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周是安暗忖着,且笑不语。
待他放下手里的纯净水瓶,朝她跟前再次走近,周是安瞧得出,她并不是没有先觉,偏偏聪慧输给了经验,周是安轻力将她推靠在墙边,她那慌张又不尽然的拒绝力道,折磨出周是安的心魔。
他俯身拿唇截住了她的难色,那柔软、湿濡的感官被唇舌相依的瞬间,呈千万倍地幻化直逼他的心房。
曾经,虚无缥缈的幔中人,帐中香,此刻终究具象了。
周是安来之前,耐力的礼数与绅士品格,此刻全都不要了。
他带着些诱哄的口吻,腾出的一只手,由着自己的心火去燎眼前人的皮与骨。
他深出一口气,也没什么耐性地扯掉领口上的领带,再去拥言晏的时候,能感受到她急切的抗拒。
周是安全然不顾,拦腰抱她跌落在床畔的时候,乱性的吻,不经意间,尝到了怀里人脸侧的一颗泪。
周是安浑身一滞,理智弹性般地回来。
言晏在他分神的一秒,尽力错错身,离他。
她不厉色说推开他的话,只直觉问他,“出什么事了?”
周是安茶色的瞳孔里,有难以浇灭的火与光,“言晏,我喜欢你,可不是要和你一直这么扮家家酒。”
“……”
“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言晏再次沉默。
“你是第一次?”周是安似乎问了句废话,言晏更难堪地别着脸。
暗光里,言晏从他怀里挪出身来,“我原以为,如果你有这个要求,我会因为对你的喜欢,不会拒绝你。”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因为你喝醉了,总之,……”
言晏感受不到他的爱意,或是虔诚。
且彼此未到水到渠成的默契。
她满脑子里,只有不该这样,全然没有不管不顾。
许是言晏的话,扫了他的兴致,或是折损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总之他们的纠缠,最终陷入无边无际的沉默里。
言晏起身,从床上下来,背朝他,周是安喊她欲走的身型,“言晏,我没有醉。”
他朝她正名这一点,他绝不是醉后找她宣泄。
可他也没想到,言晏比他想象中的敏锐。
他很难开口,告诉她,也许我记忆里还有一片碎片没有全然粉碎,我想你最直观地帮我消除掉——
拿你去抵消她。
第41章 第十四章、画皮画骨(
“你要代他去吗?”
酒店房间里,赵岭和舒行亦的秘书ada一并等着舒木槿的答案。
她昨晚喝了点酒,几天下来,时差也没完全倒过来,眼下正恹恹犯午困,赵岭他们又来给她派活。
舒木槿不答他的话,倒是反问一句,“他回国前有这一项行程嘛?”说着,再去睨ada.
ada一副有……还是没有,老板没有知会我呢。
舒木槿头再疼了些,摆摆手,让他们走。
ada见舒小姐一句不过问老板的身体,小心翼翼地透露一句,“舒先生已经两天没好好进食……”
舒木槿无动于衷,“你回去告诉他,由着自己性子喝醉前,就该想到眼下的。”
她不会去看他!
赵岭冷眼旁观着她的话,微叹一口气,他成心买醉,为的是谁你不清楚?
舒行亦因为一顿酒,伤了肠胃,卧床好几日,e.l.资本亚太区参投的一个大电影项目筹建会,他势必不能参加了,舒木槿此番先他回国的。
业内都知道,舒行亦当年举贤不避亲,用了自己的亲侄女,这个风投,舒木槿多多少少听会过,她替叔叔参会出席,自然没什么问题。
不过,业内坊外一致口吻盛赞舒家上阵亲叔侄的同时,也有没边际的噱头可传。这些年,舒行亦的工作重心在美国总部,鲜少出现在媒体视野里,这些流言也才淡薄了些。
这遭,因为舒行亦的卧病,舒木槿才揽下了叔叔的工作,那头的他得知了秘书的自作主张,大为不满,电话联系她,叫她不必管今晚的行程了,他自己可以去就去,不去就搁置了。
“就当我最后一次为舒总鞍前马后了。”她在电话里跟舒行亦再提辞呈的事。
“……”
“小叔,身体是你自己的。……,话又说回来,堂堂舒行亦作践自己,说出去是要让人笑话的。”舒木槿说完就断了他的电话。
回国前,他们叔侄俩大吵了一架。
仅仅因为舒木槿要离职,离开e.l.,离开他。
“赵岭跟你说了些什么?”他一针见血地刺痛了她。
舒木槿哑然地笑,她忘了,赵岭从来不是她的人。
气氛最僵持的时候,舒行亦笑话她,“你早干嘛去了,何必要等上七年才想回头……”
“你信嘛,你早已不爱那个人了。”叔侄俩短兵相接。
“我信,我不爱他了,也不爱任何人!”舒木槿拿话堵他。
“木槿,……,怪我这些年把你宠坏了,……”舒行亦眼里升腾的火,一寸寸在熄掉。
三天后,舒木槿因为母亲的那套拆迁房,计划回国。
舒行亦随后也飞了归来,只是叔侄俩一直没有照面,一个为私,一个为公。
*
电影项目筹建冷餐会上,舒木槿在几位男士问候舒行亦的寒暄里,暂且脱了身,就悄无声息地被冯淮生递了一杯酒到眼前。
冯氏此番也在投资人一栏里。不过他今晚来,纯粹是被父亲捉来拜码头、熟悉人际的,再就是正打得热火的一个小嫩模,他应允要给其插一个参演名额。
“姐姐,你是吃了唐僧肉嘛,越活越回去了。”冯淮生风流的眉眼,很坦荡地打量着舒木槿。
舒木槿不接他的酒,也一副忖度之色瞧他。
“别说不认识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周二。”
舒木槿缓缓由他帮着换了空杯,“你不提他,我还真有点不敢认,你比从前胖了些。”
“你还像从前那样,不会讨人欢心。”冯淮生作委屈状,与她碰杯,脸上再换了叙旧的促狭,“怎样,周二是没变吧,他比从前如何?有的话,也是瘦了,为谁谁清楚!”
舒木槿:“……”
雪茄吧里,冯淮生一杯杯红酒喂着自己,舌头也逐渐大了起来,替兄弟控诉起舒姐姐,怪她没良心,周二动感情起,就把心落她身上了,到头来,说散就散了。
周二出车祸那年,兄弟几个都吓死了,生怕他废了。
……
“你一回来,他整个人心事明显重了些,……,嘴上不承认,心里还是念着你的,不然也不会没事去招惹一个小妹子,比他小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