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嗯,更长。”简南点头。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晚辈估计会气死。”阿蛮翻白眼。
  “不过老金真的会帮王建国么?”闲不下来的阿蛮直接就当这场师生误会的话题过去了,问起了正事,“我觉得老金人挺正的啊。”
  她甚至偶尔觉得这个倔老头有点点简南的影子,孤独的时候。
  “因为同理心这东西,其实是个双刃剑。”
  老金一开始想的就是私了索赔,他并没有料到王建国会想出这样的方法逃避赔偿。
  他是个老好人,所以他将心比心,觉得王建国坐了牢也被惩罚过了,现在帮忙管理黑鱼养殖场,也算是踏踏实实的工作了,应该不会再做坏事了。
  “对坏人,不能用同理心。”
  “像我们这样的脑回路,只会觉得老金这种人很可怜。”
  “凭什么要你这种脑回路才会觉得老金可怜啊,我不行么?”阿蛮奇怪,“你脑回路特别高级么?”
  简南:“……”
  普鲁斯鳄端着面,又退回到厨房。
  如果阿蛮是个好人就好了,简南这样的人,他盯不住,阿蛮能盯住。
  在她眼里,除死无大事,简南这样的,不乖打一顿就好了。
  她可能可以给简南最正常的感情,前提是必须要是个好人。
  妈的这个简南真的太有病了,他给的是正常人都给不出的东西,连普鲁斯鳄这样的人都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抗住这样的诱惑,更何况他只认识了几个月的阿蛮。
  普鲁斯鳄被面条里的鸡蛋烫着了,又气又苦又孤单的几乎要流下鳄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回答问题时间:
  一直有亲问排骨在哪章作话。。我也。。忘记了。。。
  为什么要做灭菌试验是因为丝囊霉菌本身也算菌,他们要还原鱼塘的环境找到最有效的杀菌方法
  明天应该没有二更了,明天得带家里的小猫去一趟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下周恢复周五周六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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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你们!
  第65章
  “我晚上睡哪?”吃饱喝足的普鲁斯鳄把简南拉到角落, 问得神神秘秘。
  这是很私人的事情,他不想让阿蛮听见。
  “我和你睡床,让阿蛮睡外面客厅?我看有个沙发。”普鲁斯鳄挤眉弄眼。
  那沙发大小阿蛮能睡, 他肯定不行。
  况且他远来是客。
  况且他和简南是那么多年的朋友,或者说, 同类人。
  “出门以后一直走,岔路口往西, 靠近山的那个村头。”简南很耐心的画了一张地图给他, “就这个样子的房子,里面住着老金。”
  “老金一个人住, 房子老了点,但是有四间房,有空床。”简南在简易地图上面老金住的地方画了个五角星,“村长送了被褥,你抱着过去就行。”
  “天黑, 村里没路灯,你带个手电筒过去, 走路小心点。”他还特别好心的叮嘱了两句, 把塞满了新电池的电筒递给他。
  普鲁斯鳄拿着手电筒,看着那包被褥, 以及面无表情的简南。
  “为什么?”他问,字字泣血。
  “老金那里的网最快。”简南眉毛都没动一下。
  普鲁斯鳄张着嘴。
  “我这里晚上要下资料,占着带宽。”简南解释,“老金的网是我来了之后去镇上装的, 新装的,光纤到户,晚上就只有你一个人用。”
  普鲁斯鳄抱起了放在沙发上的被褥,心服口服。
  “我就问最后一句。”临走之前,普鲁斯鳄捧着一大捆东西,十分坚强的堵在门口。
  简南停下了关门的动作。
  “你们两个人,结婚证是没领的吧?”普鲁斯鳄问。
  他来的时候就听村长一直在介绍简博士小两口,他了解简南的性格,估计为了避免麻烦应该就这样含含糊糊应下来了,要不然人村长也不会给他们折腾个囍房。
  但是今天这架势,他都怀疑他们两个真的领了证了。
  如果领了证,那么简南昨天晚上做的那些合同,那简直是没给自己活路。
  “如果真结了婚你连块喜糖都不分给我,那么你这辈子都别想上网了,上一次我黑一次。”很幼稚的话,普鲁斯鳄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了出来。
  这是他能说出来能做到的最恶毒的威胁。
  简南伸手掏了掏口袋,阿蛮最近白天都不在,他口袋里还有好多剩下的糖。
  “没领证,但是糖可以先给你。”简南抓了一把出来,把阿蛮不爱吃的几颗挑出来递给普鲁斯鳄。
  很难选择,因为阿蛮几乎不挑食。
  “其实……”普鲁斯鳄往里屋看了一眼,阿蛮没有避嫌的习惯,收拾了衣服已经进厕所洗澡了,“人与人之间,还是保持点距离才能长久。”
  “当然我并不是教你怎么谈恋爱,也不是教你怎么社交,毕竟你也知道,我这个人……”
  普鲁斯鳄笑笑:“我就是觉得,如果有人这样对我,我会很有压力。”
  “因为任何一个人,百分之百付出之后,总希望人能百分百回报的。”
  “就算是你也一样,你付出了,也总是会希望有回报的。”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百分百回报给你的,和人性打赌,没有人能赢。”
  “所以我觉得就算俗气,你也再考虑考虑合同的事情,人生不是只有短短几年,你才二十六岁。趁着阿蛮还不清楚合同内容,把那些东西删了吧。”
  “你看你哪怕不改合同,你们也能在一起,也过得很甜蜜对不对。”
  “没必要这样去试探人性。”
  “你这样做,会让这段感情变质,本来亲亲密密的事情,会变得很尴尬。”
  普鲁斯鳄不可谓不苦口婆心。
  他很少承认简南是他的朋友,他一直认为他们是同类人,因为同类,所以相通,而相通,比朋友更可贵。
  简南对阿蛮的感情他一直都知道,一开始的变态占有,到现在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简南这个人这辈子都没有过这样亲密的关系,他的珍惜可想而知。
  但是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知道看起来酷酷不爱说话的保镖阿蛮,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过犹不及。”普鲁斯鳄在走之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得很深刻。
  他们之间很少这样深刻。
  所以有些不习惯,走夜路一路骂骂咧咧,手电筒晃晃悠悠。
  ***
  简南靠在王二家的新房大门口。
  普鲁斯鳄说的所有的话他都没当回事,唯独那句会让感情变质,梗得他如刺在喉。
  他不懂怎么处理社交关系,他们之间捅破窗户纸的人是阿蛮,他只能确定,在那一刻,他们两个是真心开心的,拥抱、接吻、甚至微笑,都可以证明。
  他修改合同,他把自己所有的资产乃至今后产生的所有财富都给阿蛮,只是为了那一刻。
  并不是为了长久,只是为了那一刻。
  那是他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刻,脏兮兮的卫生所,脏兮兮的阿蛮,她嘴角翘起来的弧度,她头发的质感,她说“孤儿,最怕消失”。
  他愿意用自己这一生创造的所有财富,去换取那一刻,去记得那一刻。
  他确实并没有想到,加上诸多条件之后,那一刻会不会变质。
  里屋厕所里的水声停了,曼村的房子因为气候原因造的都很通风,阿蛮洗澡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随着热气飘散出来,屋子里、院子里都有暧昧的香味。
  阿蛮用毛巾包着湿头发走出来,拿了吹风机又重新进了厕所。
  中间没和他有什么眼神交流。
  平时都这样,但是今天这样,简南突然就有些站不住。
  他站直身体,跟着阿蛮进了厕所。
  王二家的新房厕所其实很简陋,曼村并不富裕,没有贴瓷砖,地上是铺的很平整的水泥,墙上还有裸露的泥砖。
  厕所的抽水马桶是镇上买的,山寨大牌,上面贴着狗屁不通的英文,还粘了个蒙娜丽莎。
  没有干湿分离,洗澡是最古早的那种水管怼了一个花洒,有热水,但是得现洗现烧。刷牙的地方也没有镜子,一个脸盆架,上面放了牙刷牙膏和毛巾,阿蛮正靠着脸盆架吹头,湿头发滴下来的水和洗澡的蒸汽弄得厕所湿漉漉的。
  她看到他进来没说话,只是侧身让了让,把手上的电吹风递给了他。
  自然的就像是本该如此。
  电吹风是小店里买的几十块钱一个的小东西,吹一阵子就会发烫带着焦味,简南开了低档,一点点的吹。
  “曼村很穷。”他在呼啦啦的电吹风声里,无来由的开了个话头。
  “嗯?”耳力很好的阿蛮听到了,应了一声,带着问号。
  “你为什么愿意陪我来这里?”简南问她。
  “其实你有钱。”
  阿蛮在黑市上做了六年保镖,最后和贝托纠缠的时候,她花钱的手笔一点都不像是普通人,买的安保设施都是时下最先进的,回来的时候坐的商务舱,她也没什么新奇的样子。
  她之前的愿望是帅哥月抛,她的小金库估计数目可观。
  她有钱。
  她如果真的要找家人,并不那么难,她如果真的想回国,除了和他签十年合同,还有其他的方法。
  有很多舒服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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