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忆(重生) 第19节
宇文凉淡淡看着她:“过不过来。”
木木认命地走到宇文凉面前,被他轻松搂入怀中。
头顶忽然传来他好听的笑声。
“你不要害怕,我就是想要,亲亲你。”
第23章 查案
密林外的车前境内,举目黄沙,无草无树。屠白看着城门前的卫兵,思忖着该如何进去。他长相不似车前人,眼下商队亦未归国,偷混怕是不能了。强入更不现实。
他低低骂了一声娘,想着那司徒钊真太不靠谱了,好歹给他几张文书呀。抬眼再看一眼卫兵,咬咬牙,心一横,大步朝他们走了过去。
帐内的司徒钊鼻子有些痒。
宇文凉见他神色古怪,奇道:“怎么了?”
司徒钊摆摆手:“无事无事。”拿起一份公文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二十八年前雁城的常住户簿?”
这几日宇文凉和司徒钊调来了城卫司近三十年的文书,希望能从中寻得有关男子的讯息。熙国和车前一直严格记录着人口的流通情况,尤其是往来两国者。若想在公文上无半点记录,几乎不可能。
司徒钊指出了一个名字:“雁城姓氏多为王李张刘,这人是当时城内唯一姓陈的人。”
“陈秉?”宇文凉侧身,从已经看过的公文堆里抽出一本,“我记得见过这个名字。”
果然,慕成十年九月,城卫司曾接待过江南三族:陈氏、谢氏和徐氏。这三族皆从商,来到雁城是为了与车前商议民间互贸之事。但不知为何,最后无一族与车前谈妥。
陈秉,便是当时陈家的少东主。
“他竟然没有回姑苏,反而选择在雁城定居……恩?他怎么只待了三年?”
司徒钊又递给他一本:“慕成十四年,他随商队去了车前。”
宇文凉皱眉接过:“可车前向来不许熙国人通过密林。”眼下车前还未正式决定与熙国通商。
司徒钊亦是疑惑:“这文书我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三遍,却没看到他是如何获准前往的。”
宇文凉沉吟片刻:“确实没有。”按理主笔的小吏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又往后看了几页,指骨轻敲桌面,“且这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若那个男人真是陈秉,他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疯子?陈家的人似乎也没有再过问他。”
“陈家的人在他初定居时,曾来过雁城。这里有记录。”说着扔给了他一本慕成十一年的雁城访员簿。
司徒钊快速扫了几眼,恰如宇文凉所言。
“你记性怎么还是这么好。”
宇文凉嘴角轻翘:“木木近来对药膳食补颇有心得,你一会儿要与我一道吗?”
“……不会还是山药乌鸡红枣汤吧。”都喝了两天了。
宇文凉淡淡瞥了他一眼:“怎么,觉得不好喝?”
司徒钊低头整理公文,违心道:“好喝好喝。”
宇文凉满意地点点头:“那就一道吧。”
见他得意,司徒钊摸了摸下巴:“这眼看着十日之期已过了一半,你却还未将人抓住,啧啧。”
木木和宇文凉都拗不过对方,便皆索性后退一步,定下十日之约。若宇文凉未能在期限内抓住人,那么就遵循木木的意见,以她为诱,让她与那人单独聊聊。
“实在不行就只有往后拖了。”
司徒钊没懂:“拖?”
“恩,寻个机会,把期限延到二十日。”
司徒钊忍了忍,没忍住:“你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宇文凉嘁道:“人重要还是脸重要?”
“你忘记老将军教过你什么吗?”
宇文凉抬头看着他:“恩?”
“……礼义廉耻。”
轻哼一声,嘲笑道:“你没媳妇儿,不懂。”
“不懂什么呀?”木木一边端着托盘进来,一边笑着看他们。
宇文凉忙站起来,替她接过托盘,发现今日换成了鲫鱼豆腐汤,眉梢一挑:“木木真厉害。”
木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转向司徒钊:“将军要一起吗?”
司徒钊笑道:“今日就不必了。我要赶着去城卫司一趟,看看当年的主笔是否还在。”既然故意省略不提,必是知道些什么。
宇文凉想想有理,也没有拦他:“除了主笔,旁人亦有可能知道。你不若再去拜访一下孙大人。”孙阙任主司之职已有二十余年。
木木见司徒走了,觉得有些可惜:“今日我准备了很多呢。”
“无妨,我正好很饿。”
木木正替他盛饭,闻言觉得好笑:“那你要多吃一点。”
两人又嬉闹了几句。
“司徒将军说的主笔是什么呀?”木木突然眨了眨眼睛,问他。
宇文凉便将细节解释给她听。
木木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你要派人去陈家吗?”
“我会让人将画像带过去,以核实男子的身份。”
木木有些迟疑:“如果没人能认出他呢?”
宇文凉笑道:“虽说事情过了许久,但总归有人健在。”毕竟是从前的少东主,见过他的人应该不少。
木木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如果他的容貌变化太大了呢?”
“你为何这样说?”
木木咬了一口豆腐:“你不觉得他的脸有些奇怪吗?不像是天生那样的。”
宇文凉仔细回忆:“说得在理。”顿了顿,“不过还是要着人去一趟。”
木木点头,想到什么,眼神一亮:“我们要去车前吗?”
“去车前?”
“他在车前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难道不去吗?”
宇文凉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自然会有人去的。”
木木失望地哦了哦。
宇文凉静静看了她半晌:“我以为,你不想再回去了。”
木木喝了一小口汤,慢慢道:“车前和利安是不一样的。”抬头见他还在望着她,便将自己的碗推了过去,“你要尝尝吗?”
宇文凉将她的小勺子拿了起来,放到自己的碗里,也不用勺,直接端着碗就喝。几口咕咚下肚,一干而尽。
木木笑眯眯地看着他。
六月,花期早过,杏子结满枝头。
春娘虽不许人摘花,却从未阻人取果。可奇怪的是,摘花人偶有,取果者鲜少。
门口的小厮见着熟客,笑着迎了上去:“宋公子。”
宋衡微微颔首:“春娘可在?”
小厮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在是在,不过正与客人闲聊,您怕是得等上一会儿。”
宋衡不动声色:“杏春馆这几日生意很好?”连她都要出来见客。
小厮打着马虎:“生意一直都这样,说不上好坏。您先随小的进来吧。”
宋衡未再多言,静静跟着他在馆内穿梭。走至廊道时,听到一阵笙曲,隐约间有些熟悉,便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小厮知机,解释道:“这是春娘前月谱的曲子,名唤《杏春》。”
宋衡眸光微动:“是吗。”
“您若是喜欢,小的可以替您问问有无得空的姐姐。”
宋衡嘴角露出一丝笑:“不必了。”
小厮便继续带他向前走,行至转角时,恰与春娘遇见。宋衡的笑倏得冻住。春娘是出来送人的。
裴祯见是他,拱了拱手:“宋大人。”
宋衡勉强回了礼:“裴大人。”
春娘神色自若:“说起来,若不是宋大人,我还不知要请裴大人一叙。”
宋衡听出她话中的说明之意,面色稍霁。
裴祯的笑令人如沐春风:“想来应是宋大人过誉了。”
宋衡淡淡道:“裴大人客气。”
这一来二去的敷衍,只是让人无趣。春娘微微一笑,止住他们的寒暄:“我先送裴大人出去吧,您不是说今夜要与令堂一聚吗。”
裴祯便笑着与宋衡道别。
春娘再回来时,已过了一刻。宋衡注意到她换了一身衣服。
“你方才饮酒了。”她不喜欢沾有酒气的东西。
春娘淡笑着喝了一口茶:“大人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想来坐坐。”
“那坐够了吗?”
宋衡也举杯喝茶:“还要一会儿。”顿了顿,“我才听见你谱的新曲。”正眼看她,“那不是你的曲子。”
春娘轻笑一声:“怎么,宋大人是想要弹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