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学

  秦小乔道：“现在大家都在上班，去了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另外找时间去？”
  我一拍额头，道：“对啊，那算了，我们去美术学院逛一逛吧？”
  秦小乔：“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好吧？”
  我理直气壮地说：“我们逛美院也是一种工作嘛！范董不是说熟悉环境吗？像美院这样的周边环境，我是一定要去熟悉一下的，你说是吧？”
  秦小乔没好气地答应了，道：“你是头儿，你说了算。”
  我兴奋着：“走，先去看看米开朗基罗！”
  秦小乔：“是米开朗基罗的作品‘大卫’！”
  我脸一红，硬撑道：“我还没说完呢！”
  “蔡总，你过来看，小乔在雕像那里！”会计陈保翔发现情况。
  蔡坚走到窗前，远远地看见秦小乔俏立雕像不远处，他的目光渐渐柔和，嘴角也露出笑意，仿佛看到她这件事本身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不过他的幸福没有超过五秒钟，因为他又看见了一个人，是吴秦，他正在向秦小乔走近，走到很近。蔡坚目光中的温柔凝固成寒冰。
  “咦，上班时间她跑去那里干什么？”陈保翔奇怪着。
  无事正无聊的出纳高美云也跑到窗前，道：“咦，那个男的是谁？”
  陈保翔：“是不是他男朋友啊？上班时间跟男朋友在一起，她的胆子可够大的！”
  高美云：“瞎说什么呀？见云就是雨的，蔡总跟小乔那么熟悉，他一定知道那个男的是谁。”她说着往蔡坚看去。
  蔡坚像没听到她的话，正在咬牙切齿，看得高美云吓了一跳。
  我在大卫旁边摆了个pose，向小乔叫道：“快拿出手机来给我照个像！”
  秦小乔：“我的手机没有照像功能。”
  我埋怨了一句“浪费表情”，把我的手机拿给她，又摆了个pose，秦小乔说：“我不会用。”
  我一听，满腔的热情都没有了，收回了手机，道：“看来我和大卫先生没有缘份呐，算了！”
  秦小乔：“对不起……”
  我说没关系。
  秦小乔：“我们还是回去公司吧，在上班时间出来逛我实在是不习惯，我怕……”
  我说：“没关系，熟悉环境嘛，我可是严格执行范董的指示啊！”
  秦小乔：“那我们也不在这里，公司里有好多人可以看得见的！”
  我说：“看你怕这怕那的，好了，进美院里面去！”
  我心想，最好全体员工都看见才好，我最紧要的是让范轻舟知道我是个贪玩不务正业的副总裁，可以帮他培训出一流的人才，却没有什么大志向，这是孙子兵法里说的——能而示之以不能，用而示之以不用，雄心而示之以熊样儿，哈。
  美院的学生都放假了，校园里显得冷清而幽静。
  我一想，道：“小乔，快过年了哦，你老家是哪里的？”
  秦小乔：“苏州的”
  我说：“苏州？好地方，人杰地灵啊，这句话真是太有道理了！”
  秦小乔：“你呢？”
  我说：“我是广西北部一个小镇长大的，反正你不可能听过，我也就不说了，初中的时候跟着父母来到上海，才一年他们又回老家去了，我本来也回去了，可是我不甘心，想来想去一个人跑出来了，读完初中读中专，到现在还是我一个人在上海。”
  秦小乔：“中专？你……”
  我说：“没错，我没上过大学，可惜啊，一辈子也不甘心！”
  秦小乔眼睛亮晶晶的，道：“我……也没有上过大学。”
  我：“哦？”
  秦小乔：“我也很不甘心。”
  我笑了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而且又相识，幸会！幸会！来，握个手先！”我厚颜无耻地伸出手掌。
  秦小乔白了我一眼，把我的手拍开，道：“老是不正经！有你这样当副总裁的吗？”
  我说：“当副总裁还有国际标准吗？一千个人一千个样子，什么都一样。”刚好见到一个公共饮水机，我便道：“没什么见面礼，请你喝口水吧！”
  秦小乔不理我的无理取闹，情绪仍然沉浸在刚才触发的感慨中，道：“不行，我不能让自己一直后悔下去，我想辞职去读书！”
  我吓了一跳，道：“秘书小姐，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呢？我才刚到公司你就辞职，是不是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呢！”
  秦小乔一呆，道：“我只是说说罢了，我弟弟还在读书，要钱用，我怎么着也要考虑到他！”
  我说：“喂，以后别说这种吓人的话好不好，我心脏不是很好，动不动就辞职，哪有这样简单的。cge很不错嘛，你想再找一个相当的工作怕不是那么容易！”
  秦小乔仍不能释怀，俏脸满含心事。
  我给她开解道：“你可以读夜校嘛，一样的好，现在复旦大学有夜校可以读，我已经报名了，到时候会得到一个本科文凭，嘿嘿，过把上大学的瘾，你也去读吧！”
  秦小乔道：“那不一样，不是正规全日制，读出来了人家也看不起。”
  我说：“不会的，这个夜校比较严格的，我都调查过了，有很多企业的高层管理都去学习，你想想，有好多像我们一样错过了机会的人和有一定社会经验的人去读，大家都很珍惜重返学校的机会，学习气氛一定很好的，我们还可以交到很多朋友，是不是啊？”
  秦小乔被说得心动了，道：“是吗？那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我说：“你准备读什么专业？”
  秦小乔想了想，道：“还没想好，你呢？”
  我说：“市场营销。”
  秦小乔：“啊？你应该读软件工程或者人力资源管理才对啊。”
  我说：“软件工程还学什么呀？我都可以当博士生导师了，你知道我是编出未来杂志社培训部的首席在线培训讲师，有一个复旦大学的博士都叫我老师呢！”
  秦小乔：“哦，这么厉害？”
  我又道：“当然。不过，他是心理学博士来的。”
  秦小乔一呆，随即吃吃地笑了。
  我说：“你就学那个什么会计学吧，女孩子都兴学这个。”
  秦小乔：“不，我也学市场营销。”
  轮到我一呆，道：“为什么？”
  秦小乔道：“反正是个文凭嘛，学什么都一样！”
  我笑道：“随你了，来，小乔同学，握个手，庆祝我们又有机会重返校园！”
  我本来是再开个玩笑，没想到如愿以偿，她的手指跟郑青璇的一样柔软光滑，不过有点冷，大概是因为天气冷了吧。
  秦小乔抽回手，忽然鞠躬用日语恭敬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我又一呆，很自然地用日语说：“哪里，还请你多关照！”我又用日语说：“没有想到你也会说日语，不简单嘛！”
  秦小乔笑嘻嘻道：“你不要跟我说日语了，我只会刚才那一句，是上次一个日本客户来的时候范董教的，你好像倒是挺会说的嘛！”
  我说：“那是！我是语言天才，不管是自然语言还是编程语言我都信手拈来。”
  秦小乔：“又来了，我看你是个吹牛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