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爷爷一个、奶奶一个、娘一个虽然傻爹还没回来,但是也得给他一个!
  把之前的小人摆在一边,重新制作的家人版放到窗户台上,一排奇形怪状的小人躺在窗户上,阮笑笑满意极了。
  坐在屋子里写作业的阮青柏还在怀疑自己,“哥,妹妹的雪人真的好看吗?我怎么看着别扭。”
  阮青松不惯着弟弟,敲敲他的作业本,催促他,“赶紧写你两岁的时候还不如妹妹呢,别说雪人了,不尿裤子算好的。”
  背后传来阮青梅的笑声,阮青柏也不敢再问,连自己尿裤子都说了,再问下去说不定开裆裤的事也得说说。
  萧逸看时间差不多就回家去吃饭,这几天他都在家里跟着章雯学英语,练书法,白天没时间来玩,“妹妹,你记得找我玩啊,我学了两个新的故事,给你讲哦!”
  阮笑笑最喜欢听故事,尤其是现在没有电视没有手机,点点头,摆手送小正太出门。
  刚走出门正好碰见阮红旗拎着东西回来,萧逸又和他打个招呼,“阮爷爷好。”
  阮红旗从袋子里掏出来一把栗子放他衣服兜里,“回家放灶台里烤一下吃。”
  萧逸和他道谢后,带着鼓鼓囊囊的一口袋栗子回了隔壁。
  “爷爷!”阮笑笑看见他就扑了过来,笑嘻嘻地跟他撒娇。
  阮红旗憨厚的脸上都是慈祥,大手牵着孙女,“乖,进屋给你们烤栗子吃你奶以前可爱吃了。”
  好吧,是奶奶爱吃,您就直接出去淘换栗子了,阮笑笑觉得吃狗粮也能吃饱了。
  胡老太太看着栗子果然惊喜,“这,哪来的?”
  阮红旗脱了外套,又在炕边磕打磕打鞋子,“我找李老头拿烟换的,他早说他闺女拿来了一些。”
  “换这干啥。”胡老太太嗔怪他,但是眉眼早就染上喜色,这老头闷声不说出去给她找栗子了。
  烤熟的栗子剥开壳里面金黄色的,香糯可口,就算不放糖也有栗子香味。李小红拿出一把留着炖菜放,其他的都烤了,放在桌子上大家一起磕。
  阮文军力气大,剥的也快,自己不吃,先给孩子们剥了一小堆。
  “吃!”李小红伸手给他喂了一粒。
  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阮文军张口咬住,没想到咬着媳妇手了,自己先红了脸。李小红虽然也吓了一下,趁没人注意赶紧偷偷缩回手。
  “爹,你热吗?”阮青梅看着爹红着脸剥栗子,以为是屋子里太热,“要不你喝点水吧。”
  阮文山赶紧拿起水大口灌下去,喝完抹下嘴,偷偷瞥了李小红一眼,又收回眼神。
  旁观了一切的阮笑笑觉得恨铁不成钢,大伯就应该直接拉住大伯娘啊,这要是自己爹,早就把娘调戏的一脸娇羞了。
  晚上吃过饭,沈月遥正在给阮笑笑用手捏雪人,一样的小巧但是却精致不少,“胖团,这个叫雪人!”
  因为看不下去闺女的创作,她才亲自示范。天知道她看见一窗户平躺的小人的时候,内心的惊吓。尤其其中一个据说是她!
  阮笑笑还没发表评价,就听见院子门口有动静,有人推门进来。
  “闺女,来让爹抱抱!”
  借着堂屋的光,阮笑笑勉强看清前面的人影,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胡子拉碴,脚边是个大包,正冲着她伸手的男人,“爹!”
  迈着小短腿冲了过去,扑倒阮文山怀里,却发现“臭!”
  阮文山不顾闺女委屈的表情,用胡子扎着她的脸蹭,“爹想死你们了!”
  抬头看着还没过来抱自己的媳妇,阮文山抱着闺女走过去,柔声说,“遥遥,我回来了。”
  沈月遥已经泪流满面,擦擦眼泪哽咽地说,“你回来干嘛,你都十七天我好想你啊!”
  阮文山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把媳妇抱在怀里,感觉到她的颤抖,心疼地说,“让你担心了。”
  屋里胡老太太几人听到声音也出来看看,见到是阮文山回来,赶紧围上来。
  “先洗个澡,你收拾完坐下再说。”胡老太太看着儿子邋遢,赶紧让他洗漱。
  阮文山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邋遢了点,提上包就往屋里去,“我这就去。”
  等他收拾完下来,又是斯斯文文的样子,阮家人全员整整齐齐坐在屋里等他。
  “我这包里可是好东西,都是给咱家里带的。”阮文山说着拉开了行李包的拉链,一边说一边拿,“这衣服是咱家一人两套,还有一些护肤品,一些蛋糕和罐头,那些是给小妹的。”
  阮家人被阮文山这一包东西震惊了,这衣服的料子在供销社都没有,可能得去市里,更别说手表了!
  “你哪来的票?这些衣服得多少钱啊!”胡老太太没想到儿子胆子这么大。
  阮文山坐下来给他们慢慢解释,“沪市有不用票的地方,而且这些在那根本不贵,还没县里一半的价钱。就这衣服,都是甩货出来的,厂子有人拿出来卖。”
  他把给每个人的衣服都发了下去,大家拿在手上比量,大小都正好。
  几个小孩也高兴坏了,男孩子都是运动服,阮青梅和阮笑笑是呢子连衣裙。大人们就是的确良衬衫和长裤子,老人多了一件羊绒毛衣,沈月遥几个女人多了一份护肤品。
  “山子,这城里这么便宜,咋到县里就那么贵啊?”阮文军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因为跑运输的少啊,大家也不能大量倒卖。而且得认识厂家才能拿货,就像这罐头,出厂价特别低,可是你自己谈不来大生意的价格,运回来也是贵。”阮文山耐心地给大家分析。
  经过阮文山这么一解释,大家都明白了。
  时间已经晚了,胡老太太催着阮文山回去休息,这长途跋涉回来早点睡下。
  沈月遥去看着儿子们睡下,回到屋里又听见熟悉地笑声,胖闺女正在她爹肚子上跳着玩。
  阮文山和闺女玩地开心,见媳妇进来,赶紧放下闺女,虚心认错,“媳妇,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没按时回来,让你白担心。我错了!”
  这诚恳的态度让沈月遥有气都没地方撒,给胖闺女抱到一边,铺好被径直躺下,按住跃跃欲试要爬到她爹那边的闺女,拍着她哄睡觉。
  等闺女开始睡得香甜,把她抱到一边,沈月遥窝在被子里不理睬言而无信的男人。
  “媳妇儿,我真不是故意的。早一天我就到了市里,跟着运输队的王大哥去了趟黑市,把这趟夹带的货出了才往回来。”阮文山把瞒着家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舍得不回来看你和闺女。”
  沈月遥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他,“你你敢这么倒卖?以前小打小闹的还行,这运输队夹带的肯定不是一星半点,你怎么这么大胆子。”
  阮文山赶紧拍着她安抚,“放心吧,就是我没去,他们也这样。只不过我自己出了一分钱也上了货拿去卖。我看准了那几家厂子,如果有机会,以后直接奔厂子去,来回一趟亏不了的。”
  “你还要去?”沈月遥被丈夫的话吓到了,这出门还上瘾了?
  “肯定要去,你知道这一路上我看见有多少偷着做生意的,我觉得早晚会允许光明正大买卖,咱们先做就抢占先机。而且,我们自己去,去掉来回路费,挣得都是利润。”阮文山抱着媳妇,慢慢给她分析,“有完全的把握才敢想,要是危险我也不敢去做,我要是出了事,谁照顾你和孩子们。”
  沈月遥时隔半月,重新窝在丈夫的怀里,心里的石头才踏实落地,“我知道你有想法,有志向,你尽管做。就是一点,你要记着你还有家呢,娘和爹岁数大了,受不来惊吓,胖团那么小,你舍得她没爹啊?你要是出事我就给她找个后爹。”
  “你再说一遍?后爹?”阮文山俯身看着胆子大了的小女人,出门半月,给她胆子养肥了,都敢说这话了。
  沈月遥也知道说得狠了,有些心虚,但还是壮着胆子瞪着俯身看她的男人,“对,你不在,我就带着儿子们和胖团换个地方,给他们换个爹!我让胖团管别人叫”
  没等她说完,就被男人堵住了嘴,十足的侵略气息,用牙齿在她脖子侧边蹭着,“我是不是得把十七天的连本带利补上?”
  沈月遥被吓得不行,连忙缩着脖子认错,“我错了,错了还不行。”
  “那我原谅你了,就只要本金就好,利息先放着。”
  这一晚,沈月遥无比懊悔,自己说什么不好,不好非要惹他,哭唧唧地认错也不肯放过自己,还不停地在耳边提醒自己,“第四天的算算还有几天,嗯?”
  怕吵醒女儿,沈月遥一直咬着嘴唇不敢出声,连脑子都没办法停下来思考,哑着嗓子哭唧唧地回答,“不知道。”
  换来的是男人的轻笑声,沙哑着嗓子说,“那我们从头数啊”
  第40章 小团子真相记
  第二天一早,沈月遥是被阮文山哄着起来的,好在不用上工,不然她今天肯定要迟到,太丢人了。
  “乖,你再不起来,笑笑都要嘲笑她娘了。你总说她懒,这下她可要说你了。”阮文山轻轻摩挲着媳妇娇嫩的脸,媳妇一点不像三个孩子的娘,还是小姑娘一样,连赖床都是。
  她都不知道,女儿习惯在床上抱着被子滚的动作和她像了十成,估计是照着她学的,尤其是撅着嘴巴在枕头上蹭,母女俩一样娇。
  沈月遥倒是想起来下地去,可是一动就浑身酸疼,腰像是折了,气的她拿眼睛剜旁边春风得意的男人,可是声音确实娇弱又沙哑,“你要脸不了!”
  阮文山被她逗笑了,拿起瓷缸给她喂了口水,用手点她娇俏的鼻子,“要脸有什么用,我记好某人还欠多少天比较有用昨天算到哪了?好像从头算了?”
  阮笑笑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娘坐在那里像个小兽一样怒气冲冲地拿手打爹,这么暴力吗?娘的起床气好大!
  不敢待,溜了溜了。
  打累了的沈月遥一扫眼睛,看见门口蹑手蹑脚的小团子,语气不明地喊她,“胖团,过来!”
  阮笑笑不情愿地走过去,讨好地笑一笑,尽量用甜一点的声音说,“娘!早!”
  旁边的阮文山给她捞到炕上,跟她对着拳头玩,用大手抱着阮笑笑的手,“爹不在家,你娘欺负你没?”
  阮笑笑哪敢点头,眼神飘忽地看了下沈月遥,假装虚弱地摇头,“没没有吧!”
  阮文山挑眉看了一眼媳妇,哄着女儿说,“那你说说,你娘怎么欺负你?”
  以前没发现这孩子会演戏啊,沈月遥还不知道小团子的套路,戳着女儿和自己一样的梨涡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阮笑笑低头绞着衣角,噘着嘴小声嘟囔,“爹不回来有后爹了。”
  感觉到男人危险的目光,沈月遥立刻心虚地爬下炕,“该起来了,我还得帮着嫂子做饭呢。今天活多呵呵。”
  看着小女人这突然心虚的表现,旁边抱着闺女的阮文山,慢慢眯起了眼睛,大手揉着阮笑笑的头发,“闺女,你娘说了几次啊?给爹学学。”
  还在看好戏的阮笑笑不嫌事大,掰着手指头天真地说,“睡觉觉说,洗澡澡说,玩雪雪说”
  因为阮文山迟迟不归,心里惦记的沈月遥不敢在家人面前多说,怕老人跟着上火,两个儿子本来就想丈夫,更不能说。想来想去,只能和懵懂的小团子说,没想到阮笑笑给她卖了个彻底,连这句气话也记住了。
  阮文山揉了下闺女的揪揪,给她抱在怀里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语气淡淡地说,“你娘开玩笑呢,她哪敢给你找后爹啊。”看来这利息有得收了。
  坐在他怀里的阮笑笑都开始同情沈月遥了,娘,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以后我还会这么干的!
  心虚的沈月遥不敢看阮文山,一直躲着他走,就怕他再说什么利息的,偷偷趁人不注意,静悄悄接近正在院子里玩雪的阮笑笑,“小胖团,娘对你这么好,你还说坏话!”
  “娘,什么啊,不知道啊!”阮笑笑歪着头装着不懂的样子。我就是个两岁小孩,我不知道啊!
  沈月遥也拿她这装傻充愣的样子没办法,点点她的头,“哼,你就和你爹学吧!”
  阮文山回来的事,村里人都知道了,一个传一个,大家都来问他城里什么样。好在他早有准备,拿出买好的糖,给大家发下去,“都一样,我就跟着开车了,没去别的地方。”
  马上快到元旦了,阮家早早盘算着过年的东西,阮文山兄弟俩则是上山布陷阱。再大的生意现在也还是泡沫,这眼前的日子才是需要慢慢过的。
  阮笑笑在门口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雪,门口还有一些村里的老太太们和胡老太太一起拉家常,起初还没注意,后面却是惊讶地慢慢转过头去竖着耳朵听。
  “就说张家几个孩子名字都是为了要个儿子,都快魔障了。”
  “可不,这来娣,招娣的,就为了后面这个,听说求了不少秘方呢。”
  “姐四个有什么用,没个大人管着,谁能帮上忙啊。”
  “”
  旁边的阮笑笑吃惊地捂住嘴巴,心里震撼,张来娣是来来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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