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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又被迫复活 第94节

  顾绒听着他们讲述落水的经历也觉得害怕,不过对于李铭学和梁少劝他学游泳一事,顾绒却说:“可是我知道自己不会游泳,就不会靠近有水的地方啊。”
  沈秋戟也颔首:“有句话叫: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以后大家都尽量少靠近湖边吧。”
  “有道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梁少给了李铭学一拳,“你说我们两个是哪根筋不退,去哪散步不好,要去湖边?”
  “谁会知道今天突然下雨啊?”李铭学也无奈。
  看着室友那么惨,顾绒又给他们俩续了杯热水,随后发现自己的热水没了,就叫上沈秋戟要一起出门去打热水。
  沈秋戟起身跟着顾绒去了。
  四结果楼又没水,顾绒和沈秋戟只得转身往三楼去。
  打完热水上楼的路上,顾绒由于穿的是毛拖鞋,比较容易打滑,他还踩到了李铭学和梁少上楼时沥下的水迹,登时拎着暖瓶手舞足蹈,还是沈秋戟在后面撑着顾绒的脊背帮他站稳,这才没让顾绒滚下楼梯。
  “台阶上有水,很滑,你小心些。”沈秋戟觉得自己跟看儿子似的,一时半会都不能放松对顾绒的注意。
  “奇怪了,这楼梯上以前有水也没那么滑啊。”顾绒站稳后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水迹。
  这一看,顾绒就发现水迹里隐约有些绿色的絮状物。
  他半蹲下身体仔细观察,最终认出这些绿色絮状物是水藻,应该是李铭学和梁少从湖里带上来的,顾绒刚刚就是踩到了它才差点摔倒。
  顾绒一开始蹲下就是为了观察这些绿色絮状物,不过随后,他就发现比这个水藻更令他在意的东西——一个脚印。
  人的脚沾了水,走过的地方就会留下水迹脚印,这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顾绒看到的脚印,是一个依稀可以看出没有穿鞋,赤裸着脚踩过水,有明显脚趾形状走路时才能留下的脚印。
  有什么人会在大冬天的光脚在外面走来走去?
  顾绒怔了一瞬,回过神来后立马起身,在楼梯上寻找这样的脚印,可他从一楼找到四楼,都只看到了这个脚印,其他地方要么是不成型的水痕,要么是被人踩乱的泥印,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脚印?”顾绒把自己看到的脚印告诉了沈秋戟,“好奇怪啊。”
  “是有些奇怪。”沈秋戟拧眉,这脚印还是往楼上的方向。
  顾绒虽然不愿事事疑神疑鬼,但目前这样的情况,可怖的念头不受他控制的出现,顾绒不禁猜想——会不会是有水鬼,跟着李铭学和梁少回了他们宿舍?
  沈秋戟和顾绒现在早已培养出了常人没有的默契,顾绒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沈秋戟几乎都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于是他和顾绒说:“等会我回宿舍开个阴阳眼看看。”
  顾绒抿唇道:“好。”
  他们拎着热水回去,立马就对上了李铭学和梁少嗷嗷待哺的眼神。
  顾绒拎着暖瓶给他们接热水,沈秋戟则趁机用柳叶擦了下眼睛,然后在宿舍内环视一圈,他甚至还去阳台和浴室都看了一遍,却没发现邪祟鬼怪的踪迹。
  因此在顾绒求问的目光看来时,沈秋戟就对着他摇了摇头。
  没鬼?
  顾绒缓缓舒了一口气,也得觉得是他想多了。
  普通人哪有那么容易撞鬼呢?
  这个小插曲顾绒没有放在心上,沈秋戟虽然还在忙于思考那冥骨的问题,但因为对顾绒上心,悄悄在他们宿舍门后面,以及李铭学、梁少和顾绒的床底板下都贴了一张辟邪符。
  晚上入睡前,顾绒把床单给换了。
  ——他们几天每回宿舍睡觉,这床单在顾绒眼里已经脏得不能看了,必须要换。
  换床单的时候顾绒一掀枕头,就看到了沈秋戟放在他们枕头下的桃花符,还特地收起放到一旁,等换好了床单又重新拿起,想要放回去,就怕这护身符没了沈秋戟又要嚷嚷他们爱情如何如何。
  不过出乎顾绒意料的是,沈秋戟竟然阻止了他的动作,将桃花符扔掉说:“算了,别放了。”
  “为什么?”顾绒很惊讶,打量的目视上上下下把沈秋戟扫了一遍,“你不想再给我们的爱情护身了吗?”
  这怀疑的语气就像是抓到了丈夫变心的证据。
  “不是,之前是我想岔了,这是桃花符,是增加桃花运用的。”沈秋戟咬牙,不高兴道,“它会给你加桃花运。”
  沈秋戟甚至怀疑,那什么颜娉还有顾香娘这种烂桃花,都是因为他的桃花符才被吸引过来的,他的符在普通人身上确有奇效,但在顾绒这里效果过头了。
  顾绒又不傻,思考了会沈秋戟的话就明白了其中关系,目光复杂地看着沈秋戟道:“看来天气是真的冷了。”
  沈秋戟都急着给自己织绿帽子了。
  沈秋戟也烦得很,觉得自己得快点找回场子,就爬上床拥着顾绒说:“增加感情的方式有很多,我们可以换一种更好的。”
  顾绒当然知道沈秋戟的这种法子是什么。
  他被沈秋戟亲得浑身绵软,当沈秋戟的唇落到他脖颈上时,顾绒又酥酥麻麻的打颤,身体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而本能的逃避和躲闪。
  这一动,外面的冷气就往被窝里灌,冻得顾绒打了个哆嗦:“别弄我了哥哥,冷风进来了好冷。”
  沈秋戟掐住他的腰肢说:“怕冷你就别动,不动就没冷风了。”
  顾绒和他求饶:“沈爸比,今晚困了,您就让我睡吧。”
  沈秋戟闻言眉尾微抬,不过顾忌着宿舍里还有两个幽怨盯着他们看的电灯泡,终究没再对顾绒做什么,从背后抱住顾绒睡,还说:“晚上冷,抱着睡一会就热了。”
  “真的吗?”顾绒用足尖碰了沈秋戟的脚背,发现沈秋戟一向温暖的身体,今天低温竟然比他还低,“可是你的脚还是凉的啊。”
  沈秋戟那何止是脚凉,他心都是凉的,毕竟他刚从黑白无常那得知一个如此震惊的事实,可这些话现在都还不能对顾绒说,他将头埋在顾绒颈肩,低声道:“快睡吧。”
  顾绒乖乖地应了。
  然而睡下去没多久,顾绒却忍不住转身推沈秋戟,想让他别抱自己抱得那样紧。
  沈秋戟“啧”了一声,问他道:“动什么?”
  顾绒小声嘀咕:“热了。”
  沈秋戟体温根本不低,他真的冤枉了沈秋戟,这个年纪的男生本就精力充沛,沈秋戟还是个身体素质极好的体育生,而且从生物角度上来说,人的四肢就算再冷,躯干也一定会是温暖的,除非那个人死了。
  现在屋子里还开着空调,顾绒和沈秋戟又缠抱的那样紧,所以没一会就会觉得热。
  沈秋戟闻言如法炮制,用脚去探了探顾绒的脚趾,然后骂他道:“热个屁,你脚还是凉的。”
  顾绒为自己辩解道:“……上半身热,下半身冷嘛。”
  “你知道为什么吗?”结果听了他这话的沈秋戟却忽然低低笑了笑,问顾绒道,“因为上半身都是肉,下半身只有两根杆子,不对,是三根。”
  顾绒还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沈秋戟说的第三根杆子是指什么。
  “你这都能——”顾绒刚要骂沈秋戟这都能开黄腔,简直流氓。
  甫一出声就听见李铭学和梁少“咳咳”两声,便不敢再吭声,也不好挣开沈秋戟,就只能那样被他抱着入睡。
  也不知道是因为沈秋戟抱得太紧,还是因为白天在楼梯上见到了奇怪的脚印,和李铭学梁少他们从湖里带出来的水藻,晚上顾绒就做了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沈:绿帽子竟是自己织的,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88章
  梦里, 顾绒感觉自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藻草裹住,湿润缠牵如丝絮的水绵侵入他的鼻间喉咙,堵得他难以呼吸。
  他奋力的挥动双手, 终于像是离开了群体的魂魄,冲出了这阵窒息难言的桎梏,待顾绒睁开眼睛, 就看见一个白发苍髯, 身穿玄色法衣的男人背对自己负手站立,而男人背在身后的右掌里,则握着个半透明的盒子, 里面装满了七八根细小玉白、正散着茫茫霜雾的骨头。
  这种骨头顾绒白天才在黑白无常手里见过, 听说是什么叫冥骨的东西。
  顾绒还知道道教法衣颜色甚多, 其中以紫色和黄色为最上,袖口衣角会用金丝或阴线绣各种在道教中寓意为吉祥的图案, 比如日月星辰, 烟云仙鹤,但黑沉如墨的玄色却少见, 而这个男人身上的道袍, 所绣纹案还格外特殊, 像是几片……花瓣?
  顾绒不禁朝前走了几步,想要将这些纹案看得更仔细些。
  可是他走近之后, 才发现在玄衣男人的前面,还躺着一个脸色惨白,唇无血色的小孩尸体。
  那小孩从面颊到腹部,两手及双腿,都像是用刀划开了似的,肉片往两边翻开着, 里头内脏肌理清晰可见,心脏甚至还在微弱地跳动——却不见骨头。
  而顾绒上前,男人也跟着迈步上前,抬手打开盒子,将里头那几根玉白色的骨头放入小孩的四肢和躯干,未几,那些玉白骨头便自发壮大填满了小孩的身体,自两边翻开的皮肉也逐渐围拢愈合,没有留下半分伤疤。
  小孩的脸色也从青白变得红润,胸膛渐渐有了起伏,最后眼睫轻颤缓缓睁开双目,对上顾绒的眼睛——于是顾绒赫然认出,这个小孩,竟然是年幼时的自己。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顾绒怔怔地睁眼,只见窗外曦光明朗,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沈秋戟没躺在他的身边,不过宿舍里倒是能听见他的声音,沈秋戟在和李铭学和梁少讲话:“今天天气还不错,你们两个好点了吗?”
  李铭学回答他:“感冒了。”
  “我鼻子塞,还头疼。”梁少蔫蔫的声音也自床底传来。
  顾绒抱着被子坐起来,往床下瞧了一眼,发现这三个人正围着一锅粥而坐。
  “绒绒醒了啊。”沈秋戟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抬头发现顾绒睡醒了,就赶紧招呼他,“我把粥弄好了,快起来吃早饭。”
  顾绒刷了个牙回到书桌前,沈秋戟已经把粥盛好,还连着调羹一块递给了他。
  不过煮粥这种事以前都是顾绒做的,今天沈秋戟竟然难得早起代劳,顾绒就问他:“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沈秋戟说:“醒得早,睡不着就起来弄粥了。”
  实际上沈秋戟几乎一整夜都没合眼,等顾绒睡着之后,他就拿了手机,试图联系七叔,想询问一下他有没有听过冥骨这种东西。
  但是没成功。
  他七叔依旧处于失联状态。
  顾绒倒不清楚昨晚沈秋戟失眠是因为自己,他尝了一口沈秋戟煮的粥,发现味道竟然还不错。
  他夸赞沈秋戟道:“挺好吃诶。”
  梁少也附和着顾绒说:“是啊,以前怎么没发现沈老大这样贤惠?我还以为就二绒心灵手巧呢。”
  “区区煮粥,这么简单的事,我还会做很多菜呢。”沈秋戟闻言又傲起来了,挑眉道,“再说不会真的有男生连粥都不会煮吧?”
  李铭学闭嘴不说话。
  也不知道他是被沈秋戟说中了,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没力气开口。
  他和梁少是真的倒霉,明明下周就要考试了,却临时撞上这样的事。今天李铭学和梁少已经开始鼻塞头痛了,万一他们后面病情加重,赶上下周考试当天发烧,估计就只能拿个及格分了。
  所以李铭学和梁少不敢托大,吃完了早饭就约着去医务室开药看病,有必要的话还想吊个水,这样也好的快些。
  顾绒和沈秋戟还想送他们两个去医务室,不过被婉拒了,李铭学和梁少说他们自己能去。
  因此他们俩出门后,就只剩顾绒和沈秋戟待在宿舍里。
  这种难得的二人时光,要是放在之前,沈秋戟肯定早就拉着顾绒偷起情来了,然而今天沈秋戟忙于思索有关冥骨的事,顾绒也依旧沉浸在昨晚做的梦中,两人各自捧着一本课本坐在桌前,皆是沉默不语,看似是在为下周的考试做最后的冲刺,认真复习,实际上却是在发呆,于心里悄悄想着心事。
  有很多人会在醒来之后渐渐遗忘梦里的事,除非那个梦给人的印象极为深刻,顾绒从梦醒到现在,已经过去快有两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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