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选谁
顾希南还在和老姐掰扯的时候，突然被人告知——她上热搜了。
她打开微博一看，只见一个大v把她直播时做的数学题全方面分析了一遍，从而推出她是在准备数学联赛。
“据某位粉丝爆料，这位【汉服妹子是学霸】只是一名初中生，现在就开始准备高中数学联赛，并且做得如此顺畅，可见其不仅仅是一名学霸，更是一名百年难遇的数学天才……”
开篇一大通夸赞后，这位大v又开始科普分析联赛的难度系数。
通篇拉踩别的网红和明星，以此来衬托顾希南的与众不同。
饶是顾希南不清楚圈里的弯弯绕绕，也知道这叫捧杀。
就这么一篇通稿出去，她直接得罪了大半个娱乐圈的人。
不出所料，大v发文没多久，顾希南就再度被骂上了热搜。
“这特么吃相也太难看了，先别说她是不是作秀，就是真的参加了联赛也不能叫什么数学天才好吧？”
“一看就是千秋万代搞的鬼，真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了吗？”
“本来今天看了直播还挺喜欢她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果断举报拉黑。”
“才直播了一天连网红都算不上垃1圾玩意儿，居然脸大得敢踩着我偶像往上爬了，还真以为几千个粉丝就是影后了？我呸！”
顾希南冷眼瞧着千秋官博下的腥风血雨，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她回来的时间不长，人际关系简单得令人发指，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谁的手笔。
那位被撤了镜头的萤火虫姑娘。
顾希南没打算进军那个复杂的娱乐圈，所以黑不黑红不红的都无所谓。
甚至她还高高兴兴地打开直播软件，主动把大v的通稿转发给了版块负责人。
“很抱歉发生了这种事，为了不给平台造成名誉上的损失，我自愿申请停播三个月。”
顾希南都想好了，到时候就把平台停播的通知截图给老姐，再顶着马甲说这属于不可抗力，工资照发。
又不用工作又能合理拿钱，完美。
但——
负责人不仅让她继续播，还说明天给她个大推荐位！
顾希南深吸一口气，又把那些骂她的话截图给对方看。
但对方毫无所动，还把她的推荐位提了个档次。
紧接着还在直播平台首页放了个宣传大广告。
“……”
认识到负责人对流量的热爱，顾希南生无可恋地关上手机，认命地低头继续刷题。
她查过联赛资料，发现如果通过最后的imo——也就是国际数学奥林匹克，可以被名牌大学提前录取。
那样的话，她就能正大光明翘课为当包租婆这个伟大心愿而专心奋斗了。
完美。
在房租的激励下，顾希南埋头苦干到凌晨。
睡前瞥了一眼微博，发现除了最开始那大v的捧杀稿外，好几家经常在乌小云嘴里听见的八卦号也下了场。
无一例外地夸，毫无节制地夸，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地夸。
在他们的齐心协力下，顾希南被牢牢焊死在“天才学霸”的宝座上。
于是，第二天直播眼开始工作的时候，流量大得惊人。
“失望，原来百年难遇的天才就长这个样子，也没比我多双眼睛多只手啊。”
“我看就是个不好好学习成天搞直播的小屁孩，她要是百年一遇那劳资就是千年难遇。”
“脸皮厚倒是百年难遇，这个我认emmm。”
“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顾希南对前面那些阴阳怪气的话不为所动，反倒是一眼看见另一个叫【人间诗词客】的主播下的战帖。
主播的账号和寻常观众是不一样的，所以很容易分辨。
顾希南二话没说，右手在书桌边沿一推，人连带着椅子朝后滑动到一步开外。
直播眼也随即进行智能调整，把她和面前的书桌都框入镜头。
因此，观众们可以看见，顾希南的面前没有任何可以作弊的工具。
这就是应战了。
发出战帖的主播得意一笑，他本以为要完成金主的委托还有些难度，没想到对面这么刚。
两人不是一个直播平台的，所以哪个平台都不愿意认输，把他们放上了最佳推1荐1位。
【人间诗词客】看着暴涨的关注量，书生气的脸越发笑意盎然。
去年古诗词被节目带火后，他就抓住机会开了这个直播间。
曾经就是主播的他，很清楚现在的观众想看什么，所以在镜头前面一直都是谦谦公子的打扮，吸引了一大票女粉丝。
后来有人看见他火了也来跟风，但都被他引导着粉丝给扼杀在了摇篮里。
所以，在顾希南出现之前，他是这个类型直播的第一人。
原本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间诗词客】针对的也都是对他有威胁的直播。
但顾希南第一次直播就闹出了圈，背后又冒了内行一看就是重金砸出来的通稿，他不得不防。
正巧这个时候一个不差钱的主联系他，出十万让他叫顾希南名声扫地，他自然高高兴兴收了钱麻溜办事。
几个念头闪过，【人间诗词客】的助手已经把镜头摆好，顾希南那边也做好了准备。
“我先前就见你在背诗，今日以文会友也是人间美谈，不会让你为难吧？”
【人间诗词客】在圈内咖位比顾希南大了不知多少，正常情况下，当着这么多粉丝的面，新人都不敢反驳。
可他忘了，这次针对的是顾希南。
“知道为难你不也做了吗？少废话，开始吧。”
穿着大袖衫的少女懒懒靠在椅子上，毫不领情。
直播间立刻出现一大排“666”，把对面粉丝的恶言恶语都给盖了过去。
【人间诗词客】微愣，随即笑着摇摇头。
他面容清秀，在化妆师和滤镜外加人设的共同作用下，宛然是一个被冒犯却大度不计较的高洁之士。
“公子我们不和这么没家教的人说话。”
“看公子这样子我就觉得好心疼，那个顾希南明明就是个抄1袭1狗，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
“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要1脸，哼，这次公子一定要让她输得滚出直播圈。”
这些话都被小南瓜搬回了直播间，嚷嚷着要和他们撕逼。
顾希南淡淡一瞥，“不用管他们，你们过去还给他送流量，不划算。
再说，我这都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了，难道还会输？”
千秋万代现在是她还债买房的大钱包，谁敢动谁就得死。
捧杀对她造成的影响她不在乎，但影响到店里生意，那对不起，她顾希南不答应。
不就是学霸人设吗？
反正她为了合理翘课要冲刺imo，只是顺手的事。
“啊啊啊啊啊，我老公好帅，太可了。”
“老公你放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输了也不要紧，你永远是阿妈心里最棒的崽，大叔年纪那么大了，欺负我崽崽也真好意思。”
顾希南瞧着为她上蹿下跳的南瓜们，扬唇轻笑，近乎妖娆，惹来一大波舔屏截图。
同一时间，连线的【人间诗词客】也开口说话了。
“你年纪尚小，我也不欺负你，只最简单的，一人背上一句，一人接下一句，两人轮流来，如何？”
他故意用小学生都能答的模式，让顾希南无法拒绝，否则就会被全网耻笑。
“好，不过就这么玩也没意思，我们打个赌如何？
我输了就永远不再碰直播，你输了也一样。”
顾希南低笑着说出这话，回了他一个坑。
挖坑嘛，当她不会？
这个赌自然是不公平的，【人间诗词客】离开直播圈的损失比顾希南大百倍千倍。
而就算没有这个赌，顾希南输了这次对战大概率也是要被排挤出直播圈的。
所以，看上去怎么她都不亏。
可是，现在两个人都被架在火上烤，这么多人盯着，如果【人间诗词客】拒绝了，那就代表他觉得他会输。
这样一来，游戏根本不用开始顾希南就赢了。
“如此赌1约对你是不是不太公平？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人间诗词客】当然很自信，适当回了句圈粉的客套话。
果然一大堆脑1残粉在下面脸红心跳地嚎喜欢。
顾希南眉眼轻抬，“输了别哭着耍赖就行。”
“呸，这句话应该说给你，我们公子才不是这种人呢，不对，我们公子就不会输。”
“崽崽别怕，我已经截图发微博了，他要是敢耍赖那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老公别怕，到时候不做直播了我们就联名让你去千秋做模特，照样美出天际。”
“就是，我崽崽除了直播还有无数条出路呢，不像某人离开直播就只能等死。”
两边粉丝再度开掐，【人间诗词客】也被激出了火气。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除了直播什么都不会，张口就来：“无情不似多情苦。”
“……”
“？？？”
“这是我们读书的时候要求背的诗句吗？”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刁难我老公，我不服。”
“公子真厉害，什么诗都会呢，不像有的人，只会教材书上那么几首。”
在一片打抱不平中，顾希南右手撑着下巴，缓声道：“一寸还成千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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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春恨）
作者：晏殊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随手取的直播名，无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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