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列车[无限流] 第52节
“22号我们一到,任务刚开始倒计时我就和所有人都失散了。前三天还好,什么事也没有,第四天晚上我用这串手珠也扛过来了,阴魂靠近不了我。但是昨天天亮的时候珠子已经快没有光亮了,我猜今天就危险了。果然今天刚到十点左右就只有昨天一半那么亮了,我只好拿着火把继续转移。开始漫无目的,后来我用了一颗照明弹。”
“小青就给我指路了。”她用骄傲的目光瞧向立下汗马功劳的小蛇,“就像路标一样,小蓝也是一样,我就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惊讶的神情出现在梁瑀生脸上,他仔细回忆着,指指来的方向:“前几天我白天黑夜都在走路找人,想早点和大家汇合。今天觉得后半夜太危险,就在那边生了把火落脚,想等天亮再说。你发的照明弹我只瞥见一眼,可惜隔得太远又有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灭了。我赶紧吹了半天哨,你听到了吗?”
当时心慌意乱,哪里注意哨声?柏寒茫然摇摇头,忽然灵机一动:“一定它们听到了,所以才带我朝这个方向来!”
梁瑀生也赞成:“蛇类感觉比我们敏感的多,何况它们不是普通的蛇,柏寒,说起来你得谢谢它们才对。”
哪里还用他提醒,柏寒把两把短剑捧到面前又亲又哄:“小青小蓝乖乖你们可真厉害我好爱你们哦全靠你们了回家给你们吃花瓣~”瞧着两条小蛇幸福地吐信子,又兴奋地说:“就连今天遇到大黑狗都是它们带我去的,对了我今天遇到大黑狗的灵魂了。”
“守护神吗?”正温和望着她的梁瑀生神色一凝,立刻坐直身体疾声问:“怎么样,订下契约了吗?它有什么要求,带它离开这个森林还是,什么别的?”
望着他关切的神色,一再失望的柏寒只想大哭一场。她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地把一根树枝投进篝火里。“昨天我到处找路,走着走着小青小蓝忽然朝我示意某个方向,就像刚才找到你一样。”
柏寒把昨天发现大黑狗尸骨、今天清晨梦到它的灵魂事情细细讲述一遍:“我问它能不能当我的守护神,跟着我走,我可以帮它找那个京都的小田切助,它很愤怒的瞪我一眼,就走了。我想追它,不知怎么就醒来了。”
梁瑀生眉头紧皱,柏寒从没见他这么严肃认真过,即使在游乐园最危险关头也一样。“柏寒,你把你梦里见到这条狗的生平经历再给我讲一遍,越详细越好。”
“开始是一座雪山,很可能是青藏高原。我看见两只藏獒,不,后面那只是藏獒,前面那只很像我遇到那只大黑狗的祖先。它足有一只黑熊那么大,比雄狮还威武,十几只狼都不敢靠近,威风极了。”柏寒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几口定定神,细细回忆梦中每幕场景。足足大半个小时她才把故事讲完。
“我在想,他显然并不是普通的狗,我应该对它委婉些就好了。”
梁瑀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柏寒,不光是你说话方式的问题,我想主要是实力。”
“我有朋友认识专门养狗卖狗的,这几年不行了,2000年左右藏獒生意非常红火,有的是全国各地大老板揣着一箱一箱现金来买小狗。有次一起吃饭聊起来,他说现在这些狗血统传了一代又一代根本不行,以前青藏高原有传说,真正獒犬叫战獒,在雪山里称王称霸,什么山鹰恶狼毒蛇猛兽统统不是它的敌手,人类别说驯服,根本接近不了它。”
“你看到十几只恶狼都不敢和那只獒犬正面较量,我想那只獒犬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雪山战獒。来找你的这只狗很可能就是战獒后代,我想即使它没有主人也不会轻易向人类臣服的。”
柏寒回忆着大黑犬眼中的愤怒和轻蔑,沮丧地说:“它一心想回到小田切助身边,小田切助对它很好,它也很爱他。而且,我能感觉得到,它瞧不上我。”
梁瑀生拍拍她手背,温声安慰:“不能这么说。相同情况下它肯定对有实力的人另眼相看,柏寒,这只狗死了很多年,远的不说现在森林里就有我们24个人,它为什么偏偏来找你?动物和人不一样,它们不会想离开就随便找个人糊弄,我想,至少它对你不反感。”
柏寒点点头,又有了信心,“而且我还帮它把锁链砍断了。不过那条链子依然拴在它灵魂上,真可怜。”
“没错。”梁瑀生赞许地说:“你可以和它好好聊聊,先别说订立契约的事情,就问它想不想回去,看看它什么反应,先混熟了再说。”
先混个脸熟,再聊正事~摩拳擦掌的柏寒忽然又开始泄气,“如果它就说好吧你把我送回去吧,就是不肯跟我走,怎么办?”
“哈哈。。”梁瑀生被逗得哈哈大笑,就连对面树上坐着的青白阴魂都奇怪地望过来。半晌他抖动的肩膀才平静,两手一摊:“那只能慢慢磨了。”
他认真瞧瞧柏寒脸色,“柏寒,咱们也算挺熟了,有些话我就直接说了。行吗?”
“说呗。”柏寒猜到他的意思,头也不抬地用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过命的交情。”他低声重复着,“嗯,我的意思,你放平心态,别抱太大希望,行就行,不行还有下次。找守护神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碰运气。你说的这只狗还不是要报仇或者别的,想回家找主人就比较麻烦了。如果他的主人去世了,你还有希望,如果还在世的话....”
“狗这种动物,你也明白,很忠诚。我家以前养过一只小狗,雪纳瑞,这么大。”他双手比划着两尺左右,“和我爸爸特别好,跟我和我妈还凑合。平常我爸不在家,我和我妈叫它出去溜它还能跟着;只要我爸在家,谁叫都不走,就跟屁股抹了胶水似的非得趴我爸腿上。”
柏寒想象着一只山羊似的雪纳瑞非得趴在老年版梁瑀生身上忍不住哈哈大笑,也愁不起来了。“我明白,我家里也养着小狗,小泰迪。我家小区老有人扔耗子药,妈妈把它训练的出门谁喂都不吃。”
她想着自家板凳似的小黑泰迪有点心酸。“我再试试,好好和它说说。它要是答应那当然好,它真不愿意,就算了。小狗要是喜欢谁,勉强不来的。”
第69章 青木原树海五
2017年4月27日
“就这么说定了。”梁瑀生随手把东西往包里收收, 又起身长刀出鞘随手劈砍几下, 身侧树木哗啦啦倒下一大片枝叶。
柏寒有点奇怪,“干嘛?”
拾起细长枝叶捆住木条做成个火把递给她, 梁瑀生头也不抬又继续扎新的。“你再歇歇,马上就走。”
才凌晨三点半。柏寒有点吃惊, “现在?”
“现在。”梁瑀生动作干净利索,几下便扎成个新火把抛在身旁。坐回原地后他也看看手表:“今天是第五夜, 我们只有两天时间。现在出发,到你埋葬黑狗那里估计天就亮了。正好你睡下,在梦里去找它。”
“不管你这边行不行,下午我们还要继续找路找人,我的十一郎明天晚上就很危险了,第七晚肯定抗不过去。”
有道理。水瓶食物收回背包背好,柏寒拾起火把靠近篝火点燃, 又把手电放进衣袋取出短剑。“小青小蓝好乖,现在我想去白天你们带我去过那只大狗那里,就是我把它火化埋葬的地方,辛苦你们指路好不好?”
两只小蛇果然听话,齐齐扭动身体指向某个方向,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的梁瑀生惊叹着赞不绝口。“柏寒,你看看你这两条蛇多有用。对了, 你怎么不让它们带你到出口附近?”
“早就试了,不管用,好像它们只能指我去过的地方?也不对, 大黑狗和你这里都是它们带我...这是干嘛?”柏寒奇怪地望着他,后者正从背包里取出坚韧纤细的专用登山绳,一头紧紧系在她右臂上。
“不怕丢啊?”梁瑀生笑道,又把绳子递给她,左胳膊也伸过去:“这座森林有问题,大白天都能把咱们24个人弄散了,夜里还不得大变活人?好不容易碰上面,我可不想走着走着找不着你了。”
我好蠢啊。柏寒暗骂自己,有点赌气地把绳索狠狠往他左胳膊一系,“出发。”
同样没有星星月亮的踪影,同样在漆黑森林中在凭着熊熊火光艰难穿行,同样被青白身影默默窥视尾随,身边只是多了个人并肩前行情形便大不相同了。
嘟~柏寒泄气地放下铜哨,“不行我的耳朵都要聋了,我有幻听。”
梁瑀生也笑,不时举高火把照向来路。“我也一样,我总觉得能听到别人哨声,其实根本是回音--小心!”
柏寒朝旁边跳去,避开密林间那块突兀尖锐像匕首的石头。“我记得周锦阳和孟浩然都说过这里还是个游览公园,有谁会专门跑到这里观光?”
“猎奇的人吧。”梁瑀生猜测着,“国外很多这种知名的灵异地点,还有排名之类,对了,我们去过的切尔诺贝利游乐园也是其中之一。”
柏寒“啊~”了一声。“我讨厌那里。当然我也不喜欢这儿,我只是想说,我记得孟浩然好像说这里有条道路,几个小时就能走出去似的。”
梁瑀生也确定,“没错,不过我一直没找到。我想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兜圈子,除了你的两条小蛇引路之外。柏寒,福哥宋麟他们,你也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有消息就好了。”柏寒无奈地耸耸肩膀。“遇到你之前我有种幻觉,我是一个人被蓬莱扔到这里来的,还好你出现了。”
梁瑀生微微笑着。
“百福就不用说了,曹铮有小骨头也ok,浩哥嘛也有手珠,周锦阳就不好说了,希望他们在一起。”柏寒一一数着,又拽拽胳膊上绳索,“他们当时在拔河,不知道会不会聚在一起。”
“嗯。黎志强她俩没准正和孟浩然在一起,我最担心老赵。”梁瑀生话语带着几分忧心,“前一分钟我还和他商量完成任务去东京哪家饭馆吃饭,一转眼人就没了,希望吉人天相吧。”
想起那个背着弓箭平时大大咧咧的赵邯郸,柏寒由衷希望他也像自己一样有个安身之所。“梁哥,赵哥有没有像我一样”她忽然下意识紧紧拉住梁瑀生胳膊--
幽林密林前方怪树横生犹如巨蟒盘绕,火光映着两具尸首正相对吊在树枝间,听到动静一先一后朝着两人方向凭空扭转过来。柏寒忽然觉得其中一人衣裳崭新,扫了一眼有些熟悉:“好像是个新人。”
梁瑀生应了一声,停住脚仰头仔细盯了几眼,拉住她手臂径直往旁边走,“下不来,别管他们,走我们的。”
就像专门回应这句话似的,两具尸首伸展四肢在空中扑腾挣扎,像在水底漫步,又有点像庙会上的皮影人。
柏寒不敢多看,紧紧牵住他大步离开,梁瑀生挥舞着那把锋利不在短剑之下的长刀不时砍断拦在前方的树木枝条,很快开出条能容两人通过的路。
“这边。”两条小蛇不约而同换了角度,两人跟着调整方向披荆斩棘前行。由于各有一只胳膊系在一起,另一只手又得举着火把,行进速度并不算快,好在两人都是身手敏捷,沉住气一路疾行总算把那座密林远远抛在身后。
前方恢复成相对平坦易行的道路,树木稀稀疏疏,柏寒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右手依然和他紧紧握着,连忙松开握紧放进衣袋的短剑--他的手真暖。
梁瑀生咳了声,取出水瓶喝了几口,忽然问,“柏寒,你刚才说什么?”
“我?”柏寒仔细回忆,早把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顺手指指两人身前默默领路的柳生十一郎:“梁哥,你给我好好讲讲怎么把十一郎带回来的经过吧。”
“他啊。”梁瑀生有点意外,“那可说来话长了。”
“我第一场任务就认识老赵,黎志强,那次运气很好,新人基本都活了下来,到了蓬莱我们三个和两个新人就组成一队。第二场就是修罗战场。”
莎莎就是那个游乐园里被布娃娃拐走的女生吧?想起最后她抱着布娃娃面无表情站在远方那一幕柏寒有些难过。
“我就是在那场遇到高蓝山。”提起不知下落的好友梁瑀生很有些感慨,“他们一等座的任务是消灭一个入魔的将军鬼魂,我们三等座待满七天就行。高蓝凤你也见过。”
柏寒想着那条像白娘子原形般的巨大蟒蛇守护神连连点头。
“前六天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安全,第七天一等座进入战场最核心区域寻找那个将军的时候我们就有麻烦了。二等座只有三个守护神,我们加上新人一共死了十多个,姚楠和莎莎就是那场组在一起的。”
“对了,差点忘了,主要得跟你说十一郎的事情。”他笑了起来,指指自己被银光覆盖的忠实伙伴。“我也是第四天遇到他的,当时高蓝山队里老贾带的我。老贾就是那个耳朵很大的。”
柏寒记得那个招风耳,只听他又说:“修罗战场里到处都是日本将士的亡魂,有的地方尸骨像小山一样堆积着,到处飘荡碧绿鬼火。战场很大,走一圈回来得大半夜。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一个全身披甲的武士坐在一座山旁边看着我,发现我注视他的时候就招招手。”
“当时老赵也在,可他什么也瞧不见,我就问老贾,老贾也看不见,不过他对我说,让我想清楚,有可能是机会,也可能是夺命鬼。我想没有守护神早晚就是一个字,死,就直接过去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柏寒却想起自己去找艳姬时忽而提心吊胆忽而满怀憧憬的心情,羡慕地望着身前开路的日本武士,忽然听他问“你猜十一郎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想了想便答:“猜不出。”
“他问我,是不是中土大唐人氏。”梁瑀生自己也笑,“我想他肯定是唐朝时期的日本人,就说是。他又很严厉的问我,为何天赋尚可,剑术却连个皮毛也没学到?柏寒,你猜猜我为什么能沾个剑术皮毛的边?”
那个赵邯郸家里是射箭协会的,难道他也是家学渊源?“梁哥,你家里也有人练习剑术?”
“柏寒,说出来怕你会笑。”梁瑀生哈哈大笑,持着火把从两棵树之间穿行过去。“你看过《灌篮高手》吗?”
这么火爆的动画片柏寒当然看过,“当然啊,很热血的。”
“漫画你没看过吧?”
“没有,我们班男生有人看。”
“柏寒,你是九几年的?”
“93年啊。梁哥你呢?”
“我是88年的。”梁瑀生仰望着头顶树叶,“大概95还是96年的时候,电视台开始放灌篮高手动画片,每年都会重播。那时候漫画很流行,我买了一大套漫画天天看,作者是井上雄彦。后来这个作者开始创作新漫画,题材是日本古代剑客,叫做《浪客行》”
“我被迷住了,天天上课看回家看,日本剑客在我眼中成了可望不可即的梦想,缠着家里要学日本剑道。我父母想着锻炼身体比书呆子强,真的给我报了班,我一口气学了十来年。等上了大学还报了剑道社,当了社长,这就是他叫住我的原因。”
“我和十一郎就这么慢慢聊熟了,那是第四天的事情。那场任务的历史和我们世界不太一样,他是战国时期的人--日本死伤最多的时代,我们的世界当时是明朝;他们的战国却在唐朝,早了一千多年。柳生家族是日本流传几千年的名门氏族,十一郎的爷爷是柳生宗严、父亲是柳生宗矩,长兄是柳生十兵卫,被后人合称为柳生三天狗。”
天狗是日本最有名的大妖怪之一,也就是说这三个人非常强大吧?
见柏寒一脸茫然,梁瑀生笑了起来,“柳生家族剑术的强大在日本历史上都是非常有名的。柏寒,你不怎么玩游戏,《侍魂》里那个柳生十兵卫很有名,他小时候和父亲练剑,剑气太过凌厉逼得父亲不得不出手反击,误伤他一只眼睛,又叫独眼十兵卫。”
“十一郎是十兵卫最小的弟弟,从小极有天赋,但是父亲把全部精力放在他长兄身上,生怕耽搁了他,就把他交给自己的三弟教养。十一郎的三叔也就是他的师傅沉迷唐朝文化,又会铸剑,带着十一郎到大唐游历,机缘巧合追随隐居在长安郊外的一对铸剑大师身边学习剑术和铸剑之法。”
“铸剑?”听得入神的柏寒连忙举起手中“胭脂”短剑,“和你送我的两把剑也有关系?”
梁瑀生点点头,忽然拉住她胳膊靠向自己,“小心点。”
忽然发现自己面前是棵树的柏寒颇有点狼狈避开,“知道啦。我的两把剑和你手里那把,都是十一郎铸造的吗?”
“不全是。”梁瑀生笑笑,“那对铸剑大师在世间无名无姓,却是传说中干将莫邪的后人,干将莫邪知道吧?欧冶子大师的女儿女婿。”
天,真的是欧冶子和干将莫邪?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干将莫邪和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七把神兵利器早已埋没于滚滚历史长河之中,只给世人留下“三长两短”“图穷匕见”种种传说。上次收到两把短剑之时柏寒还想起过“铸剑大师夫妻”的名号,哪里想到居然真是他们?
见她呆呆停在原地,梁瑀生停住脚步等待,“柏寒,天都快亮了。”柏寒紧赶两步嘀咕,“你怎么不告诉我?”
“什么?你说剑吗?别太在意,十一郎的历史和我们不一样,算起来早一千多年,也就是说我们的世界可能根本没有这几个人存在。”
“十一郎十九岁到达长安,三十九岁的时候他三叔去世。去世前一年在大师夫妻帮助下铸造了我手里这把剑,取名叫琉璃,也是日本一种古老颜色。”梁瑀生边走边把自己长刀刀柄上的布条拨开,果然刀柄镶嵌着一枚深蓝宝石,映着火光像深海波浪。“那对铸剑大师夫妻同年也去世了,临终赐给十一郎一对短剑,就是你手里那两把。”
胭脂和松柏来历如此不凡,柏寒有种捧着文物的惶恐敬畏,怪不得小青小蓝天天盘桓在剑柄上--咦,它们刚好更换方向,柏寒拉着他及时调整脚下道路。
“刚好日本爆发战争,全国各地都席卷进去,死伤惨重。十一郎就带着三叔的骨灰坐船回到日本。当时他的祖父去世,父亲和长兄都在柳生家族的大本营镇守,他千里迢迢往家赶。”
“距离柳生家还有一百公里的地方,遇到两军交锋。日本地方不大,几千人马的战争规模就相当不小,十一郎孤身一人被裹入乱军,只好就地加入其中一方希望能胜利后继续前行,谁知再也没能从战场出去。”
柏寒低声叹息,“唉,他还是没能回得了家么?”
梁瑀生也很是恻然,“嗯。我和他聊了整整三晚,算得上很投机,他这人有种男儿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的豪气,说这辈子战场杀敌,见识过大唐盛景,亲手铸造出宝刀又得到大师赐剑,倒也不枉此生。第六晚临别我问他有什么心愿没有,他只遗憾没能和三叔葬在家族墓地,家族佩剑也还在手里。我就说,只要第七天之后我不死,我一定帮他回到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