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虐到底_220
沈琛的手抓上了锈迹斑斑的铁栏,他整张苍白隽秀的脸几乎要从那缝隙中挤进来,合着他的厌烦和怒气一起。
“韩阿姨。”还是那轻飘飘的称呼。
韩母看着那铁栏,似乎心中生气了勇气来,她早就对沈琛有些不忿了,小时候她待沈琛也是很好的,可是……可是……沈琛居然不叫他的妈来看她一眼!就是嫌她死了丈夫和儿子吗?白眼狼!不知好歹的小畜生!
如今只不过是她从沈母手里捡了一只狗,这白眼狼居然还要讨回……
韩母不断的往后退着,这些日子她瘦了太多,颧骨都凸出了出来,薄唇和尖尖的下颚显得有些刻薄。
“我不知道!”韩母吼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屋子里跑。
沈琛双手抓着铁栏,脚下一蹬,居然从那铁门上翻了过来!从前他就是翻过这铁门,跑到韩母的家里去看趴在地上擦地板的韩景宇,那个时候他课业多,每次只能出来一会儿便要匆匆的赶回去,长大后,却没想到今夜又要闯这么一次。
韩母看见沈琛从铁门上翻了过来,受了惊吓似的尖叫一声,而后拼命的往屋子里冲。
她被吓坏了!被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人吓坏了!
韩母冲进了房里,然后抓着门想将门关上,沈琛几步走到门口,一脚将那门生生踹开,韩母被那门板撞的往后栽倒过去,只剩下唉唉的嚎叫。
这里太安静了,都是一片老屋,老屋里住的老人大都死了,年轻的人大都漂泊在异地,所以这叫喊声连一句附和都招不来。
沈琛站在门口,俯视着跌倒在地上的韩母,他整个人仿佛都和身后的夜色融为一体,尤其是他的目光。
韩母见到此刻的沈琛,恍然间就从他身上看到了韩景宇的影子,她被吓破了胆,扶着地想要往后缩。
门被沈琛随手关上,沈琛一步步走了进来,每一步都踏在她的神经上。
沈琛半蹲了下来,他的唇突兀的勾起,那并不是一个笑,因为他的眼中没有半分笑意,他伸手仿佛要去替韩母撩开挡住眼睛的头发,事实上却是他狠狠的揪住了韩母的头发,将她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的嘴唇是淡淡的绯红色,是因为天生的血气不足,但是他的身体却是热的,热的想叫每一个畏寒的人都依偎在他的怀中汲取那温暖。
但是,他的心,也许是没有温度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六点五十的早自习,为了我的肾,滚去睡觉了
至于大家说沈好讨厌啊,什么时候死啊,要跳剧情啊什么的,蠢作者表示……心略塞。塞塞的去睡了
☆、杀死汝爱
沈琛拽着韩母的头发,一路拽着她在屋子里找寻,那狗本来也是一个活物,藏在屋子里总会发出点声响,沈琛连刻意都不需要,只一侧耳,就听到紧闭的卫生间里传来的爪子挠门的声音。
韩母眼看着沈琛将卫生间的门打开,关了一下午的土狗一跃而出,面前的两个人都叫他不喜欢,沈琛站在它面前,抓着韩母的头发跟一只狗对立站着,方才那还焦躁的急于破门而出的土狗一下子也不叫了,黑黝黝的眼看着沈琛,而后往后退了一步。
沈琛却是不管它的,甩开韩母的头发,上去就去扯狗脖子上挂着的半截铁链,土狗一下子跳了出来,从沈琛的手掌边擦过,铁链被它带的哐当乱响。
韩母见此,伸手一推面前的沈琛,而后去抓那只狗。
沈琛抓着她的衣服领子,而后往旁边一掼,韩母就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那一下撞的痛极,捂着后腰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沈琛从来不喜欢这只狗,又脏又丑,但是韩景宇喜欢的很了,他也不能丢了不要,一直都拴在二楼的阳台上饲养着。可是养了这么久,这土狗却还是这么防备的望着他。
沈琛往前走近一步,那土狗就往后猛退几步,一副随时要跑的模样,嘴中还不断的发出警告似的低吼。
这只狗最是忠心的。
沈琛几次都捉不住它,那狗甚至已经被他逼得跑出了门,韩母见到沈琛要追上去,也不知是从哪里来了勇气一跃而起,从身后搂住沈琛的双腿,桎梏着不让他再上前一步,沈琛抬起一脚将她踹开,而后追了出去。
那带着半截铁链的土狗早已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连铁链碰撞的哐当声都再也听不到。
韩母看着去而复返的沈琛,先是畏惧的往后一缩,而后哑着嗓子笑了起来,沈琛走过去当胸踹了她一脚,止住了她的笑声。
“你这个白眼狼,我小时候对你这么好……你……”韩母本来年纪就已经打了,怎么禁得住沈琛的踢打?沈琛只是一脚就叫她软倒下来,蜷缩在地板上淌泪,“你打死我啊!白眼狼,你打死我,你那狗也找不回来了……”
沈琛就在这个时候蹲下去,他的模样要比韩景宇温和的多,长眼,薄唇,轮廓柔秀,韩母却是被他那副模样吓坏了,手撑在地上不断的往后挪着。嘴巴里还发出嗬嗬的喘气声。
沈琛蹲在她面前,一双眼静静的看着她,而后伸出手去。
韩母受了惊吓似的,伸出手一下子将那只手打落,整个人欲反身往后跑。
但是她又怎么跑的过沈琛?沈琛连站起来都不需要,轻而易举的就那么抓住了她的后衣领,而后将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他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不过这个女人半截身子高的孩童了。
“放开我!你这白眼狼!你这……”韩母一下子又骂不下去了,因为沈琛的手已经贴着她的后衣领掐住了她的后脖颈。
沈琛像拎一只瘟鸡似的,也不看韩母的脸色,捏着她的后脖子就将韩母推搡进了卫生间,而后将门紧紧的关了起来。这门锁还是从前的,从外面反锁上了,从里面就开不开了,连灯都是贴在门外的墙上,现在正是夜里,关了这一扇门,卫生间里就一丝光亮都没有了。
韩母刚一被关进去,就扑到了门边儿上,而后捶打着门,声嘶力竭的指责,“你要做什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沈琛站在门外,手掌贴着磨砂的玻璃门,倾诉一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去,“黑暗能让人冷静,韩阿姨,你在里面的时候,有没有想起那些被你忘掉的事呢?”
韩母还在不断的拍打着门板,“放我出去,开门——让我出去——”
“韩景宇十二岁生日,你说他在家里偷钱买蛋糕,关了他两天。”沈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起那么久远的事,只是他这个时候忽而的想起来了,觉得有些难过和一点莫名的悲哀,“偷钱的是韩飞宇。他的蛋糕是我买的。”
韩飞宇是韩母心上大概永远的痛,那是她早夭的儿子。
韩母发出一声惊喘,而后又拼命的拍打起了门。
“那个时候他才十二岁,是我翻墙进来把他放出来的。”沈琛觉得那些事其实已经没有必要提及了,偏偏此刻脑里当时韩景宇的形象无比深刻,“当时他连哭都不敢大声,上身衣服都没穿,坐在积水的地上……”
韩母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也许早就忘记了。
“我不该跟你说的。”沈琛笑了一下,极尽嘲讽,“毕竟你从来没有把他当儿子过。”
门的对面发出一声闷响,似乎是有什么落地了。
“你有儿子,有女儿,有丈夫,韩景宇有陷害他的弟弟,有排挤他的姐姐,有一双都恨不得他死的爸妈。”沈琛说完,沉默良久,才攥起一拳砸在厚厚的磨砂玻璃上,惊起的响动让贴着门板战立的韩母跟着哆嗦了一下,“他还有我。他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