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杀了它!快击杀它!它身上拴着金属线跑不远,快杀了它!”
余嘉棠的力道太大,所以是两个人同时在牵制他,饶是如此,那两人还是被大猫恐怖的力道扯得朝前急奔,根本拽不住。
虽然金属圈上的锯齿对他造成的伤害有限,但腿上被后面人拉扯的力道终归是影响了余嘉棠奔跑的速度,眼看后面聂膺等人就要追上去——
大猫却突然腾身一跃,跳进了前方匆匆赶来的人怀里。
聂燎猝不及防被迎面糊了一脸的猫毛。
“老聂,救命!”
聂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聂燎把自己的脸从大猫毛绒绒的胸脯里解救出来,看着大猫两条前肢上渗出的点点血迹,声音森冷的问。
“不关我的事,是他们先动的手!”余嘉棠立刻把脑袋贴在聂燎的脖颈处,一副受伤虚弱的模样。
聂燎恨他不安生,在大猫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巴掌,随即朝一旁跟着的邹明道:“把这些人给我看严实了,等我带大宝处理完伤口回来……”
说着他的视线,扫过前方那些神色各异的人,突然露出个笑容:“等我回来,再处理这件事。”
聂燎这一笑让本来有恃无恐的聂二叔和聂膺都愣住了,聂燎性子偏冷,成年累月也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温和过,更别提笑了。
“是。”
“老五,你这是什么意思,真想让人看笑话吗……”聂三叔脸上的笑容僵硬。不敢相信聂燎真的为一只宠物,要处置他们。
聂燎抱着大猫离开的步子微顿,回过身来,让聂二叔聂三叔还有其他人都看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有什么笑话可看的?不过是要处置几个聂家的叛徒,若是别人知道,也该为我高兴才是。”
“五叔你别开玩笑了,这里哪儿有什么叛徒,我不过是……”聂膺刚上前开口,就被聂燎身边的人按住肩膀,嘴里塞上口塞拖了下去。
“老五!”聂二叔被吓了一跳,马上想开口求情。
“我从不跟人开玩笑。”只跟猫开。
“这聂宅里有没有叛徒,叛徒是谁,你们说了可不算。”言下之意就是“我说有就有”。
“老五,你这是铁了心为一只畜生和哥哥们翻脸了?”聂三叔大声质问。
聂燎纠正他的话:“三哥这话可错了,我跟你们从来用不着‘翻脸’两个字。”他给这些人脸面,他们才有脸面,他要是不想给了……
他们又算是什么东西?
聂燎带着余嘉棠去兽医院的路上,揉搓着他耳朵上的天线毛问他:
“刚从医院出来,就这么想重新回去?要不这次我让你在里面住上个一年半载的怎么样?”
余嘉棠正在吃鱼干,吓得嘴里咬的小鱼干都掉到车座上,“吼?”你说啥?再说一遍?鱼干太香我没听清。
聂燎弹他脑袋一指头。
余嘉棠捂着脑门,老聂这手劲真是越来越大了,迟早有一天他这脑门得鼓出个永久性的包!
“老聂,你真的要把他们那几个人都给当那啥给处置了啊?”余嘉棠继续啃着鱼干,碎末掉了一车座,然后不讲究的用尾巴圈到一处,伸舌头一下全吃进嘴。
“怎么,你还想再跟他们干一架,让他们真把你给射杀了?”
余嘉棠喉头一噎,差点被鱼刺给呛着。
“我只是怕其他人觉得你小题大做。”
聂燎揪揪他的耳朵,“没想到你这只猞猁精,还挺操心的。”
“那些旁支等着我料理那几个堂兄弟都等多少年了。就是没你这事,这回祭祖我也会随便找个理由收拾他们。”
余嘉棠一听不是为了自己,终于安心了。他就怕自己多了魅力值这个属性后,在跟铲屎官相处的过程,会发生一些他掌控不了的变化——比如猫颜祸水之类的。
现在看来老聂理智的很。
“我刚才把你的情况跟吴医生简单说了下,他说等到了之后,得往你身上先打针,毕竟弄伤你的是金属。”
余嘉棠本来吃完鱼干,姿势妖娆的侧卧着,闻言一个激灵翻下车座,还是脸朝下,一张大猫脸直接糊到车毯上。
“老聂!!”
“我在。”聂燎温柔的抬起大猫厚厚的猫掌亲了亲。
“我不打针!!”
聂燎眼里带着笑,扯扯他耳朵尖的天线毛,“这可不行,大宝。”
“必须打。”
“还是两针。”
余嘉棠嗷呜一声,那叫声一点都不像猞猁,叫得跟哈士奇似的。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跟铲屎的讲道理:“老聂,你得尊重我的意愿。”
“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为什么不能吃个药解决,非得打针呢?”
聂燎似乎很喜欢看猞猁一本正经的跟他求饶。
“因为我想让你打针。”之前受伤大宝没少打针,每次打完都要腻着他好几天。
余嘉棠听得浑身毛一冷,下意识去看了眼宠爱值,结果见鬼的发现,不减反增。
第38章 猞猁(9)【第二更】
“聂先生……”兽医拿着针,有点为难的看着病床上非暴力不合作的猞猁。
“呜嗷……”不想打针。余嘉棠低着脑袋抖抖耳朵。
聂燎揉了揉眉心,朝兽医道:“我来按住它,你给它打。要快,别让它觉得疼。”
兽医:……打针哪儿有不疼的啊。
“好的,我尽力。”
在聂燎把大猫的身体按住之后,兽医拿着针朝大猫的屁股上送。
“等一下。”聂燎突然出声。
兽医手上一抖,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怎么了聂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聂燎指了指他的脸,“你的表情。”为什么比大宝还要视死如归。
“……我可能是有点紧张。”第一次要打不疼的针,技术要求略高,不紧张不行。
“你冷静一下。”聂燎安抚的摸摸猞猁的大脑袋。
余嘉棠见医生把针收回去,心里稍松,反正拖一秒也是拖。
第二次上手的时候,聂燎死死按住余嘉棠,嘴上还吓唬他:“你可别动,你的力气不小,万一让针头断进你的肉里,就麻烦了。”
余嘉棠明知道老聂在吓他,愣是一动也没敢动。
保持着僵硬的动作趴了一会,他低吼一声问:“老聂,还没开始吗,这样我好难受。”
聂燎拍拍他的屁股:“已经打完了。”
余嘉棠:“……”真假的?
余嘉棠又惊又喜,正要把身子转过来,却又听一旁的兽医说:“别动啊大毛,要开始打了,刚才聂先生逗你的。”
“老聂!”余嘉棠怒吼一声。
“哎,我在,大宝。”聂燎俯下身体,用额头在猞猁的脑袋上轻撞一下。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余嘉棠很想质问他。
“大宝,等会打完针,你想去吃点什么?”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吃饭。
“吃鱼。”
“还想吃什么?”
“炸鸡?全家桶?”这些他已经被限制很长时间没吃过了,上回吃,还是聂霖偷偷给他带的。
“你还知道全家桶?”聂燎意外,这猞猁精看起来知道的还不少。
余嘉棠知道老聂这是在套他,于是一声不吭,默默想着待会要吃多少斤鱼和多少斤肉。
“既然你想吃,等会打完针爸爸就带你去买。”聂燎低沉冷漠的声色里难得带上几分温柔。
余嘉棠一个激动,正要问老聂打算给他买多少钱的,喉咙里刚发出声音,就被屁股上的刺痛给惊得走了音。
“嗷呜——”
哈士奇音又出来了。
“大宝,你稳住,待会爸爸给你买肉吃!”余嘉棠的力气实在太大,聂燎得用全力才能稍稍稳定住他。
待针筒里的药液注射完毕,聂燎胳膊都是颤的。
余嘉棠以为终于上完了刑,刚想扑进老聂怀里哭唧唧一会,结果屁股上很快又挨了一针!
大猫毛绒绒的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余嘉棠虚弱的在床上瘫了一会儿,然后用脑袋去顶聂燎的手臂。
“药液上了,针也打完了,现在该去吃饭了。”
聂燎抱起他,边向外走边开口说:“大宝,我问你一个隐私问题。”
余嘉棠听得耳朵尖天线毛一颤,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在聂燎面前还有什么隐私?撒尿铲屎都是聂燎一手处理,吃到嘴的熟食,除过在外面买的,其余大都是聂燎亲手给他做。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离开聂燎视线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就这样,还隐私?
聂燎问他:“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你这力气真不像是猫科动物能具有。”
余嘉棠强忍着屁股上的刺痛感:“你是不是傻,猞猁是哺乳动物,我肯定是吃奶长大的啊。”
聂燎:“……”
聂燎不可能直接带余嘉棠在街上吃东西。回到聂宅,聂燎把大猫放床上休息,自己去厨房准备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