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潜伏

  疲于奔走、风尘满面的十多名魔女岛战士离开了村庄，她们步履沉重地勉力疾行，她们跃过被寒风冻雨侵蚀过的石罅，绕过嶙峋突起的岩层和年深日久的巨砾。尽管心下惊惧未消，她们仍团结一致，假使有一个人要摔倒，那马上会有两个靠过来，把她扶起继续赶路。
  身后，怪物大军正紧追不舍，总数两千多的怪物口沫横飞，狂嘶乱吼连绵不绝。它们或是挥动利爪，或是举起尾巴造势逞威。
  时不时地，怪物就要朝逃逸的战士们喷出毒液，当然它不可能命中目标。
  怪物的追击并未拉近双方的距离，不过也没有被魔女岛的战士甩开，它们渴望逮住她们的急迫情绪就如同女战士们急于摆脱的意愿同等明显。可它们毕竟和女战士不一样，要是有怪物脚底打绊，它的同伴决计不会拉它一把。实情如此，若某只怪物胆敢碍事，它就要被同伴撕咬，运气不好还会被宰了。故此，怪物队列松散，不过带头的几只怪物离最后一个疲于奔命的女战士只有数十步之遥。
  村庄已经彻底沦陷了，但许零等人还在村内作战着，只剩部分怪物瞒住他们的眼线，一直追杀这些离开村庄的女战士。
  女战士们转向一片开阔地——西边—的一条小路逆坡而上，身边是险峻危崖，左方平地处却要宽阔的多。众人口中发喊，足不停步，尽可能不表现出慌张，要是怪物们能互相配合整队奋起，而不是专顾着和女战士们捉对相搏，它们本来有机会发觉，这群战士在众多歧路阻挠的情况下居然一直有预谋地朝单一方向撤退。
  她们整齐划一地奔出了山脊的阴影，拐了个急弯钻进两块大圆石的夹缝。追踪的怪物差点就跑过了头，其实大石中间是一条通道，宽处可容两只怪物并排通过。对于这些嗜杀成性的怪物来讲，通道仅仅说明自己的猎物无路可逃。怪物们一心追捕，根本没留神在通道上方两旁的凹处，机警藏身的女战士们正窥视着。
  一马当先的数只怪物早就深入狭道，而大多数的怪物均没有跟进来，女战士们就在这时从高出冲杀出场——长刀、战锤，斧头，长枪一起招呼。
  有一些——赤手空拳上阵拼杀，唯有的装备就是她们头盔的尖刺、盔甲的锋刃和镶倒钩的护手。她们欣然在敌阵里狼奔豕突，蹦到最靠近的怪物身上猛殴。
  “大家尽一份绵薄之力，能杀一只算一只！”
  “遵命，队长！”众人齐声回道。
  ……
  漫天的黑雪遮挡住了许零视线。直观而言，黑雪和普通的雪花只有微小不同，落到了伞面上，同样会沙沙地从旁边掉下；但若站到了衣服上，则会留下细微的黑色颗粒，让人觉得比白雪更脏。唯一庆幸的是，外面没有刮风。站在黑雪里，甚至有一种连体内都被黑暗侵袭的感觉。
  一道不甚明显的脚印向森林延伸而去，犹如被数人踩过。疑似怪物留下的脚印四周，混杂着白雪和黑雪，光看外表就让人很不舒服。
  许零、蓝寿两人踩着怪物的脚印前行，一直走进森林，不断踢散脚边的积雪。
  天空像黑夜般阴暗，连狂涛怒浪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时，蓝寿发现不远处的怪物尸体脚边倒着一个人——它的足迹至此结束。
  “发生什么事了？”许零见状，大声询问。蓝寿转过头来，很自然地歪着脑袋。
  “被杀了。”蓝寿说道。
  埋在雪里的是魔女岛的女战士。她仰面朝天，一半身体覆盖着黑雪。她披着外套，手上紧握着一把大剑。指尖泛白，握得相当用力。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创伤。伤口从旁边落下的，创口处露出了骨头组织。血液似曾喷涌而出，但周围黑糊糊一片，无从辨别，若挖一下的话，说不定就会看到大量染血的积雪了吧？尸体周围的积雪上，布满了凶手痕迹，大概是怪物袭击她时留下的脚印。
  “手臂上似有伤口，或许还有别的地方也有。估计是从背后袭击她，然后她一直往前逃。但脖子上的最后一击，使她永远停止了呼吸。”蓝寿边绕着尸体打转边说道。
  “脚印还在继续往森林里延续。去的脚印有两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嗯。”蓝寿点点头，许零一言不发地顺着脚印往树林深处走去。
  大约过去了三分钟，在不远处看到红麟、文豹、奥科三人的背影——只要在他们在自己身边，就不用担心接下来要面对的对的敌人究竟是谁了，一想到这里，许零终于松了口气。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