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405节
“我也不知道武大人到西关后是怎么打算的,但这些东西是一开始就夹带在原木里了。”
“我只知道带了东西,根本不知道是铁棍。”
“定门关时,运达之前,会把夹带的那一段锯掉,少的一部分,作为运输损耗处理,武大人打点的关口,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后续运去哪里……这我也不知道……”
宋秩把这些都记了下来。
霍以骁抱着胳膊,他并不在乎卢弛知道多少,只要对方没有否认武安规的背后是沈家,就足够了。
卢弛最后是被人拖下去了,他浑身都虚脱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宋秩把口供交给师爷整理,转身看了霍以骁一眼,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行事随心。
为了骗口供,什么话都敢说,卢弛完全是被吓傻了的。
也亏得这位不在衙门里任官,剑走偏锋也就走了,正经衙门办正经案子,谁敢这么审啊!
“贤侄,”宋秩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这就回京禀报,还是在归德府等朝廷派人来?”
霍以骁道:“得回京了。”
不过,在回京之前,他们还得去一个地方:陈州。
之前,狄察的家人搬到了保安城西郊的庄子里,未免长公主顺藤摸瓜,霍以骁让底下人将他们搬离庄子,最后搬到了陈州。
陈州就在归德府的西边,过去不算远。
武安规死了,只靠三船货和卢弛那知道和不知道压根没差多少的口供,要把帽子钉死在沈家头上,还差了些,这时候,霍以骁和温宴就需要狄察的家人了。
宋秩知轻重缓急,自不留他们。
骏马一路奔驰到陈州下辖一处村子里,他们见到了狄家人。
狄察的老母亲卧病在床,听闻几人为了儿子的死因而来,她情绪激动得险些厥过去。
狄察的妻子冷冷看着温宴。
温宴知道她怎么想的。
狄察会被皇上喝斥,全因温辞与皖阳郡主的那件事。
“杀人灭口的可不是我们温家,”温宴道,“狄察是被长公主的人逼死的,你们被匆匆送走,你心知肚明。”
狄妻咬着唇。
她当然知道,她也清楚,长公主靠不住,若不然,丈夫也不会安排他们远离沈家掌控。
可她恨长公主又能如何?无能为力。
心中一腔恨意,只能冲着站在眼前的人。
“你敢回京告御状吗?”温宴问她,“也算是报仇了。”
狄妻的眸子倏地一紧。
看吧,到了最后,她们还是权贵们手中的棋子而已,被他们扔出去厮杀,夺利。
可她还是心动了。
棋子又如何,能杀人的棋子,可比被杀了强。
“我去,”狄妻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你能让我报仇。”
狄妻不会骑马,一路由隐雷带着,颠得混混沌沌,可她不敢停下来,万一被她耽搁了时间,坏了计划,那要如何是好?
一行人日夜兼程赶到京郊,狄妻被安顿在先前邢妈妈住的庄子上,等待她登场的时机。
日落时分,霍以骁与温宴进了城。
前后半个多月,京城的冬意淡了许多,千步廊的树枝上已经冒了新绿。
很快,这里收到了消息。
四公子回京了。
四公子径直进宫去了。
兵部衙门里,朱桓放下了笔,转头看了眼窗外,霍以骁总算回来了。
御书房外,得了消息的吴公公站在廊下,看到来人身影,赶紧迎了上来。
第487章 风波大了
“四公子,”吴公公引着霍以骁往前走,低声道,“皇上心情不太好。”
霍以骁挑眉:“为何?”
他想不出缘由。
按说,无论是朱茂、朱钰还是沈家、长公主,这些日子应该都会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地等事儿淡化,绝对不会在这时候迎难而上。
其他朝堂官员,也不至于站出来吸引刀剑。
吴公公道:“九殿下被成欢公主的猫儿抓了下手背,从昨晚上哭到现在了。”
霍以骁:“……”
九皇子朱谅,今年七岁,生母是颜敬妃,也就是成瑞公主的幼弟。
颜敬妃熬了多年,靠着两个儿子翻身,与以前得皇上欢心的冯婕妤积怨颇深。
而成欢的那只猫儿,霍以骁听温宴提过,胆子比耗子都小。
本是为了避人眼目,冯婕妤才让成欢养了一只猫,偏偏是个胆小的,成天躲在花瓶后头、榻子底下,宫女嬷嬷们得找上好半天才有影子,轻易不肯出锦华宫一步。
也不知道,朱谅是怎么碰上那只猫的。
霍以骁问道:“敬妃娘娘以为冯婕妤好欺负了?拿殿下去试猫?”
吴公公的嘴抿成了一条缝,无奈地看了霍以骁一眼。
知道四公子什么都敢说,可这话至于说得这么直吗?
得亏是声音还压着,没有被其他人听了去……
霍以骁岂会看不懂吴公公的眼神,啧道:“听了就听了,九殿下还能找上飞骑校尉?”
吴公公无言以对。
真接不了。
霍以骁也不在意,又道:“也不妨事,皇上听完我说的事儿,小巫见大巫,没空去气那些小事儿了。”
吴公公的脸垮下来了。
皇上得去气大事儿了。
御书房的活儿,可真难办!
吴公公引霍以骁进御书房,小内侍们全被他打发了。
霍以骁问了安,从袖中取出一本折子,递给吴公公:“归德府知府宋秩大人的折子。”
吴公公转呈皇上,眼看着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气得摔了茶盏。
哐当一声。
瓷片飞溅。
吴公公一个哆嗦,小心翼翼地瞥折子,待看到“铁棍”两字时,他的眸子倏地一紧。
乖乖……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道:“去,把沈临、沈沣、沈烨都给朕绑进宫里来!”
霍以骁道:“您现在绑,他们也不会认,武安规就是个喽啰,铁从何处出产、运去何处,都还是未解之谜,沈家能推得干干净净。”
皇上自然也清楚,他只是太气了。
“是,得先让人去归德府把案子查清楚,”皇上按了按眉心,道,“还需派人往北疆,把定门关、封口关之前的增固调查一番,前后都需要时间。”
而他,不想给沈家时间。
受沈家钳制这么多年了,皇上恨不得把沈家连根拔起。
吴公公添了一盏茶。
皇上吹了吹,小口小口饮了。
是了,他已经等了这么久,现在也应该等得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去兵部、工部,把尚书、侍郎都叫来。”皇上道。
吴公公应下,遣了小内侍去。
霍以骁落座,吃了口点心,解下短刀递给吴公公。
“先前沾了血,擦过了,”霍以骁慢悠悠道,“没有血腥味了。”
吴公公的双手一僵。
御刀还能沾血?
霍以骁道:“武安规想杀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先下手为强。”
吴公公一口气梗在了嗓子眼,转头去看皇上,龙椅上的那位仿佛没有听见,正闭着眼睛沉思。
也是,吴公公心说,事有轻重缓急,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御刀见没见血。
“您没有受伤就好。”吴公公道。
不多时,工部、兵部的人都到了,朱桓也跟着来了。
朱桓恭谨问安。
他看得出来,父皇憋着火气,这让他有些紧张。
一直以来,朱桓对父皇都是又敬又畏,哪怕他知道,今儿这火气不是冲着他的,他依旧无法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