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帖
等着教室里没有声音了,君辞才轻轻地把手收回来,这么一折腾,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发了会呆,打开手机登上了论坛,那两个帖子浏览量已经过四千了,评论区里一片污秽,说什么的都有。
君辞盯着上面侮辱性的文字,良久,登上自己的账号,说起来,这个账号还是在高一的时候沈沐帮他注册的,沈沐经常在论坛上和别人撕架,占下风了,沈沐就把君辞的账号甩出来,风向立即向沈沐这边倒。君辞找到那个帖子,在评论区里发了四个字:删帖,道歉。
君辞的评论没发出去多长时间,就有学生注意到了,立马把他顶上了首条,跟在君辞后面的评论也变了,一个个都要求楼主删帖道歉。
放下手机,君辞向教室外面走去,经过沈沐旁边时拍了下他的肩膀:“沈沐,出来一下。”沈沐正偷偷摸摸的玩手机,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以为是宋临来了,立马把手机往桌肚里一塞,结果转身却看到是君辞。沈沐大喘一口气:“辞哥,你能别这么吓人吗?”君辞没像往常一样和他插科打诨,向外走去。沈沐立马察觉到不对劲,急忙跟上去。
到了楼道里,君辞垫着窗台开口:“你在学校论坛上认识的人多,能不能查出来发那个贴子的人是谁?”沈沐有些哭笑不得:“辞哥,我认识的人再多,只要他没实名认证,我怎么也不可能会知道他是谁,而且发帖人既然能够发出来,就决定留了后路,怎么可能会让人轻易知道。”
君辞听了没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窗台,沈沐听他敲的瘆得慌,又开口:“虽然查不出来,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那个发帖人极有可能是咱们班的学生。因为今天早上居唯来咱们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上课期间,极少有学生在楼道里转,所以拍视频的只有可能是咱们班的同学。”
君辞眯起眼,一个个回想起九班的同学,按理来说居止没有和九班的同学起过矛盾,在这个学校里唯一有矛盾的就是范文杰和李非务,范文杰才找过事,应该不是他干的,这么说只剩下李非务了。君辞转过头:“小沐子,班里有谁和李非务关系好?”沈沐想了想,忽然猛的一拍手:“我想起来了,今天中午咱们回到宿舍之后,我在楼道里看见李凡进了李非务的宿舍。”“李凡?”君辞想了想,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就是你刚刚打的那个男生。”沈沐说:“我说你打他的时候他怎么还理直气壮的,敢情这帖子就是她他发出来的。肯定是李非务那个龟孙儿给他说了什么!”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班吧 。”君辞边说边向楼下走去,“哎,辞哥,要上课了!”沈沐在后边喊。君辞摆摆手:“替我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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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园,君老爷子和苏墨正在下棋,君枵在一旁看着。君老爷子正下的兴致勃勃,管家走进来:“老爷,小少爷回来了。”君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后继续下棋,哼了一声:“回来就回来,没必要和我说,忙着下棋呢。”苏墨在对面看着老爷子硬是棋下在了死胡同里,忍着笑:“爷爷,这盘棋结束了,我输了,让小辞进来吧。”
君辞一进来,话都没说,拉起君枵就往外走,谁都没有意料到。等两个人消失在君老爷子的视线中,他才反应过来,气呼呼地把棋摆好:“小墨,咱们继续下棋。”
君辞拉着君枵走到后园里才开口:“哥,李非务那件事怎么解决的?”君枵回答:“他父亲被革职,他被留校察看一年,怎么了?”君辞摇了摇头:“不行,太轻了。”君枵笑笑:“没事,这只是预审的,你想要什么结果,我去争取。”“他父亲我不管,但是他,至少不能在松山一中待下去。”君辞尽量把要求放到最低。“行。”君枵说:“不过,小辞,我听小墨说,上次那个同学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君辞点点头:“对,已经确定了。”“那你……”君枵话没说完,君辞却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有些情绪低落:“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说那件事,而且他没认出我,还把我当朋友,我怕我说了之后两个人连朋友也当不成。”君枵拍拍他的肩膀:“每个人都有知情的权利,让一个人活在隐瞒中是最大的残忍。”“……好的,我明白了。”君辞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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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止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节课下课了,抬头一看,君辞没在座位上,手机倒是有一条未读消息:我晚上不回去了,记得吃晚饭。君辞发过来的。
居止看了看课表,接下来的两节课都是英语,正巧他心里堵,拎起背包就往外走,经过居唯旁边的时候,敲了敲她的桌子:“小唯,我出去一趟,晚上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居唯有些担心地抓住居止的手:“哥,你……也注意安全。”她担心居止会犯病。居止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我走了。”
居止轻车熟路地翻出学校,站在大街上却不知道去哪儿,站了一会儿,居止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松山。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叔叔,挺话多,居止一上车就开始说话:“同学,高几年级的啊?”“高三。”“哎呦高三学生啊,挺辛苦吧,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看你瘦的,别为了成绩不顾身体,来,叔叔这儿有盒蛋糕,拿去吃。”说着就把手边的蛋糕递过去,居止急忙拦住:“不了叔叔,您带给您的孩子吧,我不吃。”“哎呀,没事,跟叔客气什么,吃吧,我家孩子也上高三,所以我知道你们很辛苦,吃吧吃吧,就当给叔一个面子。”居止实在是拗不过,只好接过来。下车的时候司机还坚决不要车费:“小孩子有什么钱,就当叔叔带你玩了,去吧。”居止还想说什么,司机已经走远了。居止突然笑了出来,心里的郁闷也散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