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82节
温宴当然不会隐瞒,一五一十细细说了经过。
霍以骁沉思了一阵,开口问道:“闵玥的骑术有这么差吗?真不是黑檀儿捣蛋?”
话音一落,黑檀儿从博古架顶上探出了脑袋。
它先前一直在睡觉,听见霍以骁质疑,两只耳朵动了动,冷冷看着他。
霍以骁抬着头看它:“你没教坏那匹马?”
黑檀儿不满意极了,喵呜了两声。
温宴支着腮帮子笑:“它说,那马很憨,胆子也小,它想教坏都嫌马学不会。”
霍以骁的眼睛里生了些笑意,那笑意溢出了眼,带弯了唇,他以手做拳,抵在唇边轻声笑着。
几乎就是那么几声笑的工夫,这两天压在心中的郁结全散开了。
前两天,听说温家扫墓后回城路上,遇上出行的仪仗,温宴被带去了围场,霍以骁就不大痛快。
按说,以温宴的本事,足以应付这些年纪相仿的姑娘。
小狐狸鬼话一套一套的,能把人唬得团团转。
可霍以骁知道,比起能言善辩,遇事时,真正决定输赢的是身份。
公主、郡主、伴读。
母妃强势的、有兄弟的、得宠的公主,不得宠公主;在皇上跟前能说上话的亲王府的郡主、只有封号却很边缘的郡主;出身背景好的伴读、普通官家出身的伴读……
就是这样的简单、直接。
而温宴在她们之中,已经是“前”伴读了。
遇上讲理的,还能靠口舌求了平顺,若是不讲理……
就如霍以骁和朱晟交锋,狠狠打一架,没有所谓的和平收场。
打完了,他挨罚也是不痛不痒,但温宴就不会有这么好的结果了。
霍以骁也不知道,温宴在行宫会遇上什么,能不能全身而退。
半道上把温宴叫走,听说还是成瑞公主和皖阳郡主的意思,温宴与这两位可没有什么好交情,显然是没什么好心。
霍以骁与其说是担心,更多的是不痛快。
直到这一刻,听黑檀儿喵呜喵呜叫,他才松了一口气。
温宴冲黑檀儿招了招手。
黑檀儿从博古架上跳下,轻盈落地,又一个跃身,跳到温宴怀中。
温宴揉着黑檀儿的脖子,道:“我还没顾得上问它呢,黑檀儿,那马是怎么惊的?”
黑檀儿听了,又跳到了桌子上,坐得很是端正,喵喵开始讲故事。
霍以骁一个字都听不懂,但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猫叫,比宫宴上的曲舞有意思多了。
第221章 完美
音调高低起伏,黑檀儿的脖子扬得高高的。
虽然听不懂,但霍以骁看这猫的神态,就知道它此刻得意洋洋。
温宴听完,解释给霍以骁听。
闵玥突然坠马,话里话外都是被温宴和黑檀儿害的。
温宴虽然全身而退,但也想弄明白缘由,便让黑檀儿半夜去探一探马厩。
小妮受了伤,奄奄地躺在马厩最里面,没有一点儿精神。
黑檀儿试着与它沟通,没有成效,它只好自己观察。
小妮的确是好性子,哪怕黑檀儿凑到它跟前一个劲儿转悠,它都没有一蹄子把猫踢开。
只是,小妮先前发癫,被好些人一块制住,身上伤口很多,黑檀儿看不出端倪来。
直到,它在小妮的呼吸里,闻到了些奇怪的味道。
黑檀儿早上刚和小妮一块玩过,当时小妮的哈气味道很正常。
“中午歇息时,有人给小妮喂过草,应当是在草里掺了东西。”温宴道。
霍以骁的眉头扬了扬:“知道是谁吗?”
温宴道:“不知道。”
霍以骁看着还端坐着的黑猫,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黑檀儿紧紧盯着他。
“你都不知道是谁,”霍以骁靠着椅背,慢悠悠地逗它,“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黑檀儿愣了愣,再它反应过来被霍以骁看低了,倏地伸出爪子,冲着霍以骁挠去。
霍以骁状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在留意黑檀儿的动作,见它突然发难,身子往边上一歪,避开了黑檀儿的攻势。
一击未中,黑檀儿没有再继续进攻,竖着胡子低声骂着。
如此“乖顺”,并非因为它打不过,真到了空旷地方,它肯定能把霍以骁打得几条血痕来。
但这个屋子太小了,家具又多,它发挥不开。
万一没弄好,叮铃哐啷的,把其他人都招呼来了,那可不行。
黑檀儿舔了舔爪子,等下回在府外,它一定要给霍以骁来两下。
是了,最好是在养大鲤鱼的那宅子。
它吧霍以骁打下水,让他爬上来的时候顺便把大鲤鱼抱上来。
完美!
霍以骁听黑檀儿骂人都觉得有趣,反正听不懂,就是个乐子。
温宴看他们一人一猫闹腾,也弯着眼睛笑。
笑过了,又把话题正了回来。
“若是由我来猜,我觉得动手的是皖阳郡主。”温宴道。
霍以骁抿了口茶,道:“理由。”
“永寿长公主身边,定有一个擅长用各种药的人。”温宴解释道。
这些药,都是不易察觉的。
下在霍以骁的茶叶里,下在霍以暄的酒中,也喂进了朱晟的嘴巴里。
以前,他们从没有怀疑过霍以骁的作息絮乱不是病而是毒,上辈子所有人都认为霍以暄死于酒后受凉,朱晟若不是发现的早、他会死于饮酒过量后的呕吐窒息。
皖阳郡主作为永寿长公主的女儿,是所有人之中最容易接触这种药物的人。
而这种消无声息的用毒法子,和让霍以骁误食记载中有名有姓的寒食散又不同。
寒食散,狠,这些毒,阴!
霍以骁想了想,道:“以皖阳郡主的年纪,长公主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举动,按说都会瞒着她,不会让她知道。”
温宴笑道:“可作为女儿,她会迫切地想要向母亲证明自己,长公主越瞒着她,她越想知道。”
霍以骁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他很难理解母亲与女儿之间的关系。
毕竟,他连父子的一些相处,都无法理解。
他沉默着,示意温宴说下去。
温宴道:“若能收获成效,固然更好,若不能,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她起码还能看几台好戏。只不过,以皖阳郡主的性情,一计不成,她说不定还有别的后手。”
到时候,见招拆招,左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能逮住机会,在其中挖一个坑,等皖阳跳下来,之后才好趁势追击。
思及此处,温宴无奈地笑了笑。
皖阳毕竟是郡主,除非抓到对方的死穴,否则,都是无用功。
霍以骁道:“我过来,还有一事要告诉你。韦仕的工部右侍郎的位子,我听说,吏部会让李知府顶上。”
温宴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谁?哪个李知府?”
“临安知府李三揭。”霍以骁道。
温宴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李知府的模样,越想越是意外。
上辈子,她最后一次去临安时,李知府还是临安知府,压根没有挪过窝。
而朝廷人才济济,按说眼下有空缺,也不至于从临安府调人。
一年之内,先调同知、再调知府,等于是要把临安府的主要官员班子给换了。
吏部不至于这样。
除非是有人打了招呼。
温宴轻声问:“是霍大人的意思?”
霍以骁道:“大伯父还在地方,没有回京,他离开之前应当也没有安排这些,可能是工部有人揣摩着定了人选。”
李知府写的那篇文章,在从江南回京的路上,霍怀定让霍以骁和霍以暄看过。
习渊殿中,学过些与水利相关的内容,霍以骁也不至于一头雾水。
看得出,那文章水平极好,李知府是个内行人。
“李知府志在工部,大伯父应过会替他寻个机会,拿文章给工部官员过目。”霍以骁道。
温宴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