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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妻 第111节

  “为什么现在要跟侯爷府做一个了断?现在应该还不是时候吧。”不知不觉的,裴丞的思绪就被江凛之给带走了,没有再追问那两个道士的事情,“你之前不是跟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无机阁的势力再强一点了,在跟侯爷府……”
  江凛之蹙眉,他当初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一直在等着所谓的时机,所以迟迟没有跟景荆侯爷府做个了断。结果就是因为他的迟疑跟等待,导致他错过裴丞的求救,最后酿成大祸。
  将裴丞放在一边的手拿起来,放在唇边亲了亲,江凛之的嘴角含着浅笑,“那是以前。总归要做个了断的,早点迟点都差不多。更何况,有些事有些人都等不得,若是再错过,怕是就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重来了。”
  “你似乎是话里藏着话?”裴丞敏感的察觉到男人情绪的变化,“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还是说你在担心什么。”
  “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待在我身后,不要到处乱跑,这样就足够了。”江凛之沉默了许久,这才道,“别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懂吗?”
  裴丞想说他不懂,但是当他的眼神跟江凛之的眼神在半空中撞上,裴丞没坚持多久,挫败道:“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
  见裴丞的态度总算是软下来,江凛之的眼底尽是温和,他伸手,将人拉过来,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这才道:“你先回去休息,睡一觉醒来后,吃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出去走走。”
  裴丞沉默的点头,他觉得男人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但因为这个人还是江凛之,所以裴丞也觉得这个古怪是理所当然的,于是便将心底的古怪抛在脑后,他点头,答应了。
  江凛之目送裴丞离开之后,这才起身,走到主位上,坐下,冷冷道:“那两个道士现在抓到了吗。”
  三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齐声道:“他们跑的太快,而且似乎还有人在暗处后接应他们,属下们一时不察,让他们逃脱了。”
  江凛之冷冷的看着这三个黑衣男子,一只手放在膝盖上,轻轻的点了几下,这才道:“让弟兄们先回来侯着,那两个道士不要再大张旗鼓的找,派几个人在暗处慢慢的寻着。”
  “是。”
  江凛之垂下眼眸,掩盖了眼眸深处闪过的戾气,他在裴丞面前虽能伪装一时,但是却伪装不了一世,所以有些事情他早晚要跟裴丞说的,但现在无机阁的外患一大堆,根本就没时间让他能静心坐下来,跟裴丞好好谈一谈。
  最重要的是,江凛之更担心,若是被裴丞知道眼前的江凛之,不再是他这一年中爱着的江凛之,而是另一个他……他担心裴丞会一走了之。
  所以在事情还没有的到一个了结之前,他跟裴丞不能摊牌。
  当天晚上,帝都城的妓院,春望楼出事。
  一场大火在后院开始被引起,众人基本上都在前院吃喝玩乐,没什么人注意到,直到滚滚浓烟袭进,被后院打杂的小厮看到,这才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走水了,快逃命啊啊啊啊啊在大火燃烧到前院之前,春望楼的客人们早早就接到风声,衣衫不整的逃出去。
  江凛之在第一时间赶到春望楼,然而等他赶到春望楼的时候,整个春望楼都被一场大火给燃烧,炙热的滚滚大火将春望楼原本的模样全部掩盖住。
  往日的风光不再。
  客人们骂骂咧咧的要讨公道,但是在瞧见江凛之那阴沉沉的脸色后,瞬间哑然。
  救火失败的手下们赶过来,每人的脸上都带着愧疚,他们是一直留在春望楼看守的,原本今天这场灾难是能避免的,只可惜还是他们太轻敌了。
  换句话来说,是他们没有想到景荆侯爷府居然会不顾天家的颜面,公然在大众聚集的妓院放火,这简直丧心病狂!
  江凛之背着手,看着面前看的熊熊大火,这一场大火来的蹊跷,来的诡异,来的让人觉得猝不及防,“今日来春望楼的,全部给赔偿。别让外人抓了把柄。”
  跟在江凛之身边的老鸨跟管事小心翼翼的对视一眼,老鸨扛不住压力,说:“爷,今晚的事是个意外。”
  “这个意外是一场报复。”江凛之淡淡道,“这事不关你们的事情。但春望楼着火,这到底还是有你们的责任,将内鬼揪出来。”
  老鸨松口气,他们不知道无机阁现在跟景荆侯爷府算是彻底闹崩,所以根本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大火在江凛之的眼里,虽然来的很突然,但是却不意外。
  江凛之早就猜到景荆侯爷府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会做的这么怎么出格,嘴角一扯,扯出一个冷嘲的弧度,论卑鄙,何止他江凛之。
  景荆侯爷可是个中翘楚呢。
  春望楼的这场大火,让整条花街的其他早就被春望楼给压制得死死地小妓院都在暗中看笑话,他们在等着看江凛之的笑话一一谁都能看的出来,春望楼今晚的这场大火不会这么简单。
  都在期待看到春望楼从此一蹶不振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在心底幸灾乐祸着。
  裴丞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一颗心嘭嘭嘭的跳得很快,根本就睡不着。
  东来将安神汤端进来,看到裴丞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担忧,想方设法的想逗逗他,想了一会,说:“夫人,不会有事的,爷会将事情处理好的。”
  裴丞没说话,心里那股不安跟烦躁越来越浓烈。
  第190章 被迁怒
  东来不懂裴丞的意思,斟酌了一下,以为裴丞是在担心江凛之会因为就景荆侯爷府施压,最后同意跟楚靖天结亲,便安慰他,说:“夫人大可放心好了,爷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跟旁人在一起的。”
  裴丞看了一眼东来,坐过去,坐下,将补汤的勺子拿起来,舀起来一勺,吹了吹,一边喝一边装作漫不经心道:“那两个道士现在找到了吗??”
  “还没有。”东来没防备道,“夫人不必再担心那两个道士,爷为了不让那两个道士再做什么,已经在家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若是不识相的闯进来,他们必定是有来无回的。”“他们上次能闯进无机阁,我担心,略懂玄黄术法的他们可能还有办法闯进来。”裴丞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东来脸上的神色,他知道,对于那两个道士的事情,东来知道的肯定比自己还要多。
  果不其然,以为裴丞已经知道真相的东来闻言,毫无防备的说,“那两人当初在华城就扬言要对夫人您做什么,结果还不是等到来了帝都城,趁着我们都没防备的时候才有本事闯进来。按奴才说,您根本就不用担心,只要有爷在,哪里会有人用什么……后世人的名头企图将您带走?”
  裴丞的眼皮子一跳,一颗心跳的厉害,原来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是“后世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华城。
  “无稽之谈。”裴丞垂下眼眸,冷笑一声,语气有些愤怒,“简直是妖道,一派胡言。”“嗯。后世人这样的说法只存在几百年前的古书中,现在这些东西说给三岁小孩都没人信了,谁会信他们的话。”东来看着裴丞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半的补汤,心里欢喜,“夫人多喝点,这汤药是爷特意吩咐厨子弄的,熬了挺久的,药材也是专门从自家医馆取得,安全得很。”“我还不知道家里还有医馆。”裴丞笑笑,假装随意的继续将话题扯回去,“在我被绑走的那几日,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
  东来摇摇头,“这倒没有,原先我们还以为那两个妖道是要劫财,但……爷那几天根本就没有收到要钱财的信封,所以我们也不太清楚。”
  裴丞想起一件事,“言知呢,怎么从我回来到现在都不见他?”
  之前裴丞询问江言知的去处的时候,江凛之将他糊弄过去了,当时裴丞心里挂念着其他的事情,所以一时间也就没有时间去理会男人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现在闲下来了,裴丞突然觉得不对劲了。
  按照江言知对他腻歪的程度,怎么可能只顾着去学堂,却不想着来见自己一面?
  眯着眼,裴丞厉声道:“江凛之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东来手一抖,差点平地摔倒,他有些惊慌,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想随便说点糊弄过去,然而却在裴丞的眼神下逐渐消音。
  扑通一声,东来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说:“求夫人饶过奴才,这事,不是奴才一个下人该瞎说八道的,求夫人放过奴才吧。”
  “东来,你以前是伺候江凛之的,对他忠心是理所当然的。”裴丞用布巾擦了擦嘴角,不再碰面前的补汤,这补汤的滋味偏甜,喝多了却也不会感到腻味,可见厨子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东来没吱声,直觉告诉他裴丞不开心了。
  裴丞淡淡道,”你是江凛之的人,我也不好对你怎么着,但东来,你现在是在我身边伺候的,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有自己想法的奴才。“”夫人……“一直以为裴丞是个软柿子,脾气温和可欺的东来这才惊觉裴丞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
  什么软柿子,这都是裴丞的表面!
  东来既无奈又苦恼,就如裴丞所说,自己就是个奴才,以前跟在江凛之身边伺候,那就该对江凛之一心一意,但他现在跟在裴丞的身边,若是连这点小事也瞒着裴丞的话,想必自己将来在裴丞这里将不会再得到重视。
  晈了晈牙,东来硬着头皮,说:“言知少爷并不是去了学堂,他只是被……被爷禁足了。
  禁足!
  裴丞一时不察,拿在手上的手巾没拿稳,悄无声息的掉在地上。
  裴丞的呼吸急促,”江凛之禁足了江言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现在就带我去找江言知。“东来咽了咽口水,反正大少爷被爷禁足的事在这个家里早就不是秘密了,干脆就全部说了,”夫人您被道士抓走的那天,一开始府里上下都是瞒着少爷的,但无机阁的动静闹得太大了,少爷当天晚上就闹着要找您。“语气停顿了一下,东来继续说:“伺候少爷的奴才一时没有守住嘴,就在少爷的面前透露了,结果少爷就在爷的面前,闹着要跟着无机阁的人一起找您。“”爷不同意,而且怕少爷偷着出去,便让人将少爷关了五天,现在……“东来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裴丞,裴丞沉着脸不说话,让人无端的觉得恐怖。
  裴丞说:“他现在在哪里,我说的是,江言知。“东来低着头,”少爷在后院的柴房关着。“话音刚落,裴丞起身,转身就要朝着后院走去。
  原先跪在地上的东来被吓了一跳,然后赶紧也从地上起来,跟着裴丞的脚步跑过去,等东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低声吩咐守在门口的小厮,说”去跟爷说,夫人去后院找少爷了。“小厮点头,脚步轻快的朝着外面走去。
  裴丞在东来的指路下,冷着脸飞快的赶到了后院的柴房,期间,裴丞曾无数次告诉自己一定要压抑住自己的怒气。
  但是当裴丞推开柴房的门,看到躺在柴堆上看书的江言知的手边只有两个没吃完的白馒头后,瞬间冷静,他走过去,在江言知还呆呆地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踢开装着白馒头的盘子,冷声道:“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他原以为这个府里全是江凛之的人,所以作为嫡长子的江言知不会再像一年前在偏宅时那样被下人欺凌。
  结果现在江言知的处境却在裴丞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他没有想到时至今日居然还有人敢对江言知下绊子,更没有想到江凛之会这么狠心,居然真的让才年仅五岁的江言知在柴房里呆了几天。
  守在柴房外的两个打手对视一眼,赶紧单膝跪地,纠结着解释:“夫人,这不是属下们的本意。少爷这几天吃的东西全部是由爷决定的,属下们也没有办法。”
  江言知眨眨眼睛,被父亲狠心关在柴房五天的时间内都没有让他感到难受,然而却在裴丞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眼眶一酸,眼泪哗哗的往外掉。
  一向坚强的小家伙在练武的时候没哭过,在跟别人打架的时候没哭过,在被小厮家仆欺负的时候也没哭过,但是现在却在面对裴丞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
  其实只是嘴里说稀里哗啦而已,实际上江言知只是乖乖的掉着眼泪,没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也没有委屈的跑过来求抱抱。
  然而仅仅只是这样,裴丞看着就已经心疼的不得了。
  裴丞生气又心疼的蹲下来,将才五天不见,但是却已经瘦了一大圈的江言知抱在怀里,抱起来,掂了掂,愤怒的发现,江言知比五天前自己抱着他的时候瘦了很多。
  江言知缩在裴丞的怀里,眼泪很快就止住,他双手用力的抱着裴丞的脖子,哽咽道:“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就不回来了。”
  从知道裴丞被人绑走的那一刻开始,江言知心里就隐约的升起一股不安,而当他被关在柴房中,有五天的时间都没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后,这股不安彻底转变成了恐惧。
  他开始从掰着手指算日子,到靠着背书来忘记时间。
  裴丞抱着小家伙哄了哄,抬脚,头也不回的说:“江凛之让你们给他吃馒头,你们就给他吃馒头。卩可,可真是够忠心耿耿的。”
  明显被迁怒的两个打手咽了咽口水,明知道这根本就不管自己的事情,但是却没办法反驳谁让他们倒霉当差?
  裴丞虎着脸,将江言知一路抱着往回走,没走多久,原本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里的江言知此刻却要挣扎着下午,裴丞忍了一会,见他还在动弹,忍不住伸手在他的屁股底下轻轻的拍了一下。
  江言知霎那间就安静了。
  “乖乖待着,别害怕。”知道小家伙这是因为不想让刚怀孕没多久的自己累着,所以裴丞的语气不由得温和下来,但是态度还是格外的强硬。
  他不想将小家伙放下。
  小家伙再懂事,他也不过才五岁。
  一个五岁的小家伙,再怎么懂事也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而孩子就应该乖乖的待在父母的怀里,不该去承担不属于他们的责任跟所谓的懂事。
  越懂事的孩子,越惹人心疼一一在试图了解江言知后,裴丞才懂得这句话。
  第191章 心疼了
  因为要忙着处理春望楼的事情,所以即便在知道裴丞生气的消息后,他还是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回来。
  等江凛之回来的时候,裴丞还没有休息,坐在矮榻上看书,橘黄色的烛火一闪一闪的,单单的昏暗的烛火照在裴丞的身上,让江凛之那忙碌了一整而变得烦躁的心,瞬间就得到抚慰。
  江凛之走进来,单膝跪在地上,抿着唇,淡淡的看着裴丞,眼里尽是笑意,”怎么,不开心了?“裴丞将拿在手上的话本用力的往地上一摔,冷冷道:“你还有脸笑?要是我没有发现江凛之的话,是不是他就会一直被困在柴房里不被放出来?他才五岁,你这是在要他的命啊!江凛之,我问你,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江言知被裴丞抱回来之后没多久就困的连饭也没有吃,就趴在裴丞的怀里睡着,不得已,裴丞只能抱着江言知回他的屋子睡着,然后才吩咐厨房,一直在灶子里温着饭菜,江言知什么时候醒了,就什么时候端过来。
  江凛之起来,坐在裴丞的身边,“我有分寸的。你被带走的那几日,他太闹腾了,在柴房也不肯安静。”
  “可是你将他关在柴房,你有没有想过,他才多大?”裴丞压抑着怒气,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尽力的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跟江凛之讲道理了,但是在男人看来,裴丞的语气很是糟糕,让人不喜欢。
  江凛之垂下眼眸,“不过是一个孩子,他的存在,难道在你心里,比我还要重要?”
  对于江言知,江凛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只将对方视为自己的子嗣,一个身上流淌着自己血液的孩子。可除此之外,江凛之却没有太大的感受。
  人心总是偏的,他的心已经偏到了裴丞的身上,自然就不会再分神给旁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孩子。
  裴丞听出不对劲,“难道在你心里,他根本就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根本就不是我对你跟他的不同,而是在你的心里,你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你才是我的妻。“江凛之蹙眉,不打算揪着这个话题跟裴丞继续谈下去,两人的观念不同,谈来谈去都不会谈拢,更重要的是,江凛之已经看的出来裴丞的情绪不对劲。
  “这话说的很不负责任。我现在跟你谈的是江言知,我问你,若是我今天没有问起他的话,他现在是不是还得睡在柴房,吃着白馒头,喝着凉水?”裴丞愤怒的说。
  孕夫的情绪最重要,裴丞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江凛之倒是不怕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刺激自己,他只怕这人自己将自己气到。
  江凛之语气难得温和,他靠过去,在裴丞还在生气的时候,将人抱在怀里,强势且不容拒绝,他淡淡道:“他已经五岁了,应该长大了。你被带走的时候,他闹腾的太厉害,总不能还让我分神去照顾他吧?你听话一点,别生气了。“裴丞理智告诉他,男人说的是正确的,但是情感上裴丞却无法接受男人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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