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
“洛姐姐，听钟妈妈说，明天邮电局前有歌舞表演，咱们去看吧！”陆晴川“不经意”地拨了拨散落在脸上的几缕乱发，大眼睛扫到马南湘掩饰不住的期待。
洛芊芊小心翼翼翦完龙凤呈祥，一边慢悠悠地展开，一边说：“那有什么好看的？俗得要死。”
马南湘的眸子又暗了下来。
陆晴川和洛芊芊相视浅笑。
“上次你们走得匆忙，没有尝过双皮奶和姜撞奶，明天带你尝尝，然后去南樵看舞狮如何？”
洛芊芊对着龙凤呈祥左看左右，不满意地摇摇头，“这里还是翦得不好，重新再来。”
两人好像压根忘了明天出门的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龙凤呈祥来，马南湘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搭讪道：“洛小姐，明天又有歌舞，又有舞狮，是什么节日吗？”
陆晴川抬头望着她甜甜一笑，“没什么节日啊，洛姐姐想看什么，就有人表演什么啊！”
“原来是这样！”马南湘简直就要嫉妒死了，凭什么人家就那么命好？要是洛将军是她爷爷该多好？
晚上，陆晴川和洛芊芊早早进了房，躺在床上聊天。
“哎，想起她今天急得那个衰样，我就想笑。”洛芊芊趴在陆晴川耳朵悄语，陆晴川也笑了，“就是要让她急，越急越好。”
“那明天咱出去吗？”
陆晴川摇摇头，“再拖两天吧，等洛大哥那边落实下来再说。不过，就怕有人想帮她。”
“你是说秦方？”洛芊芊首先想到了他，整个将军府除了他，找不出第二个对那女人上心的，“他敢！”
陆晴川只笑不语，马南湘对付男人的手段她见过。
这时，外面传来了轻柔地叩门声，“芊芊，睡了吗？”
是钟妈妈！洛芊芊没有动，对着窗外答道：“还没有，钟妈妈，有什么事吗？”
“老将军请你和晴川去一下书房。”
听了钟妈妈的话，陆晴川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了几下，“洛姐姐，是不是机器的事落实了？”
洛芊芊起身换衣服，“去看看不就晓得了？”
两人牵着手，上了楼，书房的门开着，洛将军、洛圆、秦方，都在里头。陆晴川急切地问道：“洛将军，是不是机器有着落了？”
洛将军笑得很爽朗，“是啊，所有的机器都采购到了，而且刚才已经全部发货，估计在海上飘个把月，就能到达南省了，然后我会派人送去龙潭乡的。”
“洛将军，太感谢你了！”陆晴川松了口大气，机器有洛将军接送，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
洛将军摆摆手，“应该说感谢的人，是我！虽然我一直想改变现状，但却一直没有具体的行动。不像你，不光请了专家去落烟坪搞人工授精实验，现在又筹备厂子，成为科技和工为发展的领头羊啊！”
好一通夸奖，令陆晴川不好意思起来，主要是因为未来的社会她曾经经历过，所以选择的方向不会错，“洛将军，您太过奖了，其实这些是所有龙潭人一起努力的成果。”
是个非常有远见又谦逊的好姑娘！洛将军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厂子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提。”
“嗯，好的，谢谢洛将军！”陆晴川晓得洛圆已经将货款垫付了，便问道：“洛大哥，请问货款怎么付呢？”
第四百三十六章 这就尴尬了
毕竟直接问洛将军不好，人家一个大将军，肯定不会在钱的方面太较真。所以陆晴川选择了问洛圆，他们俩可以公事公办。
“因为德意国那边的供应商跟我们将军有点交情，就给便宜了三成，”洛圆边说边拉开抽屉，“这是那边的报价单，请陆小姐过目。”
“洛将军、洛大哥，按理说，这份报价单我不该看的，你们其实是帮了大忙，我这么做会显得对洛将军不信任，况且我也看不懂那些鸡肠子一样的文字。但我现在不但要看，还得把报价单带走。因为，厂子是公家的，每一笔账都得有根有据，清清楚楚。”
陆晴川的解释让洛圆钦佩不已，一个18岁的丫头，看问题能如此全面，真不简单哪！怪不得洛将军也越来越欣赏她。
跟了洛将军这些年，洛圆也很懂得维护他，“这层我们将军早想到了，还交代我翻译一份出来，让你一起带回去，方便大家了解情况，我这就办。”
洛圆在德意国呆过五年，不一会儿，就把报价单翻译出来了。
陆晴川看了一下总金额是十四万六千块，便宜了三成，实付款金额是十万二千二百块，足足便宜了四万三千八啊！“多谢洛将军帮了大忙！洛大哥，钱的话，你看是我们送过来呢？还是你们送机器的时候带回来？还有，送机器的费用大概需要多少？”
洛将军的心思洛圆明白，“你们派人来送，又得跑一趟，不如就我们带回来方便。送机器不用钱，我们将军支持还来不及呢！希望你们能把厂子做强做大，为祖国的经济建设出一份力。”
洛将军点点头，承诺道：“往后厂子里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
短短的一句话，饱含了老将军沉甸甸的期待啊！陆晴川保证道：“请洛将军放心，我一定把您的嘱托带回流云市，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关于工厂的相关事宜，我会定期向您汇报。”
此刻，洛将军仿佛从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看到了不久的将来，z国一片欣欣向荣、傲视世界的宏伟景象！
这天，马南湘起来得很早，一直等啊等，到了九点，还没见到洛芊芊的房门打开，忍不住问钟妈妈，“怎么没见洛小姐和川川啊？”
小姐不喜欢的人，钟妈妈也不喜欢。不晓得咋回事，她见到穿着白裙子的马南湘，就感觉跟条幽灵似的，“她们昨晚上就跟洛将军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什么？昨晚上就走了？这不是摆明要甩掉她吗？马南湘怒火中烧，脸上仍挂着恬淡的笑，“哦，原来是这样啊！秦方哥也去了吗？”
“没有，在餐厅吃早饭呢！”钟妈妈捕捉到了她眼里闪过的那丝怪异，“马小姐不想吃早餐吗？”
“钟妈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饿呢，这就去吃！”马南湘仙气款款地飘进餐厅，真巧，只有秦方在。
“秦方哥，早啊！”马南湘软绵绵的打着招呼，秦方见状，连忙给她加了碗筷，“今天早上钟妈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我正愁着怎么全部吃下，快坐下帮忙吧！”
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确实对她有强烈的好感。马南湘跟包甜有所不同，包甜喜欢的是位高权重，重点在于攀附、玩弄；她挑的是家世和样貌兼并的丈夫人选，至少能打败陆晴川，那个蠢婆娘，凭什么过得比她好？
眼前这个秦方，虽然少了点阳刚之气，但长得还算过得去，而且人家相当于洛将军的养子，光这点就够牛叉了。想到这里，马南湘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肚子，如果有可能的话，就把他给解决了，只要肚子在，孩子可以下次再怀嘛！
她的笑容浅浅淡淡，干干净净。男人嘛，谁不想娶一个单纯、善良、貌美、温柔似水的女子呢？
秦方一瞬间的晃神，手里的调羹啪地掉到碗里，溅了他一脸粥，呃……这就尴尬了！
马南湘正愁找不到表现的机会，迅速起身拿了一条餐巾给他，“真像个孩子似的！”
自小无父无母的秦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久违的暖意，“你身上，有一股妈妈的味道。”
马南湘花容一惊，陆晴川的嘴巴不小嘛，这么快就把她怀孕的事告知秦方了？她还在想着如何应对之际，又听到秦方说道：“我没有说你老的意思，就是……好像你某些地方像我妈妈一样。”
妈蛋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吓得老娘差点没魂了！马南湘偷偷吁了口气，“是吗？秦方哥，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说着，马南湘不顾秦方意犹未尽的目光，信步走出餐厅，脸上的笑意渐浓了。男人就那个德性，你当他是个宝，他就尾巴撅上天，你不拿他当回事，他反倒还稀罕起你来了。这是马南湘这些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先把秦方迷得七荤八素的，就万事大吉了。
“今天后院就只有秦方和马南湘在，你猜，马南湘会不会勾/引秦方？”洛芊芊和陆晴川在南方丝绸厂买了一百匹布出来。
“叫我猜啊，不应该是马南湘勾秦大哥，而是秦大哥主动向她示好。”陆晴川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眼睛，昨晚上洛芊芊带她去跟那几个小护士玩，她又教大家跳快三，一群人闹腾到凌晨三点，没睡好。
“为什么这么肯定？”洛芊芊停在原地。
“这么说吧，其实马南湘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爱，需要的只是能满足她虚荣心的相貌和家世，她的手段是，暗搓搓地向对方打开孔雀尾巴，把最虚伪的一面展示出来，吸引对方，然后等待对方送上门来。据我所知，她写过情书的，就只有远征哥哥一个人，也是在用尽所有手段之后才写的情书。”
对于这样的女人，洛芊芊真是无语至极，“都有孩子的人了，还想着另嫁，丢不丢人？”
呵呵，孩子对她来说，算得了什么？陆晴川指指前方，“走吧！”
第四百三十七章 脑子有坑
洛圆在巷子尽头的朱漆木门上敲了两长一短的三下。
不一会儿，门拉开了一条缝隙，陆晴川和洛芊芊闪了进去。
系着围裙的周志刚笑看着洛芊芊，“这么早就到了？”
“是啊，来抓/奸啊！”洛芊芊一边说，还故意四处走动了一圈。
周志刚笑着摇头，把她按回餐桌前，舀了碗汤给她，“吃了饭才有力气抓。川川，快过来吃饭。”
陆晴川看着一桌子菜，打趣道：“还真看不出来，志刚哥为洛姐姐，还学会了做饭。”
周志刚不是嘴甜的人，感情方面也有点迟钝，老老实实地说道：“我读小学一年级时就会做饭了，那时候，我爹跟我妈天天顾着队里的事，每天很晚才回来，饿得娥儿哇哇大哭，我看着心疼，就开始做饭。”
听得洛芊芊酸溜溜的，“川川，听到了吧？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妹妹。”
“这么说来，洛姐姐，你还得多谢雪娥呢！要不是有她这个妹妹存在，志刚哥连饭都不会做，你有个头痛脑热的，还得硬撑着给他做饭。”陆晴川不着痕迹的帮着周志刚兄妹说话，洛芊芊从小被周围的人宠着、惯着，偶尔任性是在所难免的，只要无伤大雅就好。
她的话让洛芊芊不好意思起来，怎么自己还跟小姑子吃上醋了？不由得脸一红，“是啊，我要表达的，就是要多谢雪娥的意思。”
这时，周志刚的反射弧终于从火星回来了，“娥儿小时候基本上是吃的我做的饭，芊芊，等我们以后有伢子了，就放到海波家去，让他吃回来，好不好！”
“噗！”洛芊芊只差将一口汤喷他身上，“世界上哪有你这种哥哥？就算娥儿吃过你煮的饭，米和油盐酱醋也是周队长的，你只不过动动手指头而已，居然还要人家连本带利的还，好意思吗你？”
周志刚把一只鸡腿夹给了洛芊芊，另一只夹给陆晴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皮厚啊！”
看着越来越亲密的两个人，陆晴川真替周麦生和伍月婵高兴，平心而论，洛芊芊性格好，又会为人处事，这样的好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
陆晴川不忍打扰这份美好的恬淡，只管静静地吃饭。
洛芊芊生怕冷落了她，故意问周志刚，“让你查了这么久，那个接头人到底有没有找到？”
周志刚摇摇头，“我不光调查了马南湘在落烟坪所接触过的人，连云市的也调查了个遍，没有任何发现，只能用她来钓接头人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马南湘无权无势，又没有家庭背景，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她？他们要对付的，是远征哥哥，还是另有其人？陆晴川脑子里一团浆糊，以前还傻乎乎的以为，远征哥哥就是死在了林大军和马南湘的举报信里，现在看来，这并不是真相。
她又仔细把前世的事情撸了撸，70年代时，还没有兴起古董潮，除了她爸妈、哥哥，谁都不晓得他们家有这砦玩意儿。马南湘是怎么晓得的？而且还晓得它们值钱？那些东西到他们手里，应该不会放很久，也就是说，古董很可能没有卖到多少钱，就算林大军再能抠，前世的黄伞坡又能抠到多少钱？一万块顶天了！
可前世出事的那个晚上，马南湘在电话里说，她办厂、买别墅的钱，全是林大军卖古董的钱，她说这话的时候，林大军就在旁边。陆晴川站在半透明凌花玻璃窗前，一阵夹着桂花幽香的清风徐徐吹来，她感觉乱作一团的头脑逐渐清晰起来。
马南湘的厂子是有八三年开的，光圈的那块地，就是龙潭电风扇厂的十几倍，电风扇厂的投资预算都是十八万了，按林大军一幅画五十块、一百块卖掉的情况来算，古董根本卖不了这么多钱。
抽丝剥茧，陆晴川突然想到了林朝阳……
“你的意思是，给马南湘投资的，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是谁，连林大军也不晓得？”洛芊芊皱着眉头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复杂了。
陆晴川又琢磨了一下，然后慎重地点点头。周志刚也说道，“川川的推断我完全赞同，极有这个可能。看来，我的方案得重新部署了。”
为了不打扰他的工作，陆晴川和洛芊芊去周边逛了一圈，踩着吃夜饭的点，回了洛将军府。
一进门，马南湘就一脸浅笑地迎了上来，“洛小姐，川川，你们怎么才回来？”
“怎么？我出门还得跟你汇报？”洛芊芊高她半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马南湘眼神一闪，这个臭婆娘，不就是仗着自己出身好吗？只可惜没有收到她在落烟坪呆过的风，要不然，用她去讨好康有志，今天还有她傲的？她定了定神，“我哪敢啊？主要是看到你们还没回来，我担心嘛！”
“这里是南省，我不需要你担心。”洛芊芊说得很直接，在马南湘听来，好像在炫耀，这里是洛将军的地盘，让她别动歪念头一样，“不好意思，我想多了。钟妈妈已经备好了饭菜，就等你们回来开饭了。”
“川川，我们洗手吃饭去。”洛芊芊拉着陆晴川进了厨房，秦方正帮着钟妈妈端菜，见她们回来，忙着打招呼，“这么快回来了？”
“怎么？回来早了，打扰你好事了？”洛芊芊想着他有眼无珠就一肚子火，自然也说不出好话。
秦方碰了一鼻子灰，无辜地悄声问钟妈妈，“这丫头今天出去吃火药子儿了？这一开口就夹枪带棒的，我又没得罪她。”
钟妈妈心知肚明，故意说道：“好像是心情不大好，要不，你呆会儿问问？”
秦方耸耸肩，“我才不问，没事找枪子儿挨，我脑子有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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