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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莫慌(穿书) 第15节

  第24章 觐见皇后
  “谁和你是自己人?”安浅夜反驳,还朝他白去一眼,便腾地跳下马车。她摸了摸脸颊,脑海里蹦出一幕:沐羽尘缓缓亲来,柔软的唇瓣印在她的脸上。
  完了,她的脸有点烫!这在小说里,是标准的“春心萌动”啊!
  “安乐郡主。”安浅夜跑向湖边,脸色有点复杂。经过沐羽尘的提醒,她再面对霍云洁时,便少了几分热情。
  显然,霍云洁很敏锐,淡笑道:“你都知道了?”
  安浅夜点点头。答案明朗,她有点失落,就如同亲眼见证一块美玉,显现出了裂痕。
  “之前在马车上,你曾言自己不愿留下,现在呢?”霍云洁眺望碧湖,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便没什么可顾忌的,不用藏着掖着。
  安浅夜坦白道:“我仍旧想离开,但我不相信你。”她忽然露出笑容,颇是沾沾自喜,在马车上,她和霍云洁关系尚好时,都未曾请她相助,证明她潜意识里也不信她。
  “那公主府的人,你可信?”霍云洁语气淡淡,又道:“离开了,就不要回来。”听安浅夜不信她,她也未自辩,因认为没有必要。
  安浅夜仔细想想,便也颔首。沐灵儿虽古灵精怪,但品性不坏,不至于对她不利。想至此,她望向沐羽尘的马车,不禁感叹,霍云洁很果决,选的时机刚好。
  若她继续留下去,和沐羽尘生了感情,将来再面对那些问题时,也就难舍难分了。
  “我信你的话,不会再关注你,但希望你信守诺言。”霍云洁轻语,声音很温柔,尾音略微拉长,带着一丝磁性,极为好听。
  “那我若未信守诺言呢?”安浅夜问道。她虽有心想离开,但就怕人算不如天算,万事,都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霍云洁忽然望来,目光锋利如刃,却又展颜一笑,回道:“我又能如何?殿下护着你,我若伤你,只会和他生分,有害无利。”
  在决定做二皇子妃之时,她便已明白,将来不会独拥夫君一人,早做了心理准备。没有安浅夜,亦会有其他女子,她除之不尽。
  因此,她告诉自己,既然做不了他的唯一,那便成为他心中最重,和他并肩而立、荣辱与共,站在最高处俯瞰天下。
  她已放弃了“唯一”,无法再割舍“第一”。
  “你真理性。”安浅夜感慨。幸好,霍云洁理智,想得长远,才不会一心想着除掉她。
  霍云洁笑了笑,红唇粉嫩,贝齿如玉,轻声道:“生之漫漫,总有不如意。”一味去追求“完美”,只是在自寻烦恼。
  安浅夜回道:“你小小年纪,心思太沉,过得太辛苦。”人生匆匆,短短数十年,得过开心快乐才不亏。
  “丫丫。”沐羽尘下了马车,见那二人都在湖边,不禁皱了下眉。
  旁边,萧子文瞪大眼睛。他曾说出“二丫姑娘”四字,却被沐羽尘斥责,还道不可直唤姑娘闺名,结果他自己却唤人“丫丫”?
  霍云洁回眸,微微笑着,轻声道:“殿下在唤你呢,大概是怕我会对你不利。”
  “总猜对方的用意,累不累啊?”安浅夜低声抱怨道。她总算明白沐羽尘为何对她另眼相待,因她是个“傻白甜”,和她说话不累。
  “替姑娘装扮一下。”沐羽尘吩咐道。
  “殿下安心去皇宫,我护送姑娘们回府。”萧子文正色道。
  “你母后人如何?”在进宫的路上,安浅夜问道。她心有紧张,暗中告诫自己,又不是去见婆婆,怕什么怕?
  “有我在,别担心。”沐羽尘回道。皇后突然召见他和安浅夜,也在他的预料中。
  宫门口,一个守卫抱拳道:“殿下,您带外人入宫,需做登记。”这是在担保,若安浅夜在宫内犯了事,便由沐羽尘全权负责。
  长长的红色宫墙下,两人并排走过,绕过青石小路,路过一排排宫殿,终至凤翎宫。
  “殿下请进。”曾去过府上的杜嬷嬷行礼,面上毫无表情,“这位黎姑娘,由奴婢照看。”
  沐羽尘明悟,淡淡道:“我与她同去。”他母后只见他,独留下安浅夜,必有其它目的,很可能是让杜嬷嬷给她些教训。
  杜嬷嬷立即道:“娘娘有言在前,若殿下不遵,那便也不见您,请回吧!”
  沐羽尘皱眉。他能不给杜嬷嬷面子,但不能不顾他的母后。他撩开衣摆,干脆地跪了下去,“儿臣求见母后!”
  安浅夜张了张口。她虽不懂其中的弯弯绕,但也明白,沐羽尘是为了她才跪的。
  杜嬷嬷进去了,也没有出来回话。凤翎宫内,丫鬟来去匆匆,女侍卫往返巡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太阳毒辣,沐羽尘的脸上已有汗水。
  安浅夜捏着自己的衣袖,帮他擦了擦汗,又拉住一个侍女,“去拿遮阳伞与软垫过来。”
  “去屋檐下站着,别晒黑了。”沐羽尘劝道。
  安浅夜望来,他那被西子湖水浸湿的发早已被阳光晒干,但而今又被汗水染湿。她低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僵持下去,只会让你受累,解决不了问题。”
  “丫丫!”沐羽尘惊道,但她头也不回,直接跑入皇后的寝殿。他忙站起来,但跪的时间太久,一时行动不便。
  在雕花纹饰檀木椅上,侧卧着一个女子,大约三十几岁,见有人进来,第一时间望去,一改刚才的慵懒,变得威严犀利起来。
  “拜见皇后!”安浅夜依样画葫芦,照着霍云洁、王诗涵的动作行了一礼。她对皇后的第一印象,便是有钱,瞧她那一身行头!
  “大胆,竟敢对皇后行平辈礼!”杜嬷嬷一声大喝。
  皇后摆了摆手,语态威严,开门见山:“离开二皇子,别逼本宫动手。”
  然后呢?安浅夜腹诽,但等了会,仍不见皇后开口,只好问道:“能否给我点好处?”很多姑娘清高傲然,但她觉得自己很俗气,不能和钱过不去。
  皇后一怔,过了会后才问:“何等好处?”
  “一万两白银!”安浅夜答道。她琢磨着,自己为了一万两白银,才和沐羽尘签订盟约,如今既然要离开,自然不能亏本。
  皇后的脸色沉下来。
  见此,安浅夜心中一惊,莫非她说多了,让皇后舍不得?她忙道:“我给您打个八折,您给个八千两吧?”
  皇后的脸色难看。
  “那,五千两?”安浅夜伸出一只手,苦着脸道:“不能再少了,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背着一个山寨,也要过日子的。”
  “在你心中,皇儿就值那五千两?”皇后终于开口。
  安浅夜一呆,原来是她说少了!她的目光登时大亮,仍旧伸着一只手,笑眯眯道:“殿下在我心中自然是极重的,一口价,五百万两白银!”
  子子孙孙,用之不尽!
  第25章 吧唧一口
  五百万两雪花花的白银!
  安浅夜一脸期待。倘若真能得到,那她下半生衣食无忧,还能买个漂亮的府邸,有丫鬟、仆人环绕,舒舒服服过一生。
  她觉得自己堕落了,刚入皇子府时,还不习惯由丫鬟服侍,现在已经幻想着当土财主,做剥削劳动人民的大地主。
  “皇儿,如何?”皇后望向殿门口。
  安浅夜一惊。她怎么就忘了,干坏事前得注意周围,因为当事人十有八·九都在。
  乍见沐羽尘,她有点心虚,很是不好意思,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何时来的?”他不在殿外跪着么,跑进来干嘛?
  沐羽尘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一会儿后才朝皇后行礼,“母后。”
  皇后皱眉问道:“你何故挑一个粗鄙不堪、贪图小财、毫无礼数、面貌寻常的女子?”
  安浅夜磨牙。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她们的交易还未完成,至于当面贬损她?信不信惹怒了她,她不做交易了,就留在京城?
  “孩儿与您想法不同。”沐羽尘微微一笑,又道:“初始,母后严厉苛责时,她毫无惧意,足可见其胆色;其次,她临危不乱,与母后做交易,足可见其取财之道,擅持家;而后,母后脸色转换,她亦几度变换白银数目,足可见其深谙察言观色;最后,她出身山野,不识礼数,却能依样画瓢,学着姑娘们行礼,足可见其心细如尘。”
  他补充道:“故,儿臣以为,她虽言行随意,但胜在直率洒脱;虽贪图小财,但胜在持家有道;虽不懂礼数,但胜在天真烂漫;虽面貌寻常,但胜在心地良善。”
  沐羽尘这一番话下来,安浅夜感叹不已。时至今日,她总算明白何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何谓“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难为他了。
  “你是认真的吗?”皇后问道。
  沐羽尘点头。事已至此,他能如何,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皇后叹了一声,吩咐所有婢女:“你们都出去,守在四周,不准任何人靠近!”
  众婢女退出宫殿。
  “我直白说了吧。”皇后坐正身体,长居国母之位,身上自然而然有种气质,让人凛然心惊,“你外祖父派人入宫,告知我一事,待霍家丫头孝期过,便让你们完婚。”
  “你宠爱一个山野女子,让镇南王如何想?”皇后告诫道:“你喜欢谁都行,母后不反对,但现在时机未到,不可生事端。现在的你,只能亲近霍家那丫头。”
  等大权在握,才能肆意,娶任何女子。
  “母后勿忧,我自有分寸。”沐羽尘回道。
  皇后皱紧眉头,加重了语气:“分寸?便是撇开安乐郡主,独宠于她?将来,若是你输了,可想过后果是什么?一时的委曲求全,才能换来一世的太平!”
  “你也成年了,要想长远一点,为自己、为亲友、为所爱负责。”她摆摆手,似乎有点疲倦,叹道:“回府吧。”
  这阵势看似虎头蛇尾,但却引人深思。皇位之争,历来都残酷,一方败,那一脉都将被除尽。
  安浅夜明白,若是沐羽尘争位失败,那皇后、沐灵儿、沐羽尘部下,乃至被他宠爱的她都无法幸免于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两人刚出凤翎宫,便遇上一对璧人。沐羽尘微笑道:“皇兄、皇嫂。”
  安浅夜定睛望去,大皇子沐思崖气宇轩昂,其正妃宁婉柔凤仪万千,两人倒是很般配。
  沐思崖很是关切地问道:“皇弟刚从凤翎宫出来?怎不用膳再离宫?”他笑了笑,又道:“父皇在母妃那儿用膳,让我夫妇陪同,说是一家人团聚,皇弟是否要同去?”
  这绝对是在炫耀,炫耀自己受宠,也是在讥讽沐羽尘和皇后。安浅夜瘪瘪嘴,回道:“殿下是无暇去的,圣旨刚下,要封殿下为王,他需回去准备封王大典事宜。”
  沐羽尘失笑,但很快敛去表情。小山贼用他来做交易,他还生着气呢。
  封王!沐思崖心里恨得直滴血,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他虽得父皇宠爱,但论能力,却是及不上沐羽尘,哪怕被父皇打压,对方仍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为第一位封王的皇子。
  宁婉柔斥道:“大胆,两位殿下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在公主府时,她便受了安浅夜不少气,还记着仇。
  安浅夜摊摊手,“哦,那你当我没说,也当殿下没有成王,这样想想好过点。人,重在开心嘛。”
  “走。”沐思崖冷着脸,和宁婉柔一道离去。
  途径安浅夜身边时,她开口,声音不大,恰好能让人听清:“对,趁现在多过过瘾,否则待殿下成王后,按照规矩,你们不能先殿下之前走。”
  沐思崖脚步一顿,深呼吸了一下,再度迈开步子。父皇再宠他,也不能随意加封他为王,十日后,他再遇沐羽尘便需行礼。
  安浅夜得意洋洋道:“碾压式的欺负。”
  在马车上,她几度望向沐羽尘,因他始终沉着一张脸,忍不住问道:“殿下?”
  见他不答,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却见他扯回自己的衣袖。这下,她明白了,他对她和皇后做交易一事还耿耿于怀。
  对此她能理解,若是谁拿她做交易,有负自己一片心意,她也会恼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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