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很多事情没办法解释
这个喜欢抽烟的少年。
……
在树上偷听自己讲话，然后和红蛇王互咬的少年。
偷走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的少年。
面对八百囚犯的围攻而不惧生死放出一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的少年。
得知自己入狱后舍生自首的少年……
那个不苟言笑，有点帅有点狂有点狠却有情有义的邵东……
“邵东……”
“温柔的星空，应该让你感动。我在你身后，为你布置一片天空。不准你难过，替你摆平寂寞。梦想的重量，全部都交给我。牵你手，跟著我走，风再大又怎样。你有了我，再也不会迷路方向。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要你相信我的爱只可为你勇敢。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伤感若太多，心丢给我保护。疲倦的烟火，我会替你都赶走。灿烂的言语，只能点缀感情。如果我沉默，因为我真的爱你。雨和云渐渐散开，洒下一片温暖。我要分享你眼中的泪光……”
珂墨曦独自站在阳台上，戴着耳塞静静的听着“流星雨”的歌词。抬头仰望星空，默默的念着，“一起去看流星雨……”
白色的睡衣裹在身上，站在夜风下未免显得太冷，但是珂墨曦却恍若无查。
吴妈端来一碗热汤，缓缓走来，“小姐，你已经三天没怎么吃饭了，吃点儿吧。”
珂墨曦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吴妈，我没有胃口，真的吃不下。你吃吧。”
吴妈放下热汤，在房间里取了一件大衣披在珂墨曦的身上，“小姐，逝者已矣，就算邵东在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你这般凄苦。你这样下去，身子会倒下的。只是邵东和你素昧平生，至于如此么？”
珂墨曦讶然，“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吴妈你说的不错，我和邵东接触的是不多，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不知道为何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少年就觉得他很怜惜。在监狱里我陷害他被其他的囚犯围杀，他的那种举动却深深的在脑海里闪烁荡漾。他的一举一动都震撼着我，我从来没有像佩服他这样佩服过第二个人。即便是后来我因为他逃狱被军事法庭审判，我也没有怪罪过他。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没有怪罪他……只是心中充满了失望。再后来，我得知他为了我去自首被判死刑立即执行的时候……”
说到这里珂墨曦的声音低沉了很多，“这个时候我内心居然充满了恐慌和害怕，害怕他真的死了，恐慌他真的死了……我赶到刑场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不知为何会如此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吴妈，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
吴妈深深叹息，没有说话。
珂墨曦又抬头凝望着夜空，“我心头一直莫名的隐隐作痛，痛彻心扉的痛楚。”
吴妈叹息，“此前羽公子和潘将军数次来看望你你都闭门不见，他们到底也是关心你的啊。”
“羽公子和仲父都欺骗了我。我之所以获救，根本就不是因为羽公子。而是因为默默不语的邵东，每每想到他，我都觉得他分外的可怜，分外的让人疼惜，格外的感人。”
吴妈长叹一声，“都说女人最苦了情字，潘将军刚才来过了，给你送了你最喜欢的糕点，他知道你不愿意见他，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希望你能够回到锁狼监狱完成任务。另外他说他对不起你。”
寒风吹来，珂墨曦身体抖了抖，“我知道了，吴妈你早点休息吧，这几天让你照顾我辛苦了。”
吴妈转身离开，她了解珂墨曦的性格，就算自己说什么珂墨曦都听不进去，“林雄在别墅外等了很久。”
珂墨曦又站了很久，然后回到客厅给保安室打了个视频电话，让林雄进门。
林雄再一次看到珂墨曦的时候忽然愣住了，“才三日不见，队长你憔悴了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憔悴，不管怎样，队长你都要保重身体啊。”
珂墨曦坐在沙发上，声音沙哑的不成声，“坐吧，找我什么事儿？”
林雄于珂墨曦来说，显然和其他的部下不同。林雄可以说是自己的心腹，全无二心的生死心腹。很多珂墨曦私密的事情他都知道，珂墨曦也愿意告诉他。
林雄坐了下来，喉咙有些干涩，开口之后珂墨曦才发现他的声音也沙哑了，“我问过潘将军了，这一次队长你能够获救，全是因为邵东去自首才洗去了队长你的罪名……而不是羽公子帮的忙。”
“不过这不是潘将军的错，潘将军在事先并不知情。法院内部的事情就连军部也很难过问摸清，此前羽公子和潘将军做了一笔交易。潘将军答应羽公子只要他能够让你出狱便将你许配给羽公子……可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在这个节骨眼上邵东去自首免去了队长你的罪名。如果不是因为我和法院的一个法官很熟，那天在路上遇到偶尔了解到的话……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邵东被执行了死刑……”
林雄忽然咳嗽起来，本就沙哑的声音变得更加不成声了。
珂墨曦忽然说道，“所以在那天的订婚宴席上我走了之后你就和羽公子他们吵了一架，还把嗓子给喊破了？”
林雄苦笑，“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骗队长你的感情。羽公子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在我心中，他却及不上邵东让人震撼，及不上邵东这般忠义。”
珂墨曦娓娓道，“你要自己保重啊，别和他们过不去。”
“队长，现在邵东已经执行死刑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吧。我也不知道你和邵东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就算队长你欣赏邵东这个人，也犯不着这样为他伤心吧。”林雄疑惑的问。
珂墨曦不语。
林雄继续说，“我和邵东接触的不多，但是我内心真正的敬重他，我也舍不得他死，得知这个消息我心中也有莫名的难受。但是队长你似乎也不必如此伤情吧。”
珂墨曦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感情。林雄，我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他了，你会不会觉得很意外？”
珂墨曦虽然才二十岁，但是她一路走命运悲惨，心性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她也知道这个社会特别是虎齿内部鱼龙混杂，指不定有些人就将自己的弱点给捅了出去。但是对于林雄，珂墨曦从来都是确信无疑，或许在整个虎齿她也只会对林雄说自己的私事。
林雄忽然愣住了，“队长你不会来真的吧？据我对你的了解，连羽公子这样的人你都看不上……你居然会喜欢上邵东？而且你们的进展也太快了点吧？”
珂墨曦用低哑的声音说，“我也不懂，很多东西当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不觉得什么，当有一天你它永远的离开你身边的时候，或许才觉得分外的伤情吧。”
“潘将军给你两个月的假期，希望队长你可以重新去锁狼监狱完成未完成的任务。”
“我知道了。现在是凌晨四点，你跟我出去一趟吧。”
“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
凌晨四点多，新野镇上还是万籁俱寂，冷冷清清。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的驶入街道，最后在老邵面条旁边停了下来。
珂墨曦推开副驾驶的门走了出去，“你在车里等我。”
四点天还没亮，但是老邵面条已经开门了，两夫妻在忙乎着揉面粉。
珂墨曦看到的是两个很普通很穷困的一对夫妻，男的粗壮憨厚，女的虽然美艳逼人，但是穿着却十分的朴实。
见得珂墨曦走来，若兰笑盈盈的说，“美女，要吃点什么？”
珂墨曦沙哑说，“这里卖不卖东坡面？”
若兰微微吃了一惊，“当然，我们老邵面条每天都对外赠送二十碗东坡面，你是今天第一个。快来坐吧。”
若兰随即便去下面条，时不时还朝珂墨曦看了几眼，低声对铁雄说，“铁雄，你看这个女人衣着华贵，不是凡人。而且她居然知道东坡面，好生奇怪啊。”
铁雄低声说，“人家是来吃面的，你送面条去就是了，别问太多。”
若兰点头，将煮好的面条端了上去，“东坡面好嘞，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珂墨曦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一直都没有胃口，此刻看着面条上面的几片香菜叶，忽然来了食欲，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她一连吃了三碗才放下筷子，“老板，这东坡面味道可口，有什么来历？”
若兰忽然露出恍惚的神情，“还不是为了我那个不孝儿子，如果我那个不孝儿子现在还在世的话，此刻应该也二十岁了。他当年杀了人，进了监狱。我们就每天送些面条，希望能够为那不孝儿子赎罪。祈祷我那个不孝儿子还在人间，将来记得回家……”
若兰每再说下去，珂墨曦也没再问。不管是珂墨曦还是若兰，他们心中都因为邵东有一段伤痛，谁都不愿意再提起。
珂墨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条，递给若兰，“阿姨，我叫珂墨曦。是邵东之前的朋友，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打电话给我。”
若兰拿着纸条的手瑟瑟发抖，“你是邵东的朋友？邵东现在怎么样了？他在监狱里还好？你知道……”
珂墨曦不答，只是笑笑，“他很好。托我来看望你们。”
若兰忽然激动的拉着铁雄的手，“铁雄，快别做了……有邵东的消息了，邵东托人来看我们啦……”
邵铁雄一脸的汗水，脸上手上都是面粉，匆忙转身看着珂墨曦，“你是邵东的朋友？”
珂墨曦点头，“嗯。”
邵铁雄忽然哽咽起来，“他……他还好么？”
“他很好。他说他很想你们。”
“哎呦嘞……真是老天有眼啊，终于有邵东的消息了……”若兰快步走到上席对着那个观世音的雕像祈祷起来，“真是菩萨显灵啊……”
随即若兰又快速走了回来，“姑娘，哎呀……你看我们也没个准备，我再弄几个点心给你尝尝，快坐下，快坐下……一会儿给我俩讲讲邵东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