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美貌有何用 第73节
她也只主动请他帮忙穿衣一次,他这是要她天天伺候吗?
两人穿好衣服,简单洗漱过,就有人呈上早膳。
晋王双手抱臂,瞥了一眼王妃,示意她布菜。
沈纤纤再一次尝试撒娇:“九郎,人家不想……”
萧晟嗤的一声轻笑:“嗯?”
她这才几次就说不想?他失忆时天天给她布菜盛汤,他说什么了吗?
情知撒娇无用,推拒不得,沈纤纤索性放弃,直接坐在他下首,默默布菜。
其实早年在兖州,给沈明通夫妇做养女时,为表孝心,她也曾伺候他们用膳。
但那时跟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
此前她从未想过被晋王要求布菜。
以前她只要一哭一闹一撒娇,不管做什么,他都立刻答应。可现下,一丁点都不管用了。
若有若无的恐慌弥漫在心头。
一顿早饭吃完,她心里更憋闷几分。
晋王很显然心情不错,用过早膳后,还邀请她一起外出消食。
上苑风光极好,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出来散步。
停停走走,不知不觉又看见了远处的竹楼。
沈纤纤忽的一阵心酸,前天晚上两人还亲近甜腻,他这一恢复记忆就不一样了。
按理说,他决定将错就错,日子继续过下去。她应该放心欢喜才对。可是他们相处中的细节变化,让她那些欢喜逐渐被茫然所取代。
见王妃没有跟上来,萧晟刻意放缓了脚步,微微皱眉:“走不动了?”
不是还要借故让他背吧?
“没有,这才走了多久,哪会走不动?”沈纤纤摇一摇头,随手指着前面的花,胡乱说了一句,“只是觉得这花还挺好看的。”
萧晟抬眸瞥了一眼,认出是墨菊,王府正房院内种的就有。
她这是想回去了?
他淡淡地道:“再过几天秋狩就结束了。”
话题转得有点快,沈纤纤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应了一声,以示知晓。
少时一回到房内,晋王便又重提荷包进度。
沈纤纤心中烦闷,又推拒不得,每一针都扎得异常凶狠。
晋王眼角余光瞧见她这动作:“啧,你这是扎小人呢?还是做荷包呢?”
“当然是做荷包了。”沈纤纤悻悻地道,到底是稍微收敛了一些。
她心中不乐意,所以做荷包时,有意拖延,也不要花样,只作最简单的样式。
到得晚间入睡时,为防止她过早睡着。两人刚躺到床上,晋王的手就放在了她的柔软处,还轻轻打了个旋。
暗示意味极浓。
沈纤纤身子登时一僵。
萧晟略微偏了头,声音喑哑:“卿卿?”
白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沈纤纤压根没这方面的想法。
她略微思忖了一下,声音娇软,可怜兮兮:“不行的,我月事来了。”
萧晟满腔欲/火被浇灭得干干净净:“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沐浴的时候发现的。”
晋王皱眉,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我记得上个月,好像不是这个时候。”
“这种事情,哪有一成不变的啊?还不能提前了?再说我月事本来就不准。”沈纤纤一脸无辜,振振有词。
对于女子月事,晋王到底也不是非常了解,有些扫兴,但也没说什么。
他起身去了净房,草草解决。
谁料想,次日清晨,王妃躺在床上不起身了。
别说给晋王穿衣,她连自己穿衣都不肯。
“怎么回事?”萧晟双眉紧蹙,居高临下看着她。
沈纤纤蜷缩着身体,额发微湿,哼哼唧唧:“难受,肚子疼。”
也不枉她特意将头蒙在被子里一刻钟,才做出冷汗涔涔的模样。
晋王深吸一口气:“疼成这样?”
“嗯。”沈纤纤点头,眼尾泛红,“可能是昨天吃了凉的。”
“你昨天……”萧晟已到嘴边的“什么时候吃凉的了”被他及时吞下。
秋狩期间,饭菜送来的不及时,基本上都是正好可入口。
她布菜并不熟练,吃的又慢,待到后面饭菜变凉,好像也不稀奇。
萧晟虽不通医术,可也听人说过,女子月事期间忌生冷。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自行穿上衣衫:“你先忍耐一会儿,我去让人请太医。”
沈纤纤连忙伸手去拉他衣袖,出声阻止:“哪有为这种事情请太医的啊?我还要不要见人了?”
说话间,她已不自觉带上了哭腔。
晋王拧了眉,心中烦躁:“那你说怎么办?你不是难受么?”
沈纤纤觑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回答:“歇几天,多喝点热水,差不多也就好了。请太医的话,兴师动众,恐让人笑话。”
萧晟面色沉沉,心想,还真没人敢因为这种事情笑话他的王妃。
沈纤纤又忖度着问:“等实在受不住,再请太医,好不好?”
见她波光潋滟的眼眸中写满了恳求,萧晟移开视线,略一沉吟:“既如此,那就先看看。”
沈纤纤悄然松了一口气。
她干脆连荷包也不做了,泰半时间都抱着一个汤婆子躺在床上。
萧晟即使有心支使她,看她这模样也没法开口,只能暂时压下,等以后再说。
若在以前,沈纤纤肯定借机撒娇胡闹。但接二连三的失败后,她清楚地意识到撒娇哭诉都对他没用,也就不再浪费这精力。
为期十天的秋狩很快结束,一行人动身返回。
依着来时的顺序,众人回到京城之后,再各自回府。
沈纤纤坐在马车里,听着外边的声音,思绪万千。
不过才十天光景,对她而言,就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终于到了晋王府门口,马车停下。
沈纤纤撩开车帘,见晋王已翻身下马,大步过来,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抱了下来。
重新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沈纤纤恍惚了一瞬,下意识揽住了他的脖颈。
这个时候,她感觉好像还是一样的。
一回到正房,萧晟就开口问:“这几天不难受了吧?”
“嗯?”沈纤纤有点茫然。
晋王慢悠悠道:“外面墨菊开得好,荷包就绣上它吧。”
他记得,她很喜欢墨菊来着。
沈纤纤面色不易察觉地一僵,心里突然就有点发堵。
其实做荷包真的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但他在问她是否难受之后,紧接着提荷包,无端地就给她一种,他在催促她的感觉。
这七天不还没结束吗?催什么催?!
心里这么想着,但她口中却轻声答应:“哦,知道了。”
当天晚上,她甚至抱着汤婆子拿起没做完的荷包又扎了几针,心内愤愤不平。
凭什么他一天一首情诗,她就要七天一个荷包?
这两者哪能相提并论了?而且最简单版没花样的还不行,还非要墨菊图样。
墨菊那么多瓣,他就是在故意折腾她!
沈纤纤越想越气恼,越想越委屈。
晚间睡觉时,她假装睡着了,佯作无意,狠狠踢了他一脚。
可惜她运气不好,这一脚不偏不倚踢在他小腿上,硬邦邦的。她脚趾发痛,泪水霎时间涌出眼眶。
早知道该穿袜子,该换个地方踢的。
她心内懊悔自己的冲动,又害怕他借机找她麻烦,眼泪掉得更凶了。
萧晟不提防被她踢了一下,疼倒也不疼,只是非常意外。他低声问:“怎么了?”
他音色本就偏冷,暗夜中听来冷意更重。
沈纤纤心里一慌,念头急转,干脆也不睁眼,两腿胡乱动了几下,口中呓语一般低声唤着:“九郎,九郎……”
“嗯?”萧晟双眉紧锁,侧身看去。
夜灯黯淡,只见她双目紧闭,眉心微蹙,脸上泪痕清晰可见。
“卿卿?”他低声轻唤,她毫无反应。
他猜测多半是做了噩梦。只是不知她梦到了什么,竟在睡梦中哭叫乱踢,还叫着他的名字。
看她渐渐安静下来,他才又重新躺下。
沈纤纤暗舒一口气,还好,这一节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