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她每天都在抓鬼 第183节
拍摄渐入佳境,大家逐渐找到状态,学会忘记镜头了。
同学们挨个从座位上起身,站到台前自我介绍。一个班级五十几个人自然不可能全部上去,除了第一组第一列的人全部上台了,后面也只是从别的组别挑了一些人,拍一个起身走到讲台上说话的画面而已。
进度比预计的要快得多,拍完才不过十点多,时间还够再拍一场。
半个教室的同学被清出去等着,剩教室左半边的学生还坐着,蒋如明站在讲桌前掰了几根粉笔练手感,场记等化妆师给靳蕾脸上吸了油,补了下妆,随后拍下第二板,“《再见小马尾》第一场二镜一次!”
“我们三班是一个集体,大家要互相友爱、帮助,共同进步……那个男同学,第三排靠窗的男同学!”第一场开场的自我介绍被蒋如明重复了一遍,他话说到一半,忽然看着下面的柏堃停住了,“那个同学的同桌,喊喊他。”
开学第一天在班主任还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居然就有人趴桌子睡觉,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同学们都被挑起精神,看向第三排靠窗位置。
柏堃被同桌推了两下,眯着眼睛直起身子,不耐烦地看了眼蒋如明,抓起同桌的手腕看了眼腕表,把长腿往课桌横杠上一翘,“您都讲了二十分钟了,还没讲完啊。”
他倚到靠背上撞了后桌的笔袋,把后面桌子撞得晃了下。
蒋如明嘴巴一抿,手习惯性地摸了讲桌上的粉笔手上一掰,对着柏堃就砸了过去。
说完话的人浅浅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把微翘的发,头一栽又趴到了胳膊上。
白粉笔落了空,连第三排都没打到,靳蕾看着就笑了场,笑声一出,把夏之余也带乐了。
“没砸到没砸到,再来一次。”
“看来蒋老师当老师的时候是个好老师,不砸人!准头不行啊哈哈哈……”
夏之余也忍着笑,把笔袋重新放好。
柏堃颤着身子弯腰坐起来,一张脸笑得有点发红,末了回头看眼后座,“刚刚撞得力气有点大了,你没事吧。”
“没事。”
“我待会儿会小心点。”柏堃以指抵唇,终于将笑意完全吞下去,帮夏之余把他撞歪了的桌子重新扶正,这才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重新伸着胳膊趴下。
“……第一场二镜二次!”
“您都讲了二十分钟了,还没讲完啊?”柏堃揉了把头发,眯着眼看了眼蒋如明,后背往椅背上不轻不重地一撞,靠在上面,见班主任变了脸色,扯了扯嘴角又毫不在意地趴了下去。
粉笔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弧度,砸到第三排的位置,再次落靶。
夏之余手指敲着桌面,心里想着,不然帮他一把?
正在思考间,教室右半边看监视器的侯导已经站了起来,“刚刚那段都能用,到扔粉笔那个画面,不然截一下,再接一个直接砸到的画面吧?蒋老师站近一点。”
蒋如明完全没有挣扎的意思,轻而易举地就放弃了,拿了两根粉笔走下讲台,站到柏堃的斜前方,笑呵呵地看着夏之余道:“那之余,我就站在这儿砸了啊,这个距离我还是有把握的。”
夏之余:“……”
粉笔在手指间一弯就断,她条件反射地闭了眼,额头上挨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侯导的话响起。
“余余啊,被砸到的时候眼睛不要眨,蒋老师麻烦再来一次。”
夏之余:……
作者有话说:
道具:有空欢迎来找我们做题啊!
——
嘤嘤嘤,我还能挣扎!别那么着急下锅嘛!
第214章 臂力
拍摄不紧不慢地进行了一周, 总算让这个新剧组互相磨合地找到了些感觉,配合起来也愈发默契了。
在这个剧组里面, 大家若多是新奇与充满干劲,紧张之余不失一些小心翼翼,那对于夏之余来说,就是觉得这剧组拍摄的节奏真的是……
太令人舒适了!
电影和拍电视剧的节奏本身就不一样, 但夏之余没有想到,电影和电影之间的节奏也能差这么多。
不光是表演的层次和表现力上, 剧组的拍摄节奏也有很大区别。每次自己觉得没发挥好, 或者哪里不合适的地方,在侯导这里就是“漂亮!一条过!”
“再来一次”这种话在侯导对着她的时候不多见,大多是对着搭戏的演员的, 用在夏之余这里,最多也就是“保一条”了。
不说她演技和那些老戏骨比起来怎么样,本身被黄卉文带着入了门, 回到澜江后转为互联网教学,每周都交作业, 一年来包括中考的时候都没间断;拍《回家》的时候,被邰一折磨的演技是直线上升。
现在除非是她理解的感觉, 所表达出的含义和导演想的不一样, 或是遇上有追求导演, 对她的表现力有着更高的要求, 演技这一块是不太需要担心。
毕竟她乖巧听话又不作。
夏之余找了件白色短袖, 配了条修身牛仔长裤, 拎着帽子和小包就欢腾地出了门,转向隔壁向正柔的房间,刚敲了两下,就听见身后的房门打开,露出个脑袋来,撑着门框喊她。
“余余,你好了啊?要不要先进来打牌?花花还有一会儿。”
开门的是靳蕾,一句话说完,柏堃也走到门口喊她进来。
“好啊,等我一下,”晚上他们几个约着一起出门撸串,等七八点那会儿天黑了,就回剧组拍夜戏。她敲了两下门,隔着门板对里面喊了一声,“向向,我先去509了,你好了过来。”
里面隐约传来回应声,夏之余将渔夫帽折了几下塞进小包里,进了靳蕾的房间。
方文博一个人坐在床上洗牌,几个人进来,刚好他牌也洗好分了四摞,“快来快来,刚问了花花,她还有十分钟,要是快点儿咱们还能打完这一把。”
“你们在打的什么啊?”夏之余把包放下,坐在几人给她让出的空位上,拢起面前的一堆牌理了理,一手抓着牌推成扇形,在手中调整着序位。
“打娘娘!玩儿过吗?”
“恩,玩儿过。”
同一种牌,不同地区的规矩也有细微差别,柏堃坐她身边,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床上,低下头给夏之余讲了下他们刚刚玩儿的一些规则。
夏之余不太自在地朝靳蕾身边靠过去,牌面朝身前一压开玩笑道:“讲规则就讲规则,可别偷看我的牌。”
柏堃笑了笑,坐直身子理自己的牌,情绪稍微一上来,脸又有点红。
四个人打了七八分钟,门先后被向正柔和任时千敲响,靳蕾拿着自己的牌到处跑,听到方文博喊了个“对k”后,开了门扭身就蹭蹭蹭跑回去把手一扬,“对a!六到j串子!我走完了!撸串去!”
几个年轻人趁着天黑出去玩,只有夏之余需要戴个帽子稍微挡一下,向正柔倒比她还紧张些,时不时地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们。
虽然是出来吃吃喝喝,但时间上来说其实并不充裕到能让小年轻们在街上随便逛。
提前看好了一家很有口碑的大排档,此时过去也熟门熟路,方文博打头喊老板,要了一个最里面靠墙的位置。
几人照顾夏之余,让她背对着门口坐在里面,和向正柔靳蕾一排。
菜单上来,各人勾选自己喜欢吃的,柏堃坐在夏之余对面,用开水给她烫了下茶杯,被方文博一脸怪笑地撞了肩膀,“堃堃啊……很细心哦,给我也烫下杯子吧,人家也要嘛……”
“咦——方文博你能不能正常点儿……”柏堃还没说话,坐他身边的任时千就先受不了了。
柏堃笑了笑,离了剧里路力的角色,笑起来又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样,把夏之余杯子里的水倒了,放到她手边,去拿方文博的,“成,给儿子烫个杯子怎么不成了。”
几天相处下来,柏堃对夏之余是有些不一样的,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注意到了。
不过放着这么个咖位的大腿在眼前,没人想和小姑娘交恶,说句实在话,就算真有哪里不开心不满意,也没人会表现出来,当面还是亲亲热热好朋友。
晚上七点半,一行人回到片场纷纷换了校服,准备晚上的拍摄。
总共两场,一处在学校围墙,几个出去玩儿的学生拎着啤酒烤串翻墙进来;另一场在学校走廊,抹黑打着手电筒,回教室点蜡烛吃烤串。
几人刚从大排档回来,身上沾了一身烤串味儿,分外应景。
侯导站在墙根底下,把自己想要的画面大概讲了一下,“时千先自己爬进来,紧跟着靳蕾上,让文博在底下托一下。然后过来之后,柏堃把余余托上来,但你在墙头坐一会儿啊,等柏堃翻过来接你,你再跳在他旁边……”
面对拍摄一周以来第一场比较亲近的戏,侯英才不太好意思地顿了顿,“站不稳,扑到他怀里,或者柏堃过去接,都行,你们自己发挥,总之你俩抱一下就行。”
“呃……跳得时候大家都小心点儿,别崴了脚了,都听明白了吧?”
“明白啦!”
导演不好意思得太明显,让几人都怪声怪气的笑了笑,靳蕾和任时千互相撞着肩膀,指了指站在前面的柏堃和夏之余俩人,小声嘀咕着,“抱一下。”
“谁要和你抱啊……”
“那你要和谁抱啊哈哈哈……”
侯英才咳嗽两声,打断他们的谈话,“咳咳,恩……你们要是不看剧本,那就开始吧。”底下笑闹的声音只是礼貌性的压低,并不遮掩。
他清了下场,小跑到一边去让场记过去打板。
夜色中,几个人站在墙根下,任时千手里拎着一袋啤酒,旁边方文博朝她摊开手心,“啤酒给我吧,我带进去,你们先上吧,路力,你托她们一把。”
任时千把袋子往他手里一塞,轻哼了一声,打量着墙面,原地蹦了蹦试试高度,“我花姐爬个墙还要人托着?说出去还怎么罩人!”
“花花,这边的墙可比南边那个要高好多呢……”夏之余看着地上高高低低的土坡,想找一块稍微高一点的地方踩着上去,正四下看着,头忽然被人轻轻推了一把。
“怎么,好学生担心了?”柏堃低下头看她,“我托你过去。”
“咔——”
导演一喊停,旁边道具马上拿着小凳子上来,给任时千踩着上墙。柏堃在一边问夏之余,“待会儿从腿抱你可以吗?还是……你有什么提议?”
夏之余脑补了一下场景,光是想着,腿就觉得毛毛的有点儿不舒服。
她一指旁边的矮坡和歪树,“在这里就抱的话,待会儿翻到那边再跳下去抱那一下,观众情绪推不上来,一会儿我从那边上,辛苦你要给我踩一下肩膀。”
柏堃看向她指的地方,有些诧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矮坡和倾斜度并不高的树,好半天才做出反应,“从那里起来,臂力……”
夏之余一仰头,正对上他犹豫的神色,微微一笑道:“我臂力挺好的。”
“好吧……”柏堃抿着唇,还是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两个女孩子的上墙镜头拍完了,下面到了夏之余和柏堃这一组,场记板一打,夏之余就接着刚才的台词道:“不用你托,我自己来。”
少年的笑仿佛在夜里也镀了层光一般,柏堃轻声笑了笑,一双眼睛在暗色里也格外的亮,盈满了笑意,“你?你自己打算怎么上?”
夏之余看着他的笑容,一下子被晃了心神,等他反问过来,细细的眉头才一皱避开眼去,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揉捻着,略有些不安。
她马尾一甩,一转身走向旁边的矮坡,闹什么小情绪般踢了一脚歪树,“从这儿不是能上去嘛,你别瞧不起人。”
监视器后的侯英才看着画面,特写镜头推进,一双眼凑得离屏幕越来越近,心里不住地念叨:对了对了,这感觉对了!
歪树旁,小姑娘一脚蹬在树上,两手向前伸,攀着树干爬到了一半,手能够到墙沿儿的地方。柏堃紧紧在旁边看着,嘴里说着风凉话,却是两手插着兜儿晃悠到她身边去了。
“不行就说,有什么好丢人的。”
“谁说我不行了!”夏之余看着爬得摇摇晃晃地,手下却稳得很,树干越往上的位置越陡,她不再攀高,试探性地抓向墙沿儿,伸着脖子看了块儿能踩的砖头,把一只脚伸了过去。
柏堃晃悠的步伐了慢了下来,随着他的移动,站到她斜下方的位置,只见夏之余一脚踩空,身子一歪,立马把离她脚最近的肩膀凑了过去,让她搭了一下。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以为人要摔,紧张得差点喊了出来,一个个儿地只觉得要糟,就连接人的柏堃也吓得心头一紧,用肩膀给她垫脚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但一脚踩上来轻飘飘的,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夏之余的手是有多稳。
完全被她带进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