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老公求放过 第326节
保镖们还想冲上来。
她手腕一个用力,刀锋划破了他的脖子,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保镖们纷纷被惊骇到了,吓得魂飞魄散,直往后退。
“啊——!”
闻讯赶来的苏心然,看到了车站大厅里的这一幕,吓得瞬间花容失色,她跑上来,大喊了一声:“修辞!”
接着,苏心然骇然地盯着顾时年,身体剧烈颤抖着,嘶喊道:“顾时年你做什么?你胆子竟然这么大!我警告你这可是杀人,以前你还能安安稳稳地活着,现在你被安上这种罪名,你这一辈子就完了你知道吗!放开修辞,我就给你一条生路!”
生路?
顾时年手腕也有些发抖,但她的力道只重不轻。
“你的老婆说,只要我放了你,就给我一条生路。”她抬眸看着慕修辞那张苍白的俊脸,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就这么放任她劫持,以他的身手,哪怕是受了重伤,她一个刚刚生产过的女人,也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
她笑了,问:“你觉得她说得好笑吗?”
“你们把自己当上帝吗?放我一条生路?这么久了,你们两个谁,放过我哪怕一丝一毫的生路?”
“就算我顾时年死了,我轮回的路也不想碰见你们,我嫌看见了脏!”
怀里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慕修辞怀里的时候安安稳稳咿咿吖吖的,可是在她怀里,突然就爆发出一声哭声了,哇得一声哭得很大声,像是不舒服一样。
顾时年低头,心疼地看她一眼,哑声道:“不要哭了,妈妈这就带你走。”
她抬头,眼神冷肃,将刀比划得更深了一些,厉声呵斥道:“都给我离远点儿!滚!走远一点儿不许跟着我!”
慕修辞捂着左臂上汩汩流血的伤口,被她劫持着,一路往后走去。
保镖和苏心然他们离得越来越远。
顾时年挟持着慕修辞,进了站,她想上火车!
身上的痛,终于和心里的痛融为一体了,慕修辞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愈发苍白,但这却是这半年多以来,他觉得最最舒服的一刻,他们一家三口,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近过,他心里有无数道伤,无处发泄,她给他的这一刀,是给了他一个痛快。
他跟着她往后走着,感觉她的身体紧贴着他,中间一个小小的襁褓,孩子在哇哇哭着。
这是八岁那年母亲和大哥去世以后,他过得最最幸福的一天。
“年年,不要一个人走。”他浅笑,苍白的俊脸浮起一抹担忧来,嘶哑道,“也不要去找林苡薇。林家已经发现了你们,从此会追杀你们道天涯海角,我知道,在我身边会痛苦,但至少你们都会安全,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我会把你们每个人都安排妥帖。”
这所有的承诺里面,却只不包括他自己。
顾时年充耳不闻,她此刻,已经完全再也不相信慕修辞的话了,被生生欺骗过两次,她的心已经再没什么可给他骗。
寒风呼啸,一辆火车进了站,很快就要开走了。
顾时年看了一眼火车车道,前面拐了一个大弯进隧道里去了。
进站口开始有人跃跃欲试要冲进来,她该走了。
顾时年眼眸中突然涌出一股很浓重很浓重的哀伤,她拿开刀子,突然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耳朵,他颤了一下。
她柔声说:“慕修辞,你曾经是我这辈子最爱最爱的人,我拿你当我的上帝,当我的信仰,当我这辈子可以拼命去保护的东西。但是如果,现在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在遇到你的那一天就去死。这样我顾时年的人生还尚且能得到一丝怜悯,和圆满。”
“不必像后来一样。生、不、如、死。”
火车开动了,往南边的速度越来越快。
顾时年猛地撤走身子,一刀又狠狠刺在了他的腿上,防止他追上,搂着怀里的宝宝,下了铁轨,疯狂地朝火车跑去。
痛意,席卷全身。
进站口一堆人哗啦啦地冲进来,全部围在了慕修辞的身边!
慕修辞将残留着她余温的刀口拔下来,回头一看,寒风里,她纤小的身影扒住了火车车厢间的间隙,爬了上去。
危险!
他推开所有人,不顾腿上冒血的伤口,一路追上去,他不追她了,再也不追了,他只求她下一刻平安无事!
第383章 慕修辞,接住她
“呜”得一声长鸣,火车排气后开始加速,行驶得更加快了,铁轨之间晃荡晃荡,盘钩在一起的铁板剧烈晃荡着,稍微一个夹紧就能瞬间将顾时年的手夹成肉饼。
火车行进的巨大声响下,顾时年臂弯里的婴儿张开双手哭得撕心裂肺的,憋得小脸通红。
顾时年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婴儿,胳膊软抱不稳,就死死地禁锢着她,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很乱,她不想回头的,却是听见了后面那嘈杂的声音。
慕修辞跌跌撞撞地在往这边跑,毫无一点贵族后裔的形象可言,他的脸上,满是惊恐,满是担忧,浑身淌着血就像曾经的她一样,捂着胳膊连命都不要了一样疯狂地朝她跑过来!
火车的轰隆声太大,顾时年听不见他在喊什么。
但是,他越跑越近!
顾时年小脸苍白,只企盼着火车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她这次一定要走,付出了血的代价,拿命做赌注,她就算拼死也要走!
“年年,下来!”他粗重的喘息里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嗓音,低沉吼道,“年年,看前面!前面!”
伴随着那一声爆吼,顾时年反应过来了,她躲在车厢连接处之间,被挡住视线了,这才没看到,前面火车拐了一个大弯进隧道,车厢被瞬间压扁,一个个车身叠在一起,等她前面的这节车厢到了那个地方,也会瞬间挤压在一起,把她和她的宝宝生生压碎的!
怪不得慕修辞在大喊大叫,想必他一定看见了!
顾时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抓着铁管的手都一软,她是想逃命,但她不想带着她的宝宝一起去死!
她的宝宝才刚刚生下来啊,她只哭了两声,她都还没有睁眼看这世界!
“……”顾时年慌了,她一双水眸定定凝视着那个黑漆漆的隧道大洞口,眼眸里闪过一丝灭顶般的绝望,猩红的血丝满布。
那么难道,她此刻就该跳下去,乖乖把宝宝交给他们,把自己,也推入黑不见底的深渊中吗?
——我应该怎么办?
——妈妈,我该怎么办?
“年年,下来,只要你肯下来!我放你走!我再也不逼你了!我再也不逼了!我求你!”他的嗓音破碎在风里,撕心裂肺地咆哮着,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自己的亲生孩子,只为了要逃离他身边而宁肯去赴死,他宁愿死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她们!不是她们!“年年!我求你!”
顾时年扭过头,风将她的头发吹得纷乱,像个暗夜里的疯子一样。
a城的天色逐渐亮起来了,清晨不该是充满希望的时分吗?怎么她却心里,腾起一阵撕裂般的绝望?
原来终究不得圆满。
原来终究她的所想是一场虚妄。
顾时年低下头,看着怀里粉嫩的婴儿,她哭得厉害,那么活泼而充满活力,她绝对不能死。
“年年,我爱你!跟她一起下来,我们一起走!不要再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失去你们一次!不要!”慕修辞整张俊脸已经狰狞,恐惧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想起八岁的那一年,从六层的阁楼掉下来,放声大哭着,眼睁睁看着火苗将自己的妈妈和哥哥吞噬。
门打开的时候,他看到他们烧得看不出模样的身体,听着医院里的病床上他们沙哑的低吟,和在同一天的时间里,突然化作“滴——”的一声平音的心率测试仪,他眼睁睁地,失去了他们。
十几年后,这样的悲剧,请不要再重演一次。
即便要重演,请上帝带他的命走,而不要是她们!
他爱她,以他余下的生命起誓。
他跑得几近疯狂。
顾时年的胳膊剧烈颤抖着,她的脸被埋在一头乱发里,很快的,她做出决定了。
抱起自己的襁褓里的婴儿,顾时年趁着大亮的天色仔细看了看她,低下头吻了吻宝宝柔嫩的脸蛋。
她小手扒着钢管往后转去,一双死灰般的冷眸盯着慕修辞,她从嘴里轻轻吐出了三个字:“……接住她。”
什么?
慕修辞一双黑色的瞳孔倏然放大,耳边骤然一声嗡鸣声。
顾时年用力地抱紧了用绳子缠紧的襁褓,眼眸死死盯着他,眼神像是冷冽地在鼓励着他往前跑,接着,她用尽最大的力气将怀里的婴儿抛了出去,一道粉色的抛物线,划过头顶后朝着旁边的铁轨落去。
慕修辞心口狠狠一恸,刹住步子张开双臂去接那个襁褓,几秒种后,他一直死死支撑着的流血的腿一软,跪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黑色的身影倒在铁轨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襁褓。
她——把孩子,抛给他了。
看到她的最后一眼,是她神情圆满地站在两节车厢之间,定定看着他,眼神阴冷而决绝,然后顾时年转身,在火车快要入驶隧道口的时候,看着隧道口铁轨下方的密密匝匝的悬崖丛林,小手放开铁管,纵身一跃——
***
车子不知已经往前行进了多久。
距离那栋被炸毁的茗山小宅,已经很远了。
天色微微,司机忍不住熄了车灯,要停车抽根烟解困。
林苡薇也慢慢坐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骨,哑声道:“这附近……有厕所吗?”
小蔡刚睡醒,揉着眼睛看了看这荒郊野岭的,汗涔涔的,说:“肯定没有了,您要下去吗?我陪着您,咱们一起去。”
“我要去久一点,你也去吗?”
小蔡脸色突然窘迫下来了,她抹了一把脸,小声说了句:“走吧。”
两个人隐匿在草丛里面,小蔡先蹲下身,解决了自己的,然后在没闻到臭味之前,赶紧起身提裤子,说:“那您自己解决吧,我先回到那边去了,放心我就在车边等您,这里还是不够安全,您别乱跑,知道吗?”
林苡薇的脸隐匿在草丛里,看不出神情。
春日清晨还是有些冷,小蔡搓搓手赶紧回去了,一行人在原地,有的吃早餐有的上厕所,司机在抽烟聊天,一群人做短暂的修整。
小蔡拿着压缩饼干,打算等林苡薇回来,洗洗手让她吃点东西,这一整天闹腾得,跟电影似的,太累了。
等了半天,林苡薇还没来。
小蔡蹙眉往哪儿看了看,林苡薇穿着的黑色灯丝绒外套还隐匿在草丛里,她搓着胳膊只好继续等。
等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司机都抽好烟吃好饭了,林苡薇竟然还没回来。
小蔡这下憋不住了,再洁癖她都得去,一边走一边拨开草丛叫:“林小姐,林小姐?”
“你……”
等走到了草丛面前,小蔡才借着慢慢亮起的天色,觉得不是很对劲,她拿手去触摸那个黑色外套,一下子把外套拿起来了!
空的!外套底下是空的!林苡薇呢!
小蔡顿时脸色变得惨白无比,看着这茫茫的天色,她吓呆了,在那边嘶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林小姐……她失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