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马车逼仄的空间,男人肆无忌惮的淫邪目光,不断挑动顾长云紧绷着的心弦。他垂头闭眼倚着侧壁,想要努力忽略这种不适,可此情此景和梦中极其相似?
一瞬间,梦中小少年心里的愤怒仇恨不甘憋屈全部涌上顾九渊心头,真气在体内疯狂运转,他袖笼掩盖下的双手拳头紧攥,通红的手背青筋浮现,整个人像是被炭火炙烤,灼痛难耐干渴让他脑袋几欲炸裂。
恍惚间,昨晚的梦境竟然在脑中延续!
锦衣青年望着药性发作,蜷缩着身子不住在地上翻滚低喘的小少年,眼中恶意满满。
他鞋尖抵住小少年脊背,小少年变得极度敏感的肌肤根本经不起触碰,呜咽一声软成一团。
锦衣青年得意大笑:想舒服吗?求我呀!
殷红的血滴落在地板,艳丽无边的小脸自凌乱的发丝间抬起,满眼猩红的小少年冲青年狰狞一笑,原本看不清的面容无比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啊
惊惧的惨叫自锦衣青年口中嘶吼而出,全身骨头一根一根被碾碎,小少年染血的红唇裂开诡异的弧度:想要一个痛快?求我啊!
顾九渊眼睛猛然大睁,瞳仁急剧颤动,脑中轰隆一声,丢失了十多年的记忆雪片一般飞来!
少年昳丽的眉眼被戾气寒霜萦绕,只是一眨眼,整个人气质陡变。
这样尖锐而美艳的少年更加催生他人心底的摧残折辱之意。眼下身旁无人,外头赶车的是亲信,六爷蠢蠢欲动,阴鸷的眼淫光大盛
你干什么?
欲抚摸少年面颊的手被一只指骨修长,指尖圆润绯红的手钳住,其力道之大,似要捏碎腕骨。
六爷痛得怔愣了一下,看顾九渊死死盯着自己的双眼泛红,怕得浑身不住发抖,抓住自己恍若用尽全身力气的模样,那股惊愕怀疑登时消散,他笑容猥琐地对顾九渊挑眉:摸一下怎么了?
你要占我便宜?
六爷乐了,心里九成九相信了顾九渊出身富贵的说法。
这么个被大户人家娇养着的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公子,都这境地了还傻乎乎的问是不是要占他便宜。
真是捡到宝了!
是又如何?你乖乖把爷我伺候好了,我就帮你寻回家人,否则你就是杀人犯同伙!水沟村村人窝藏罪犯也要受罚
心存逗弄之意,六爷不顾手腕剧痛,边说边邪笑着凑过去
下一刻,他庞大的身躯被一股力道撞击,砰的一声贴到车壁上!这一碰撞使得马车差点侧翻,吓了外头赶车的胖子一跳。
胖子心里啧啧两声,暗道,这小公子瞧着柔柔弱弱的,怎么挣扎得这么厉害?
可无论怎么挣扎,怎么哭喊都没用!
希望老大尝过滋味后也能像以往一样让他们尝尝!
胖子意淫着,下一刻身后就传来痛苦的呜咽声,胖子笑得更欢了。
马车里,双眼满布血丝,面颈青筋浮动的少年单手扼住男人喉咙,把男人死死摁在车壁。男人因窒息,脸色青白发紫,惊惧地瞪圆了眼,濒死的恐惧让他拼命掰扯少年手腕。可那看着如红玉般漂亮纤长的手指比寒铁还要坚硬,还要不可动摇!
我答应了阿衍不能让人占便宜顾九渊双眸透着幽幽红光,微张的薄唇吐露的话语犹如霜降般阴冷蚀骨。
他说:既然你要占我便宜,那你
就去死吧。
剧烈的真气震荡,嘭的一声巨响,马车爆裂开。赶车的胖子被振飞,鬼哭狼嚎地冲路边的树撞去。
与此同时,一具歪着头的男性躯体重重砸在地上。
骑马奔在前头的三个衙役听见声响,回头一看,瞧见七窍流血的六爷瞳孔大睁着躺在路中间,他面色青紫,一副死透了的模样,站在他失体旁的白衣少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六爷!三个衙役惊得急急扯住缰绳往回跑。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顾九渊猛一抬头,长发飞扬,衣袍无风自动。
少年双眼赤红,满眼暴戾,缕缕白烟从他通红的肌肤升腾而起。他无所畏惧的迎向策马冲过来的衙役,每走一步,身后便留下一个灼烧过的脚印。
一股寒意爬上脊背,三个衙役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抽出腰间佩刀,下一瞬,顾九渊身形诡异地闪到马匹前,出手如电般夺过其中一个衙役手中的刀。
刺啦极细小的一声,刀锋割裂喉咙,鲜血飞洒。
咦失了主人操控的骏马连马带人撞到一块,马匹悲鸣着倒地,背上的衙役放声惨叫。
被撞得七荤八素的胖子瞧见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他急急抽出刀,远远指着顾九渊:你、你别过来!
眼看少年发丝刮起凌厉的弧度,胖子双腿一抖,有什么从裤腿淌下,他颤声大喊:是那个癞子,是他和六爷提起你的,这事和我无关,你不要杀
我字还未说出口,卡啦一声,胖子被扭断了脖子。
面色狰狞的把人甩开,顾九渊站在满地鲜血中,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气血翻涌丹田紊乱,经脉灼痛欲裂。
对至亲之人心怀的最后一丝温情在被当做货物送进对方府邸时消失殆尽,尚且弱小的他被逼得走火入魔,他便如今日这般把人喉咙割破,可仍觉得难受。
这种难受不是无力反抗的屈辱绝望感,而是单纯的身体难受。
当年师父满眼嫌弃,直言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熬不过去你还是死了算了。
最后他硬抗了下来。
如今他却不想再一个人独受煎熬。
在走火入魔边缘的顾九渊仅仅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他足下轻点,循着心中的执念往回路掠去。
屋内,陷入情潮泥沼不得挣脱的关衍满目悲戚。
小九
那些衙役比地痞流氓还要丧尽天良,小九落入他们手中哪有活路?
向来坚毅隐忍的男人眼中蓄满了泪,生活的磨难尚未能压弯他的脊骨,眼下却因无法阻止少年而陷入深深的自责。
那些衙役为什么偏偏在他发病的时候来?
是谁把人带过来的?!
是谁!!
想到站在紫袍衙役旁谄笑着的嘴脸,关衍胸腔燃起熊熊怒火,愤恨无力地一拳砸在地上,含泪嘶吼。
癞子!!!
突然门嘭的被人用力拍开,关衍脸色煞白的抬头,下一瞬,一具火热滚烫的躯体就扑进他怀里。
阿衍
顾九渊拥着男人同样滚烫的身体,岌岌可危的理智被香气包裹,立时放弃了抵抗,与玉望随波逐流。
小九?失而复得的狂喜让关衍几欲落泪,他抱紧顾九渊,没想埋在他胸口的少年,盯着他露出的一小片蜜色肌肤,眸中翻滚着可怕的野望。
小九,那些衙
他话还未说完,顾九渊就啃了上去。
像一头饿极了的狼崽子,顾九渊揽着关衍凶狠啃咬。
他的气息侵袭过来的那一瞬间,关衍惊得头皮发麻。他想要推拒,无奈身体像是有了独立意识,不听他使唤,没反抗不但,反而双手抓住顾九渊头发,像送入虎口的羊,主动把自己送过去。
顾九渊顺势叼住这羊的脆弱,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下去
!!!
强烈的电流从脊柱窜过,送上门的羊情难自禁地呜咽一声,软在顾九渊身上。
这种身体违背意志的举动让关衍羞愤欲死。
男人心中悲凉,眼角泪滴滚落。
顾九渊通红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理智被硬扯回来。他捧着关衍被情雨浸染得独具风情的脸庞,温柔的卷过那滴泪,艰难开口:喜欢阿衍
阿衍不喜欢不做
灼热的气息喷在关衍面颊,关衍凄惶的心微颤。
他努力汇聚目光打量顾九渊,越看越心惊。
他是因为生病才发情,小九此刻面色潮红目含春水的模样却像是中了药!
小九,你怎么了?
阿衍,面露痛苦之色,顾九渊腰身往下按压,把头埋在关衍脖颈大口喘气,语气可怜又无助:我难受
疼
腰腹处被顾九渊抵着,关衍一僵,随即心头掀起滔天巨浪。他抓过顾九渊手腕,一把脉,心下一凉。
少年脉象极其凶险,有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之兆!
曾几何时,他曾听说过有些歹人研制了药性极其霸道的催情毒药,中毒者如不与人交合则会被万蚁啃噬,七窍流血而亡
难道那些衙役给小九喂了这样恶毒的药?!
关衍惊怒交加,整个人陷入两难之地。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正在前往县城的官道上奔腾。高头大马上的汉子皆做普通路人装扮,衣着朴素但个个身姿矫健,神情内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马队为首的是个身着锦衣的娃娃脸少年,娃娃脸少年剑眉紧蹙,右边脸颊鼓起一个小包,似是含了什么在口中。
烈日灼人,风尘滚滚,忽然娃娃脸少年鼻子动了动,手中缰绳收紧,转头吩咐身旁的手下:去前面看看!
是!手下得令,两人驱马上前。
在日光暴晒下,血腥味尤其浓烈,两人循着腥臭找到官道岔道的土路上。
刚被顾九渊宰了的衙役横尸在小树林旁,训练有素的汉子检查完立马回报。
死了五个衙役?可是合欢宗所为?娃娃脸少年随口问,显然也收到了有江湖邪派为非作歹残害百姓的消息。
属下检查过死者伤口,不是合欢宗采补功法所致。面相老成的汉子道,现场无打斗痕迹,其中两人被拧断了脖子,淤痕显示下手之人乃是少年人,另三人是一刀毙命,刀法干脆利落
娃娃脸少年兴致缺缺地哦了声,汉子看他一眼,犹豫了下道:属下在检查时发现地上留有那少年的足印,痕迹很像走火入魔真气暴涨灼烧出来的
听到走火入魔这四个字,娃娃脸少年眼中迸射出激动的光,像打鸡血一样身上的疲累一扫而空。
咯拉一声咬碎嘴里的糖,娃娃脸少年一踢马肚子,急道:走,过去看看!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策马疾行至小树林,娃娃脸少年飞身下马。
场景大致如手下人所说,娃娃脸少年把现场又检查了一遍,炸裂的马车、地上的足印确认为真气暴动所致,可杀人的方式却和他印象中的有出入,而且年纪也对不上。
无论如何,只要有疑似都不能错过!
他不怕和前头一样一无所获,就怕查漏了,害苦了教主!
稳了稳心神,娃娃脸少年开口道:分头去打探!
汉子们领命,两人去最近的县城打探这些衙役的身份和外出目的,剩下的人手则分散到附近村落收集消息。
顾九渊并非不知道自己杀人后留下满地痕迹会有遗患,但当时情况紧急,他无暇理会,眼下秀色可餐的男人就在他怀里,他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把人拆吃入腹,就更不可能去思考了。
如果说失忆的他对关衍抱着的是一种懵懂单纯的喜欢,也不知道为何想要占关衍便宜,那么恢复了一部分记忆的他很明确地知道。
他喜欢这个男人,并想把这个男人刻入骨血。
想要那性感漂亮的肌肉在他手下战栗,想要那劲瘦的腰身在他手里折出漂亮的弧度,想要这个男人和他一起去尝试他曾最为憎恶之事。
就像现在这样!
顾九渊盯着送入狼口的羊在自己的利齿下吐出沙哑美妙的声音,眸光跳跃,更加兴奋。
他一手揽住关衍后脑勺,埋首关衍脖颈啃咬,一手为这只心爱的羊脱去累赘。
喜欢阿衍
好喜欢
被狼啃噬的躯体不住抖动,从未有过的感觉快要把关衍逼疯。
他艰难地维持理智,但少年直白的爱语和痴迷的眼神再一次让他软下心。
男人水光涔涔的双眼对上顾九渊满含恋慕的铮亮红眸,一咬牙,按下心头所有屈辱羞耻,献祭般凑过去。
注定要如此,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他认命换取少年的活路。
而且,作为长者,他有必要去引导少年,这样两个人都能舒服一点。
男人的回应让顾九渊头脑诡异的冷静下来,他按住关衍肩膀,把人稍稍推开。
阿衍,你说的发病就是发晴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关衍闭着眼轻哼一声以示回答。
顾九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种病无疑是将男人的尊严放在地上践踏,难为关衍独自一人承受了十几年。
顾九渊心痛的同时又可耻的觉得庆幸。
如果阿衍没有患上这种怪病,或许阿衍早就娶妻了。
阿衍不用觉得难为情,阿衍只是病了,我会帮阿衍的。按下心底的窃喜,顾九渊说得极为单纯认真。
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
关衍心中苦涩,可被顾九渊轻言细语的安慰,心里那种憋屈难堪减淡了些。
阿衍,信我。灼热的气息打在关衍耳郭,顾九渊鼻尖轻蹭他脸侧,哑声道,我会治好阿衍的病的。
信我。
关衍睁开眼,望进一双幽深的红瞳中,少年的目光温柔而坚定。
嘴唇动了动,关衍垂下眼睫:好。
我信你。
三个字轻轻落在心上,顾九渊只觉得全身所有血液轰然上涌。他凶狠地夺过关衍呼吸,关衍破罐子破摔地迎上去。
犹如火星溅射到干草堆里,迎风即燃,更何况顾九渊不是那一点火星,而是一团烈火,关衍还是那堆快要自燃的干草!
两个毫无经验之人磕磕碰碰的交换吐息,起初只是简单的唇齿相依,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进入对方领地,于是相拥的两人不禁呼吸交缠,连带衣物也缠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