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碧油火
“怎么了?”
晴娘惊讶问道。
徐长宗稳稳坐着,并不出声。渔阳道人嘿嘿一声,道:“大概是见了将军威风,有些惊慌失措了吧。不如让他下去歇着,把身体给养好了。”
我抓着白骨骷髅的手,心里冰寒。
是这个家伙在搞鬼。
但是我根本看不出来。
虽然昨天在他身上占了点便宜,但这道人是高功境界的高道,今天一动手,我连蛛丝马迹都察觉不到。
我心里冰冷,手都在发抖。
如果不是白骨骷髅替我挡了一下,现在躺下去的就该是我了。我心里清楚,如果真的被他拜这么一下,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心里害怕,憋屈。
就算知道是他在搞鬼,也说不出口,人家不会承认,人家对我拜了拜,就把人给拜死了?徐长宗就算心里偏向我,我要是拿不出证据,他肯定不会选择现在就跟渔阳道人翻脸。
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
渔阳道人冲我冷笑。
他要是再拜一次,我会死吗?
这是什么诡异法术?
咳,怀里突然一动,白骨骷髅慢慢地坐了起来。
“你,你没事?”
渔阳道人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惊得话都不完整了,手指着这边,道:“你,你怎么?怎么会这样?”
我也是一脸惊奇,这家伙是装的?
“没事?”
白骨骷髅揉了揉头,说:“昨晚没睡好,刚才听一个老头絮絮叨叨的装腔作势,就忍不住睡着了。对不住,像是吓到你们了。”
我差点笑出声。
渔阳道人脸色铁青。
白骨骷髅慢慢爬起来,还伸了个懒腰,就看着渔阳道人。这老道退后几步,神色凝重。眼睛一花,白骨骷髅就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渔阳道人一挥拂尘,发出大喝。
常人察觉不到,但是修道人的话,就能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息从老道身体里冲出来,像是罩子把他给笼住了。
这才是正宗的护身咒。
如果把疯子教我的护身咒琢磨通透,我也能,甚至比他更强。
寂静无声。
白骨骷髅消失了,就这么不见了。
但是我能感觉到,它的气就在附近,一直没有离开。
就这么僵持着。
我一下就明白了这家伙的意思,要是老道没法子看不破白骨骷髅的行藏,那就只能这么耗着了。只要耗着,他就不能一直维持着法术。
老道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倒不是很慌。
有准备。
气变弱了,消失了,护身咒消失的一瞬,就有一道黑影猛地闪烁出来,居然就贴着老道的身后。我心里大为感叹,这才是高手啊,就隔着护身咒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但凡再近一点的话,就会被发现了。这么一个度,可不好拿捏。
这么近,就是暴起伤人。
老道有些意外,但没有慌乱的样子。他手里拂尘一抖,就变成了漫天的游走丝线,发出嗤嗤的绿光,夺人眼球。
白骨骷髅出手刚猛,又快又狠,但还是被拂尘给捉住了。
看它动了几下, 像是没法子挣脱。
我可是知道它的本事的,连成了精的山猪都能赤手撕开,居然扯不断这么几根柔软的丝线?
“妖魔鬼怪,也来逞凶?”老道冷笑,掐了个符咒,拂尘上绿光耸动,如同一团团的碧绿的火焰。这火焰又跟鬼火不同,不带一丝阴气,反而阳气灼灼,发出惊人的热量和炎炎的辉火。
“好拂尘。”白骨骷髅还有心思夸了声,“听说烂柯山有一块奇石,长着三个孔窍,后来被一个道门高人做成了拂尘,能发出碧油火,专烧人的七魄。”
“你倒是有些眼色。”
这拂尘丝线抖动,如有灵性,收的越来越紧。
我心里一动,立刻就想到了城门口黑屋中的那人?当初它袭击我时,可不就是使出了一个如星光,如丝线的兵器?
现在一想,会不会就是一柄拂尘?
眼看着白骨骷髅被拂尘擒住,这种碧油火我前所未见,但是看着声势凛冽,怕是威力不小,就思量着是不是要去搭把手。
我怀里一动,就有一道黑光冲出来。
老道只顾着催持拂尘,心神全在前头,一个不提防,就被这黑光给打中了脊背。他身上道袍猛地亮起来,发出一层盈盈的光亮。
好家伙,一身的宝贝啊,这衣服难道跟我的销金环一样?
不过这一下打得他差点摔倒,拂尘控不住,被白骨骷髅一个闪身,就从一点缝隙里钻了出来。他也不含糊,直接伸手一扯。
渔阳道人腰上有个红色香囊,就被他抓了来。
老道面子薄,一下子变得通红,愤怒大叫道:“你们两个无耻小贼,居然敢不讲道义,做这种偷袭的事情?简直是不要脸。”
我笑出了声。
明明是你不顾颜面,先偷袭我在前头,差点把白骨骷髅弄死。若不是它替我挡了下,我就死了。现在打不过人,就嫌我们偷袭?要是你赢了,现在地上倒着的我的尸体,该去找谁说理?
白骨骷髅可是手下留情了,能摘了香囊,就能摘了你的脑袋。
这家伙的手爪可是连妖精都能撕开。
“呸,当我的法衣是纸做的?”
输了还不认,本来我还敬他有些高人风骨,这才知道人心之小,就是道行再高,也是填不满的。
“小贼,杀了你们。”
拂尘一抖,碧油火冲的老高,染得人脸都绿了。
屋子里火焰滚滚,温度高的吓人。
“你说差了,可不是偷袭,从头到尾就是我一人。”
白骨骷髅一招,黑光就飞到它的怀里,重新变成了一条手臂,道:“道长,将军家的事情古怪,咱们各凭本事,到时候再论高低。你现在跟我相争,不是明智之策。”
这话说出来,晴娘还不觉得如何,徐长宗眉头就是一跳。
渔阳道人这会儿怒气冲冲,哪里听得出来。白骨骷髅这么明着给他上眼药,这家伙都没有察觉,反而一定要跟我们分个生死胜负。
“师父,师父,不能打啊。”
一个年轻道人从外头跑进来,神色匆匆。
这家伙丢了两天,终于回来了。
打了个照面,我就是咦了一声。这家伙虽然是个外来的修道人,但就跟观城里的那些百姓一样,面色麻木,眼珠呆滞,只是眼下一瞧,居然起了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