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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医天下 第65节

  这话只差点没把夏丞相气死,她怎敢如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请留宫照顾太子,她怎能这样不知羞耻?虽下旨赐婚。却始终还没成亲,在所有人的眼中。她还是相府小姐,大家闺秀,未婚出阁便留在宫中与太子在一起。让人怎么看?
  皇家怎么可能要这样不知羞耻的媳妇?
  皇后气得手都哆嗦了,她抬起头看着夏丞相,眸子阴晴未定。“丞相家教好得很啊!”
  说完,愤然离席而去。
  慕容桀皇后离去。他站起来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都散了。诸位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完,他把手伸向子安,子安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入他的手中。站了起来。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双双而去。
  这比下旨赐婚更有说服力,在今晚这么正式的场合。摄政王先是让夏子安与他同坐。继而牵着夏子安的手离开,给予了无上的尊重,且等同昭告大家,夏子安就是未来的摄政王妃。
  这样的万众瞩目,从来都不是子安所要的,不过,她唯一贪恋的,便是有人站在她的身边,告诉她,她不是孤身作战。
  虽然,回到相府之后,她还是得一个人面对相府所有吞噬人的猛兽。
  但,这点温暖,足以燃点她所有的勇气。
  离了殿,子安便发现慕容桀的步伐有些虚浮,她一怔,伸手搀扶,慕容桀一口鲜血喷出,脸色也随即变得十分苍白。
  “王爷……”她震惊,怎么会这样的?
  慕容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淡淡地道:“别大惊小怪,死不了。”
  萧拓上前,责备地道:“你明知道自己伤势未愈,就不该强行杀人,这一招若再重一些,能要你的命。”
  慕容桀没好气地道:“行了,本王有分寸,你让小姑姑送子安回相府,至于你与苏青,跟本王回府。”
  子安问道:“王爷的伤势不要紧吧?”
  萧拓解释道:“方才出手杀人这一招,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阿蛇姑姑教的,叫御空杀人,但是也只能施展一次,施展一次,便起码得休养半月才可恢复元气。”
  御空杀人?子安有些好奇,这位阿蛇姑姑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蛇妖啊?
  苏青见子安一脸的疑惑,便替萧拓解释,“这个御空杀人,其实就是把所有的内力都凝聚在指尖,但是要掌握窍门,窍门就是封穴,和你施针激发潜能是一样的。”
  子安听了之后,不禁释然,方才她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武功,原来也是激发潜能的一种。
  慕容桀安排壮壮送子安回府,在马车上,慕容壮壮一直在叨叨,“我可恨死你们了,你们活着也不告诉我和老三,害我们白担心一场。”
  子安笑着把一切都推给萧拓,“我本以为萧拓会命人通知你们的,当时王爷的伤势很重,我也分不开身来去理会其他的事情,都是萧拓和苏青两人张罗的,让公主担心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公主莫怪。”
  壮壮一挥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萧拓这个武夫,还有苏青,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和老三这么担心,就不告诉我们,回头一定找他们算账。”
  子安想起他们回了王府,不知道王府是什么局面呢?这一次出宫回府,怕是没有这么顺利,南怀王愿意就这样罢休?
  还有,太妃……
  子安心里始终有怀疑,太妃的举动太让人疑惑了。
  子安试探地问慕容壮壮,“对了,贵太妃也一定很担心吧?”
  慕容壮壮道:“她哭得很伤心,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会不担心的?人死了,连尸体都不见了,任谁都接受不了,她只是伤心痛哭算坚强的,换做旁人,怕是要寻死觅活了。”
  子安点点头,“是啊,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嘛。”
  有马车飞快地从她们的马车旁边掠过,慕容壮壮掀开帘子,瞧了一眼,放下帘子,冷冷地道:“是相府的马车。”
  子安没做声,回府之后,她将要面对另外一场血雨腥风了。
  走了片刻,车夫陡然发出“吁”的声音,紧急勒住缰绳,马儿腾空,马车便往后倾斜,两人撞到一块,差点没滚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慕容壮壮怒道,掀开帘子,却见策马护送的护卫翻身下马,疾步跑过去。
  青石板驰道上躺着一个女人,护卫的火把照亮了女人的脸,她的额头有鲜血渗出,竟然是袁氏。
  原来袁氏被人从马车上扔下来,幸好车夫发现及时,否则就要碾压过去了。
  慕容壮壮与子安跳下去,从侍卫的手中接过袁氏,袁氏已经昏迷,鲜血从额头不断渗出。
  慕容壮壮大怒,吩咐策马的侍卫,“马上策马上前拦截下相府的马车,把所有人拿住,等本宫过去。”
  “是,公主!”
  马车靠边停住,子安迅速撕下裙摆为袁氏包扎额头,她心头的愤怒已经无法形容,但是眼下没有什么比止血更重要。
  值得庆幸的是她身上带有止血粉,是之前萧拓在药店里买来给慕容桀使用的,但是当时慕容桀已经不需要止血粉,她便顺手放在袖袋里,没想到这会儿摊上用场了。
  伤口很大,从马车上摔下来的时候是额头着地,这一带的街道都是青石板驰道而非泥路,十分坚固,有些石板破损,从伤口看,应该是摔在了石板的破口处,否则伤口不会这么深。
  血液沿着袁氏的额头一路流下,几乎可以用血流披面来形容,止血粉的功效没有那么快见效,子安只能用手绢压住伤口。
  手绢很快就被鲜血浸染,壮壮脱下外裳,撕了一块给子安,子安叠起来压住,着急地问壮壮,“这附近有没有医馆?”
  “你不是大夫吗?”壮壮问道。
  “止血粉不见效,我也没有药,快找医馆。”子安看着袁氏那张越发苍白的脸和不断流下的血,急得不得了。
  车夫连忙道:“公主,前面便有一家保和堂,不如到那边去。”
  “快,马上走!”慕容壮壮道。
  车夫策马而去,不过几百米的路程,便到了保和堂,车夫急忙去拍门,这会儿保和堂已经关门打烊,听得有人敲门,隔着门板不耐烦地道:“关门了,到别家去。”
  车夫厉声道:“开门,公主在此。”
  “什么公主?屁话,赶紧走,公主还需要到我这里来看症?”
  慕容壮壮闻言,一脚上前去把门给踹开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袁氏失明了
  保和堂的掌柜见慕容壮壮凶神恶煞地进来,不由得一怔,怒道:“你这个小女子。怎敢……”
  当他看到壮壮身后的两名带刀护卫,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道:“是公主驾到,小人有罪,有罪!”
  侍卫抱着袁氏进去。慕容壮壮厉声道:“你过来伺候,需要什么药,会吩咐你去拿。”
  “天啊。怎地流这么多血?快,先给白药啊。”掌柜惊叫着。急忙转身走向药柜里取药。
  那边,两名侍卫策马追着相府的马车而去,在南宗街截下了马车。
  车夫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截相府的马车?”
  侍卫冷冷地道:“奉大长公主的命令。查一宗故意伤人案,请配合。”
  车夫听得是公主的人,又说是调查伤人案,急忙便下来。“什么伤人案?”
  车夫在前头赶车。并不知道袁氏滚下了马车,他虽然听到声响,但是没回头望。且也没听到惊叫声。所以,压根就不知道。
  帘子掀开,马车内只有玲珑夫人与夏婉儿,夏丞相不在马车上。
  玲珑夫人看着两名侍卫,“什么伤人案竟然查到相府的头上来了?大长公主也得讲道理吧?”
  侍卫瞧了玲珑夫人和夏婉儿一眼,“对不住了,请两位跟我们走一趟。”
  夏婉儿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带走我?”
  侍卫了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见谅。”
  夏婉儿哼了一声,对车夫道:“不用管他们,有什么事情我担着,走!”
  车夫看了看马车内,发现不见了袁氏,不禁惊疑万分,但是在相府之中,袁氏的地位等同下人,他也不敢做声,只是冲着侍卫作揖,“侍卫大哥,我们真不知道什么伤人案,请转告公主吧。”
  侍卫厉声道:“废话什么?赶紧驱使马车跟我们走。”
  车夫还欲再说,其中一名侍卫一把推开车夫,自己上去赶车,拉动缰绳,掉头回去。
  夏婉儿大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骑劫未来的太子妃?你信不信我在皇后娘娘面前参你一本?看你有几颗脑袋可以掉的?”
  侍卫不管她,挥动马鞭,驱赶着马儿疾驰而去。
  夏婉儿一个后仰差点摔倒,玲珑夫人扶着她,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出宫的时候,夏丞相没有跟她们一同回府,而是与梁太傅约下相见,让车夫先送她们回府。
  她想起袁氏在宫中说的那些话,又想起那些人的耻笑,对袁氏实在是恨之入骨,趁着她不注意,对夏婉儿打了眼色,在马车疾驰期间把袁氏推下了马车。
  她并没有看到大长公主的马车就在后面,所以以为此事无人知晓,就算袁氏死不去,回去也奈何不了她。
  她倒是没想过会摔死袁氏,只是想着给她一点教训,等到府中之后再让车夫回头找她的,没想到却被大长公主发现。
  而她更没想到的是,夏子安也在大长公主的马车里。
  她脑中快速的闪过几个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例如是袁氏自己坐不稳掉下去,又或者是袁氏想要陷害她故意跳下去,好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玲珑夫人想起在府中的时候变成得罪过大长公主,心里就莫名的害怕。她太清楚大长公主在朝中的势力,莫说自己不能与她抗衡,就连相爷也未必敢得罪她。
  夏婉儿倒是不害怕,不过是一个嫁不出去的公主而已,就算是太子的长辈,可到底没有什么权势,多少也会给她这个未来太子妃几分薄面,不至于因袁氏的事情与她僵持。
  所以,她几见玲珑夫人十分担忧的样子,便宽慰道:“母亲何必担心?又没有人看见是我们把她推下去的,我们不承认便是了,就算那毒妇一口指认我们,可也只是空口无凭,再说,我们也可以反咬她一口,说她在马车上对我口出恶言,侮辱我这个未来的太子妃,还想动手打我,您为了保护我,与她起了争执,她竟故意跳下马车,诬陷我们。”
  夏婉儿说的话,和玲珑夫人所想的一样,可见两人不愧是母女,心是一样的歹毒。
  玲珑夫人听了夏婉儿的安慰,也觉得自己是多虑了,摄政王虽然有意思想不承认婉儿是太子妃,可这事终究做主的不是他,而是皇后娘娘。
  不管以后怎样,现在懿旨已下,婉儿就是未来的太子妃,同是皇家的人,大长公主应该会顾念几分。
  袁氏那边已经止了血,但是人还没醒来,除了额头的摔伤,膝盖也摔伤了,所幸并不算特别严重。
  子安坐在床边,用毛巾清洗的袁氏脸上的血迹。
  她不发一言,神情却异常的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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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壮壮见状,问道:“是不是特别严重?要不要入宫请御医?”
  说完,她忽然想起子安的医术比御医还要高明,便又道:“若你没有办法,请御医也是没有办法的”。
  子安轻声道:“伤口止血之后不太严重,担心的是伤了脑颅。”
  慕容壮壮看着她的神色,试探的问道,“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掉下来的,肯定是那位玲珑夫人和你妹妹做的,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在马车上,如果在的话你会怎么做?”
  子安把毛巾放回盆里,染了血的毛巾在水中徐徐的散开一丝一丝的淡红,血腥的气味直冲鼻子,慕容壮壮看到她眼底映着同样的猩红。
  她的眼睛轻轻的眯起来,脸上是幽深的笑,云淡风轻的说:“伤人伤己,杀人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好,本宫不知道多担心你会因为他是你的父亲便手下留情。”慕容壮壮大为赞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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