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行三国 第140节
孙策南行十余日,到达龙亢,驻军休整。
天气渐渐的热了,雨水频繁,行军作战已经不太适宜。穿着厚厚的战袍,披着沉重的战甲,坐着不动都是一身汗,甲胄兵器被烈日晒得烫手,更别说作战了。自古以来,除非必要,很少有在夏天征战的。即使孙策是穿越者也不能违背自然规律,他只能要求将士们保持正常训练,维持状态,做好战斗的准备。
除了天气太热,孙策没有发起攻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还没有收到朱儁的许可,不能轻易进入扬州境界。击退刘备是他代行豫州牧的职责所在,侵入九江或者庐江就是越权了。他无所谓,但老爹不好交待。本来指望周昂主动进犯,他好歼敌于汝南境内,名正言顺,现在周昂做了乌龟,他也只能耐心等候。焦仲卿已经赶去洛阳告状,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
龙亢最大的世家是桓家。孙策之前不清楚,现在知道了,自然要交流交流感情。不过这样的事通常也不需要他出面,郑札就能处理得非常好。等他们谈得差不多了,孙策出面赴个宴,与相关的人一起吃个饭,这事也就算结束了。推心置腹是不可能的,相安无事、维持现状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至少要等到袁术的追谥尘埃落定。
长安,你还好吗?
……
蓝田山下,曹操策马冲上一片土坡,极目远眺。
吕布、张辽等人正率领各部骑兵追击溃败的西凉兵。胜负已定,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但曹操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为了是否赦免西凉兵,杨彪和王允已经较量了很久,道理也讲了无数遍,但就是无法做出决定。王允被众口一辞的反对激怒了,以请辞为要胁,事情陷入了僵局。
机会稍纵即逝,驻扎在蓝田的胡轸迟迟没有得到赦免诏书,心中不安,再加上军粮断绝,迫不得已,放纵士卒掳掠。一时间,长安周边被他们祸害得不轻,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事。
迫不得已,曹操和吕布只能出城攻击,驱逐西凉兵。一旦开战,矛盾就有激化的趋势。曹操很克制,吕布却非常激动,甚至喊出了杀尽西凉人的话。他也许是看到西凉兵残害百姓而愤怒,但这句话一说出口就变了味。西凉兵本来就怀疑朝廷有赶尽杀绝的企图,吕布这句话正好坐实了他们的担心,一下子炸了。
战事很顺利,曹操和吕布联手,胡轸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连续败了几阵,但西凉溃兵却很难一下子驱逐干净,他们像一群饿疯的野狼在关中游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怨声载道,对朝廷大为失望。
曹操对此忧心忡忡。他担心的不仅是这些溃兵,他更担心胡轸与贾诩部会合。胡轸是个庸才,有勇无谋,不足为惧,但贾诩却是个非常高明的对手。有他为牛辅、胡轸谋划,这些西凉兵被聚在一起,威胁绝不是胡轸一部可以比较。
让曹操担心的不止是贾诩,还有马腾和韩遂。他们之前受董卓之邀,从凉州赶来,到了雍县,董卓却死了。他们进退失据,就暂时驻扎在右扶风,观望形势。朝廷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处理决定。现在胡轸部的溃兵西进,很可能会把“杀尽西凉人”的流言传到他们耳中,兔死狐悲,他们很可能决定与朝廷对抗,后果不堪设想。
在何进的大将军府,曹操见过韩遂,韩遂劝何进诛杀宦官,何进不听,韩遂就拒绝了何进的辟除,回到凉州。当时曹操就觉得韩遂是个危险人物,野心很大,而且激进,关键是他还有那个能力。现在,韩遂成了西凉叛军的领袖,他的危险性丝毫不亚于牛辅等人。
曹操觉得很无奈,这些话,他既和杨彪说过,也和王允说过,但他们谁都没当回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形势一步步恶化。
一匹快马从远处驰来。曹操一看,心脏猛地一抽,就像被人攥住了似的。马背上的骑士有特殊的徽志,这是戏志才的细作,出现在这里,肯定有重要的消息。
骑士在曹操面前停下,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曹操面前,递上两枝对封在一起的竹简。曹操打开一看,又黑又浓的短眉顿时挑了起来。短短的竹简上只有几个字:孙策入谯,沛国士族为袁术请谥。
“通知温侯,收兵回营!”
第373章 未雨绸缪
戏志才坐在一堆简牍之间,听到脚步声,他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快步走进来的曹操,随即又收了回去,继续忙碌。他主管曹操大营里的情报工作,手下有多少细作,谁也不清楚,反正他每天都会收到大量的情报,花出去的钱也像流水似的,让主管后勤的任峻意见很大。
“谁写的奏疏?”
“郑札,武周也附议。”
曹操站在原处,发了好一会儿呆。郑札也就罢了,文采不错,但家世一般,也算是寒门,依附孙策也可以理解。武周却不同,他是沛国雅士,眼界很高。他怎么可能和孙策同流合污?武周在刺史府为官,常驻谯县,他多次拜访武周,武周可没给过他好脸色。
孙策用了什么手段,他不和世家对抗了?不久前他还收到消息,说孙策入平舆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许子将接连吐了两次血,可见冲突很严重,怎么一转眼风向就变了。武周居然为孙策写奏疏,为袁术请谥。
“还有,孙策收服了许褚和葛陂贼。”
戏志才从简牍中抽出一件扔了过来。曹操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又是一声苦笑。坐拥数千家、有游侠儿数百人的许褚也归降了孙策。作为谯县人,曹操当然听说过许褚的名字,他起兵的时候很想请许褚一起,不过考虑到自己在家乡的号召力,他最终没好意思说。现在许褚居然向孙策称臣了,又可惜了一员猛将。
曹操扼腕叹息。先有典韦,后有许褚,这都是从我眼皮子底下溜掉的勇士啊。尤其是许褚,他可是我的乡党,居然也成了孙策的部下,真是气死我了。
曹操坐了下来,将竹简还给戏志才。“志才,看这样子,孙策似乎已经掌握了豫州啊。”
“差不多吧,这不,他都开始举孝廉了。”戏志才笑道:“猜猜,他举的是谁。”
曹操摇摇头。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猜不出来。举孝廉是笼络人心的重要手段,二十万人才有一个名额,而且举不实还要受牵连,所以一般人宁可浪费这个机会也不肯轻易推举,得到举荐机会的人都会把举主当作故君,即使不接受推荐也要表示足够的谢意,否则会被人唾弃。
孙策用这个名额去笼络谁?
“子修。”
“谁?”
“令郎曹昂。”
曹操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用马鞭轻敲大腿的甲叶,发出啪啪的轻响。“孙策这是想干什么,想施恩于我?”
戏志才放下手中的笔和简牍。“主公,其实这很简单,就像他与沛郡士林和解一样,只是一时权宜之计。举孝廉不过是虚名,真正的人才根本不用举孝廉,而是付以重任。我颍川年轻一辈中的杜袭、赵俨便是如此,郭嘉也是如此。主公,孙策与你有相似之处,但他更擅长收罗人才。主公如果不努力,将来很难与他对敌。”
“我怎么能跟他比。”曹操叹息道:“我不久前还被他打得大败,只身而逃。”
“主公不必如此,他的麻烦不比你少。”戏志才站了起来,双手叉腰,习惯性的扭脖子。他伏案阅读情报的时间太长,颈椎不好,时常有眩晕的症状,扭脖子还是曹操教他的养生法,但他很少有时间做。“刘备接受了袁绍的任命,要和他争豫州牧。下邳陈家也和袁绍结盟,派陈登出任庐江太守。陆康被赶走了,孙策现在腹背受敌。”
“刘备要做豫州牧?”曹操想了一会,摇摇头。“他虽然很勇猛,但他不是孙策的对手。孙策对付他这样的人最有把握了,之前的段煨等人不就这么着了他的道?陈登怎么样?出身好不一定有手段,陈瑀也是名士,不是一样被孙策打得身名狼藉,不战自溃。”
“是啊,现在还不清楚他们能不能击败孙策,但袁绍的目的恐怕也不是要他们击败孙策,只是要他们拖住孙策而已。他正在准备与公孙瓒的决战,很快就能见分晓。击败了公孙瓒,他就会亲自南下,孙策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
戏志才一手叉腰,一手用力拍着后脖颈。“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曹操不解的看着戏志才。“难道他这么想错了?”
“当然错了。”戏志才冷笑道:“孙策在南阳为了争夺土地,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为什么在豫州却如此平静?他早就做好了放弃豫州的准备,所以不想与豫州人为敌。他的目的是荆州,经营南阳,夺取三关,都是他准备以荆州为根基的征兆。豫州无险可守,一旦袁绍大军南下,以他的实力,根本守不住,只能退回南阳,据险而守。”
曹操连连点头。他就是谯县人,知道兖州、豫州的地形,太清楚豫州的利弊了。这么一想,他突然一惊。“那豫州岂不是要成为战场?”
“没错,而且谯县很可能正当其冲。我担心袁绍会在巨野、芒砀一带受挫。那里水泽交错,向来就是盗贼隐身之处。孙策与黄巾关系匪浅,如果派一些精锐在那里往来游击,效彭越故事,袁绍的粮道会有麻烦。一旦战事不利,他只能加重对豫州百姓的盘剥。到了那时候,豫州世家就会念孙策的恩惠了。这才是孙策改弦更张,与豫州世家交好的原因。”
曹操瞪大了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如果真如戏志才分析的这样,那孙策的目光也太远了,居然从现在开始就筹划与袁绍争夺中原,而袁绍此刻大概还没有正眼看孙策吧。
“此子……深谋远虑,非我所能及。”
“非也,这应该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郭嘉为他谋划的结果。”戏志才摆摆手,示意曹操不要担心。“主公,荆州虽好,但称霸一方有余,争雄天下却不足。关中则不同,关中四塞,左揽并州,后靠凉州,有充足的战马供应,北上足以与袁绍争锋,出武关足以威胁南阳。唯一的遗憾是人口不足,粮食不能自给。如果能收流民在关中屯田,再伺机夺取益州,主公何愁霸业不成?”
曹操眯起了眼睛,沉吟了很久。“好是好,可惜关中不由我说了算啊。至于益州,刘焉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善人。”
“刘焉的三个儿子就在天子身边为郎,主公还不与他们结交,奏请天子下诏,征刘焉勤王。”
曹操想了想,无声地笑了起来,连连点头。“志才说得有理。”他站起身,刚要走,又被戏志才拦住了。“听说黄门侍郎丁冲与你的夫人同族?”
“正是。”
“你和他通个气,助孙策一臂之力吧。”
曹操会心而笑。“投桃报李,礼尚往来嘛,这个道理我懂。”
第374章 杜夫人
曹操出了营,并没有直接进城,而是来到吕布的大营。
吕布还没有回来,营里很安静。曹操便去了秦谊的大营。秦谊字宜禄,云中人,一直跟着吕布。刺杀董卓时,秦谊也有功,拜中郎将。他为人稳重心细,又通晓文书,是吕布部下中少有的读书人,吕布就常让他居营主事,不怎么外出征战。
曹操和秦谊很熟悉,并不拘礼,来到帐外,一边大声报上姓名,一边掀帐而入。进了帐,这才发现里面有人,而且是女眷。曹操瞅了一眼,顿时心跳加速。此女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丝毫不亚于他的妾卞氏,端庄犹胜之,似乎是读过书的,眉眼之间自有一股书卷气。
曹操的家眷都在兖州,孤身一人来到长安,虽然营里不乏官婢,终究粗鄙,常常思念家人,此刻看到杜氏,便有些魂不守舍,仿佛心灵深处枯寂已久的某种东西又复苏了。杜氏被他看得不安,起身行了一礼,避入内帐去了。曹操自知失礼,连忙低下头,抬手揉眼睛。“唉呀,风好大,迷了眼睛。失礼,失礼。”
秦谊强笑道:“不妨事,这是贱内杜氏,有事到营里来找我。一时来不及避让。”
“宜禄好福气,尊夫人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哈哈,你不会是抢来的吧?”
秦谊他知道曹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据说年轻时还干过抢人新娘的事。他一直避免让杜氏与他碰面,没想到今天被撞个正着。一看曹操那眼神,他就知道曹操没安什么好心,暗自后悔,连忙岔开话题。
“将军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温侯有没有回来,有些事想与他商量。”曹操本来只是顺便看一看秦谊,说两句就走,看了杜氏之后,却有些挪不动腿,索性坐了下来。“宜禄,你是温侯心腹,我与你说也是一样。最近司徒大人可曾请温侯过府议事?”
听曹操说到正事,秦谊倒不敢大意,一边命人奉上酒食一边说道:“没有啊,这段时间战事频繁,温侯有好久没见过司徒大人了。怎么,有新的情况?”
曹操揪着颌下的短须,一声长叹。“宜禄,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见曹操犹豫,秦谊更紧张了。“将军与温侯共事,并肩战斗,有什么不该说的?”
“杀尽凉州人,可是司徒大人与温侯商定的方略?”
秦谊眼珠转了转,没敢轻易说话。他是吕布的亲信不假,可他毕竟不是吕布本人,吕布也不是什么话都跟他说。据他所知,“杀尽凉州人”这句话是吕布一时激愤之言,但王允迟迟不肯下达赦免诏书,未尝不是有这样的心思。吕布也许是和王允商量好了,一直在心里盘算,这才脱口而出。但这件事影响很不好,长安现在的形势恶化和这句话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是王允的主意,那就要由王允承担责任。如果是吕布自己说的,就要由吕布承担责任,他岂敢乱说。
“宜禄,你知道马腾、韩遂就驻兵右扶风,随时可能兵临城下吗?”
“略有所闻,但不是很清楚。”秦谊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
吕布武力强悍,但他就是个斗将,根本没有收集情报这样的意识,他的消息大多来源于朝廷的公开渠道或者小道消息。不是他一个人如此,王允等人也差不多,有私人情报收集能力的只有曹操,他了解的信息比别人多,但他很注意保密,从不泄露戏志才的身份,以增加神秘性。
他带着十几个人来到长安,能够迅速掌握兵权,不仅仅是因为王允的帮助,和他自己擅于经营也有关系。人们对未知总有敬畏感,都想了解得更多一些,消息灵通的人总是更容易受欢迎。再加上他的用兵能力,每次军议时只要他发言总能让吕布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秦谊也不例外。
曹操佯装沉吟,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实际上却是竖着耳朵,倾听内帐的动静。内帐的帐门关得严实,悄无声息,心里更是痒痒的,憋着劲儿要表现一下自己的才干,引起美人的注意。
“马腾、韩遂来长安本是应董卓之邀。现在董卓已死,朝廷不仅不肯赦免董卓旧部,更传出要杀尽凉州人的消息,马腾、韩遂岂能不怒?如果朝廷不及时安抚,他们极可能与牛辅、董越联手,东西夹击长安。就算我们守得住长安,也无法阻止他们为祸周边各郡,左冯翊、右扶风自不必说,弘农、河东恐怕也难逃一劫。”
内帐一声轻响,仿佛打翻了什么东西。
曹操窃喜。“尊夫人是河东人吗?”
“啊?”秦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曹操在说什么,随即沉下了脸,怒而不答。
曹操笑道:“宜禄,你不要误会。刚才一见尊夫人,我便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故有此一问。如果她真是河东人,那就赶紧通知家人,注意避祸。如果不是,便当我没说。宜禄,你曾经和西凉人一起作战,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若是去了河东,河东可就全毁了。”
秦谊眼色变幻,看曹操的眼神就像看到鬼。杜氏的确是河东人,但曹操是怎么知道的?他没说,杜氏甚至没开口,曹操想从口音分辨也不可能。难道他真有鬼神莫测之能?
“你……听谁说我夫人是河东人?”
曹操诡计得逞,暗自发笑。他本是试探之言。左冯翊已经被胡轸祸害得不轻,右扶风就在韩遂、马腾的控制之下,也难逃一劫,牛辅等人就驻扎在弘农,眼下未曾被祸却有危险的只有河东。那妇人在帐内闻言而惊,自然是因为河东有危险,这才失手打翻了东西。
这杜氏很可能是秦谊抢来的,一个云中人,一个河东人,隔得也太远了。秦谊没听出他话里的试探,那女人是没听出来,还是听出来了却不点破,想借此机会离开秦谊?
不管是什么原因,使点手段将此女夺过来应该不是难事。曹操心是得意,抬手挠了挠下巴,嘴角不自觉地歪了歪,露出淫邪的笑容。
秦谊正盯着曹操,看得真切,脸色一沉,热情便减了三分,怒意隐而不发。
第375章 机缘
曹操很敏感,感觉到了秦谊的不悦,知道自己失态了,不敢多说,又一本正经地分析了几句形势,请秦谊有机会劝劝吕布,不要再说什么刺激凉州人的话,便匆匆离去。
秦谊将曹操送到营外,回到帐中,坐在那儿想了半天。杜氏从后面走了出来,探头看看外面,这才倚坐在秦谊身边。秦谊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很是惭愧,刚才应该痛斥曹操的。
“这曹孟德太无礼了,居然敢这么说话。”
杜氏未曾看到曹操的表情,也没想那么多。“这曹操是阉竖之后,从小便是放荡之人,言语轻佻在所难免。不过他所说的情况倒也是事实,西凉人东西呼应,逼得狠了,长安难逃一劫。”
秦谊点头同意。“等温侯回来,我会提醒他。这曹操虽然性格卑劣,能力的确不俗,善用兵,又能待人接物,与营中诸将都说得来,就连难得与人说话的高顺他都能不时攀谈几句。我担心时间久了,诸将倾心于他,温侯会大权旁落啊。”
杜氏叹道:“夫君,你还没看出来吗,温侯有勇无谋,又有杀丁原的恶行在前,司徒并不信任他,只是利用他来杀董卓而已。如今董卓已死,温侯以功臣自居,又与司徒意见不合,司徒已经疏远他了。至于司空,他出身高贵,也未必看得上边鄙之人。眼下凉州人强势,他们需要并州人的武力,这才假以颜色。凉州人若尽,并州人也很难自安,温侯迟早会被挤出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