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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繁花[综红楼] 第219节

  “儿臣想未必一定要是督察院的,但一定得要是懂得要监督的那桩事情的。”
  圣人捻着胡子,考虑太子提议的可行性。
  圣人和太子在绞尽脑汁地为国事谋划,父子二人商量来商量去,还没拿定主意呢,东宫的小内侍,一脸喜意地跑来报信。
  梁九看那小内侍一脸高兴,略问了一句,就把人带到圣前。梁九笑着,给那小内侍在圣人面前,开口的机会。
  “恭喜圣人,恭喜太子爷,太子妃有喜了。”
  太子还没反应过来,圣人已经高笑起来,“好,好。赏。”
  梁九给了那小内侍派了赏银,嘻嘻笑着上前恭喜圣人和太子爷。
  太子受了梁九的恭喜,看看自己身上的荷包,挺舍不得的,就说:“梁九,孤这荷包是太子妃绣的,里面的银子也是太子妃装的,不能给你。明儿个,再给你赏银吧。”
  太子这话,把圣人逗得哈哈大笑,替太子给了梁九发了赏银。
  太子涎着脸说:“父皇,都是儿子能干,您才能抱嫡孙啊,您也该给儿臣一份赏银啊。”
  圣人小不可抑,给了太子一个双份。然后赶他回东宫。
  “成贤,你回去东宫去陪石氏吧。这些事情先放一放,明儿再说。梁九,你陪着太子过去,把东宫那些人,都好好敲打敲打。但是,伺候好太子妃是有赏的。”
  “是,老奴明白。”
  太子妃的正殿里,顾氏和萧嬷嬷俩人,带着东宫的所有人,刚恭喜了太子妃,就见三德子进来禀报。
  “娘娘,太子爷回来了。”
  三德子话音一落,太子带人大踏步进来了。
  “恭喜太子爷”,“恭喜太子爷”,东宫里都是这样的请安声。
  太子一路笑着回来,六福已经派了一轮赏钱了。可再和他伸手的,六福觑着太子的脸色,又给了一轮赏银。
  看到太子回来,顾氏和萧嬷嬷赶紧把所有人带下去,把空间留给太子夫妻。
  “卿卿,你还好吧?感觉如何?”
  石氏满脸都是幸福的光辉,两眼温柔的波光,能溺毙了太子。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有了喜信。
  “明允,我很好,都很好。”
  今日是东宫例行的诊平安脉的日子。五天前,高院判就告诫石氏,日子浅,尚不能确诊,要她小心一点儿。石氏憋了五天,没敢对任何人说一个字。她怕奶娘兜不住,表现出来。万一不是,不提圣人和太子的失望,在慈宁宫那里,自己就得丢脸了。
  石氏小心翼翼地把双手护在小腹前,眼睛盯着太子说:“明允,高院判说他也很好。他说,差不多能认定是个男孩子的。”
  太子挨着石氏坐下来,轻轻搂着石氏的肩膀,感受着石氏的激动、兴奋。有了这个孩子,还一定会是男孩的。
  而这个男孩子的出生,将使太子不会再度面临宠妾灭妻的失德指责,不会再度面临无嫡子、被二皇子欺上门来嘲弄的被动局面。
  “卿卿,明天你就不要去慈宁宫了。一会儿打发三德子去找高院判,就让高院判说你的养胎。”
  “这样好吗?”
  太子把下颌抵在搂在怀的石氏头顶,回避着石氏的目光。
  “卿卿,孤怕。孤怕啊。你从东宫到慈宁宫,每天这样地来回穿行,要是谁不怀好意撞到你,可怎么办?咱们毛不起那个险。”
  石氏犹豫了一下,“好。明允我听你的。”
  “三德子,还得用吗?”
  “很好,做事很认真的。”
  圣人允了太子的请求,把东宫被牵连的人,从浣衣局都放了出来。唯独三德子,给回了东宫。三德子再没想到自己能生离浣衣局,赌咒发誓地要效忠太子。太子跟前有了六福了,就把他派给太子妃使唤。这三德子算是投靠东宫的第一个内侍了。原身的前世,三德子就是太子妃的得力内侍。
  太子妃感受到太子的沉默,“明允?”
  “卿卿,你说?”
  “妾身安排春杏伺候你可好?”
  “不好。”
  “那么冬雪呢?”春杏长的最好,其次是冬雪。
  “也不好。”
  “那……”
  “你放心,孤应了你的,孤会做到的。”
  顾氏拉着萧嬷嬷的手,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我这担心了十天了,总算是确定了。”
  唉,奶娘是一言难尽。姑娘主意大,这进了宫,自己更不敢多说什么了。
  “莫担心了,太子妃这胎,都好好的,一定能平安生个皇孙的。”
  第325章 废太子29
  圣人因了嫡孙在望,非常地高兴。当天晚上, 喝了点小酒, 美美地叫了个小答应来伺候, 玩得过火了, 第二天就有点恹恹地,提不起精神来。
  太子一大早是精神抖擞地去了乾清宫,他是每天早晨, 都要和圣人一起用早膳的。
  圣人看着年轻、英俊、精神气甩自己半个紫禁城的儿子, 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了。
  父子相对,默默地用了早膳。
  “父皇,儿臣看您今儿个, 看起来好像没平时那么精神,是没睡好?还是哪里不舒服了?叫御医来看看吧。”
  做人家儿子, 得了人家爹的关爱, 也得投桃报李不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圣人暗暗运气。不气,不气,这是自己儿子, 是关心自己呢。可怎么就觉得听了这话, 心里堵得慌呢?!
  “成贤啊, 春天那事儿, 朕要你做的初判呢?朕等了几个月了。”
  太子:……
  “父皇, 这个, 石氏刚有喜。”不是说这个时候, 该给皇孙积福, 少杀吗?
  “就是昨夜,得了嫡皇孙,朝廷的事儿,该办的还得办。何况是谋害储君的重罪。”
  “好吧。”
  太子的高兴劲头下去了。
  圣人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儿。
  “魏九,你去把那些待勾决的,都给太子拿过来。”
  昨晚是梁九值夜,魏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小跑去莫九那里,要取卷宗。莫九谨慎,陪了他一路,把卷宗都抱来养心殿。
  太子就在圣人的眼皮子地下,提笔做初判。边写边皱眉。按这时候的律法,凡涉及到豫风堂一案的都是死罪。陈家和郑家的眷属,也是要受株连的。豫风堂的东家的眷属,也是要受株连。可那东家,在案发的隔日,就暴病而亡了。他一个奴才,怎么有本钱,开那么大豫风堂?那被牵连的人,就应该是镇北侯府了。
  太子略过因那暴病而亡的东家、该牵连的镇北侯府,往下写。该怎么处置镇北侯府,是圣人操心的事情。何况处置在京城的镇北侯府,还牵连到戍边的镇北侯、宫里的惠妃、二皇子、大公主、六皇子呢。
  一个个的人名,抄录上去,越写他心越慌。
  这么多人都要问斩?
  圣人不动声色,盯着太子看。唉,这孩子还是心软啊!该得让他怎么练的狠心一点儿呢?圣人已经忘了自己提这事的初衷了。
  一百四十四人。太子把该问斩的写到一起。
  然后,他另拿一纸写那些该收为官奴的。对女眷来说,这做官奴的处罚,也是有几种不同的。一种是发卖,允许官宦人家买,也允许仍做官的亲眷买,买回去做普通的女婢、小厮用。就是有一点,这样的官奴,生了后代,要到官府备案、烙字,子女也还是官奴的。再一种是去教司坊的,多数是年轻的女子或是相貌姣好的女孩子。会些琴棋书画的,还可以有些体面日子过。能学了歌舞的,年轻的时候,也好混日子。啥都不成的,就是要做所谓的官/妓。最惨的是那种充军,发配到军营的红帐,做军/妓了。
  无论哪种,都属于不能赎身,子子孙孙都要做奴才的。
  太子抖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填写对女眷的处罚。
  “成贤,不忍心了?”
  圣人突兀的一问,吓得太子一抖。
  太子顺势把笔搁下。
  “父皇,儿臣是为难了。要不,把那些女眷,也都处死了吧?”
  “不成!那样收不到震慑的效果。只有让居心叵测的都明白,这谋害储君,同谋逆是一样的。只有牵连到他们的儿女,世世代代为奴,他们以后再动不妄之心的时候,才会有所畏惧。”
  “父皇,那郑家和陈家?”
  “涉案的男子,十二岁以上的,杀。余者不论男女,都打了烙印,就留在郑家、陈家的长房为奴。遇赦不赦。”
  太子倒吸一口冷气。
  “成贤,朕原想放过郑家和陈家的女眷,可你太心软了。”圣人摇头。
  太子愧疚,“父皇,儿臣……”
  “其他的人,都充军。”
  圣人斩钉截铁地发了话,绷紧的下颌,表示了他坚决的、不容置疑的态度。
  太子明白了,是自己的那一点儿不忍心,让这些人,受到了更重的处罚。
  “成贤,你好好想想,要是他们在你身上得手了,你会如何?你会不会被朕所弃?东宫的眷属,臣僚呢?”
  如何?太子想,原身就是被他们得手了啊。唉,还是自己对原身的仇恨,没有彻骨的感悟,才会想着对郑家、陈家等女眷、幼童抬手的。
  太子紧张起来,想想原身倒了的时候,牵涉了多少官员……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不该心软。”
  太子站起来,向圣人认错。
  “成贤哪,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要多想想,再多想想。如果轻饶了他们,以后谋逆的事情,是会多?还是会少?你再想想东宫的那几个孩子,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圣人说的语重心长,太子束手而立,听的认真。
  “儿臣谢父皇教诲。”
  “你去慈宁宫、承乾宫,把事情和太后、还有贵妃,好好说说吧。朕把那些人,各自留在本家的长房做奴才,不让外人欺辱了她们。想太后和贵妃都明白,朕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去吧。”
  “是,父皇。”
  太子先去慈宁宫。因为太子要石氏在东宫养胎,今日的慈宁宫里,贵妃又因为抱恙未来,人就少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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