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占领平州
种彦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做决定,他对自己的士兵很有自信,可也听说过金国赫赫有名的铁浮屠和拐子马,深知如今立国不久的金国正处于巅峰期,兵强马壮而且士气高昂,就算自己装备精良真打起来胜算也是不大。
他眼中目光游离,注视着远处的平州城,心中还没有决定之策时,平州城的城门却是缓缓打开了。
“衙内...”
韩世忠面色难看,还想还想再劝,看到城门大开,顿时泄了气。
这平州,恐怕是要让与金人手里了。
邓肃也是没什么好脸色,他虽然是不赞成与金人起冲突,可也对金国这种行径很是不满,但身为文人谋士的性格让他更加冷静。
种彦谋几人俱是如此,底下的士兵见没有命令下达,虽然心中愤愤可也没有出格的举动,这副模样落在完颜宗峻眼里不禁让他大吃一惊。
要知道,就算是他们大金国的猛安谋克往往都是桀骜不驯的,若是此情此景发生在自己这边,虽说也能控制住手下,不会让他们坏事,但绝不可能做到像种彦谋这样,能够如臂指使一般,让整整上万人如同一个人一样。
可怕的对手...
完颜宗峻心中默默想道,他很清楚,辽国虽说仍有反扑的实力,但是只要那个昏庸无道,丝毫没有进取心的辽主耶律延禧在位,辽国就永远不是金国的对手。
眼下辽国尚未灭亡,金宋两国并未接壤,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相安无事,可一旦辽国覆灭,金国的对手便会自然而然的转向南方的宋国。
相信这么一个人口过万万之数,拥有大军百万的大国在这,任谁也不会心中安定,认为对方会遵守海上之盟,互相称兄道弟的。
在这个契约精神并不完善的时代,就算是两国皇帝签署的文书也是可以直接撕掉不作数的,毕竟一切以国家为重,只要国家能从中受益,约定?那算个屁!
不过这未来到底还没有来到,完颜宗峻也只能将心思压在心底,最后瞥了一眼对方的军阵,感叹一声之后便打马朝城门处驶去,这城,他收下了。
打开城门的自然是平州城内的人了,可领头的却变成了一个妇人,只见她面露苦色,期期艾艾的走出城门,身后跟着一群神色落魄,失去了主心骨的士兵,以及平州的大族领袖,这么一大帮子人出了城,便朝宋军阵地行去,直接无视了正要接受投降的完颜宗峻。
这,这是在做什么?
不止是完颜宗峻愣了,就连种彦谋也被如此动作给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张觉良心发现了?不对劲,不可能死守了一个多月,期间不管怎样都死鸭子嘴硬,一直不投降的张觉,事到如今,金人过来了他却临阵倒戈了。
怎么想都是想不通的,是的,就在刚刚一阵子的功夫,种彦谋与邓肃几人商讨猜测,便捋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必这完颜宗峻,完颜阿骨打的嫡长子,大金国的太子带兵来这,应该就是张觉的杰作了,不然为何恰恰是现在,金人这么巧就赶到?
可眼前的一切又是那么的魔幻,让种彦谋有些难以置信。
他让韩世忠杨志他们提高警惕,半点都马虎不得,随后一夹马腹,带着簇拥在身边的亲兵出了军阵,朝前走去。
“你是何人?”
两支队伍汇聚,种彦谋骑在马上望着那打头的女子,他虽然没见过张觉,但用脚指头也能想到,眼前这人不可能是张觉,毕竟他军中还有不少平州士兵的俘虏呢,他们都描述张觉是个矮状的糙脸汉子,生性狡诈狠毒,可从没说过对方是个女子。
而且根据这女子的年纪装束来看,颇有些大家风范,种彦谋猜,这莫不是张觉之妻?
“妾身乃张觉内人,侯氏,听闻天兵抵达,多次向张觉进言倒戈投降,可保一方安稳,可张觉桀骜不驯,根本不听,一直负隅顽抗至今,之前在城头被天兵射死,城内无主,妾身便斗胆领着城中军士,宿老前来请降,望天兵饶恕,留城中百姓一条生路。”
种彦谋一语中的,他还真没猜错,眼前这人正是张觉的妻子,平州侯氏之女。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侯氏口中所说的张觉已经身亡的消息才是让种彦谋感到惊讶的,眼瞅着自己就要含恨离去,对方可以高枕无忧了,这时候挂了?
啧啧,天道好轮回,这就是死硬的下场啊...
种彦谋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张觉死了,现在他的妻子带着城内的一大帮子人过来投降,你说这闹得,自己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想到这里,他将脑袋抬起,看向不远处已经憋成了酱紫色猪头的完颜宗峻,嘴角一歪,吐出一句话。
“我乃天朝王师,素来亲和善,远兵戈,汝等今日能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之前抗拒不降之罪,便两两抵消了。”
种彦谋也没给对方多少面子,他现在是征服者的身份,而对方呢?主将已死,城内也只有千余疲惫不堪的士兵,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索性这侯氏也算是个聪明人,没有什么反驳,而是当场便行了一礼,应下了。
这下看对方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他们还能直接夺城不成?
种彦谋打着马招呼了身后的大军,随后便一马当先朝让他心心念念月余的平州城奔去,虽说这里远离主要战场,但是为了维持大宋对此地的统治,必要的军队还是要留下的,而且,不把完颜宗峻这一伙人给赶走,他是不会离去的。
望着那气焰极其嚣张,打马缓缓进入平州城的种彦谋,以及他那身后井然有序,丝毫没有被自己身后的大军给震慑到的打着“宋”和“种”字旗号的宿武军。
“种彦谋吗?哼!”
完颜宗峻摩擦着牙齿,狠狠拽着缰绳一拉,朝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