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率性而又真实
凌鹤都将话说到了这份上，路九歌自然没了不去的理由，于是略作沉吟之后，最终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由于路九歌第一天上班，住的地方又远，所以王特助让她不要加班了，先回去明天再说。
路九歌想了一下，今天出来了一整天都没有回去，刘宇浩说不定正在家里担心自己，而且在凌氏工作的事情，她也要找时间跟他好好说一下。
于是一到下班时间，路九歌便立刻打着车回了家。
一拧开客厅的门，家里却黑漆漆的一片。
路九歌正思忖着刘宇浩会不会不在家，却见眼前陡然一亮，客厅的灯被人打开了。
突然的光亮，让路九歌心里猛然漏了一拍。
定了定神之后，却发现刘宇浩正目光幽冷的盯着路九歌。
“宇浩哥，你怎么了？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路九歌惊魂不定的猛拍着胸口。
“你一整天去哪了？”刘宇浩的音调异于平常的冰冷。
路九歌站在玄关处一边换着鞋子，一边解释着：“我今天不是发信息给你了吗？我在凌鹤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要到晚上才会回来。”
“凌鹤？又是凌鹤，我都怀疑你是凌鹤的女朋友还是我的？”
刘宇浩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神情一脸的不悦。
“你怎么了？”路九歌这会已经换好了鞋子，正移着步子往刘宇浩的方向走。
刘宇浩深吸了一口气，只丢下一句：“很晚了，你早点睡吧。”便转身进了屋。
路九歌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神情一片怔然。
夜，很深。
凌鹤洗漱完之后习惯性的拉开抽屉拿出床头柜里面的安眠药。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了，以前靠着药物还能勉强入睡，现在已到了就算药物维持，他也睡不了多久。
伸手拿着床子旁边的水杯，却发现手心里轻盈盈的，低头一看，水杯原来早已经喝完了。
本想伸手按铃让佣人过来续水，可是想想自己反正睡不着，倒不如出去走走。
深冬的夜已经有些凉了，凌鹤披了一件外套之后，人也紧接着走出了房门。
去底下打好的水之后，凌鹤无意中瞟到了凌老的房间里居然还亮着灯。
因为房门半掩着，所以凌鹤轻轻一推，房门便打开了。
年迈的凌老此刻正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个相册观看着，偶尔抬起头来，眼神向往的望向远方。
“爷爷，你还没睡啊？”
凌老听着凌鹤的声音，赶紧用袖子拭了一把眼角的眼泪，抬头看向凌鹤。
“你怎么也没睡。”
凌鹤扬了扬手里的水杯：“下来喝点水。”
凌老点点头：“以后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了。”
“没事，我反正正睡不着。”凌鹤无所谓的说道。
凌鹤挨着凌老的身子坐了下来，伸手指了一下凌老手里的照片：“爷爷又在怀念九歌的外婆了吗？”
凌老将膝盖上面的照片再度拿了起来，双手温柔的扶上相册，就如同那人此时还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是啊，这人啊，到老了总是喜欢缅怀过去，我最近时常会想起过去跟玉然的种种事情。而那些事情深刻在脑子里，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般，还是那么的历历在目。”
“爷爷，九歌的外婆是个怎样的女人，居然能让你这么多年了，却依然无法忘怀，这么神情不悔的爱着她？”
凌鹤将手里的水杯放到了一边的床头柜上，开口问道。
他心里太过于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传奇女子，才能让一个身边美女怀绕的富家子弟念念不忘了二十多年。
他到现在每每还能想起那些年奶奶独自一个孤寂的坐在客厅，独自发着呆，可是却不准他们任何人出去说出去。
凌老手扶着照片，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九歌跟她的外婆长的很像，那种像超过了刘菁，她已经到了连一娉一笑都神似的地步了。而二个人的性格也是大抵一样，玉然也曾跟她一般，率性真实。还记得那年她从家里逃出来，倒在了我的车前，明明已经蓬头垢面，可是那一双明亮不服输的眼睛却能让人一眼看上去便从此忘不了。”
凌老说到这，许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我从小就被养在宅子里，所有的生活按部就班。我从来没有忤逆过你的太爷爷、太奶奶，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给我安排好的。生活一切井然有序却也枯燥乏味。玉然的到来，给了我眼前一亮的不一样的生活，我白天忙工作，晚上听她说着她的那个世界，精彩而又丰富。玉然虽说也是一个富家小姐，可是在她的身上，我却丝毫看不到那些富家骄纵的影子，她活泼却又富有同情心。她带给了全新的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她就像一块发着温暖的光亮的磁体，让我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再靠近。”
凌鹤理解的点点头，他能理解爷爷的这种感受。
他自己当初初见路九歌的时候，不也是这种感受吗？
不自觉的被她所吸引，不自觉的目光便想追随着她。
“爷爷，所以说你当初挑上路九歌来做的妻子，不是随意的挑选，而是有意而为之的了？”
他到现在才算明白，为什么当初路九歌没权没势，还来自胡同，爷爷却一直的坚定的强迫他，必须要娶路九歌。
凌老神色凝重的看向凌鹤，微微颌首。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寻找玉然，可是没有想到随着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玉然居然有了后代。我在深深后悔的同时，也安排人去寻找玉然后人的踪迹。因为玉然死了之后，她们都搬出了原来住的地方，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上哪去找她的后人。也可能是我跟玉然命定的缘份，我有一次去学校那边开校董会，无意只见看见了路九歌一眼。只一眼，我便在心里可以七七八八的确定，她一定是玉然留在这个世上的血脉。”
凌鹤微微点头：“所以爷爷后面查了路九歌？”
凌老看着凌鹤点点头：“去拿结果那天，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一方面即希望她会是玉然的后代，可是一方面我又害怕她是玉然的后代。我害怕玉然将我们当年的事情告诉了她的后代，我担心她们会憎恨我!结果出来了，她就是玉然的后代，我终于再度见到了玉然的后人。我来到学样的教学楼，我装作无意之间走入了那里，我跟路九歌迎面走过，可是她仅仅只是朝着我礼貌一笑便擦肩而过，我知道她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跟她的上一辈发生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你也大概猜到了，我用了一些手段，让九歌的那个男朋友主动跟她提出了那个交易。我知道九歌如果真的是玉然的后代的话，她必是接受不了这种事情的。后面一切如我所料，九歌真的彻底的跟那个男人决裂了。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就是那样了。”
凌鹤看着凌老没有说话，不得不说缘份有时候真的很奇妙，想当初他是有多么排斥老爷子的做法，之所以会妥协也无非是因为心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娶谁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影响。可是谁能想到呢，几个月之后，他就如此感谢凌老的安排，感谢他将路九歌送到了他的身边。
凌老将手里的相册小心翼翼的放了起来，尔后挥着手：“赶紧回去睡觉吧，最近公司事多，你也挺累的。”
听了这么一会子故事，确实还挺困的。
凌鹤将床头柜上面的杯子拿了起来，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去休息了，爷爷，你也早点休息吧！”
凌老看着凌鹤点点头，朝着他挥挥手，示意他早点去睡。
凌鹤走出去的时候，特意将门也给带上了。
第二天清晨，因为昨晚的不愉快，所以路九歌一早便起了床，她打算赶在刘宇浩没有起床之前，先去公司，以免两人碰面尴尬。
刚拉开门，便发现了正倚着门站着的刘宇浩。
看着路九歌打开了门，刘宇浩忙正了正身子，转向了路九歌。
刘宇浩似乎一晚上没睡，黑色的胡渣布满了整个面孔，一双冲血的眸子，此刻正一错不错的盯着路九歌。
“九歌，你终于醒啦！”
看着刘宇浩的模样，路九歌的心头陡然一软：“你一晚上没睡吗？”
刘宇浩垂下了头，点了点。
“我昨晚有些失控，事后我很后悔，我想过来跟你道歉，可是我看你的房间灯已经灭了，我知道你已经睡了，我不敢打扰你，所以……”
后面的话刘宇浩越说越小声，像是有点害怕路九歌会责备他一般。
路九歌看着刘宇浩，心头同样百味呈杂。
刘宇浩对她很好，一直都好。这种好让她觉得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伤害到刘宇浩的事情，她自己第一个会愧疚而死。
“我没事，宇浩哥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