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并且公平公正地叙述了昨晚的事件经过。
许校长堆满皱纹的眼瞥一眼主教官。
只觉得人生艰难坎坷。
这事比他掉光的头发还难。
深深叹了口气。
他估计明年就得退休咯。
还没等秦宿对这个处置做出评价,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楚余到了。
楚余跟在军官的身后,大眼睛波光流转,安静地往门里面瞟。
秦宿阴郁的脸上即刻显出丝丝柔意。
他犀利的眼神很快就捕捉到了楚余的身影。
小东西瘦了。
如此白嫩的他来这里军训,肯定吃不消。
况且。
这才离开自己五天不到,又被人欺负了。
这是他所心疼和愤怒的。
他甚至有些后悔。
当初要是不提出这个贵族学校a级高中部新生都必须来军校军训的条例,小东西就不会遭这么多罪。
全生皆兵,无一例外。
这明明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而现在。
他却偏偏想让楚余成为这个例外。
楚余跟着军官进门,他一直都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
他轻声喊了句:秦叔叔。
过来。秦宿伸出手掌,与方才狠得像是来杀人的阵仗截然不同,他拉着楚余白皙的手 ,看得仔细:伤到哪里了?
楚余微微弯着腰,与秦宿坐着的头齐平,他摇头,没伤到哪里,他们没有打到我。
只有我打别人的份。
秦宿还是不放心,挽起他两手的袖子仔细查看,手臂白皙完好还有些粉润。
身上呢?
楚余乖乖摇头。
下次别跟着纪家那小子玩了 。他看着楚余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心都化了,伤到了怎么办?
秦宿轻柔地摸了摸楚余柔嫩的脸颊,楚余眼里带着盈盈笑意。
主训官轻咳了一声。
秦宿阴冷地瞥他一眼,似乎是被打扰的不悦,他道,我提前宣布,楚余的惩罚作废。
校长堆着笑意,反应极快地奉承道,好的好的
将军,这恐怕不合规定吧。主训官板着脸,道,是您亲自提出的,入军校者都是士兵,人人平等。现在您又为了楚余破例废除他的惩罚,这岂不是
楚余被秦宿牢牢牵着手 ,也挣脱不开便只好静静地听着。
秦宿带有薄茧的拇指摸索着楚余粉.嫩的指尖,道,其一,我规定的条例中惩罚对象是故意寻事斗殴者,而楚余与其打架这件事从根源上看,只能算是正当防卫,不能作处罚。
其二,我记得军校训诫第一条明确规定在军校里,没有贵贱高低,只有适者生存。而蒋焦确实是输了,既然输了,那么这件事是谁的责任,我想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主训官低头不再做反驳。
也反驳不了。
是。
条例都是秦宿定的,当然这最终解释权也在秦宿这里。
他说楚余没错,那就是没错。
楚余微颤着的眸光瞥向主训官,又看向秦宿,他轻轻摆了摆秦宿的手,秦叔叔。
秦宿轻柔地摩挲着他的手,嗯?
那是不是纪隽舟和安子韩也不用罚跑啦?
楚余雀跃地弯着眉眼,眼睛里好像藏着星辰。
是。
楚余笑意更甚,弯起小月牙。
秦宿宠溺地刮了一下楚余的鼻尖,他对其他人冷声道,烦请诸位先出去一趟,我和我家孩子需要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校长赔笑示意,推搡这大块头主教官就往门外走,顾赋宁关上办公室大门。
窗前的烈日愈发毒辣。
秦宿轻柔理顺着楚余细软的黑发,楚余就蹲在秦宿的腿边,枕着他的膝盖。
画面祥和温馨。
他们互相依偎彼此。
在这里军训很辛苦吧?秦宿低头,左手依旧揽着楚余的后背,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回家?咱们不训了,嗯?
不要。楚余枕在秦宿的膝盖上,微微撅嘴道,大家都来这里训练了。
他不想成为特殊对待的那个人。
况且回了家他得多无聊啊。
还不如在这里和纪隽舟他们打打闹呢。
秦宿温言,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宝贝。有我在,没人敢多说什么。
不要。
楚余依旧摇摇头,他抬眼,秦叔叔,你在家要记得按时吃药哦,晚上要早点休息,不可以熬夜了。
说完,他抬手抚摸了下秦宿眼底的阴翳。
一下一下的,温柔拂过秦宿的皮肤。
秦宿抓过楚余的白嫩细软的小手,知道了,宝贝。
那你要向我保证,在这里好好保护自己,不许受伤,听到没有?
楚余笑着点点头。
乖。秦宿抚摸楚余的眉眼,轻柔划过他蝶翼般的睫毛,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第29章
楚余枕在秦宿的膝盖上,轻声道:我不会受欺负的,放心吧秦叔叔。
阳光投射进玻璃窗户。
楚余白皙精致的侧脸上环绕着白光。
秦宿的目光细细描摹着楚余精致的轮廓。
小东西越来越好看了。
他就这么轻轻揽着楚余,时不时抬手理顺楚余额发,也不急着离开。
在楚余第四次提示他自己要集训后,秦宿才放开楚余的背。
楚余起身,秦叔叔我要去训练了哦。
秦宿依旧握着楚余柔嫩的小手不放,爱不释手地摩挲他那粉.嫩的指腹。
宝贝,真的不跟我回家吗?
秦宿天性阴冷的眸子爬上丝丝柔意。
一想到他的小东西要离开他这么久。
他就万般舍不得。
不用啦。楚余摇头,微微抬起自己手,示意让秦宿放开他。
楚余松开他的手,道秦叔叔,那我去训练啦?
秦宿目送楚余离开:嗯,小心点。
知道啦,我会的。
楚余冲他轻轻招手,盈盈笑着离去。
秦宿摩挲着方才握着楚余的手的指腹。
端坐在浮动座椅不语。
眼睛里丝丝柔意瞬间黯淡。
寂静中。
秦宿有些怀念。
他的小东西,以前可是天天粘着自己的。
结束一天的训练后。
纪隽舟非得拉着楚余和安子韩二人来田径场欣赏欣赏蒋焦那几个小弟体罚。
夜里闪烁着几颗星辰。
星星点点。
空旷的田径场上吹起阵阵徐风。
这军校分部的田径场比寻常的更大。
大概跑一圈就是一千五米。
一眼望去。
皆是宽阔的红色平地。
纪隽舟悠悠地走着,四处搜寻那几人的身影。
看样子他们是累的不轻。
安大韩你快看!哈哈哈他们在那跑呢 !纪隽舟咋咋呼呼的,挥手指着那处,瞧瞧他们累成啥样了都,笑死我了 !
安子韩眺望着,带着笑意点头,也跟着纪隽舟靠近他们那边的跑道。
逮着机会就去嘲笑嘲笑他们。
笑声张狂至极,在空旷的田径场回荡。
不过楚余对他们累成啥狗样不感兴趣。
他倒挺享受这里夜间的清风。
独自围着跑道悠闲地踱步。
丢下那俩咋咋呼呼的二哈往前散漫地走去。
可能是夜里光线太暗的缘故。
他隐约听见田径场的这处还有部队在训练。
嘈杂的打斗声混着隐约的喘息声。
并且。
他闻到了来自alpha独有的强烈的气息。
在与敌人打斗时,alpha都会隐隐释放出暴动的兽性,荷尔蒙飘散在空气里。
像野兽般击退敌方,盘踞领地。
那是alpha最原始的天性。
楚余往前几步,就见田径场场上几十个还未能完全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和攻击本能的alpha在互相攻击,生疏地运用教官传授的招式。
有的被打倒在地在草地上左右翻滚,有的互相滚打成好几团 ,在地上喧嚣嘶喊。
教官就坐在指挥台上安静坐着。
看得这群崽子们惨不忍睹的打架招式看得有点累了。
叹气,望向远方漆黑的天空。
实在是没眼看。
他就自己默默喝了口水。
喝完半瓶水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骂道:我说多少回了,不要乱打,不要乱打 !你们缠在一起有什么用 !难道你们以为这样显得自己就很团结了吗?啊?!
老子闭着眼睛都比你们打的好 !教官神情烦躁地瞥了眼人群中央的那人,指着他说 你们看看沈君屹啊,他就做的很好。
扭打在中途停下的众人,纷纷看向中央一拳击倒两三人的沈君屹。
那人招式快速狠准,出拳的力道重而又足以一招制敌,在一群只知道用狠劲的alpha中显得愈发出众。
楚余也注意到了那人。
他仔细地揣摩那人的出拳动作和打击方式,态度中肯。
虽然说招式标准但也称不上完美无缺。
甚至说是有些生疏。
遇上稍微比其更强大的对手,就会被对方看出破绽。
教官吹哨,众人纷纷瘫倒在草地是休息。
呼,累死我了。
我靠,这个点,beta寝室那边估计都熄灯睡了吧!
别想了,我们不配睡觉 。
沈君屹喘着气,在石凳前坐下。
他瞥了眼训练场不远处的楚余。
其实他在打斗时就注意到了楚余的目光。
那人俊美精致的五官,眼睛水光盈盈,个子不高不矮,唇色红润。
看起来像只懵懵懂懂的小猫。
但是,洞察力犀利的他却在他余光感受到的目光中,察觉出一丝镇静和精细的挑剔审视。
他觉得自己的每个动作都被其察觉剖析,那道眼神仿佛在评鉴他的招式利弊。
那种被觉察一切的感觉,令他有些不自在。
但此时,当他再对到那道目光时,那人的眼里灵动流转,又显得十分澄澈。
他瞥了几眼楚余,被其出众的容貌吸引目光。
那人眼睛里仿佛藏着星星,姣好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攻击力。
不过。
楚余并未察觉到沈君屹带有探究意味的目光 ,大致看了几眼他们的训练场就欲转身离开。
诶 ,那边的同学 !
楚余被那道呼唤声叫住,他回头,侧脸精致俊逸,看向声源处。
不远处坐着的那人大汗淋漓,说道:能帮我扔下你脚边的水吗?
楚余低头,弯腰捡起那瓶5000ml的塑料水瓶。
拿起来有些重量,那比他白皙纤细的手腕宽好几倍的瓶.身,让人看了就觉得有些为难清瘦的楚余。
沈君屹快速起身,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快步走向楚余,伸出手掌示意楚余将水瓶给他。
楚余被这突如其来过来的人整得一愣,便本能性地递给他。
沈君屹温声道谢,谢谢啊。
楚余摆手,微笑:不用谢。
沈君屹笑了笑。
楚余听到纪隽舟的高声呼唤,便快步离开了。
沈君屹定定地看了楚余瘦小的背影几秒,也回了训练场,将那大容量的塑料瓶扔给刚才喊楚余的那人。
宋呈被砸的咳了下,表情很痛苦。
屹哥,您看着点啊,我人家好歹是个娇弱的人呐
以后要喝水自个爬去拿,别老使唤别人,你看人能扔得动吗?
沈君屹自己坐在草地上,动作却很优雅。
宋呈拿到水就猛灌,喝完一半后,抹了把嘴巴啊?
他仰头回忆了一下,才明白沈君屹说的是刚才的楚余,他点了点,也是,就他那小身板。不过长得是真好看呐,比咱学校的诶,屹哥 !
沈君屹手里捏着根草,干嘛?
他他该不会是宋呈神神秘秘地,附耳道来,不会是o吧 !
沈君屹躲开宋呈的靠近,他嫌弃地拍了下宋呈的脑门,分校来的只有alpha和bate,omage压根就不用军训 。
噢我把这事给忘了。宋呈在草地上躺下,摸着脑门看天空。
哨声再起。
训练第二回 合开始了。
宋呈反应极快,一个驴打滚跑回集中点。
他便跑便唤地上低头不语的沈君屹。
屹哥,快走,训练了。
沈君屹悠然起身,回头看了眼楚余离开的方向。
楚余三人数着手指头熬过了军训的第十五天。
夜里,他们照常去田径场吹风游荡。
楚余负责坐着吹风。
纪隽舟和安子韩负责疯狂游荡。
楚余有时候特别不想跟着俩二哈待在一块。
特别是在纪隽舟二哈病情控制不住的时候,且在其猖獗狂傲的笑声在田径场回荡时。
他只想找个坑把纪隽舟埋了。
这真是
太他妈给他丢人了。
他独自坐在指挥台下的石凳下,用迷彩帽遮住自己的脸,低着头数地上的蚂蚁。
极力在宣示自己和那俩二哈不是一伙的。
纪隽舟在跑道旁坐得舒舒服服,就在无人机不远处监督那五人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