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

  沈志成点点头,走了进去,这里算是半个地下室了,门口用两层棉被裹着,就是怕里面的声音传出来,马小小走上前把门拉开,里面的嘈杂声立刻传了出来。
  沈志成走了进去,里面乱糟糟的,大概十几张桌子,两个桌子站一个兄弟看着,里面赌什么的都有,牌九,麻将,扑克,骰子,百家乐,虽然简陋,但是项目一应俱全。
  里面的烟味很重,除了荷官,每个人的手里基本都夹一支烟,他们的眼睛都是红的,有的是因为输的,有的是因为赢了好多钱。
  马小小带着他穿过赌场,直接去了老板的屋子。
  老板是一个四十岁的油腻胖子,脸上总是笑眯眯的,但就是这种人才最危险。
  “这是我们老大!”马小小大拇指冲着沈志成一指,那胖子立马递上了一根烟,嘴里还奉承道:“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小的我之前在龙虎帮的关照下开了这家赌馆,啊,呸,现在是您火狼帮的地盘了,瞧我这嘴,该打!”
  胖子扇了自己一耳光,下手还真狠,一个屋子都回荡着“啪”的一声。
  “行了。”沈志成直接让他打住,“你这赌馆开了多久了。”
  “一年了,不过也是半开半不开的,外面不严就一直开着,严的话咱们就闭馆不出。”胖子嘿嘿一笑。
  “你们给火狼帮赚了多少钱?”沈志成问道。
  胖子盯着沈志成的眼睛,似乎在考虑他好不好糊弄,沈志成直接露出了自己腰间别的家伙,这胖子脸色一下变了:“我给您算算,这帮赌徒赢的钱我们能抽一成,每晚大概三四万左右,但真正赚钱的还是这赌债,利滚利的,基本上借出去了就一万起步,十万回来。”
  沈志成摇摇头,这背后得残害多少人,他摆了摆手:“以后关了吧,我火狼帮不差你这点钱。”
  胖子干笑了两声:“瞧您说的,哪有您这样一上来就不说价钱的啊,以前我和火狼帮是五五分账,您来了就不一样了,我三,您七,您满意吗?”
  沈志成瞪了他一眼:“我说了关了你听不懂吗?”
  胖子顿时怂了,毕竟沈志成腰间有枪,这赌馆里又都是他的人,他赔笑道:“老大,您别这样,我三胖虽然爱钱但肯定不敢拿命去换钱,您是老大,您说关了就关了呗,可是您能说说理由吗?”
  “赌博害人,还有什么理由?”沈志成白了他一眼,揣着枪走了出去,他重重地敲了敲墙,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不好意思,赌馆关门了!你们可以走了!”沈志成喊道。
  但这些人赌红了眼,怎么可能会理他,连个停顿都不带的,又低头看自己的牌了。
  “妈的,我这幅牌型马上大三元了,怎么走?你拿枪在我头上指着我都不走。”
  沈志成歪着头了一下马小小:“这隔音怎么样?”
  “额,反正几十个人在这里面打架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马小小说道。
  沈志成点点头,拉开保险,抬手就是一枪。
  这群赌徒这才停了下来,沈志成用目光扫了一圈问道:“现在还有谁想在这继续赌的?不如你们赌我枪里有几颗子弹?”
  赌徒们立刻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去,沈志成点点头:“这就对了,以后别来了,这家赌馆以后都不会开了。”
  离开的赌徒又停住了,有胆子大的又问了一嘴:“那我欠的赌债怎么办?”
  沈志成打了个响指:“一笔勾销!”
  赌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相信这是真的,沈志成只好耸耸肩道:“信不信由你们,以后也别赌了,多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赌徒们的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看了看沈志成,有看了看他手里的那杆枪:“你不会是警察吧?把这个赌馆给查封了?”
  沈志成无奈:“你们就当是吧,记住以后可别赌了,真以为能挣到钱啊,别想了踏踏实实的比什么都好。”
  人群里忽然有狂笑了起来,他笑完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劝是没有用的,这世界上有老妓从良,却从来没有浪子回头,这群人渣你是怎么劝都劝不好的。”
  赌徒们让出了一条路,让那个说话的人走了出来。
  胖子老板一看到他就激动起来了:“就是他!就是他出千在这赢了不少钱!”
  沈志成打量了一下那个人,心中暗暗点头,这绝对是一个狠角色,这不是看气质看出来的,这个人长的很普通,是个三十来岁的人,满脸胡渣,但是他的腿有一个是假肢,而他的右手手指只剩下了大拇指和小拇指,显然是以前赌博的时候被人砍了手指和腿。
  “你说我出千,呵呵,你只要拿出证据来,我的另一条腿任你剁。”
  那人一屁股坐了下来,正对着沈志成,哪怕沈志成手里拿着枪,他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胖子老板气道:“你特么把把都赢,不是出千是什么?”他扭头对沈志成说道:“昨天就是这个家伙,无论赌什么他都能赢,要是以前我早把他绑起来了,但是咱们火狼帮的兄弟刚来,人也随和,只是把他轰了出去,没想到今天他还敢来。”
  “我来是要钱的,昨天你们输给我一百二十万,什么时候给我?”那人笑着说道。
  胖子老板一听他还敢来要钱?自己生意莫名其妙地就被停了,他还敢来要钱,他走上前去就要打这个残废一顿,却被沈志成一把拉住了。
  沈志成将枪收了起来,他也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了这个残废的对面:“刚才你说从来都,没有浪子回头,不知你为何这么说呢?”
  那人对沈志成很感兴趣,打量了他几眼后说道:“赌这种东西,是人心底最劣根的一种东西,输多了想赢回来,赢了还想赢,这是所有赌徒的想法。”
  他同自己右手仅剩的两根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了太多这种场景了,为了赌卖房子卖老婆卖器官,赌徒都是丧失人性的家伙。”
  他朝后面笔划了一下,对沈志成说道:“你看看这些人,你看看他们的眼睛,哪一个不是红的?老婆孩子?你以为他们会把这种事情当回事吗?”
  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因为少了一只脚的原因,他的身子晃了一晃,他用手指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说道:“这个人,你问问他在不在乎老婆孩子?你问问他多少次回家的时候老婆孩子是哭喊着要他别出来赌的?那声音不必你刚才的声音大?不比你刚才的话动人?”
  他激动了起来,用手指戳着大叔:“可他特么的就是来了,就是要赌,无论你怎么骂他,怎么打他,他就是要赌,知道为什么我骂他不敢还嘴吗?因为他昨天输了十一万给我!”
  这些赌徒一个个只是抽着烟,没有一个反驳他,就好像没有灵魂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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