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楚董愣了下,自然而然理解成,儿子是假公济私,要带着女朋友见家长,“行,放心吧,给你安排好。”
  “谢了,老爸。”楚寅昊站在楼梯窗口往下看,隐约可见楼下盛夏的身影。
  盛夏从实验楼出来时,先是收到了闵瑜的消息,闵瑜跟她简单说了说商梓晴那事,让她放心,任彦东全都解决了。
  她刚要回复闵瑜,任彦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忙完没?我现在就过去接你。”他磁性、略带温和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盛夏答非所问:“今天的事,谢谢你。”
  “盛夏。”
  “嗯?”
  任彦东捏着漫画的一角,跟她商量,“漫画送给我吧,就当给我的生日礼物。”
  盛夏惊诧:“漫画真的还在?”
  任彦东:“......”
  顿了两秒,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电话里出奇的安静,盛夏还以为挂了,看看手机,通话还在继续。
  盛夏没想到漫画还在,以为任彦东只是想借着漫画,难为一下商梓晴。
  她又问一遍:“漫画当初真的被商梓晴拿去了?”
  闷了半晌,任彦东‘嗯’了声。
  第四十六章
  任彦东和盛夏约在了咖啡馆见面, 原本他要去接她,不过盛夏已经自己驱车出了校门。
  去咖啡馆之前,任彦东把漫画全部拍下来, 因为盛夏坚持要回漫画,还回了他一句:“你生日我为什么要送礼物?”
  他想了半天,无以反驳。
  不想让她不高兴,他就把漫画还给她。
  盛夏比任彦东早几分钟到咖啡馆停车场, 期间接了夏女士的一个电话,等她下车时, 任彦东的车缓缓从她车前经过, 去了另一个停车区域。
  这边是出口的必经之路, 盛夏在车前等着任彦东。
  没一会儿,任彦东款步走来,手里拿着漫画。
  今天他穿的衬衫依旧是她买的, 风衣也是。
  走近, 任彦东问:“早到了?”
  盛夏,“刚到。”
  “冷不冷?”说着, 任彦东就把她风衣往一块收拢。
  盛夏:“不冷。”
  鉴于上次问他要门禁, 把手伸给他时, 他就直接攥紧揣在了兜里,这一次,她有了经验, 直接打开包,示意他把漫画放包里。
  任彦东盯着她看, 盛夏若无其事道:“今天麻烦你了。”
  “应该的。”任彦东把漫画搁在包里。
  丢失的漫画找回,网络上负.面消息全部解决,盛夏为了表示谢意,请任彦东喝咖啡,“今天我请客。”
  到了咖啡厅,他们选了一个包间,任彦东给盛夏点了咖啡和一小块甜品,他要了一份简餐。
  盛夏自坐下来后,就开始看漫画。
  时隔十年,她早就忘了当初画了哪些场景,又写了什么独白。
  一页页往后翻看时,她拿手挡着额头,那会儿色胆不小,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画,还有好几幅是她壁咚任彦东,还让他背着...
  咖啡上来了,盛夏还专注在漫画里,任彦东的视线则一直在她身上,服务员没出声打扰,放下咖啡就退出包间。
  任彦东手臂支在沙发扶手,抵着下巴,一瞬不瞬望着盛夏。
  随着漫画剧情的发展,她脸上表情也丰富起来。
  直到简餐上来,盛夏还没看完。
  任彦东把她喜欢吃的蘑菇喂给她,“先吃一口再看。”
  盛夏回神,下意识身体后倾,“谢谢,我晚上不吃。”
  任彦东:“芦笋呢?”
  盛夏还是摇头,“我要吃就点餐了。”
  她把最后一页漫画看完,收起来放进包里。
  任彦东跟她聊着,问她专业课上怎么样。
  盛夏:“我要想第一,就不会第二。”她轻轻搅动着咖啡。
  任彦东习惯了她这样自信,也的确,她想要做的事情,就会下工夫,没有她不能胜任的。
  就像她当初一边巡演,还能晚上抽出时间学法语,她的法语老师说她有语言天赋,其实也不全是,她背后的努力,法语老师没看到。
  有些话题可能会敏感,他还是问了,“有没有想过,下学期申请音乐学院,等你这边研究生毕业,就能去音乐学院继续深造。”
  盛夏摇头,“暂时没想过申请音乐学院。”
  今天心情还不错,就跟他多说了几句:“已经考上了金融研究生,读都读了,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就不能半吊子。”
  任彦东顿下刀叉,“那你的小提琴呢?”
  盛夏:“一直在继续啊,圆梦什么时候都不晚,再说,我也算是实现了梦想,巡演也有了。”
  艺术有最高的殿堂,她也曾有幸站在那个顶级的演奏厅,但技术没有,它只有更高,没有顶点。
  之前有不少前辈希望她去深造,愿给给予指点,她心动过,也想在技术上有所突破,让自己的演奏更加完美。
  不过综合衡量,她还是暂时放弃了。
  岳老师惜才,见她放弃,遗憾不已。
  不知道岳老师到底跟任彦东说了什么,以至于让他变化这么大。
  当初不管是爱他、为他放弃一些东西,亦或是回来考研,都是她自己的决定,她并不想借此博得怜悯和亏欠。
  盛夏放下咖啡勺,跟任彦东说:“我只是为你暂时放弃了我的梦想,不是放弃了自我价值。”
  这是自上海会所生日派对后,她第一次愿意跟他心平气和的聊过往。
  她说起考研,“虽然也是为了让我妈高兴,为了跟你有共同话题,但考研最终受益的是我自己,知识、能力以及金融这个领域给我带来的格局的提升,还有眼界的开阔,都是别人拿不走的。”
  接着,她又聊到那部电影,“那几个月的经历我大概此生难忘,那个小提琴家的心里路程对我影响很大。”
  “所有的音乐作品都来源于生活,也许,等我人生经历、阅历更丰富了,我对一些音乐作品,以及作品创作的背景又有了不一样的理解,这何尝不是对音乐的另一种深造?”
  任彦东没接话,始终跟她对视。
  这段感情波折,让她成熟不少。
  盛夏接着道:“你看你不太喜欢我拍戏,我还是决定拍了。不管是当初放弃数学竞赛的集训,继续我喜欢的小提琴,还是后来考研,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能为我的每一个决定负责,也能承受得起任何结果。”
  她抿了口咖啡,“这事儿就翻篇了,至于什么时候去深造,去哪儿深造,我会有自己的打算和规划。”
  她岔开话题,问任彦东:“钢琴练得怎么样?”
  任彦东:“还不错。”跟刚开始那一个月比,进步不少。
  他没多聊跟钢琴有关的,她今天状态,心情都还行,而且她也主动提及过去,他就趁此机会,把他们之间最敏感的那个点,说了出来。
  还没开始说,他不由收紧了呼吸。
  “盛夏,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打过纪羡北?”
  盛夏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打他?”
  任彦东顿了半秒,“我跟纪羡北还有沈凌打球,不小心被纪羡北推倒,你就拿了琴弓去打他。”
  她那会儿太小,纪羡北没敢动,被她打了好多下。
  盛夏大概猜到任彦东想说什么,于是很淡的笑了笑,自我调侃:“你看我小时候就知道护着你,你却...”
  剩余的话,她就没说。
  她再次拿起咖啡勺,心不在焉的搅动咖啡,目光一直紧盯着深褐色的咖啡看。
  目光所及,都不是清澈。
  任彦东的声音很低,充满内疚,“知道你以前的事情越多,我就越不敢求你原谅。”
  两人之间沉默着,包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他说:“盛夏,不管你信不信,对你的感情我问心无愧。在我这里,你一直都是从小就只许自己欺负我,长大了还是只许自己欺负我的那个盛夏,不是别人。”
  盛夏一直看着他的眼,他的眼底还像以前那样深幽,最终,她什么也没说,收回视线,端起咖啡抿了几口。
  怕气氛太过压抑,任彦东没再接续这个话题,他今天点的饮品是茶,问盛夏:“要不要放茶在咖啡里?兑着喝挺不错。”
  那次在沈凌办公室喝了咖啡茶后,他现在经常这么喝。
  盛夏摇头:“不要。”
  任彦东:“那我加点咖啡。”他直接把盛夏咖啡杯端过来,倒了一半在他的茶杯里。
  盛夏:“......”
  瞅着他,“就不怕我再打你?”
  任彦东没吭声,默默品着咖啡茶。
  ...
  接下来的几天,盛夏一直忙着整理项目数据,周五下午,她没课,不过楚寅昊有事,要四点多才有时间。
  一直到下午四点半,楚寅昊才急匆匆赶到实验室,连连跟盛夏说抱歉,说耽误了点时间。
  盛夏:“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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