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研究员 第16节
“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撞上去了，还被抓个正着。”胡书记也有些闹不明白，怎么这么大一个项目一下子就被拿走了。“那边早就决定要调人过来了，那对周氏兄弟一直派人盯着机械厂，周工他们还没上京他们就收到了消息。”吴厂长也是有些无可奈何，首都毕竟天高地远，他也是有心无力。
“这个项目是不是一定能成功？如果成功了，你这边就要被动了。”胡书记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这可算了一件大事情了，数控机床他也听说过，是普通机床无法相比的，如果首都机械厂真的弄出来了，他们这边的机械厂就要被压制了。
“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这个项目有三个主要负责人。”吴厂长想了想还是不能确定。
“还有一个人，怎么对方没有调查到？”张市长有些惊讶，对方都盯了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
“还有一个是个小伙子，才进入机械厂半个月，这个项目从提出到现在却已经开始一年了。咋们那的研究员也都是嘴严的，没人说过这个事情，也就项目组的几个人知道。”吴厂长心里还有些庆幸，还好当时没怎么宣扬，陆见也是一个不爱出风头的人。
“你得赶紧和他确认一下，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咋们三条腿走路，如果缺了一条，很容易其他腿也出问题。”胡书记心中都是满满的忧虑，这个时代哪能独善其身，他们这个地方也免不了要被拉入政治深渊里了。
“咋们也不要这么悲观，老吴也经历过那么多事，老许是全国劳模，至于老贾，手下那么多同志就服你，他们也不敢明面上做什么，最多就是耍些手段。”张市长还是比较乐观的。
“对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那个数控机床项目是不是能成功，吴厂长你尽快回去找人确认，随便吧人安抚一下，现在不能差错。”胡书记赶紧拉回话题，看向了吴厂长。
“行，我立刻回去。”吴厂长赶紧站起身准备回厂里了。其他人则还是坐在那不动，准备继续商量一下。
吴厂长回到厂里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技术部大楼看一下。
等他到陆见他们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有四个人，除了陆见三人之外，剩下的那个小伙子他也有印象，前几天宣传科的科长和他介绍过说是两篇文章都已经在省人民日报过稿了，马上就要发表，也是一个好小伙，不过他现在有事情，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叫陆见。
“陆见，出来一下，有事找你聊一聊。”
陆见看到吴厂长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他现在忙得根本没有时间理会他们的事情了。听到叫他出去，陆见赶忙站了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吴厂长并没有走远，而是进了隔壁的房间，也就是周工的办公室。坐在了之前周工经常坐的地方，然后点头示意陆见坐他对面。
“项目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他有些沉默不知道如何开口。
“知道了。”陆见低着头，也没继续说什么。
“这个事是厂里对不起你们，没办法护住职工的劳动成果，唉……”吴厂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的话都是空话。
“这也是没想到的。”毕竟现在是一个更注重集体观念的时代，机工部拿走这个项目自然是可以的，但对于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的人来说，不亚于是抢了自己的孩子。
“你实话告诉我按照计划书上的做，他们能成功吗？”吴厂长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绕弯子了。
“做肯定能成功，就是时间最少要5年以上。”听到前面半句的时候，吴厂长快哭了，结果陆见又说了后半句，一下子把他拉入了天上。
“唉。”吴厂长有些松了口气，又有些烦恼，毕竟数控机床能早一点出现对整个国家意义重大，可是他现在却只能希望它晚一些出现。
“厂长，现在不好办吗？”忽的陆见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主要是这个副厂长来的太巧了。”陆见也没有隐藏，直接说了出来。
“看来他们也是很大胆了，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有恃无恐啊。”吴厂长笑得很无奈。
“我认识一个人，也许能帮上忙。”陆见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第29章
陆见回到郑陆大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村子里零零落落的几抹光，让人有些看不清前路。他傍晚和吴厂长聊完立即就借了车回家，一路上完全不敢耽搁。
顺着记忆里的路，他到了知青点，此时知青点里面，灯火通亮，人声沸腾，还不停传来孩子的哄笑声。
陆见有些惊讶，怎么这么晚了，还有小孩子在这里。
他敲了敲门，里面出来一个年轻的姑娘，应该是刚笑过，眼角还残留着笑意，见到他有些惊讶。
“你找谁啊？”陆见几乎不在家，女孩并不认识他。
“秋雨，是谁呀？”又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隔着她的手臂看向了陆见。
“咦，你是大队长家的小儿子，那个在机械厂上班的是不是？”这个女孩应该是见过陆见，一下子就认出来他。
“请问戚长征在吗？我找他有些事情？”陆见点点头，虽然心里很着急，还是对她们礼貌的笑了笑。
“他在呢！正在里面给孩子们讲故事，你先进来吧！”那个叫秋雨的女孩子听到他的身份立马热情的将人让了进来。
陆见听到戚长征在里面赶紧走了进去，里面正讲的热闹，不止有小孩子，还有不少年轻姑娘和小伙子，个个搬着个小板凳坐成了一圈，最里面是戚长征，他正在讲故事，讲的正是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讲到兴奋的地方还模仿起来，把一群人逗的哈哈大笑。
陆见没有打扰，站在一边，刚才给他开门的两个女孩给他搬了一把椅子，见他坐下，也把自己的椅子挪到他身边，看起来是有话要讲。
“我是吴秋雨，去年来的知青，她叫张小凡，是今年来的，你是叫陆见吧？”
“嗯，有什么事吗？”陆见点点头，这两个女孩子看起来挺有礼貌的，应该不是那种找事的人，也许是要问什么？
“是这样的，听说市里经常会招工，像我们这种下乡的知青也是可以去参加的，是真的吗？”问话的是张小凡，不过另一个女孩子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是这样的，只要考上，知青也可以去，不过今年应该是没有地方招人了，明年开年可能会有很多地方招，你们可以去试一下。”陆见倒是觉得这两个人挺有觉悟的，到了农村也没自艾自怜，还是在努力找出路。
“真的，那就好。”听到他肯定的回到，两人看起来很高兴。
张小凡高兴过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陆见。
“不过还是有个事情想麻烦你，我们在村里，根本就接不到招工的通知，可不可拜托你有消息的话通知一下我们。”看陆见有些惊讶的挑眉，她又急忙解释。
“大队部有电话，到时候你打个电话通知我们，电话费我们出，我们还可以付你工钱。”女孩看起来很急切，生怕他拒绝，这时代通信不方便，等她们知道招工的时候可能都已经结束了。
“有招工信息我会直接通知大队长，让他告诉你们，钱就算了，你们之后多给村里的小孩讲讲故事，教教他们数数就行了。”陆见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就是一件小事情，顺手就做了。
“那太谢谢了！”两个女孩都非常高兴，终于放下了心。
就在这时戚长征的故事也讲到了一个阶段，很有说书先生的范。说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几个年青人都乖觉的搬椅子离开，周围的小孩子却都发出了不满的叫喊声。
“行了，赶紧回家睡觉了，不然等会你们爹娘都要找过来了。”戚长征脸上的笑意收敛，看起来很严肃，见状小孩们都不敢再闹，一个个安安分分的离开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陆见才走了过去，戚长征看见他还有些惊讶。
“找你有点事情，可以出去聊吗？”陆见没有说些客套话，直接说明了来意。
“当然可以。”戚长征将自己的小板凳交给一个知青带回房间便和他走了出去。
夜色渐凉，两人一路沿着小溪往上，直到一片水田边，周围都是大片大片的田，最近的就是大队的晒谷场。
两人停下，一时间都没有开口。
“戚同志，你认识京城周家人 ？”陆见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从周家兄弟说起。
“哪个周家，京城可有好几个周家。”戚长征有些惊讶，不过又像是想起什么，笑的意味不明。
“你应该也知道吧！就是最近调了一个机械厂副厂长过来的周家。”陆见觉得他肯定是知道什么了。
“那个周家，我知道，最近很活跃。”戚长征点点头，没有和他绕弯子。
“那你知道他们是为谁做事的吗？”见他真的知道，陆见问的很急迫。
“为了我家的外家的死对头，张家。现在机械厂应该是被张家盯上了吧？”戚长征一下子就说出了陆见想知道的几个答应，还顺便知道了张家的死对头。
“没错，你外家的死对头是张家，那对张家的动向应该很了解吧？你们收到消息应该更快才对，有必要还问我吗？”陆见苦笑了一声，没想到吴厂长他们要找的人和戚长征有关系。
“张家做事一向手段强硬，看上的东西就硬抢。”戚长征这些话说的很直接，也很伤人，对于上层而言，他们连讲条件的资格也没有。
“对你们而言张家应该很烦人吧？”
“没错，应该说有很多家都看不惯张家的行事方式，不过没人敢轻易跳出来，也就张家一直在那蹦跶。”戚长征看起来对张家很是不屑。
“我们可以合作。”听到他的话，陆见眼前一亮，看来戚长征他们也有对付张家的想法。
“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张家早晚会自取灭亡，或早或晚，对我们影响不大。”戚长征笑了，有些不以为意。
“可是他们总在那跳，看的也很烦吧！”陆见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早或晚，对他们没有影响，可吴厂长他们却等不了那么久。
“也是挺烦的，不过你究竟是谁呢？”突然戚长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嘴里冒出的话让人觉得胆寒。
“我能是谁，你这话问的奇怪。”陆见定了定神，按下心中的恐慌，带着不解问他。
“我怎么记得，郑陆大队的陆见已经死了半个月了。”戚长征没有理会他的狡辩，目光锐利，一下子就说出原主已经死了的事情。
“我可还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死了，你怕不是在做梦吧？”陆见坚决不承认，现在可是破除封建迷信的年代，只要他不承认就拿他没办法。不过不是就女主重生吗？怎么这个男主也不对了。
“做没做梦我们都知道，你放心，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我来这里是来等人的，可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戚长征收回身上的气势，又恢复成了温和的样子。
“你在等谁？”陆见看他没在纠结这个话题，松了口气。又听说他在等人，难道是等女主，不过男主到底是从哪一世重生回来的啊。
“等一个我错过的人。”他低下头，整个人看起来很失落。
“难道是杨珍？”陆见一下子就说出了杨珍的名字。错过的人，应该就是女主吧，他们第一世不就是错过了吗？男主难道是从第一世重生的。
“你知道杨珍，你究竟是谁？”戚长征一把抓住了陆见的肩膀，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起来，看上去咄咄逼人。
“我就是陆见，不过我死之后并没有消失，一直徘徊在这里，所以我才知道杨珍。”陆见一步小心说出杨珍的名字整个人都快吓死了，还好突然临机一动，找了一个好借口。否则如果说出这是一本书，男主可不是要杀人了。
“哦。你是怎么回来的？”男主看起来有些相信了，他也调查过陆见，发现除了性格有些差别，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一天比一天虚弱，后来连身形也维持不住了，就失去了意识，等醒来的时候就回到了半个月前，正好是我死之前。”没办法，陆见只好把自己编的故事完善好，还好他以前有听小助理讲一些有的没的，这次是救了他了。
“暂且信你。”戚长征似乎相信了他，松开手。
“那你是？”其实陆见早就想跑人了，不过这是男主，男主势大，一般还有气运在身，他不敢跑。也为了消除男主疑心，他选择了主动出击。
“我，我想找一个人，也许是执念在身，入不了黄泉。”戚长征难得遇见一个和自己相同遭遇的人，不自觉就放松了心门，露出一抹苦笑。
“你不是等杨珍吗？”陆见想了想，也没发现书里男主还和其他女孩有交集啊。
“杨珍她骗了我，我要找的不是她。”
第30章
戚长征低声轻语，带着几不可见的伤感，说完又像是觉得不该说这么多赶紧敛住神色。
“行了，我毕竟也在湖安市，我会通知江家，合作的事情会有人找该负责的人谈的，至于你过自己的日子吧！”戚长征没有再说关于自己的事情，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准备直接回去了。
“谢谢你。”陆见赶紧道谢。
“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他们没那么弱。”戚长征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陆见目送他走远，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
天已经很晚了，陆见才想起自己把车忘记在了知青点，赶紧跑回去，还好没什么问题。天太暗，他也不敢骑，就那么推着车走了回去。
等他到家的时候还亮着一盏灯，门开着，应该是有人通知了陆家他回来了，他好像看到隔壁家的小儿子之前也在那听故事。
陆见赶紧进去，将车停好，关上了院子门。堂屋里还亮着油灯，陆父和陆母都在，桌上还放了一个烤红薯，一见到陆见陆母就站了起来。
“怎么这么晚还跑回来，路不好走，天还黑，你可真是让人担心。”说着他拉着陆见的手仔细打量起来，就怕他摔着了。
“没事，我回来的时候天还亮着呢！”陆见没有挣扎任她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