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钱呢

  【您现有经验值为6点，已达到升级条件，是否立即升级？】
  “否。”
  顾希南现在没心思去管什么升级，只给奶奶端了板凳坐着，两人就在大门口坐着等小姨夫小姨回家。
  “南南，你小姨他们说不定也不是故意的……”
  老人性子软，何况顾希南小姨也是她亲闺女。
  顾希南之所以叫她奶奶，是因为原本的“奶奶”早就和他们家彻底决裂。
  严格说起来，那“奶奶”也没做什么奇葩事，只不过是不管他们家而已。
  顾希南父母结婚，“奶奶”没来。
  顾希南母亲生两个女儿，“奶奶”没来。
  顾希南父亲做米生意失败缺钱，“奶奶”没来。
  甚至，后来顾希南父亲被人设局诬陷偷东西进了局子，“奶奶”还是没来。
  想到这些，夏日余光下的顾希南垂了眉眼，把性子里那些绵软彻底丢了个干净。
  “奶奶，我知道小姨从来没想过害我和姐姐，她只是脾气太好，小姨夫说让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但，奶奶，你真的觉得我爸妈会不给咱生活费吗？”
  生意失败后，顾希南爸妈已经出去了五个年头，从来没回过家。
  只因为，春节假期上班能拿三倍工资。
  可是，这五年里，顾希南和姐姐的生活费、学杂费，却都是爷爷奶奶卖菜和帮人干活赚来的。
  上辈子她那么厌恶亲生父母，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老人嘴巴动了动，“外头苦，花钱的地方又多，你爸他们多半是真的没办法，绝对不是丢下你和北北不管了。”
  顾希南笑了笑，站起身看向一个正帮着她家说话的女人。
  “兰姨，我能借你的手机给妈妈打个电话吗？”
  被唤作兰姨的人转过头来，马上在兜里摸出一个老式的按键手机。
  “这么大的事儿是该给你爸妈说说，给。”
  顾希南笑着道谢后，按下了那个后来拨了无数遍，却再没打通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很疼，很酸。
  “喂，小兰啊，是家里有啥事吗？”
  电话那头响起的，是一个男人敦厚老实的声音。
  顾希南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溢出的眼泪给强行逼了回去。
  “爸，是我，南南。”
  眼泪没流下来，可一开口却依旧带着哭腔。
  “啊？是南南啊，你这是怎么了，咋还哭了？”
  男人的声音有些慌张和不自在，因为在此之前，顾希南从来不愿意和他说话，更别提主动打电话。
  顾希南吸了吸鼻子，稳住情绪把房子和房租的事说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南南，你小姨和小姨夫也不容易，这些年如果不是他们帮着照看，我和你妈也没办法安心在外面赚钱。”
  如果放在曾经，顾希南听了这句话一定会立刻和他大吵一架。
  但现在，她没有闹，而是当着指责她的村里人开了免提。
  “爸，你既然赚了钱，那能不能给我一点？
  今年庄稼收成不好，家里卖菜的钱不够交学费，老师都催了好几次了，说再不交就不让我上学了。”
  下一秒，在村里人鄙夷的目光中，电话那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啥？我上周还给留给家里的卡上转了2000，你小姨夫没给你吗？”
  顾希南还在上初二，九年制义务教育内，学费不过才三百多。
  所以一听这话，兰姨就先不淡定了。
  她凑过来问：“老顾，你真给南南转学费了，咋一下转这么多？”
  不只是她，村里其他人也是不信的。
  “孩子补完课就初三了，小玲说买资料补课要花不少钱，我就给打了1000，还有1000是每个月都会打到卡里的生活费。
  不是，小兰，这现在是咋回事啊，我闺女没收到钱吗？”
  兰姨眉毛拧成了死结，扬声道：“别说学费了，这些年你两个闺女还有你爹妈，吃的用的钱全都是靠买菜和帮人干力气活赚来的。”
  这个时候，村里人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个样。
  但之前被顾希南打了的那个女人还在尖声嚷嚷着：“好话谁不会说，你要是真给这么多钱，咋还要你妈每个月求着大军家要300块养老费？”
  “什么养老费？什么300？
  我和小玲走之前特地去办了银行卡给张玥收着，让她帮忙每个月把生活费给家里，就是想着两个老人不会用机器取钱啊。”
  张玥，就是顾希南的小姨。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的男人也终于发觉事情不对，电话都没挂就赶紧去喊了妻子张玲。
  顾希南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在了匆匆赶回的那对男女身上。
  “爸，妈，小姨和小姨夫回来了，你们当着村里人的面把钱的事说清楚吧。
  否则他们说要带我去派出所，要把我关起来。”
  她委屈巴巴地吐出这句话，成功把两个老实人都给惹毛了。
  “关啥关？我和你妈马上就买票回去，谁要是赶动我闺女我和他拼命。”
  说话间，顾希南看见小姨被小姨夫推到了她面前。
  她挑了挑眉，把手机递给小姨。
  “我爸。”
  小姨脸上有些慌张，顾希南知道她刚才已经听见了电话里的话，所以也懒得再解释一遍。
  她拿了手机就要关免提，被顾希南伸手拦住。
  “有什么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吗？”
  兰姨和顾希南的母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这时候也被气得够呛，硬逼着她继续开着免提。
  张玥缩了缩脑袋，吞着口水说：“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姐夫，这些年你们不在家，家里两个孩子都是我和大军帮忙看着。
  现在你是什么意思，要当着村里人的面打我们的脸吗？”
  她一开口说话，顾希南就扫了躲在人群中的小姨夫一眼。
  这些话可不是小姨能说出来的。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知道每个月给家里打的1000块钱哪儿去了？
  还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我和你姐都会多打1000，那些钱又在哪儿？”
  “当然是都给爸妈和两个小侄女用了，你不想想一大家子吃穿要花多少。”
  张玥和往常一样理直气壮地说着，但不是所有村里人都没长脑子。
  “小玥啊，我看南南这一年到头穿的都是学校校服，过年那么冷还套着不合身的棉衣，你是不是真的没把钱给人家？”
  “合着你天天说自个儿掏钱帮老大一家养俩孩子，还动不动就说他们家坏话，原来是想抢人家房子用人家钱啊？”
  张玥可没顾希南那么强的心理承受力，被人指着说了几句就红着脸不敢开口。
  见状，被顾希南扇了耳光的女人马上跳出来替她打抱不平。
  “顾希南今天不还为了钱把骑摩托那个给举报了吗？
  我看这家净出白眼狼，自己偷偷把钱给花光了，还好意思说人家没给。”
  顾希南淡淡扫了她一眼，“我家的确出了白眼狼，这不正站这儿睁眼说瞎话吗？”
  女人一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顾希南和张玥是一家人。
  而此时乡亲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顾希南也懒得再接受围观。
  她拿回兰姨的手机，抬手说：“老屋湿气重，奶奶年纪大了，晚上总腿疼得睡不着觉。
  而且之前分家的时候，小姨夫不是闹着让爷爷把老房子给他了吗，咱家继续占着也不好。
  所以，我想今天就带着奶奶搬回咱自己家，爸妈，你们看这样行吗？”
  顾希南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之所以刚才故意挑得这件事人尽皆知，就是为了推着自家爸妈下决心。
  果然，经过刚才那么一遭，老实巴交的泥人也有了火气。
  “我和你妈花那么多钱修房子不就是为了给自家人住吗，搬，马上就搬。”
  顾希南薄唇微勾，“好。”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父母那边一松口，她立刻请人帮忙搬了家。
  老屋家里东西不多，但新房子里小姨夫一家攒的破烂真不少。
  不过两个屋子距离不远，搬家公司开车只要五分钟，所以只收了顾希南200元。
  6000房租在手，顾希南一点儿都不虚，还加了50让他们把底楼乱七八糟的柴全拉走。
  小姨夫当然不乐意，但有兰姨和几个明事理的长辈拦着，家终于还是搬了。
  搬完家关上门的那一刻，顾希南轻轻吐了一口气。
  小姨夫是个泼皮无赖，她本以为这事怎么的都会闹上个两三月，没曾想这么顺利。
  此时顾希南已经进了屋子，所以没有发现无隐正站在一楼窗户旁。
  他冷眼地打了个响指，收回了原本缠绕在王大军身边的浓浓黑雾。
  “区区凡人竟敢阻挠本殿的实习考核，哼，不自量力。”
  与此同时，甜美的机械音再次降临在顾希南的脑海之中。
  【恭喜您彻底赶走小姨一家人，获得4点经验值。】
  【恭喜您成功拉近与父母之间的关系，获得1点经验值，请再接再厉。】
  【您现有经验值为11点，已达到升级条件，是否立即升级？】
  顾希南安抚了奶奶的情绪后，点了头。
  眼前白光闪过，三张悬浮的卡片出现在她眼前。
  顾希南注意到，第一次卡片左上角的数字是0，而这一次变成了1。
  【恭喜您成功升级，您现在的等级为1，剩余经验值为6，总资产为5750元。】
  【首次升级抽卡将获得200%幸运加成，祝您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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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希南打了个哈欠：“说了这么多怎么还没掰扯清楚？算了，还是我亲自出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