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厉锋得到钱世通地下王国的继承权,这个来路本来就不正。如今真正的继承人愿意放弃了,那么他也就真的是“唯一合法继承人”了。用晋中的盘子和名世集团换取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权,似乎还算划算。而且要是真的去争晋中和名世,他现在也没那个能力。
  想到此处,厉锋一反常态,反而好声好气的说了好多,左一个“师妹”、右一个“师妹”,仿佛比亲兄妹还亲近,听得梅姐肉麻。还说“大家毕竟同根同源、以后要相互照应”,“以后常来蜀中、多叙叙同门之谊”等等。梅姐随便支吾了两句,并且只对他说了句“你也保重”。同时他还诚恳邀请梅姐参加钱世通的火葬仪式,但梅姐说自己去了之后未免伤心,前天看老人家最后一面也就算了。
  等到钱世通出殡火化的那天,梅姐果然没有去。但梅姐也发来唁电,说是自己上次见了师父的遗容,伤心过度,回到海阳就重病一场。如今派人送来花圈挽幛,聊聊寄托自己的哀思。
  反正大家都在怀疑是厉锋赶走了梅姐,那么梅姐不再回到这个或许有生命危险的地方,也是人之常情。而既便如此,她还是做出了应有的表示,在师徒情分上也说得过去。虽然都知道梅姐的“因伤心过度而重病一场”是虚词,但放在明面上,也完全合理。
  自此,厉锋觉得梅姐集团那边的压力消失,于是意气风发。
  “晋中盘子和名世集团,看来厉锋只要不傻,是不会再索要了。”周东飞笑道,“虽然未能接手老太爷的地下王国,但多得了名世集团的七成股份,也算是白挣了三十多亿。”
  整个名世集团价值约五十亿,这下子全都划归了梅姐的名下。梅姐的财富有点爆棚的感觉,难怪周东飞这个骚包会大大方方的买了辆迈巴赫。原来,这货已经算定了梅姐会大挣一笔。
  梅姐有点小财迷的特质,自然很高兴。而想到蜀中的形势,她又问:“下面,咱们就不再行动,只在这里坐山观虎斗了?”
  “他们也配称‘虎’?”阴妍摇头道,“本以为厉锋是个人物,但看到他现在这么心切,甚至愿意用地下版图换取一个继承人的虚名,即便有能耐也很有限。一个男人若没有了心胸,还谈何成就。至于高世雄等人,也无非是一群徒有实力、却无智力的乌合之众。他们不配称‘虎’,因为没那个霸气。”
  周东飞深以为然,笑道:“那就当做‘坐山观狗咬狗’得了。”
  “贴切!”阴妍说。
  第303章 温柔又霸道的扩张
  梅姐集团按兵不动,邱得用哪怕有心也不敢把手伸进蜀中。因为从表面上看,梅姐和厉锋并未撕破脸面。两人在地下世界中的那些通告,也分别以师兄和师妹相称。至少,两人还是表面上的同盟关系。
  所以,地下世界中处在一种出奇的平静之中。所有的凶悍家伙都在观望,因为在这种平静中,大家偏偏都嗅到了一股火药味。梅姐所保持的极大克制,并未让人感到宁静心安。因为厉锋的异军突起实在太意外,让人产生了一种华而不实的虚浮感。
  ……
  与此同时,梅姐集团不问外事,一心一意地发展自己的经济。有了钱,才有更多的人马、更多的势力。也只有更多的钱,才能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结识更多的社会高层。一个永远在底层厮混、拿着板刀拼杀的混子,永远不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
  经过“人妖”肖无相的安排,河东省好几个城市的大混子都表示给面子,愿意将自己旗下的最出色的服务产业挂上心怡的盘子。同时,愿意按照心怡总店的要求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这些大混子不是张大年、李贵涛这些海阳嫡系,所以心怡总店提出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不搞太“特殊”的生意(比如贩毒、组织强迫卖淫等),然后门面和装修上稍微调整一下就行。至于真正有“特殊生意”的,那就改一下。而且心怡总店表示,经营内容上存在这样比较明显的调整的,首年的加盟费可以免除。
  河东省是心怡大酒店和心怡浣溪沙的试点省份,也是梅姐集团的老巢,故而上到梅姐和周东飞、下到肖无相乃至一些中层人员,都相当重视。肖无相虽然嘴上诅咒周东飞“速战速决”,但也知道什么是大局。骂名背就背了,总归自己也是梅姐阵营的人物,要听从统一指挥。
  但是,也有个别城市的大混子不干。凭啥让老子换牌子?还得按你的要求整改?这些人虽然不敢不给肖无相面子,但却一个个推三阻四。有的说没钱,有的说生意没法做。
  “什么,连泰岩市的齐二愣子,竟然也抵制我的安排?”肖无相一双丹凤眼微微一合,露出了一丝不屑而愤怒的神色,“当初他被‘泰岩三虎’满城的追杀,要不是我恰好在那里,现在他已经是一堆烂骨头了吧?要不是我帮他拔掉了泰岩市的几个钉子,他现在能开着路虎玩儿泰岩最贵的女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肖无相很妩媚,但发怒的时候比郭梦莎这个毒蝎子更具摄人心魄的毒妇味道。但是,梅姐偏偏告诫他(她)要和平、和平!擦,让老子(老娘)干这种得罪人的活儿,还得要和平,这不是难为人嘛!
  不过,一省大枭终究有自己的手段。
  第三日,泰岩市的地下世界传出一条震动性的消息:一直被齐二愣子打压的大混子茄子李,竟然高调的宣布,要在齐二愣子的老巢不远处开一家高规格的洗浴中心!据说,叫做什么“心怡浣溪沙泰岩店”!
  甚至就在当天,茄子李就已经和附近一栋四层大面积楼房的楼主签订了合同,准备说干就干。而且,身边还带着十几个人,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赤裸裸的打脸!齐二愣子身为泰岩市第一大混子,不到别人的老窝去找事,那就是给别人面子了。这倒好,这个茄子李竟然敢在自己老巢边干这个!而且,要是齐二愣子忍下了,泰岩市其他混子肯定会以为:茄子李有足够的实力压制齐二愣子,而齐二愣子却只能忍气吞声。如此一来,齐二愣子那个泰岩大哥大的宝座就没了,茄子李会取而代之。久而久之,当所有的混子都依附在茄子李手下,还有他齐二愣子的立足之地?!
  齐二愣子亲自出马,带了足足六七十个小兄弟,竟然将刚刚签了合同的茄子李围在了那栋楼前。二话不说,齐二愣子破口大骂:“茄子李,你他妈反了是不?!嫌你两腿间那根茄子不够紫?那老子就给你踹紫了信不信!你他妈信不信!”
  茄子李有个“天赋”,胯下那玩意儿生来偏紫色,或许是胎记、或许有些毛病,所以落下了这么一个诨号。不过,随着他地位的提高,已经很少有人敢当面这么喊了。
  听齐二愣子这么一吼,茄子李冷笑一声,手中的烟头儿一弹就到了齐二愣子脚下,险些扔在他的身上。几年来,两人明争暗斗势如水火,但茄子李一直处于下风。今天不知怎么搞的,茄子李竟然如此高调。
  齐二愣子正要大怒,只见茄子李身后一群人中,走出来一个身材偏瘦、但一身精悍气息的汉子。齐二愣子一看,当即大惊失色:“郑……郑二哥……”
  这个“郑二哥”,就是肖无相身边的铁杆核心。当初肖无相的“三杰五义”被秦缺阴妍等人一举击溃,五义虽然覆没,但三杰仍在,眼前这位以及萧如瑟都是。可以说,这个郑二哥算是肖无相一派之中,仅次于萧如瑟的人物,自身实力也和萧如瑟差不多。放在地方上,是绝对的猛人。
  而且,当年齐二愣子被“泰岩三虎”追杀,正是这个郑二哥亲自出手。那股子猛劲儿,齐二愣子现在想起来都浑身寒颤。
  看到郑二哥出现在茄子李身边,齐二愣子震惊之余当即大呼不妙。他前两天刚刚婉言拒绝了肖无相的意思,如今这郑二哥就到了这里,而且是出现在茄子李的身边。这样一个联系,傻子都能想明白。
  “怎么,就凭你这两把刷子,还想带着我一并给灭喽?撒泡尿照照你那模样,忘了你自己姓啥了是不是?!”郑二哥近乎咆哮。
  齐二愣子浑身一颤,当即堆着笑脸说:“二哥这是要吓死小弟啊!小弟不知道您和茄子李还认识,要不然就没今天这档子事儿了。”
  “以前倒不认识,不过茄子知道敬重肖老大,所以这不就认识了吗?”郑二哥冷笑一声,道,“不像有些忘了本的,养不熟的狼崽子!”
  齐二愣子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化到这一步。或者说,他没想到肖无相如此重视那件事。要是知道有今天这样的结果,那么代价就是再大一倍,他也要忍着疼掏出腰包。他算过了,按照肖无相的要求来整改自己的店面,也就是多花百十万。而每年上缴总部的加盟费,也就是一百万。当时齐二愣子觉得这个“每年上缴”很蛋疼,等于是没完没了。但实际上算下来,也就等于每年把利润的三成拿出来而已。而他没想到的是,一旦心怡集团的连锁效应扩展过来,其实是可以把他那些加盟费弥补过来的。
  甚至,即便没有连锁效应的好处,单是每年上缴一百万,从而维护自己在泰岩市大哥大的地位,也是值得的。一个大哥大的位置知多少钱?这个不好说。就算最直接的效益:至少没人敢抢自己的生意,至少别人要向自己交保护费、而不是自己向别人交。单是这两点,就足以抵消那百十万的代价。另外,混地下世界的人,谁没有两个仇家?而你若是站在老大的位置上,自然身家性命也就安全了很多。从这一点来看,更不是区区每年一百万所能换来的。
  齐二愣子汗流浃背,说:“二哥,有话好好说。小弟不知道肖老大这么重视那件事,要不咱们可以再商量……哦,不用商量,小弟我这就整改,每年足额上交加盟费……”
  “肖老大给的脸面,你想扔就扔、想要就要?”郑二哥露出一个“不可救药”的神色,又转向茄子李说,“茄子李,你他妈给我好好干,也给肖老大长长脸!不怕告诉你,上头还有更大的老板在看着这件事。做好了,老子保证你一辈子荣华!”
  说罢,郑二哥大摇大摆离开。齐二愣子带来的几十个小弟纷纷避让,谁也不敢阻拦这个让齐二愣子畏之如虎的家伙。
  而齐二愣子也好,茄子李也罢,一听到连肖老大上面的“更大的老板”都在关注,更是大为震惊。当然,茄子李很兴奋,暗叹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策。妈的,为了开这家洗浴中心,就是砸锅卖铁也值得!至于齐二愣子则心如死灰,彻底没有了反抗的意思。他连肖无相都不敢惹,更不知道肖无相上头的大老板该是何等的威猛。
  茄子李笑了笑,路过齐二愣子身边的时候还刻意停了停,笑道:“以前若没有肖老大,凭你还能压得住老子?杂碎,走着瞧!哈哈哈!”
  当然,这件事迅速蔓延了整个泰岩市。所有的混子都知道变天了,齐二愣子不再是大哥,茄子李才是泰岩市新的地下霸主。
  而这个消息被肖无相故意传播到其他城市的时候,那些大混子们终于知道,要是拒绝了肖无相的这个提议,会产生可等恐怖的结果。于是,心怡集团服务业在河东省的扩张,再也没有阻力。
  正是通过这种温柔加暴力相结合的扩张,心怡大酒店和心怡浣溪沙如雨后春笋,在河东省各个城市迅速出现。各地的大混子弄一座浣溪沙不难,有实力的就搞一个心怡大酒店xx市分店。当然,心怡大酒店投资大、受益大,加盟费也就更高了些。至于更有实力的大混子,则两者一同搞。当然,这样俯首帖耳的人物,更能得到肖无相、乃至梅姐集团的器重。比如有个位处河东省边界城市的大混子不小心得罪了邻省的大枭,正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却被肖无相告知,“大老板”打了个电话已经解决了。这样的回报,不是用钱能买来的。
  直到这个时候,梅姐才真正体会到了“地下王国”四个字的含义。当乘着那辆招摇的迈巴赫行至河东各处,看到哪里都有心怡的招牌,她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真的成了巡视自己疆土的——“皇后”?
  第304章 省长视察
  目前梅姐算了一下,已经开建或筹建中的心怡浣溪沙,在河东省接近二十处;而心怡大酒店的数量,也达到了十家。如此算下来,这些分店每年上缴的加盟费,就已经接近了五千万。不要小看这五千万,关键这是细水长流、持续不断的买卖。哪怕以十年期计算,就能白白积累五个亿的财富。而且,这些财富的获得,心怡集团根本没有投资一分钱!
  那么,要是在长安、青蒙、晋中都铺展开呢?当然梅姐也明白,为何芸芸把东三省列为最后的阶段。因为梅姐在那里虽然手可遮天,但那里终究还是启御王爷的版图。没有这样绝对的掌控力,做起来会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
  而且梅姐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顶级大枭为何拼命扩张自己的版图了。因为,每一寸“疆土”,都能产生实实在在的效益,都是钱!比如说自己真的接手了启御和钱世通那些庞大广袤的地下王国,那么单是这加盟费,每年就白白净赚数亿。而且,她不信没有别的“挣钱”方式。
  甚至梅姐已经在叹息:启御和钱世通实在不善经营!要是让她们几个人驾驭那样的版图好几十年,如今积累的财富可能远不止一两百个亿。
  但梅姐没有想,她现在的这个团队太生猛了。不仅有周东飞、阴妍这样的大杀器,还有吕奉笙、白家林那些新生代一等一的好手,有芸芸这样的经营天才,有马一本这样的怪才,甚至刚一起步就有省市领导的照顾、顶级大枭的策应,还有暗影的默许发展、公安部协调人的“入驻”……总之,早年的顶级三大枭开始起步的时候,谁也不曾具备这样得天独厚、而且是近乎全方位的强大优势。
  ……
  与此同时,心怡房地产的旧城区改造工作也全面推进,场面非常红火。曹长贵聘请了不少管理方面的高手,一同驾驭着这个历时三年、工程量一百五十亿的巨大工程
  在此期间,省长黎江亲自来海阳市视察。本来说是召开一个其他的专项会议,但黎江却貌似无意地提到了海阳市的旧城区建设,同时表示出了很浓厚的兴趣,说要去那里看一看。
  李正峰和市长陈洪亲自陪着黎江来到汇文区,让黎江看到了一副堪称轰轰烈烈的建设场景。推土机、挖掘机、运输车,各类大型机械简直不要命的开足了马力。别说是资金短缺,就是资金充足的情况下,也未必能形成这样大干快干的场面。
  但黎江却有点怀疑,问李正峰:“好像你当初汇报过,这个规划是针对整个市区吧?”
  “是!只不过是一步一步地来。要是全面铺展,估计整个城市连条能走的路都没了。”李正峰笑道,“现在只在三个区展开了——允许先富后富,也就允许先开发和后开发嘛,呵呵。”
  “三个区?”这是比较合理的规划。但黎江一听,便想到了一种可能:是不是把所有可调配的资金都击中在了这汇文区,形成了大干的局面,而别的两个区依旧在停滞着呢?“那两个也去瞧瞧。”
  陈洪笑道:“省长,快到中午就餐时间了。”
  “饭可以吃晚一些,先办正事。”陈洪哪里知道,黎江之所以这么上心,是因为事关他选择自己的左膀右臂。假如李正峰真的有这样没钱也干活儿、而且是干好活儿的能耐,那么他黎江无疑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助手。
  陈洪不明白,但提前得到方牧暗示的李正峰,却知道黎江的意思。当然,他不会表现出来。
  随后在滨河区、沙浜区,黎江看到了同样大规模的建设场景。而且从三个区的建设基础来看,确实是当时上报的规划图纸上的那种高质量大规划。这样的前期投资,估计已经砸下去不止十五个亿了吧?
  当初曹长贵计算每年投资三十多亿,那是成本。而黎江作为政府单位,计算的是支出,是政府需要多少拨款。所以,总价值是一百五十亿,每年需要投资五十亿。而项目一旦开工,前期的款项是最大的。比如大量楼房的拆迁补偿,大批陈旧工厂的工人社会保障,以及大量的备料、大型机械的购置,等等等等。所以短短时间内,投下去十五个亿不算高估。到了中期,投资量就不会这么大了。
  “进度很不错,规划也是高质量、上档次的。”黎江在车里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正峰,现在一共投下去了多少资金?”
  “开发单位上报的是十六亿五,但我估算着应该在十五亿上下。”李正峰说。
  乖乖!一个城市,果然在短短一两个月里砸下去十五个亿。黎江大感兴趣,问:“哪来的钱?记得上次你还跟我哭穷的。”
  “您老是偏心眼儿,又是倾斜省城,又是重点帮扶落后地区,我们这个亲娘不疼的海阳,只能自己在社会上找钱了,还能有啥好办法。”李正峰笑道。
  各地市委书记和市长中,敢这么跟黎江说话的,也就李正峰这么一个。不过黎江这些省领导都知道“李老实”的驴脾气,自然也就习惯了。黎江笑了笑,“跟你一提到资金,你就跟我喊冤叫屈!要是各市的书记市长都是你这德行,我直接辞职得了,呵呵!不过说实在的,眼前这形势虽好,但要主意可持续发展。不要前期搞得轰轰烈烈,最后来了个虎头蛇尾。当初某省大批的烂尾楼现象,可就是前车之鉴!”
  “这个没问题。到现在,政府还没支付一分钱。”李正峰笑道,“工程三年完工,政府前期一分钱不出,年底结算一次。而且,是五年内还清。”
  “有这么好的事?哪家企业这么大的气魄。”黎江将信将疑,“而且你把工程款压到第五年才还,融资的成本是多少,不会是高利贷吧!”
  黎江所说的高利贷,并不是地下世界那种漫天要价的利钱。因为根据中央银行的规定,在国家标准贷款利率四倍以内的高息贷款,也是合法的。比如说国家银行贷款利率是百分之六,那么若是放出的贷款利率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四,那么也是合法。黎江担心海阳市为了把工程搞起来,而去贷那些百分之二十多的高息贷款。那样的话,海阳后面好几年将会背上沉重的还贷包袱。
  “不会。五年间的利率,全都按照国家法定的利息,政府不会多支出他一个硬币。”李正峰说。“而且已经约定了,工程结束后,不会有一分钱的合同变更。合同约定了多少工程款,就按多少钱支付,同样不会多支给他一块钱。”
  黎江一听乐了,还有这样的好事?还有这样甘愿学雷锋的开发商?“老弟哟,这可是个稀罕事。难道那些开发商是你儿子,竟然这么听你的话,呵呵!”
  开心之余,黎江连称呼都变成了“老弟”。
  “不是儿子,不过也算是半个了。”李正峰笑了笑,想起了某妖孽那张顽浮的脸,道:“也不跟省长卖关子逞英雄,明说了吧,这次的总承包开发商,就是心怡集团。他们的总裁,过个把月就是我的女婿了,已经订婚了。”
  “是周东飞那小子啊!”黎江知道那货,“当初知道他在影视娱乐业的能量不小,也为河东省影视业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想不到在建筑业一旦出手,依旧是牛刀一试锐不可当。正峰,你算是招了个好女婿。不但能力强,而且觉悟高。”
  能力强,这一点不需要解释。至于“觉悟高”,车中的李正峰和陈洪都明白。要是换了别的市委书记的女婿接下这工程,指不定工程尚未开工,就已经从政府捞走了多少钱。至于工程中期和后期,肯定又会漫天要价的寻求变更补偿。到头来,一个亿的工程,政府不支出一亿三、一亿五就是谢天谢地了。
  当然,李正峰能够如此严格约束自己的子弟,本身也就说明政治上是可靠的,而且在人的管理上也有一套。现在虽然是李正峰的一面之词,但回头调查一下不难,让财政厅查一查海阳市财政局的拨款就知道了。
  当然,要是周东飞一直具备这样强悍的融资和投资能力,那么让李正峰担任那个职位,也就会顺手很多。目前河东省正处在一个高速发展的事情,基础设施建设规模很大。要是没有超强的融资能力,分管这个领域会相当吃力。
  想到这里,黎江问道:“东飞那小子在不在海阳?”
  “在。”李正峰说。
  “那好,中午让他和我们一起吃饭。别的人自由安排,就我们四个一桌。”黎江笑道。“对了,中午安排在了哪里?”
  陈洪笑道:“不用喊他了,就安排在心怡大酒店——那是东飞的老窝儿。”
  “呵,生意铺得还真大。”
  ……
  周东飞接到李正峰的电话,当即急匆匆从心怡总部写字楼赶到了大酒店。很近,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根据李正峰的安排,这次接待要低调,所以他没有特意嘱咐任何人。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奥迪a8停在了心怡大酒店门前。虽然按照规定,这样的配车有点超标。但考虑到现实情况,堂堂一省之长坐这样的车也已经不算奢侈。
  车门打开,黎江和李正峰、陈洪走了出来,步子比较快。大领导的习惯,不想引起过多的注意。周东飞亲自将黎江接到酒店最好的一间雅间,笑道:“明明是省长来了,可我们的父母官要求低调接待,这排场可就寒酸啦。”
  “胡闹,当着省长,说话严肃点!”李正峰虎着脸说。
  哪料到黎江却摆了摆手,笑道:“无所谓。以前我们见过两次,他就是这个德行,我知道。”
  黎江还真给周东飞面子,说话也相当随和。知道实情的李正峰倒不觉的什么,陈洪倒是吓了一跳。乖乖,原本以为这小子的后台是李书记,想不到他那双手都快摸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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