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青梅很酸 完结+番外_94
第五十四章
空气里满是闷热潮湿的味道,闻起来好像快要下雨了。我两手交叉摸了摸小臂,汗涔涔的,掌心里一片黏糊。
宁冉照着平日里的节奏在前头走着,我因为心里不大高兴,不愿意跟她并排,就耷拉着嘴角落了半步。
都快走到两个街口外的小广场上了,她也没有转过来看看,像是不知道我在闹情绪似的。我在后边闷闷地盯着她,幽怨的气场浓重得连自己都害怕。
原以为她就打算这么无视我,在外头走两圈完事,拐上广场绿化的小道后,宁冉才想突然想起我了一样,目光淡淡地转过来,秀气的眉毛轻轻一挑,放软了声音跟我讲话,“你没什么要问我的?”
我就等着她提这一茬呢,立马就坡下驴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明天就要搬家了?你故意的是不是?”我的语气不好,很有些生硬,几个小时之前我就对此耿耿于怀了。
要是她能给个合适的理由,说这是个意外,我肯定也不会计较,我只是想要个解释而已。然而宁冉竟点了点头,出人意料地承认了。
“是。”她的眼里一片清澈,“我没打算提前告诉你,反正明天搬了你就知道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拧着眉头望着她,又焦躁地追问道:“为什么?”提前告诉我又能怎么样呢?我还能撒泼打滚不许她走吗?现在打我个措手不及有什么意思?
宁冉仍是很淡定的模样,“你总归是要不高兴的,早告诉你了你又要闹好久,气性太长了,不如就等真要搬的时候再让你知道。”
我都要气笑了,合着我还得感谢她这么体贴才是?这算什么理由?板上钉钉了以后管我怎么想都必须直接接受是吗?连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
她轻飘飘的语气梗得我说不出话来,一丁点不舍与留恋都听不出,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搞得好像我在小题大做一样。
氛围一时间有点僵,我垂着脑袋不想跟她讲话,怕一开口就是气话。
宁冉等了一会儿都没听见我的声音,似乎浅浅地叹了口气,安抚道:“我又没有消失,搬家了你也可以来找我。”
这样说不能完全令我满意,但是多少起了点作用,我嘟了嘟嘴,仍带着点忿忿的语气哼了一句。
“好了,说正事。”宁冉脚下频率依旧,踩着小径上的石板一块也不落下,“你指南看得怎么样?考虑好报哪个学校了吗?”
这事也正困扰着我,刚好我还盘算着找个借口与她商议,这不正巧就来了机会,搬家的事儿先搁置着不管了。
“没,我把学校发那指南翻了好几遍,没想好要报哪儿。你呢?看好了吗?”我捋平了唇线,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她。
宁冉轻轻嗯了一声,专注力全在脚下的石板上。
“你准备报哪里?我,我跟你一起好不好?”我暂时收敛了刚才不满的情绪,睁大了眼睛期盼地看她。
然而宁冉缓缓停下了脚步,转过脸来定定地与我对视,眉头轻锁,摇了两下头,“不好。”
我原以为她和我是一样的想法,可没想到我仅仅是表露出一点愿望,就被她毫不留情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为什么?”我很是错愕,并不明白她为何要拒绝。
宁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舒缓情绪,过了一会儿才语调轻缓地问我:“你怎么跟我一起呢?”
我不禁愣住,呆呆地与她面面相觑,双唇翕合不知说些什么。
“高考之前我就决定了要报考沿海的学校,也查过了过去几年那所学校在我们省里的录取情况,按照我的高考分数来估计,应该能够选到他们的王牌专业。”她说完后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我,许是在等我的反应。
宁冉的高考成绩在全校前十,超过了一本线一百多分,而她看中的学校自然是最好的,必须要有很高的成绩才能被录取。虽说文理科的录取分数线不同,可是我的分数过一本线只有五六十分,和她比还差得远,如果和她报考同一所院校,不一定会被录取。虽说我早就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可是在这种时候被拎出来讲,着实令我羞恼。
“就算不能去同一所学校,同一座城市也可以啊!”我挠挠耳朵,想要找些别的办法。她接二连三的拒绝让我不禁有些恼火。
宁冉依然没有松开眉头,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你了解过那里有些什么学校吗?知道每个学校的哪些专业最好?录取分数线有多高?在省里招收多少人吗?”
我瞬间哑巴了,郁闷得直跺脚。我不知道,这些我都没有了解过。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可以随便报一个专业,只要能录取就行了。”我理所当然的想着。
宁冉听后脸彻底黑了,眉头深锁严肃得不得了,沉声教训我:“你辛辛苦苦考出来的成绩,就这样浪费了吗?随便报一个专业?你难道没有想过自己想要学什么?”
我心知自己有些昏头,嗫嚅着无法出声,低着头不时怯怯地偷瞄她,心里又急又难。
“你准备怎么样?随便填报一个学校,随意选择一个专业,大学四年就这样蹉跎掉,只要是和我在一个城市就可以吗?”宁冉重重地吐着气,神色非常不好看。
我不敢点头,这样的想法刚才已经在我脑子里闪现过了。宁冉气得有些急了,一只手摸着后颈,揉捏了两下,让自己平静下来。良久后她低声苦笑起来,“舒榆,你这样我会有很重的负罪感。”
“你要多为你自己考虑一下,而不是什么事情都先想到我,一味迁就我。你自己才是你生活的主角,不要把自己当做我的附庸。这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不好。”
我本来脑子就很混乱了,听她这么一说,更是失了神,仿佛被点了暂停键一样呆立在那里,心上凉得如坠冰窖。我甚至有点分不清,她是不是在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