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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319:白老太太去世,临终前的私心(

  众人回到楼府,华重义在华大夫的引荐见,郑重的拜见了花氏,也正式的和白宴冰相认。
  看着白宴冰和凌沙,他好奇的问道:“我是不是见过冰表哥?”
  华重楼笑眯眯的给他说了在京城见过,但是关于白宴冰月光的身份,他并没有说。
  华重义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在京城的哪里见过白宴冰。
  最后,他挥了挥手,华重义道,“算了,这事不想了,现在京里有件更加让你头疼的事。”
  华重楼皱眉,“什么?”
  “华重容入朝为官了,在工部挂了个职,虽然不是重要的职位,但是想来工部以后也是他的天下了。”
  华重楼听完皱眉,“皇兄同意了?”
  “他不同意华重容能入的了工部?哎,难道皇兄不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吗?”华重义年纪小,性子直白一些,有啥说啥,也没避着花氏和白宴冰几个。
  花氏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无奈叹息,皇家之内,争斗,向来是不可避免的。皇子之间争皇位,王府之间争朝中的重要职位。
  华重楼眯着眼睛思索着,“等我们回京了再说吧,他估计是知道我们是来接丰爷爷的,决定先占了工部。谁都知道,工部是六部里最肥最重要的地方。”
  华重义点头。
  华大夫叹息,“最终,还是因为我要回去,那些人坐不住了?”
  “丰爷爷,跟您没关系,这些年,他们一门子想把我们这门子压下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华重容也想要我手里的药材生意,暗中刺杀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华重楼冷笑一声。
  华大夫叹息,没再说什么。
  白宴冰和花氏也没插嘴,看着时辰不早了,他们告辞,说要回去了,老太太身子越来越不好了。
  华大夫点头,老太太的病,他也给把脉看了,大限将至,谁也没有办法。
  “你什么时候回京一趟?”华大夫问花氏。
  “九月吧,不是说九月初皇上要在宫里举办华氏大聚会吗?”上次远之来了说的。
  华大夫点了点头,“好。”
  白宴冰一行人回到村里时,是晚上的戌时了。
  何婆婆已经做好了饭菜,几个人洗漱了一下,去看了看老太太才去吃饭。
  吃饭时,婆婆说老太太今日白天只醒了一次。
  凌沙叹息了一声,看了白宴冰一眼。
  白宴冰已然明白,默默的放下了碗筷,有些吃不下去了。
  晚上,凌沙和白宴冰轮流陪在老太太屋内。
  第二日,七月初一,老太太大清早醒了一次,白宴冰让平安去通知了白庆和和白三和两家,今日无事,就多过来陪着老太太。
  两家已经明白,老太太怕是要不好了。
  除了有必要的事情,两家人倒是都凑在了白宴冰这边,陪着老太太。而老太太这一天倒是几乎都醒着,看着一个个的都在这里,老太太欣慰的笑了。
  她说,她梦到了老爷子,老爷子说他没去投胎,还在下面等着她。
  她说,她没梦到冰儿爹,怕是已经去投胎了,她对花氏道:“是我们白家对不起你,当初,如果早知道你身份尊贵,我是绝对不会逼着项和娶你的,害你一辈子,也害他一辈子。”
  最后,她又艰难的对花氏道:“等我去了后,你就给我守三年吧,三年后,如果有合适的,你再嫁吧,皇家的公主要啥有啥,怎么可以为着项和守一辈子呢,这些年,也是我不知道,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拘着你的,可能你也知道我坚持跟你们大房过的用意吧?我就是替项和看着你的,我怕你孀居,会做出对不起我们项和的事情。”
  老太太说着说着,哭了,眼角不断的流泪,双眼死死的看着花氏,等着她的答案。
  花氏没说话,只是流眼泪。
  白庆和和白三和也流眼泪了,转身给花氏跪下了,“对不起,大嫂,那些年,是我们不懂事,让你在我们家受委屈了。娘的意思,就是我们得意思,如果以后皇帝允许你再嫁的话,我们不会反对,也不会闹,只希望你现在能答应娘,让她走的安心。”
  白宴冰眼睛红红的,死死的盯着看着老太太,没说话,他心里失望极了!
  凌沙只是默默的坐在床边,给老太太把脉,暗暗叹了口气。
  花氏擦了一下眼泪,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们好狠的心,当初那样逼我,在我没有爱上项和时,逼我嫁给他。如今你们为了老太太死后安心,又逼着我再嫁?呵呵,娘,你就不怕你下去地下,碰到项和,没法跟他交代吗?人都是有感情的,我已经发过誓了,这辈子,我除了项和,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他也是我唯一爱过的丈夫。这一次回京,我也会请求皇上赐项和为驸马的。你们的请求,我恐怕不可能达到了!”
  冷冷的说完,花氏转身出去,回屋里哭鼻子去了,她只觉得这些人好自私!
  白宴冰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奶奶竟然对娘提出那样的要求,他是怕她死后,他们娘俩报复白家,还是怕自己不帮助二叔家和三叔家?
  这一刻,他对这个奶奶很失望,也对二叔和三叔很失望。
  而白庆和和白三和两个却是傻眼了,他们原本以为,他们这样说,就是给了花氏自由,没准宴冰还会感激他们,对他们会多有照拂呢!
  白宴冰闭了闭眼,也出了屋子。
  凌沙放开了老太太的脉搏,叹息了一声,“你们多跟奶奶说说话吧。”话落,她想要出去,去安慰一下自家那两个倔强的人。
  “沙沙,是不是我们说错话了呢?难道我们放公主自由,不好吗?”白三和拦住了凌沙,不解的问。
  这个三叔还是不错的,也一直对凌沙很和善,凌沙也不想他们一直糊涂着,回头,淡淡的说道:“三叔,你有爱上过一个人吗?那种即便自己甘心愿意吃尽天下间所有的苦和累,也心甘情愿,喜欢看到她的开心笑容,看到她快快乐乐的活着。婆婆身上的枷锁,从来就不是你们给的,而是去世的公公。初期,她对公公只有救命之恩的感激,在你们的逼迫下,与公公成亲了,毕竟,嫁给救命恩人也是一种报答方式。”
  “可是,你们知道,这对公公有多不公平吗?他要的是婆婆因为爱嫁给他,而不是因为报恩。所有,他们成亲后,一直没圆房。后来,又是奶奶的逼迫,公公才不得不与婆婆圆了房,慢慢的,他们有了孩子,而婆婆也慢慢的被公公对她那深沉的爱感动,爱上了他,一家三口过了几年的幸福日子。”
  “只是,最后,公公还是撒手离去了,你们想想这对婆婆是多么大的打击?可是,她为了孩子,坚强的活下来了。那些年,你们可能不会知道,她有多少次夜里哭鼻子吧,她明明可以带着孩子回京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可是因为奶奶坚决要留在这边过日子,也大致猜到了奶奶的意图,就这么安下心来,暗暗发誓,打算就这样为公公守一辈子,把孩子拉扯大,给他娶了媳妇,她就可以安静的度完余生,去找那个深深的爱着自己的男人了!”
  “呵呵,如今,你们又逼着她以后改嫁,你们是不是觉得,只有你们对奶奶是孝顺的,我们大房因为公公不在了,就对奶奶没有孝顺的心了?以为我婆婆就对奶奶只有恨没有孝心了?你们真的好自私,你们想说你们没想那么多吗?呵呵,人活在世,不是只有张口吃饭,倒头睡觉就可以的,人活着,还要思考,还要想想自己是为什么要活着,要怎么活着的。也不是拿着清纯装糊涂,只知道自己身上的痛,而看不到别人的痛苦。”
  说完,凌沙擦了一下眼泪,也出去了。
  床上的老太太彻底的傻眼,眼泪流的更凶了,她只是觉得临死前,想做点对花氏有意义的事,也许放她自由,才是对她最好的,却不想,花氏对自己儿子,竟然那么在意,是自己错了啊,大错特错,折磨了儿子深爱的人这么多年,临死了,还要折磨她一次。
  “哎!”老太太叹息了一声,慢慢的闭上了眼,不想再说一句话。
  白三和看到老太太大半天没动一下,赶紧过去看,才发现她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白庆和和白三和兄弟俩轮流着在屋内陪着老太太,而老太太两天的时间只醒来一次,他只是给白庆和和白三和交代了一下,自己过世后,他们不要再来打扰宴冰母子俩的生活了,以后能来往就来往,不能来往,就各过各的,也别想着沾宴冰身份的便宜了。
  两兄弟点头答应。
  初三晚上,白庆和和白三和都在。
  白宴冰晚上也过来了,因为凌沙吃饭前过来把了脉,说老太太熬不过今晚了。
  凌沙和花氏也没睡,那天是被老太太气的,花氏哭完后又心软了,她一个将死之人,自己与她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凌沙陪着花氏在花氏的屋内坐着,两个人已经提前把家里红色的东西都换下了,衣服她们也都换成了素色的。
  半夜子时时分,凌沙听到了老太太屋内传出了阵阵的哭声,知道老太太没了!
  花氏的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不管怎么说,老太太和她作伴了二十多年,比白项和陪她的时间都久!
  “沙儿,扶娘过去一趟吧!”花氏抹了抹眼泪,和凌沙一起过去。
  她们一进门,就看到都在地上跪着哭。
  两个人也默默的跪在了后边,算是送老太太最后一程了。
  七月初四子时,白家老太太去世。
  白家继六月十六办完喜事后,又接着办了一场白事。
  老太太过世后,在家里放了三天,于七月初八安葬到了白氏的祖坟地里,和白老爷子合葬在了一起。
  出殡日,花氏哭的是最惨的一个,有她对老太太的感激,也有她对老太太的恨。
  凌沙生怕她哭出个好歹,一直在她身边跟着,照顾着她。
  白宴冰倒是冷静很多,前前后后的忙乎着,把老太太的白事办的整整齐齐的。
  白庆和和白三和两家也一直在这边帮忙着,他们本来想出点钱的,白宴冰拒绝了。
  办完老太太的大事后,白宴冰趁着两家人都在,把旧房的地契拿了出来,给了白庆和,说他已经把地契的名字改成了白宴宁的,白家除了他,白宴宁就是唯一的男孙了,白家的老房,就给他传下去吧!
  同时他也暗示白庆和早日给白宴宁找个媳妇娶回来,让他为白家传宗接代。
  白庆和拿着地契,点头答应了。
  暗中,白宴冰又给了白三和五十两银子,叫他和三婶把日子过好点,争取再给白氏添个男丁。
  白三和叹了口气,接了他的银子,知道他是因为旧房给了老二家,怕自己心里难受的补偿。不过,他也知道白宴冰是真的把他当长辈,他就放心了。
  七月初十,白宴冰处理完白家所有的事情。下午又去了一趟村长家,交代了一下,他得回书院读书了。
  第二日白家一家子搬到了镇上的白府里居住,为的是让花氏能散散心,别在那个院子里,想起这几日的事情伤心。
  村里院子里的花草,好多都移了盆里,拉到了镇上的府里。凌沙和白宴冰在府里外院的中间摆了一个很大的花台,一层一层的,,旁边还盖了个凉亭,为的是能让花氏无事时出来赏赏花,换换心情。
  而村子里的院子,平安隔一两日会骑着马回去给花草浇浇水,给果树浇浇水。
  有时候,大郎也会过去给照应一下。
  卢氏和丁桂香也带着杜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于七月初搬到了镇上的杜府里居住。
  只留下大朗和杜老二父子俩照看着家里的田地和两处院子。隔几日,父子俩一起去镇上和家人团聚一次。
  如今杜家又买了一条大黑狗,前后院一边一只,看家护院。即便他们晚上不回来,也没人敢去杜家的院子里光顾。
  而白家那边,就更没有小贼去了,因为他们都怕不明不白的得了奇奇怪怪的病,村长的媳妇杜凌沙会制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是如今村民们都心里清楚,且也惧怕的。
  ————
  卢氏去了镇上后,跟二郎学会了养鱼,二郎鱼池里养鱼的事情,就成了卢氏每天的工作了。
  而那二郎买来的那两口子,正式的拜了卢氏这个女主人,卢氏安排女人给大家伙做饭,男人就给府里洒扫一下,有时候买一下菜,还每个人每个月给月俸。
  两口子感激杜家一家子的收留,还给月俸,做事都很细心。
  这夫妻两个人,男人叫毛根,女人叫豆娘。
  说是从三木镇别人家府里出来的两口子,他们倒是也没仔细去打听,就是觉得两个人做事挺认真,就用了。
  不过,时傲为了安全起见,已经让人暗中去查了,干爹干娘身边伺候的人,他觉得还是查一下的好,免得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毕竟,这镇上,被下人坑了的主人家也不少。
  二郎鱼馆的生意日渐红火,每日由原来卖的十条鱼卖到了二十条,到卢氏他们来了后,已经卖到了三十条。
  买来小鱼长得太慢了,二郎就带着毛根去买了一些半大的鱼回来自己喂着,喂自己调制的鱼食,十天左右的时间,鱼肉的味道就变的差不多了。卢氏每日喂鱼也很忙碌,甚至还和二郎商量着,是不是该扩大一下鱼池了?
  介于这样的好生意,二郎想着在镇上的中心街道上再开一家鱼馆。
  这事他去跟凌沙说了,凌沙很赞成,说他要是找不到合适的铺子,可以用自己的那两间铺子,就是位置不在主街。
  二郎说他跟黄老板说了,黄老板也在帮他物色合适的铺子。
  七月十五,两家人都是在镇上过的,且都是凑在杜府里过的。
  去杜家那边吃饭,花氏也很高兴,早早的过去和花氏一起做饭,还带了何婆婆和翠烟,准备人多点一起做饭,结果豆娘和何婆婆翠烟三个管够忙了,把两位夫人推了出去,让她们聊天去了。
  花氏和卢氏相伴着在前院的鱼池边看鱼。
  卢氏还教花氏怎么养鱼,怎么喂鱼。
  凌沙在西院里陪老爷子和老太太聊天,给他们讲一些老爷人如何养生的方法,老爷子和老太太听的失笑不已,“沙儿,莫非你还真的想让爷爷奶奶活到九十九不成?”
  凌沙笑笑,“有什么不行的呢?身为神医的爷爷奶奶,你们活到九十九,应该很正常吧?那简直就是给我做的活广告啊!”
  老爷子和老太太被凌沙逗的哈哈大笑。
  白宴冰这几日已经正常开始去书馆读书了,晚上会和三郎小弟一起回来。
  杜府里,卢氏带着二郎三郎和小弟住在主院。杜生和杜意住在了鱼馆后面的小院子里。
  丁桂香和大郎住了东跨院,毕竟是成过亲的,单住着一处院子方便些。
  老爷子和老太太住了西院,毛根和豆娘跟着住在西院的后院。
  而白府那边,凌沙和白宴冰住了主院,花氏来了住了东院,婆婆和翠烟跟着花氏住东院的后院。
  而平安住了西院后院的一间单间,前院的房间留作了客房,因为时傲时不时的就会来蹭饭,然后就宿在了这边,懒的回家了。
  时家主和时夫人在他们搬来的那日,过来看过他们,还吃了一顿饭,也送了不少礼。
  凌沙也从搬来镇上开始,隔三日就去时府给干娘把一次脉,听一次胎心,如今时夫人已经五个多月的月份了,肚子却看上去比丁桂香七个月的肚子还大,时家主今年开始很少外出了,就在府里陪着自己夫人,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生意的上的事情,都让掌柜们有事来府里找自己。
  夜幕降临,杜府的饭菜熟了,门口白宴冰和三郎小弟也一起回来了。只有二郎忙着鱼馆的事情,回不来,只晚上回来睡觉。
  一大家子人招呼着坐了两大桌,主子们一桌,下人们一桌,卢氏也没那么多规矩,餐厅也没分房间,都在一起,两桌挨着,吃饭热闹。
  凌沙扶着老爷子和老太太来主院吃饭,中人们赶紧站起来迎接老太太和老爷子。
  凌沙看到白宴冰回来了,冲着他笑了笑,白宴冰也赶紧迎上来扶老爷子。
  凌沙环视了一圈家里的热闹,爹和大哥下午也来了,现在就差二哥了。
  凌沙心里叹息,这样子的日子,总算是有点字想象中的日子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开开心心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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