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从此各自安好?
这句话,仿佛一根利剑,瞬间穿进冷水华的心口。
这么久,她最不愿提及的,最不愿想到的,也都是过去的事情。
过去,一直没过去。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生生地揭开伤疤?
发现了冷水华脸色的变化,枫凉指尖慢慢僵硬。他只是有些好奇才开口询问,可没想到,竟让她的反应,如此的强烈和不满。
“对不起,我没有想……”
“没关系。”
他刚想要解释,却被冷水华一下子打断,生硬的声音,带着一丝的疏离。明明刚才还是友好的模样,现在,却变成了这幅情景。
抬了抬手,枫凉抖动一下已经僵硬的臂膀,想要看清楚冷水华此刻的神情。可努力了一下,就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没有一点点的留恋。
“你是不是,有点讨厌我?”就像被批评了的大男孩,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委屈,想要知道冷水华的心思和想法。
他多少知道一些她的事,此时不过是想听她亲口告诉他,
“没有。”
仍然是简短的回答,冷静中透露着冷漠,仿佛置身冰天雪地,没有一丁点的温暖。
这让枫凉有些手足无措,他移动着腿的位置,又往回挪了挪,脸上一幅受伤的表情。
“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枫凉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的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嗯?”冷水华被枫凉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给问住。
她真的会一直留在英国吗?
如若真这样,是不是,再也不会见到齐天瑞,从此各自安好?
心中忽然翻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好似悲伤,好似思念。
冷水华被这念头吓得,忽然有些绝望,离开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些事,此时,她在失望什么?
待她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一旁的枫凉明显有些发怔。
“我累了,回去吧。”
一丝失落在枫凉的脸上闪现,又快速的隐去。他换回了温和的笑容,“好,晚饭想吃什么?”
“不用麻烦了,我不想吃晚饭。”
看着冷水华疏离的表情,枫凉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却也没再说什么,只带她回了风家。
一进屋子,冷水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她蜷缩在床上,希望可以忘了那段黑色的回忆,回忆却如潮水一般,越发澎湃的涌入脑海。
不知何时,泪水浸湿了她的脸颊,她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事情过去这些日子,她总是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哭,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今天,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软弱的哭一场,把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发泄出来。
哭泣持续了很久,久到冷水华已经筋疲力尽,痛哭也变成了抽泣。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枫凉,“你还好吧?”
枫凉向来敏感,大概是哭声动静太大,被他听见。
冷水华并不想给他开门,她没有心情见他,而且此时的自己,太过狼狈。
“记得你说你要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你连放下过往的勇气都没有,你又如何开始新的人生?”
她虽不回答,他却一下子猜出来。
枫凉靠在门外,耷拉着头,心下懊恼,头一次,想竭尽全力保护的一个人,让她幸福让她欢喜,终究是无能为力。
他只是过客,解不了她的心结。
这大概是有始以来觉得最失败的事,想竭尽全力,又无能为力。
门在这一刻打开了,枫凉愣了一下,他从没见过如此憔悴的她,很明显,她刚才哭过。心仿佛被鞭子抽了一下,枫凉很想把眼前的人搂在怀里,可是理智逼迫他忍住。
此时若真那样做,冷水华会离开。
他伸手抹去了冷水华脸上还挂着的泪珠,动作有些僵硬,想说些什么,却又放弃了。
进来说吧,冷水华扭过身去,走到落地窗的沙发前,坐了下去。
枫凉跟在她的身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说说,我愿意做你的听话桶,尽情装。”
枫凉依旧是玩笑一般开口,不给冷水华压力,这目光,却仔细的看着冷水华,注意着她的神情。
“讲什么?”
“说说你为什么不开心咯。”
气氛一时间凝固住,冷水华摸了摸手腕,有些犹豫。
枫凉也发现自己有些唐突了,毕竟两个人相识时间不长,自己可能还没有资格知道冷水华的过往,他泄气的低下了头。
“没什么特别的,情伤。”
语气平静,冷水华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脸坦然。可手心里,早已经沁出细汗。
“没什么特别,所以才这般难过?”枫凉一针见血反问。
……
过了许久,冷水华也没有回答。
久到枫凉以为,她不想提,正想把话题扯开。
听见冷水华自言自语般开口。
“没什么大不了,但真的很难过,我爱他。”
枫凉感到自己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虽然他意识到,也许会是这个答案,可是当冷水华真正说出口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很痛,痛的他没了力气,脸色发白。
察觉到枫凉的不正常,冷水华有些诧异,“你怎么了?脸色如此不好。”
“没事。”枫凉想微笑,可是用尽全力,只能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算了。不提过去,说说现在,真谢谢我能遇见你,有你真好,希望我们能成为一辈子的好友。”
都是聪明人,冷水华此话里的意思,枫凉懂。
她知道他的心意,但也只能是朋友。
“只是好朋友?”
枫凉突然提高了音量,他坐正,直直的盯着冷水华,仿佛要把她揉进眼睛里。
“当然。”她坚定的告诉他,随即轻语:“只怪命运,在我寻找你的过程,先遇见了他。”
说话的时候,她又想起了齐天瑞。
冷水华苦笑了一下,脑海中回忆着与齐天瑞经历的一幕幕。
她像是旁观者,说出与齐天瑞的感情。
“可能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可能就是错了。”
“本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人,生活的圈子,热爱的事物,完全的不同,非要因荒唐的娃娃亲,硬生生的凑到一起,用脆弱的感情当作连接两人唯一的纽带,哪里能经得起反反复复的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