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姜池鱼的真心
距离徐故渊引开游骑部队已经三个时辰了,姜池鱼有些心急,这时,斥候来报,说是发现了游骑部队的踪迹。
姜池鱼毫不迟疑,带兵立即奔赴斥候所报地点。
越靠近那个地方,地上的尸体越多。
人的,马的,中原的,北疆的,姜池鱼越看越心惊,也越看越慌张。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战争如此残酷。
终于找到游骑的队伍,姜池鱼带头厮杀,手起刀落,一个活口都没留。
被游骑包围的徐故渊带走的小队,死伤惨重,但是好歹有几个活口。
姜池鱼挨个儿问徐故渊的下落,但是没有人说的清楚,被多于他们的敌人包围,每个士兵想的都是杀出去,杀出去!场面混乱,并无人在意徐故渊最后去了哪里。
姜池鱼坐在马上。围着这片战场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徐故渊的名字,天已经蒙蒙亮了,血色的朝霞仿佛是被战士的血染红的一般。
姜池鱼的呼喊声一声比一声小,哭泣的声音却一声比一声大。
墨驹似乎是感受到了姜池鱼的悲痛,也开始大声的嘶鸣。
忽的,墨驹耳朵动了动,不等姜池鱼操控,墨驹自己带着姜池鱼朝日出的方向跑去。
远远的,姜池鱼看见了一个黑影,墨驹带着她不断靠近那个黑影,姜池鱼抹了把眼泪,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是乌云,乌云听见了墨驹的呼喊,也在小跑着靠近墨驹。
但是乌云跑的小心翼翼,仿佛是害怕驮着的人摔下来。
姜池鱼看清之后,甩了一下缰绳,墨驹向乌云跑去的速度更快了。
乌云背上的就是徐故渊,奄奄一息的徐故渊。
“徐故渊!”姜池鱼大喊一声。
马背上的人影晃了晃。
乌云和墨驹终于跑到了一处,姜池鱼慌忙下马,从乌云背上扶下了徐故渊。
徐故渊的手上缠着缰绳,已经被勒出了血痕,血迹干涸,将徐故渊的皮与缰绳黏在了一起。
姜池鱼一点一点的解下了缰绳,又从怀中掏出丝帕简单包扎了一下徐故渊的伤口。
“徐故渊,徐故渊,醒一醒。”姜池鱼轻轻摇晃着徐故渊,喊道。
“池鱼……”徐故渊勉强睁开眼,虚弱道。
姜池鱼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徐故渊的脸上,哭着责骂道:“徐故渊!你不许死,不许死!我还活着,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秘密!”
徐故渊好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声音微不可闻,却还带着些许宠溺:“好,我不死。”
姜池鱼拿匕首割下乌云的缰绳,将徐故渊背在背上,用缰绳将二人绑在一起,勉强站起身,呼哨一声,唤来墨驹。
墨驹乖乖的伏下身子,方便姜池鱼带着徐故渊一起骑上马背。
墨驹驮着姜池鱼和徐故渊慢慢往回走去,乌云安静的跟在墨驹身边。
姜池鱼感受到背后徐故渊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呼吸微弱。
“徐故渊,醒醒,别睡过去。”姜池鱼有些担忧道。
徐故渊并没有回应,姜池鱼停住,伸手去谈徐故渊的鼻息。还有呼吸,但是及其微弱。应当是晕过去了。
姜池鱼带着徐故渊找到姜和风后,徐故渊立即送去军医处救治。
姜和风看着一直盯着被抬着的徐故渊远去,直到进了军医的军帐才收回目光,出声问道:“小鱼儿,你有没有发觉,你对四皇子,和对太子殿下不一样?”
姜池鱼心头一动,想到徐故渊之前便是不顾安危的跳下河救了她,现下又为了她,以身诱敌,她确实有些动摇,但还是说:“自然不同,女儿喜欢的是太子殿下,四皇子对我有多次救命之恩,所以女儿才紧张他的性命,不为别的。”
姜和风听到女儿已经对徐故言的称呼已经在不经意间换成了太子殿下,无奈的笑了一下,姜池鱼心中已经换了一个人,但她确实不自知,不过今日自己已经将话点破,想必这段时日,姜池鱼便能看清自己的心。
陈云和一位副将留下来清理战场,姜和风和姜池鱼带着重伤的徐故渊,先行回北疆王府。
徐故渊还是昏迷不醒,但是好歹伤势稳住了。
姜池鱼坐在徐故渊的床边,看着徐故渊。
第二次了,这是姜池鱼第二次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徐故渊。
徐故渊脸色苍白,好看的桃花眼闭得紧紧的,呼吸均匀,微微皱着眉头,仿佛是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看着这样的徐故渊,姜池鱼陷入回忆。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是如此轻狂,当街调戏她,她气,却也不在意,因为那时,她最喜欢的故言哥哥就在自己身边。
后来,约定比试,又约定七夕游湖。
七夕那天,徐故渊也是这般浑身是血的站在姜池鱼面前,想到这个湖,姜池鱼又想到,那日在冰凉的湖水中下沉,抱着自己的那个温暖的怀抱。
徐故渊这是第二次救她了。次次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救她。
姜池鱼仿佛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吩咐婢女和仆役照顾好徐故渊,起身回了房中。
唤来了小环,姜池鱼问道:“小环,你觉得徐故渊怎么样?”
忽然被问道这个问题,小环有些不解,但还是回答道:“四皇子很好啊,虽然平日里有些轻浮,但对郡主是实打实的在意呢。”
“是啊,实打实的在意……”姜池鱼喃喃自语道。
姜池鱼方才想到,从遇到徐故渊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她本以为,她的故言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现在细细想来,在京城的那些时日,徐故言似乎从未以身犯险,甚至那次徐故渊遇刺,姜池鱼将他带回北疆王府,之后,仍有刺客前来刺杀。
若是那次真的是徐故言派人刺杀徐故渊,那么,徐故言甚至不将她的安危放在眼中。
姜池鱼又想到,之前杜守拙说过的,皇上病重,这时她这个钦定太子妃便被推上了风口浪尖,那时间对她分外殷勤的人,不正是徐故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