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老公求放过 第232节
顾时年愣愣地盯着他,嗓音微微哽咽起来:“是真的我想多了没那么糟糕,还是只是你觉得,跟我离婚也并不是很糟糕而已?”
是不是她所以为的感情,跟他以为的,从来都并不一样?
这些全部都是她想多了,是不是?
两滴滚烫的眼泪从眼睛里滑落下来,她终于还是觉得伤心了,一时又觉得是自己想多,赶紧拿手擦掉,抽噎了两下将那种想要嚎啕大哭的感觉压下去,顾时年眨眨眼,继续用手去抓门,哽咽着说:“我要去阻止他,有本事你就在这里抱着我两个小时,只要我能跑,我就会去。”
只要我能跑。
我就会去。
慕修辞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闭了闭眼。
那一瞬间,好像并不是在对她下狠心,而是对他自己。
剧烈颤抖的手腕顿了顿,拳头紧紧攥起,他睁开眼,冷冷地去掰开她门上的那只手,顾时年死死地抓着,指甲都要抠进木屑里面,他强硬地弄开只能伤到她。
他抿唇冷冷盯着怀里的小丫头,她用尽了吃奶了力气,看都不看他,两只柔嫩的小手像是长在了门把上一样。
一时静默。
天地阴寒之间,他突然手起刀落,一记凶狠的手刀劈向她的腕部,顾时年一时反应都没反应过来,手腕手猛地痛得像是被砍断掉一样,猛地缩回来之后痛得蜷缩起来,瞬间软在他怀里冷汗涔涔,连痛叫都只是短促凄惨的“啊”的一下,后面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只剩下痛到筋骨扭曲般的冰冷吸气声。
慕修辞看着她的模样,心口剧痛,终于收拢了她的双手在身前,探到她的膝盖下,一把将她腾空抱起,没有去楼上卧室,而是直接到了客厅里两个人经常躺着看电影的地方,她柔软的身子深深陷入天鹅绒的毛毯中,慕修辞扯过另外一块毛毯来紧紧地裹住她,然后把她连人带毛毯一起抱在了怀里。
手腕上的痛……痛得让顾时年一时以为自己的手都不存在了……
她小脑袋拱在慕修辞怀里,许久许久才缓过那阵痛来,手腕却还是剧颤着没有一点点力气,使不上力。
他轻柔亲吻着她,吻落在她的头发、额头、嘴唇上,两个人在凌晨天亮前的客厅里,听着外面寒冷北风的呼号。
顾时年缓过劲来之后动了动,再钻出脑袋来抬眸看了看他,就知道,今天自己走不了了。
怪不得他说,你知道不会有用。
从来从来。
她顾时年做什么努力都是没用的。
小时候她也尝试过想要让顾沉山喜欢自己,尝试让两个姐姐和大妈二妈不对她有敌意。
没有用。
她尝试过自己努力赚钱,攒够私房钱以后带林苡薇私奔。
也没有用。
私房钱后来被缴获了,顾沉山打了她一顿问她从哪里抢过来的,顾矜顾媛站在背后啃着苹果嘲笑着她。
居然连这次都是这样。
她还以为类似的事情,再也不会在自己的人生里发生了呢。
顾时年终于有机会抬起头来,用清亮澄澈的眸子盯着慕修辞看,现在反正她什么也做不了,他可以给她解释了吧?
“……”她就这么看着他,一直看到慕修辞自己,都耐受不住了。
他冷冷地僵硬下来,终于敢抬起眸子看她,四目相对。
不看还好。
一看就尽是伤。
顾时年一直这么盯着他,没想到盯到最后是自己受不了了,她额头滚烫,脑袋和脸也灼灼燃烧着一样,低哑问道:“你刚刚说跟我离婚是要娶谁?”
她想到了一个人:“苏心然吗?”
慕修辞静默着看着她,许久才吐出一个字来:“嗯。”
原来真的是苏心然。
顾时年看着他的脸,体味着听他说这个字的时候自己心里铺天盖地的心痛,真真的,特别痛特别痛,比当时顾矜拿钉子刺穿她的手掌都痛。
好多人都说过,顾时年你以为慕修辞娶你就会跟你过一辈子吗?
好多人也说过,他不过就是玩玩而已。
更多人说,苏心然跟慕修辞之间肯定有问题。
顾牧擎说:小嫂子,对不起。
他们全部都说对了。
结果就她一个人是傻子。
慕修辞从来不跟她开玩笑的,他说一是一,从来没悔改过,他说要离婚就真的是要离婚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最后都是定局。
顾时年觉得自己痛得厉害,她皱了皱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弯着腰抵在他肩膀上,不知道哪里痛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慕修辞脸色一白,他紧紧抱住她,低哑叫道:“年年?”
“年年,怎么了?”
顾时年距离颤抖着,天已经蒙蒙亮起来了,隐约可以看到墙壁上的挂钟,差不多快要到七点多,她心真的很慌,眼眶红得很彻底,但是她还是不想问原因,直接抬头说:“你真的不去阻止?也不让我去阻止吗?民政局就要开门了,要来不及了,我不会跟你复婚的!慕修辞你再考虑考虑,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你不要我和肚子里的宝宝了吗?你说,你说了我就认命,我就不去!”
慕修辞的脸色彻底僵硬在了那里。
她何其残忍。
要他亲口说出这些话?
顾时年手腕痛到不行,从毯子里伸出来拽住他的衣服,仰头看他:“你说啊,你说了我就不折腾了,我乖乖在这儿等着,我顾时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母子分离,家族驱赶,学校开除,我什么没有经历过?我会怕这个吗?你说!说出来我以后都不会纠缠你,我说到做到!”
话是这么说。
她却一边说,一边有滚烫又大颗的眼泪,伴随着剧烈的颤抖从眼眶里掉落下来,顺着脸颊凝聚在下巴上,接连不断地掉落。
她抖到根本停不下来。
第278章 她不能放弃
只要他说出来,以后就认命,再不纠缠?
这就是她想说的吗?
是啊。
她经历过那么多。
母子分离,家族驱赶,学校开除。
到了这里,却还要忍受这飞来横祸般的一遭。
慕修辞知道命运对她何其不公平,他也曾经想过要把最好的给她,只要人在他身边,就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他真以为自己能做到的。
却没想到偏偏是他让她承受了最大的委屈。
慕修辞轻轻伸手,捧住了她的脸,他的吻凑上来,从她的眼睛开始,到下巴,将那些咸涩的眼泪一点点舔舐掉,可顾时年不要这些,她扭过脸来,拼命地推开他,她要的是一个答案,不是这些虚假的东西!不是!
慕修辞长臂却紧紧箍住了她,将她控制在怀里,一点点吻干净了她的眼泪。
“这件事的原因我会慢慢跟你解释清楚,年年,即便是离婚了一切都还是不会变,我爱你,我会对你一辈子好下去,相信我。”
他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是她所熟悉的。
可是一个就快娶别的女人的男人,承诺会对她顾时年一辈子好,会一直爱她,不是很可笑吗?
顾时年却是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点。
她纤长的睫毛像是被打湿的蝴蝶翅膀,眨了眨,带着满眸的泪水抬头,愣愣地沙哑哽咽道:“也就是说……你还是不会去阻止,你要跟我离婚,不必再过问我的意愿了,是吗?”
她结婚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这些人。
想让她结婚了就把她推出去。
想离婚了。
哪怕她怀着孕也都可以将她扫地出门。
她顾时年是什么呢?
宠物吗?
还是垃圾……一个垃圾而已?
所有人都这么对待她。
她曾经以为慕修辞不一样的。
哦。
慕修辞也真的是不一样。
他至少还会脸色很好地哄她呢。
跟其他人绝对不一样。
顾时年一时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僵硬地,像一个失去了生命的毛绒玩具一样呆呆坐在那里,外面天色亮起来,灰蒙蒙的光线落在了她身上,她揪着他衣服的手松开,好像有灰尘在她无力的手指上缓缓上升。
慕修辞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嗓音中沉淀了一夜未眠的沙哑,太多的情绪被他狠狠压下来,他无法表现,他只能表现得尽量平静,平静到好像他真的对这件事毫无感觉一样。
“我们只是领了证件,你放心,你还可继续住在这里,哪怕是以后,你都不必从这里搬出去……这是我母亲的房子,年年,你想要的话可以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我不会委屈你。在结婚的事情上,我们没有婚礼,这一次我会对外公布原因,不会让所有人都认为你是被驱赶出慕家,我会给你一个最体面风光的离开。剩下的事情,我们再谈。”
在凌晨说那句话之前,他好像都已经把这些话演练编排好了一样。
顾时年僵硬的头颅慢慢抬起,看着他。
——我会给你一个最体面风光的离开。
——不会让所有人都认为你是被驱赶出慕家。
这一次,顾时年也想要用乐观的口吻告诉桑桑,你看慕修辞多好,离婚还顾忌着对方的颜面,也许还会给很多很多的钱,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