我在六零种大米 第22节
陆淮:……她是不是疯了?
陆淮投降,“行行行,你自己提,到时候你别跟我喊累啊,我是不会帮你的。”
柳三月一脸严肃,义正言辞,铿锵有力,“陆淮同志,听没听过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句话,不要用你狭隘的思想来看不起我,小心我批评你。”
说着背着包袱,提着篮子,板正转身,面无表情朝阶梯走去,一边走一边硬声说道:“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走了。”
陆淮都要笑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虽然小姑娘这样还挺可爱的,可是突然这样也得有个缘由啊,真是完全想不通猜不透。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扛着东西认命跟了上去,这可快跟他妈一样变化无常了,他还以为只有他妈是这样的,原来女人都是这样情绪变化多端,没有任何征兆的啊。
算了算了,他反正是一点儿也不着急的,就柳三月那小身板儿,指定坚持不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角的性格是不是前后差很大?
哈哈,她恋爱了,恋爱中的女生都会比较幼稚嘛,陆淮长得帅,对她又这么好,很难不动心嘛,换我早扑上去了。
小三月也是,已经动心啦。
第44章
大垮子山由成片成片十来座山峰组成,这里只是其中一座,但是这座山峰的高度绝对是不低的,有两千多米。
劳改农场建在半山腰,也有一千来米的高度了,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南湖省属鱼米之乡,田地开垦的非常好,平地上基本没有什么可开荒的地方。
再加上南湖有一个市的梯田全国闻名,依着山势而下,蓄水、保土又增产,恰巧大垮子山中的这片山峰山势也很适合开垦梯田,所以就在这里的半山腰建了一座劳改农场,开垦梯田。
还能有效防止关押在劳改农场的这些人逃跑,一举数得。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这山很高。
柳三月提着这些东西,平地走都能给累成那样,更别说爬山了,篮子里都是瓷碗瓷盘,加在一块儿可不轻。
才将将爬了两三百米,就累的喘不过气了,胸口好像要炸开一般,双腿也跟灌了铅似的,抬一下费老大的劲儿。
而两条手臂,又麻又涨又僵,还有血液不循环的凉凉的感觉,都叫柳三月欲哭无泪,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完全没有了刚才嘴硬时的那股子硬气。这会儿后悔的直想揍自己,她刚刚干嘛要那么逞强啊,乖乖听话把篮子给陆淮多好,好歹手臂也能舒服些,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凉凉的,麻麻的,感觉马上就要废。
“陆淮。”本来走在陆淮前面的柳三月已经落在了陆淮后面两步,机械的一边抬动双腿,一边可怜兮兮的喊了声,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要不是陆淮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时不时等等她,她这会儿可能已经看不到陆淮了。
前面的陆淮嘴角勾了勾,脚步不停,头也不回,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清清冷冷的说:“怎么不叫我陆淮同志了?”
柳三月快爬两步跟上去,无奈阶梯太窄,容不下两人并身,她只能落在陆淮身后,小心翼翼的讨好,“你看,咱俩谁跟谁啊,都这么熟了是不是,同志同志的多生疏,多让人寒心啊。”
她是真的受不了了,汗迷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又没有手去擦,这种时候,脸面什么的不重要的,她的胳膊更重要。
陆淮唇勾的愈发得意,却是继续装傻敷衍,“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啊,”柳三月继续讨好,“咱俩关系这么好,你是不是……”
“知道了。”陆淮坏心眼儿的打断柳三月的话,“咱俩关系这么好,我一定不打扰你向主席学习的脚步,你的思想觉悟这么高,我还得好好向你学习,是吧,三月。”
“……”柳三月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她的这张嘴啊,真是太欠了。
“陆淮~”柳三月不放弃,又百转千回的唤了一声,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得填了。
陆淮忍着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柳三月,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让你刚刚嘴硬,扛不住了吧。”
“我知道错了。”柳三月嘟嘴眨眼卖萌,讨好的看着陆淮。还好她现在这个身体才十六岁,没什么违和感。
陆淮将自己身上的东西一一放下,又接过柳三月身上的包袱和篮子放去一边,微微倾身拉过了柳三月的左手,“手是不是僵了?我给你看看。”
说着在柳三月的手臂上段轻轻揉了揉。
“嘶~”柳三月麻的龇牙咧嘴,跳脚嚷嚷道:“麻了麻了麻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麻,是特别特别的麻。
“别乱动。”陆淮使了点力道摁住柳三月的手臂,皱眉说道:“你先忍忍,我给你揉揉,揉开了就好了,你越动只会越麻。”
柳三月便乖乖的忍着不动了,忍的面目愈发扭曲,汗都忘了擦。
陆淮低垂着头,刻意放柔了力道,一下一下的给柳三月的手臂揉捏着,心里也有些懊悔,他不该只顾着玩笑的,倒叫小姑娘多受了许多苦。
一开始还麻的头皮都发僵,这般揉了会儿,慢慢的麻劲儿也就过去了,手臂上那不轻不重的力道叫她舒服的直想哼哼。
当下也顾不得掏帕子了,直接就着衣袖抹了把面上的汗,长长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又活过来了。
又揉了会儿,陆淮放下柳三月的左手,拉过她的右手继续如左边那边揉着,揉的耐心又细致。
柳三月左右无事,便盯着陆淮打量,陆淮个头高,又在上一级阶梯,要给她揉胳膊,就得弯腰六七十度才够得着,一直垂着头,也看不着他的脸,只看的他缓缓揉捏着的宽大的手掌。
只是一个弯着的背和一个乌黑的头顶,都叫柳三月看的入了迷,想想她下乡不过几天,遇到了多少不曾预知的难事,因为有陆淮在,都轻轻松松的就给她解决了。
如果不是有陆淮,如今的她还不知过得会有多么的悲惨,多么的水深火热。
“陆淮,谢谢你!”这句话柳三月在默默盯着陆淮的头顶看了好一会儿后,不由自主的便脱口而出了。
说出口后自己都愣了一下,不过说了就说了吧,本就是她应该说的,这么几天,她不知欠陆淮多少声谢谢了。
曾单打独斗多年的她,心变得迟钝了,缩小了陆淮对她的好,也不知该如何去与对自己好的人相处。
陆淮是真的很好,对她也很好,她不该一直这么理所当然的受着却什么表示也没有的,这要是放论坛里,她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渣女。
陆淮手一顿,呼吸急促了一些,激动了。他没抬头,故作淡定的问了句,“胳膊不麻了?”
柳三月感受了一下,才老实的说:“不麻了。”
“嗯,我再给你揉揉,巩固巩固。”
柳三月抿着唇笑,巩固巩固,又不是上课,巩固个什么巩固。
两只胳膊换着揉了好一会儿,还是柳三月叫了停,“我胳膊好多了,咱们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该来不及了。”
陆淮正亢奋着呢,要是没有柳三月喊停,他能一直按下去。
念念不舍的放下了柳三月的胳膊,陆淮一一将地上的东西都扛了起来,不光柳三月提着的篮子,连包袱他都一并接手扛在了自己身上。
“哎,你怎么都拿去了,那个包袱我可以背的,不重。”她这么两手空空的好像不太合适。
陆淮没理会柳三月,直接扛着一大堆东西转身往上走,东西太多,几乎将他人都压的看不见了,背也被压的微微弯着。
其实陆淮也很累,他在京城的时候也是没怎么干过重活儿的,要不是经常有运动,早扛不住了,只是他不扛,柳三月就得受罪,比起柳三月受罪,他宁愿自己辛苦些,毕竟他是个男人嘛。
就这么又爬了四五十分钟,柳三月双腿重到快长到地上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农场的大铁门。
这期间柳三月无数次想休息,都咬牙忍住了,她都已经什么都没拿了,还动不动就要休息,那就太没用了。
见到农场大铁门时,柳三月松了一口气,差点儿坐地上,她呼哧呼哧大口喘气,强忍着打颤的双腿,走到陆淮旁边,“到,到,到了,你给我几样东西拎着吧。”
陆淮也累的不轻,不过他比较端着,只呼吸比较粗重,“爬坡的时候都不用你,这会儿就更不用你了。”
陆淮当先扛着东西朝农场大铁门走去,大铁门是开着的,左右各站了一个穿着军装的人。
他直接走向其中一人,点了点头,友善的笑着,“同志你好,我找邓指导员,请问邓指导员是在这儿吗?”
那人上下打量了陆淮两眼,板着脸问道:“你是谁?”
“我是邓指导员的邻居,他家人知道我要来大垮子山附近,就托我给他带点儿东西。”陆淮笑着胡诌道,来的路上问路的时候,他特意顺便打听了一下这劳改农场管事的是谁,还真打听到是一位姓邓的指导员。
知道管事的姓什么,那就好办很多。
陆淮气质好,说的自然又淡定,那人只多看了陆淮几眼,却也没怎么怀疑,严肃的说:“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问一下。”
柳三月在陆淮身后不远处默默的看着陆淮瞎扯,不禁佩服的不得了,难怪路上陆淮还特意打听农场里谁管事,她怎么就没想到呢,不亏是国清大学毕业的,脑子就是好使。
那人小跑着进了农场,陆淮又去与另一边站岗的人套近乎,不过几句话就与那人聊上了。
聊上后,陆淮随意了许多,把身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又顺手翻出装着馒头的布袋,掏出两个来塞给了那个人。
第45章
那人推拒了几下,也就腼腆的收下了。很快进去的那个人小跑着出来了,柳三月赶紧凑到了陆淮身后,对二人腼腆的笑了笑。
只见那人小跑到陆淮跟前,对陆淮点了点头,板着脸说道:“邓指导员在他屋里等着你们呢,你们跟我过来吧。”
“谢谢,谢谢,真是麻烦你了同志。”陆淮笑着握着那人的手道谢,又赶紧放手,从一旁的布袋里掏出两个馒头递了过去,“这是家里昨天刚蒸的馒头,不是什么好东西,同志你拿去尝尝。”
那人只看了陆淮手中的馒头一眼,然后便很硬气的挪开了目光,看向陆淮的面色更加严肃,语气也更加冷硬,“同志,我们是绝不会拿群众的一针一线的,你还是赶紧收回去吧。”说着一板一眼伸手推开了陆淮拿着馒头的手。
柳三月吓的又往陆淮身后躲了躲,那人脸真严肃,语气硬的跟石头一样,吓死个人,不就是两个馒头,用不着这么上纲上线吧,就算不要也可以好好说,委婉一点,这么凶干什么,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陆淮感受到了柳三月的害怕,左手向后摸索着轻轻拍了拍柳三月,以示安抚。
他常跟这种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军人打交道,他爸就是个中翘楚,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早习惯了。
陆淮笑容不变,拿馒头的手锲而不舍的又递了过去,“同志,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们辛苦站岗,挺累的。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两个馒头而已,你就收着吧。”
另外一个收了馒头的也跟着帮腔,直接笑着捶了那人一拳,大大咧咧说道:“老邢,你就拿着吧,这位同志人不错,我俩刚刚聊了半天,”他晃了晃手里的两个馒头,“你看,我也拿了,两个馒头而已,连馅儿都没有,用不着这么较真。”
俩人看着挺熟的,也是,一块儿站岗的,指定关系不错,那人面色缓和了一些,到底接过了陆淮手中的两个大白馒头,不苟言笑道:“馒头我收下了,谢谢同志。”
收下就好,陆淮也不是指望他们收了馒头就能替他办个什么事,熟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两位同志收了他的馒头,好歹后面有什么不是很大的小事,不会太为难他们,而这也就够了。
陆淮笑的亲切,态度和善,却不显低下讨好,就像与朋友相交时那般自然,“不用客气,你们为了人民群众,背井离乡,驻守在这深山之中,风吹日晒的,多不容易。我向来很是佩服你们这样富有奉献精神且大无畏的人,我还得多多向你们学习才是。”
这段话简直说到了两人心坎儿里去,在这种深山老林里执行任务本就苦的很,若是还得不到应有的理解与尊重,只会更苦。
那人心中动容,面色愈发缓和,另一人用胳膊撞了撞他,给了他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那人咳了咳,“行了,你们赶紧跟我来吧。”
陆淮笑着点头应下,俯身去拿放在地上的东西,另一人也跟着帮忙把东西往陆淮身上挂。
柳三月这会子身上的力气缓和了许多,主动拿回了菜篮子和包袱。两人跟在那位士兵大哥的身后往农场里走去。
农场里只把建房子处的植物给清理了,其他地方的基本没怎么动,一排排红色的砖头平房掩映在绿树从中,空气中只有知了和鸟儿的叫声,静谧祥和,单从生活环境来看,这里还是非常美的。
那人领着陆淮和柳三月绕过一排排红色平房,来到其中一间木门前,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门,“邓指导员,我把那两个人带来了。”
“进来吧。”屋里传来一道利落的男性声音,带着大西北的方言口音。
那人板正的一个转身,“邓指导员就在屋里,你俩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了,迈着大步,头都不回一下。
柳三月心里紧张,她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葛队长了,当兵的都没见过几个,当下有些不知所措。轻轻扯了扯陆淮的衣袖,柳三月仰头看着他,小声问道:“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