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怀孕了 第33节
第49章
傅真哦了一声, 心里还是为江恒殊家里的那条狗躲过一劫感到高兴的。
江恒殊抬起胳膊将房间里的灯熄灭, 房间瞬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山上的夜晚要比城市里还冷一点,寒风凛冽,激烈地敲打着门窗,但是屋子里却是十分暖和, 傅真刚泡了温泉,身子十分舒服,好像躺在云端,他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睡意早在江恒殊将他从水池里抱出来就全部散去。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从自己的被子里钻进了江恒殊, 江恒殊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他们的胸膛贴在一起, 心跳声几乎重叠, 江恒殊的另一手枕在傅真的脑袋下面,向他问道:“明天早上要去看日出吗?”
傅真有些惊讶道:“这里还能看到日出?”
江恒殊:“嗯, 白眉山的东边靠海,明天早上只要早点起来就能看到。”
“那去看看吧。”
江恒殊应了一声好, 然后拍了拍傅真的后背,对他说:“都快十一点了,赶紧睡觉吧。”
傅真哦了一声, 把冰凉的手伸进江恒殊的睡衣里, 开始捣乱。
“别乱动, ”江恒殊很快抓住傅真那只仍有些凉的手, 握在掌心里,让它逐渐变得暖和,“睡觉吧,晚安。”
“晚安。”
……
冬天的太阳出来的要比夏天晚一些,不到五点半江恒殊就醒了,他打开床头的小灯,傅真这个时候还在熟睡,他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均匀,一只手蜷缩在小腹前,另一只手则搭在江恒殊的身上,这段时间在江恒殊的精心养护下,傅真的身上总算稍微多了一点肉,不像他刚见到他时的那般骨瘦如柴。
江恒殊有点不太舍得叫他起来,但是日出只有短短一段时间,错过了可就没有机会了,他伸手推推傅真的肩膀,小声叫着他:“该起床啦。”
正在熟睡中的傅真皱了皱眉,他哼唧了一声,一点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江恒殊又叫了他两声,傅真翻了个身,对着江恒殊撒娇道:“再睡一会儿。”
江恒殊轻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宠溺,捏着他的鼻子说:“再睡可就看不到日出了。”
傅真也不怕鼻子被捏住,反正还有嘴巴可以呼吸,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来,床头的灯光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便重新合上了双眼,嘴里嘟囔着:“再睡两分钟,就两分钟。”
江恒殊不由得失笑,他从床上起来,三下两下便穿好了衣服,然后捡起床尾傅真的棉裤,单膝跪在傅真的身边,帮他把裤子穿好,接着是袜子,最后他将傅真从床上拉了起来,在傅真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将他的毛衣也给套了上去。
恍惚间时光好像倒流,傅真回到了小时候,在那时一到冬天要上学,他就会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傅见琛就是这样趁着他还在迷糊的时候,帮他把衣服都给穿好,然后揪揪他的耳朵,吹一口气,他便会痒的受不了,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傅真不自觉地抬起手摸到自己的耳垂,然后捂住耳朵,他的思绪仍然是混沌一片,很长时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
江恒殊给傅真收拾好以后,出去洗了一把脸,回来的时候用他冰凉冰凉的手在傅真的脸上轻轻拍打了两下,傅真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过来了,他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江恒殊,腮帮子也是鼓鼓的,看起来有点凶,但是很快他就像是吐了水的河豚,气全部都消了。
他对着江恒殊的脸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打了一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更加清醒了一点,回来的时候看到江恒殊已经全部都收拾好了。
“天气冷,多穿点,”江恒殊弯下腰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递给傅真,傅真本来以为这是江恒殊的衣服,但是穿到身上的时候才发现与自己的尺码是一致的,他转头问江恒殊,“什么时候买的?”
“前不久。”江恒殊走到傅真的后面,给他整理了一下背后的帽子,接着又把一条棕色格子围巾拿给他,“来,把围巾也系上。”
在江恒殊的监督下,傅真把自己包裹得圆滚滚的,看起来有点像个不倒翁,江恒殊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出了温泉会馆。
看日出的地方就在白眉山的山顶,沿着温泉会馆后面有些崎岖的山路走了十多分钟,眼前出现了一条曲折的木栈道,大概是为了方便,在木栈道的尽头还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已经坐了两对情侣了。
江恒殊带着傅真向着另一条没有人的路走去,但是很快他就将意识到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来白眉山要看日出的想要享受二人世界的情侣不止他们两个,而向他们这边走来的正是唐弯弯与秦昭这对新婚的小夫妻。
但是唐弯弯似乎也很不想见到傅真,在看到傅真与江恒殊的身影时,她拉了拉身边秦昭的手,对他说:“我们走。”
秦昭不明所以,问唐弯弯:“怎么了?”
“有些不想见的人。”唐弯弯冷着脸说道。
秦昭看着不远处的江恒殊与傅真,他还没有认出他们,便对唐弯弯说:“我去看看。”
唐弯弯嗯了一声,任由秦昭走了过去,秦昭直到走过来才发现原来是傅真。
当年傅真是怎么在唐弯弯的吊威亚上动手脚的事他也是清楚的,他当时是比较支持将傅真给送去监狱的,不过傅见琛和傅庭好像不太愿意,再加上有唐弯弯求情,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不管怎么说都只是傅家的事,他那个时候与唐弯弯的关系还不稳定,随便说话很有可能给傅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秦昭想了想,直接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傅真的面前,在傅真疑惑的目光里他对傅真解释说:“这里有一万块钱,只要你们离开这个地方,这一万块钱就是你的了。”
秦昭后来也听说过后来傅真的处境,总之是混得挺惨的,这一万块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他来说应该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只要他答应离开这里,就可以得到这一万块钱,秦昭认为傅真不应该会拒绝这笔交易。
哪知道傅真与江恒殊从头到尾没有搭理他,仿佛就把他当做一个不存在的人,这种被彻彻底底的忽视让秦昭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的小丑,更何况唐弯弯还在不远处看着他。
“嫌钱少了吗?我可以再加两万。”
傅真总算是抬起了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秦昭,秦昭与唐弯弯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上一回唐弯弯似乎也是这么让江恒殊离开。
就在秦昭以为傅真要答应与自己的交易,顺便要嘲讽他几句的时候,却听到傅真对自己说:“您安静一点可以吗?”
傅真平静地看着秦昭,“如果你也想看日出的话,旁边有很多地方都不会看到我们,都这么大人了,矫情成这样不太必要了吧。”
“你——”秦昭瞬间怒目而视,要不是江恒殊在旁边监视着他所有的动作,他恐怕要一拳头直接挥到傅真的脸上了。
秦昭气得不行,但是看傅真身边那个男人也不像是好惹的,所以不敢轻易动手,再说他一个公司的总裁,在这种地方跟这种人打起来说出去都掉价,可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他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秦昭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憋屈过了,唐弯弯大概是看出秦昭的尴尬,她快步走过来拉了秦昭一把:“秦昭,我们走吧。”
秦昭对着唐弯弯笑笑,他很感谢她在这个时候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他在临走时还威胁傅真与江恒殊说:“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见他们两个终于离开了,傅真也松了一口气,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他凑近江恒殊的耳朵,低声对他说:“动画片里的反派好像都是这么说的。”
江恒殊抿唇一笑,握住傅真带着些许凉意的双手,现在他们可以专心欣赏眼前的美景了。
他们又等了十分钟左右,太阳终于出来了。
一轮红日自海平线上缓缓升起,像是正在燃烧的马上就要炸裂的火球,火球越升越高,穿过翻滚的云雾,透过鱼鳞般的层云,在某一瞬间轰然迸开,射出万道金光,这金光照过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映着游轮的身影向白眉山缓缓驶来;金光洒在哀草覆盖的平原上,远处的房子升起袅袅炊烟;金光来到沉睡的城市,城市在汽笛声中逐渐苏醒过来。
这壮丽山河,皆出眼底。
傅真张着嘴,眼睛中瞪大大大的,难掩兴奋,他正在被眼前的瑰丽宏伟的景象震慑。
江恒殊偷偷拿出手机,将摄像头对着傅真,傅真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似乎有人在拍自己,他转过头,正好与江恒殊的脸对在了一起,眼神交汇,然后两个人情不自禁地吻在一起。
第50章
看完日出从山顶回来以后, 会所的一楼有提供早餐, 可以在这里吃, 也可以打包拿回房间吃,由于他们起来的实在是太早了,餐厅里根本没有什么人,早餐的种类也不齐全。
江恒殊他们直接找了一个靠着窗的位置坐下来, 然后留下傅真在这里占座,江恒殊去把早餐拿过来,傅真打了一个哈欠,偏着头看向玻璃窗外,正好看着秦昭带着唐弯弯从会所中走了出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昭铁青着一张脸带着唐弯弯正在下山, 而会所的经理挺直着腰背将他送到石板路的尽头, 秦昭转过身, 脸上好像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江恒殊回来了,他把手上的早餐送到傅真的面前, 见傅真还在看窗外,便也跟着转头看了一眼, 他轻声开口说:“他在说我再也不会来你们这个地方了。”
傅真猛地转过头来,有些崇拜地看着江恒殊,眼睛里好像闪着小星星, 问他:“你会唇语?”
江恒殊点点头, 矜持地说道:“会一点。”
“我再去拿一份, 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吧。”江恒殊拍拍傅真的脑袋, 向着自选区又走了过去。
窗外即使秦昭说出了这样的话,会所的经理依旧是面带着笑意,目送着秦昭与唐弯弯下山了,这才回到会所里面。
江恒殊已经将他的那份早餐取好,在傅真的对面坐下来,两个人无声地享用这顿丰盛的早餐,傅真吃了几口后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对江恒殊说:“等会儿回去我还想补个觉。”
江恒殊嗯了一声,“也别睡太久了。”
不久后,经理向江恒殊这边走了过来,向江恒殊询问道:“少爷,有什么需要的吗?”
江恒殊摇摇头:“不用。”
经理微微鞠躬:“有需要的话少爷尽管叫我。”
等到经理离开后,江恒殊向傅真解释说:“家里的一点小产业。”
傅真点点头,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就算江恒殊跟他整座白眉山都被他家给包下来了,他也会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那是江家。
他们两个人回到房间不久后,江恒殊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对傅真说,“你先睡吧,我出去接个电话”,然后他又去了昨天晚上与江父通话的阳台。
电话接通后,江恒殊先是叫了一声:“爷爷。”
江爷爷在电话的那头嗯了一声,接着语气轻快地向江恒殊问道:“我听你妈妈说你找着对象了?”
“是。”江恒殊应了一句。
江爷爷笑呵呵地问江恒殊:“过年的时候能带回家给爷爷看看吗?”
江恒殊犹豫了一下,他怕直接把傅真带回的家江爷爷可能会承受不住,所以还是得提前给他打一个预防针,他对江爷爷说:“他可能与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江爷爷很是开明地说:“爷爷不是古板的人,不讲究门当户对的那一套,有没有钱都不重要,人品好,我大孙子喜欢就行了。”
这话倒是与江夫人之前说的如出一辙。
“他是男的。”江恒殊说。
“男的就男——”像很多人一样,江爷爷的声音在这时陡然停住,紧接着又用一种不敢相信的语调问江恒殊,“你是说你喜欢了一个男人?”
江恒殊想了想:“也不算男人。”
江爷爷都要被他搞糊涂了:“你给爷爷说清楚了,到底是不是男人?”
江恒殊沉默了片刻,反问江爷爷:“重要吗?”
江恒殊如果现在站在爷爷的面前,就会发现江爷爷的眼睛此时瞪得比牛眼都要大一些,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头传过来,震得江恒殊的耳膜都有些发麻:“这难道不重要?”
江恒殊对江爷爷回答道:“我认为并不重要。”
“你认为有个屁用!”
江爷爷年轻的时候跟着一群北方的汉子在乡下干了好几年,直到现在年纪大了一激动还是会冒出两句土话。
江恒殊没了声音,江爷爷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他的语气放缓了一些,问江恒殊:“他家里是干什么的?”
江恒殊侧头看了一眼房间里正在熟睡的傅真,对江爷爷说:“他家里只有我了。”
这个时候还要跟自己秀恩爱,江爷爷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他对江恒殊说:“爷爷是在正经地问你。”
“我也是正经地回答。”江恒殊道。
江爷爷的声音小了一些,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江恒殊:“他父母都不在了吗?”
“您就当都不在了吧。”
这种事还能当做不在了?江爷爷的反应与江夫人是一样的,难道是对方的家里也不同意这件事?
江爷爷脑补了一出后,叹了一口气,对江恒殊说:“你是要气死爷爷我啊。”
他知道自己根本劝不住江恒殊,就像当年江恒殊硬是要去国外做雇佣兵一样,他们家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了,也不可能把他给赶出江家。
江爷爷的叹息声让江恒殊的心里也有些不太好受,他正要跟爷爷提一下傅真怀孕的事,就听见江爷爷妥协了,他说:“行吧,等我见见他再说吧。”
江恒殊嗯了一声,又平静地说道:“他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