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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4,最讨厌的便是叛徒

  南樾国,京城。
  今日非早朝日,宫凌尧只在御书房办公,上午的时间召见一些臣子,下午相对清闲了些。
  然而说是清闲,也只是相对于上午人来人往来说,如今他登基数月,最是繁忙之时,御书案上的奏折推挤如小山,太监总管在旁边伺候着,他批阅一本奏折后便放在桌一角,太监便立刻拿了奏折分门别类的放在一旁的木箱里。
  御书房里伺候的人不少,但无论是太监总管还是宫女、小太监,都轻手轻脚,非但必要,绝不开口说话,即便是必要开口,也是用极小的轻声。
  他们都是从前伺候过先皇的,但与不苟言笑的先皇比起来,这个刚登记的新帝却……让他们胆战心惊!
  宫人们从前自然是见过太子的,太子也时常到御书房来,当时大家对太子的印象是严谨谦逊,但自从太子登基,其周身气质凌然一变,却肃杀庄严得紧。
  御书房门外,有小太监轻声入内,在总管太监耳旁轻声禀了句,总管太监便是转向宫凌尧。
  “皇上,梁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宫凌尧头也不抬,抓紧时间将最后几个字写完,又快速检查了下,待墨干了才将奏折合上,抬起头来。
  梁贞入内,先是为宫凌尧请安,随后道,“皇上,有关东城的消息,赵爵爷之子赵思途身染重病,今日派人到神医周府请周川谷前去关东城为其诊病。”
  宫凌尧挑眉,“呵,刚认了亲、找到私生子就突发重兵,也不知是赵思途承不起这福气,还是某些人卸磨杀驴。”
  随着宫凌尧的一声冷哼,偌大的御书房温度骤然下降数度,宫人们更是暗暗心惊,没有来恐惧自心底蔓延。
  有些人更是忍不住在想,皇上的杀气,竟比当年的厉王还大。
  可惜了,厉王失踪,不知所向。
  宫凌尧起身,伸手揉了下脖子,淡淡道,“今日天气好像不错,陪朕走走。”
  “是,皇上。”梁贞道。
  随后,在大批宫女太监们的跟随下,两人便出了御书房向一旁的花园而去。
  太监总管抬了抬手,示意宫人们离得稍远,防止窃听到皇上的话语。
  宫人们远远跟随,宫凌尧和梁贞入了花园。
  已是深秋,花儿早已凋谢,御花园里的花也都是花匠摆设的。
  宫凌尧道,“那赵子沧的身份,可查到?”
  梁贞道,“回皇上,属下派人去查,却发现那村子因一场瘟疫早已荒芜,属下寻了些村庄的幸存者,得到的回答是村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只不过那时还不叫赵子沧,但从画像上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这人。”
  宫凌尧冷笑,“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原以为赵远征痴情,却没想到烂账这么多。”
  梁贞却凝眉,“皇上,您认为那赵思途到底是不是赵爵爷的私生子?”
  宫凌尧挑眉,“是不是他的私生子不重要,只要能被我们拿到把柄,让我们有机可乘就好,”声音顿了一下,“最近你派人接触一下赵子沧,送两个美人过去。”
  “是,皇上,那周川谷之事怎么办?”梁贞问道。
  宫凌尧伸手捏了树枝上摇摇欲坠的树叶,“既然朕知晓赵远征之子病危,也不能坐视不管罢?派两名太医,随周川谷一齐去关东城。”
  梁贞立刻心领神会,“是,皇上。”
  随后,两人继续在御花园里行走,梁贞和匡郢哲身为当年太子的心腹、如今皇上的近臣,首要任务便是监管朝内各大势力、排布眼线、为还上铲除阻碍。
  走着走着,却见不远处一名亭亭玉立的窈窕女子被几名宫女簇拥着前来,那女子容貌清秀端正,气质高雅冷傲,不是别人,正是因为“先皇任务”而失贞,被皇上收入后宫的应妃。
  应薇宜每日都守在离御书房不远的御花园,只等着“巧遇”,受了很久,今日也终于被她受到了。
  应薇宜立刻整理着装,而后上前,然而还未靠近,却被宫凌尧身边的太监总管拦住。
  “奴才见过应妃娘娘,娘娘安康,奴才知晓娘娘要去为皇上请安,但您也瞧见了,皇上正与梁大人商量公事,恐怕不太方便。”太监总管康公公伺候了两位皇帝整日整夜的察言观色,自然知晓皇上的喜好,以及猜到皇上在什么时间想见什么人、不想见什么人。
  应薇宜眼神闪了闪,柔声道,“多谢公公提醒,那我便在此等着皇上。”
  康公公笑着点了点头,也未阻拦,然而眼底却是嘲讽的。
  御花园内。
  梁贞眼尖地见到的远处的应薇宜,道,“皇上,应妃来了,要不然属下先回避?”
  “不用。”宫凌尧淡淡打断,“我们继续说。”
  “……”梁贞,“是,皇上。”
  于是,两人继续之前的话题,绕着御花园走了两圈。
  大概半个时辰,应薇宜便穿着沉重的宫装生生站了半个时辰。
  待御花园中两人话题结束,梁贞又忍不住道,“皇上,要不然您去见见应妃吧,和她说句话也好,应家势力虽大不如从前,但好歹也是有些根基的。”
  宫凌尧突然笑了起来,吃吃的笑了好一会,而后无奈地摇头,“这些应家人呐……朕真无法揣摩其无耻的程度,当年她姑姑应妃指使锡兰妃的宫女下毒,屡次将陷阱引到母后身上,如今竟将一个失贞女人送到朕这里,呵,若不是要借机惩治厉王,她也配步入后宫?第一才女?朕还真不稀罕什么才不才,一桩随人摆布的木头罢了。”
  梁贞垂着头,却不知如何劝皇上。
  宫凌尧淡淡扫了角落那人一眼,“朕最讨厌的,便是叛徒。”声音满是讥讽。
  梁贞叹了口气,低声劝道,“皇上,应家暂时还有用。”
  少顷,宫凌尧挑眉,“罢了,去看看她也好。”说着,便向应薇宜而去。
  半个时辰,应薇宜要保持笔挺的站姿还要身负沉重的宫装,双腿早已累得麻木,但见到大步而来的皇上,想到皇上的种种柔情,便觉得站这么久也是值得了。
  在秋阳之下,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宫凌尧,俊美逼人,由远及近,若天神一般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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