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35节
我看你对养生讲究,改天我们交流交流。
夏天不舒坦,等秋高气爽了,叫上几个老姐妹,一块赏菊看红叶,我们闺中怎么消遣的,现在还能怎么消遣。”
“我可听进去了,”桂老夫人抚掌笑道,“我等你帖子。”
武昌伯老夫人满口应下,起身告辞。
桂老夫人依旧借口腿脚不适,只让曹氏送一送。
客人离开,温宴从里头出来。
她把两位老夫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昨儿,黑檀儿偷听了柳仁沣和柳宗全的对话,温宴夜里与霍以骁分析过,柳家大抵是要再奔走求援的。
以他们对朱钰的了解,四殿下伸一根手指头就算不错了,他不会救柳家。
柳宗全四处碰壁后,必定会寻武昌伯府。
那么,武昌伯老夫人十之八九,会寻桂老夫人。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不让武昌伯府掺和进来。
三司查柳仁沣、又查蜀地,已经是分身乏术了,若再添些事儿,捉襟见肘,不一定会出岔子,但无法速战速决。
一旦耗上了,引发的状况多了,谁也不能全盘掌握、面面俱到。
阻拦武昌伯府,柳宗全求救无门,柳仁沣心生怨怼……
柳仁沣可不是沈家那群老头子。
沈家要为小公子留后路,闭口不扯朱钰,柳仁沣相反,他虎落平阳,定会反咬朱钰。
朱钰想像前回一般脱身,不可能的。
而朱钰呢?
他危机时,会去求谁?
这盘棋,走到最后,目标就是朱钰,也是长公主。
温宴和霍以骁推演过局势,早上与桂老夫人也排布了一番,大体掌握方向,最后能不能成,就看这一枚枚棋子,肯不肯好好活动了。
落子的第一步,就是劝退武昌伯府。
劝得越狠,武昌伯老夫人退得越多,柳宗全越满腹怨气,这份怨气,会传给柳仁沣……
听听桂老夫人说的话。
“孝顺孩子会体谅长辈难处。”
柳宗全不体谅武昌伯老夫人,那就是不孝顺,外孙儿都不孝顺了,武昌伯府为他柳家出什么头?
嫡亲的都不得不舍了,何况隔了房。
桂老夫人转头看温宴,挑了挑眉:“如何?”
温宴竖起了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桂老夫人哈哈大笑。
武昌伯老夫人从落座到离开,前后三刻钟,就被桂老夫人彻底带跑了。
笑过了,桂老夫人又道:“老婆子没有害她,反而是在帮她。”
年轻时候,关系确实挺一般的,表面功夫罢了。
可正如桂老夫人自己说的,当年的小姐妹、成了现在老姐妹的,终究只余寥寥数人,时光带给她们太多人生经历变化,以至于,这把岁数了,闺中那些矛盾与小心眼,都不重要了。
今日这番话,断了武昌伯府瞎掺和的念头,也好过被牵连进去倒霉。
“不说她了,”桂老夫人转了话题,满面笑容,“状元郎比老婆子想的要有本事,原琢磨着,怎么说也要两年吧,结果也是他赶上了,得了这么一个好做文章的机会,不仅咬住了柳仁沣,蜀地那儿也能整顿一番,这么看来,老婆子得紧着些给婧姐儿安排安排了。”
温宴笑着道:“喜事儿还多着呢,你一面听戏,一面筹备喜事儿。”
桂老夫人抿了抿唇:“该老婆子发挥的时候,可不要让人抢了。”
年纪是大了,但这些本事,还有用武之地。
第658章 不堪大用
马车入武昌伯府。
待摆好了脚踏,柳宗全站在车前,扶着老夫人下来。
见他恭顺小心模样,武昌伯老夫人稍有些心软,但也只是那么一瞬而已。
“外头热,先回屋里再说吧。”老夫人道。
柳宗全自是应下。
一行人回到正屋。
武昌伯老夫人落座,稍稍缓了缓精神,看着柳宗全,问:“四殿下那儿,怎么与你说的?”
柳宗全答道:“殿下说,您与定安侯夫人熟悉,您去说合适些。”
“我也只能去说两句,她顶多就帮忙问一问……”武昌伯老夫人道。
柳宗全忙道:“能问一问就很好了。”
“既如此,”老夫人看着柳宗全的眼睛,问道,“殿下为何不替柳大人去问问?又不是请殿下将柳大人救出来,只是问问而已,怎得就不成了?”
柳宗全呼吸一滞。
武昌伯老夫人又道:“我记得你跟着殿下,前几个月还在刑部观政吧?按说与刑部的大人们也算熟悉了,殿下去问,人家不说吗?”
柳宗全被老夫人接连发问,眼神飘忽了下。
怪不得,殿下今儿提起来时,他就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原来……
眼下不是细想时候,柳宗全只要硬着头皮道:“您知道的,因着我的关系,殿下去问,三司那儿定然会回避,也会打马虎眼,反倒是定安侯府那边,他们与柳家不牵连,好问一些。”
武昌伯老夫人转了转眼珠子。
理是这么一个理。
可是,听柳宗全的意思,殿下是一句都没有去问过,而不是被人打了太极、不得不另寻路子。
这两者,截然不同。
“宗全,殿下都避之不及,你难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武昌伯老夫人直接点破了,“我是舍出了脸请人家想法子问问,可问出来了,人家不会帮你柳家,我们想帮帮不上,真正能出力的只有四殿下,殿下愿意吗?”
柳宗全哑口无言。
武昌伯老夫人见状,越发坚持自己的看法了:“主力先锋,我们当不了,敲个边鼓还凑活。”
柳宗全的眉头狠狠一皱。
在他耳朵里,老夫人的话,与拒绝无异。
“您不打算帮柳家了?”柳宗全直接问。
“我帮不了,府里外头的那些事儿,也不是我做主,我能帮你的只有探一探定安侯夫人的口。”武昌伯老夫人解释着,见柳宗全眼底全是不认同,不由地,心里也冒了火。
老姐妹说得对。
孝顺孩子会体谅长辈,柳宗全半点不体谅她!
她可怜这外孙儿,都给桂老夫人低头、登门去求了,结果呢……
外人心疼她的付出,自家人半点儿看不到,还在这里怪他。
“罢了,”武昌伯老夫人摇了摇头,“老太婆累了,要歇一歇,你先做事去吧。”
说完,老夫人起身去了内室。
柳宗全不能跟进去,只能坐在次间里,愣愣出神。
他不住问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平西侯府出事时,不止外人帮忙奔走,夏太傅作为亲家,冲在最前头,据理力争,与温子谅一起,拼了命也要救姻亲。
那是通敌的大罪啊!他们都没有放弃。
可现在,祖父的罪名比起通敌,小得多了,为何姻亲都不愿意帮这个忙?
老夫人这儿说不通了,而老伯爷那儿亦然。
他是不是得再去请殿下想想法子……
柳宗全离开了武昌伯府,在街上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绕到了三司扣着柳仁沣的院子。
他想了想,敲了门。
看守的小吏让他进去,并不为难他。
柳仁沣在屋里练字。
书案上铺着纸张,狼毫挥墨,颇有一番气势。
柳仁沣没有放下笔,只示意柳宗全说话。
柳宗全便把这两日他的奔走与各处反馈一一说了。
“给府里的信,送去了吗?”柳仁沣问。
柳宗全道:“送了。”
柳仁沣又问:“我让你跟殿下说的话,你说了吗?”
柳宗全面色一僵。
祖父的那句话,意思有两层。
听第一层,是祖父在提醒殿下,莫要被障眼法糊弄了、着了旁人的道,该警醒时需得警醒。
而另一层,祖父何尝不是在警告殿下,若不管他们,待火往殿下身上烧时,他会煽风。
柳宗全听懂了,所以他没有那么直白地与四殿下说。
以殿下性子,这么受祖父胁迫,只怕当场就跳起来了,不止不会帮忙,反而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