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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三章 离去

  宋凝予躺在宫子临的身侧,紧紧的牵着他冰冷的左手,望着那张垂眸显得温润妖孽的脸,眼角划过一丝晶亮。
  “宫子临,你就不能让我少替你操些心吗?如果我睡一觉你再不醒过来的话,我就把你打醒!听见没有……”无论宋凝予怎么说,宫子临依旧一丝一毫的反应也没有。
  宋凝予最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在这个熟悉的身体旁沉沉的睡了过去,宋凝予睡得极不安稳,几乎是一盏茶或者一柱香的工夫便会醒一次,夜色低沉,月光透过窗缓缓的折了进来,也折进了一道乌黑的影子。
  宋凝予一只藏在被子底下的手运足了十成的内力,只要这个人靠近,宋凝予便会出手。
  只是,那人却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既不靠近,也不动手,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双眸子温润的目光似曾相识,她闭着眼睛也没有动手,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屋子里面除了月光,什么也没有。
  转过头去望向身旁躺着的人,那张妖孽般的脸近在咫尺,她垂了垂眸,手中的内力朝着宫子临那几近枯竭的丹田注了进去,那是飘渺之力,与一般的内力不同,飘渺之力如同弱水,一旦沾水,便是一变十,十变百,百而化千,以此不断的堆积。她不敢多注,只是注入了那么一丝丝,保有体内还有内力就好。
  由于控制不得当,宋凝予匆匆撤了内力,唇角划过一丝血迹。
  静静的望着那躺在一旁的人,只知道他很不好,而自己,明明很疲惫,却无法休息,如同一一盏已经快油尽的灯盏一般,明明没有油了,却还在燃烧,还不肯加油进去。
  宫子临那握起来柔软舒适的手,此时只剩下了冰冷与骨骼分明的冷硬之气,整个人不过几日的工夫,却消瘦了不少。
  再怎么不想睡,终究还是累极,躺在宫子临的身旁过得迷迷糊糊,怎么才能救他?脑海里面看过的那本《至毒之宝》之中各类的药物在脑海之中晃过,即便是救了宫子临那么,又能怎么样呢?宫子临那一身的伤,宋凝予想救他,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玉衡子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来,宋凝予正在替宫子临擦洗,那轻柔缓慢的动作仿佛在对待着一件珍宝一般的细致认真。
  “宋凝予,他若是死了……”
  “他若是死了,追到黄泉地狱我也要将他带回来!”宋凝予从不轻易爱一个人,若是爱了,便是死不放手!
  玉衡子心中一震,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嗫嚅道:“他身上的伤也不是不能治。”
  当年宋凝予的娘亲救他之时,便说过,若是真想报恩,便在必要的时候帮帮宋凝予,他从来不知道一个母亲,竟然可以为孩子谋划到这个地步,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如此美丽聪慧的女人,与如今这个宋凝予是那样的相似!
  “该如何救?”宋凝予皱着眉,脸色中闪过一丝防备,她谁也不放心,谁也不相信,星笑,或许星笑救得了她,可是,她不知道星笑在哪里,查了这么久,依旧毫无消息!
  玉衡子望着那脸色泛着一丝淡黄色的宫子临,缓缓道:“我曾经救过一个人,怎么说那人也欠我一个人情,若是他出手相救的话,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或许是因为受了那个女人的影响,见到那些能够相助的人,便偶尔出出手,只要是无伤他大局的事情,他总能饶人一命,性命于那些人而言,或许是为自己活着,或许是为别人活着。
  “你胡说,什么一线生机!难道我还护不了他吗?玉衡子,你不要仗着我娘亲救过你,你以为我就会将你当成一个正确的人看!我告诉你,不可能!”宋凝予猛的将手中的帕子扔进了水盆里,站在宫子临面前,神色闪过一丝不安。
  “是与不是,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难道不是吗?”
  宋凝予听着他淡漠的话,缓缓的退了两步,站在宫子临的床头,两行清泪背对着玉衡子缓缓的滑落了下来,是啊,她知道,她知道她救不了他!能做的只是保下他的心脉而已!只是这样而已!她痛恨自己为何医术如此浅薄!
  竟然连宫子临都救不了,这身医术,要来何用?要来何用!
  宋凝予站在宫子临的床边,望着那躺在床上的人,望了一盏茶的工夫,直到眼泪的痕迹消抹而去,宋凝予才回过头,皱眉质问道:“你要带他去哪里?”
  “你若是当真放心将他交给我,就不要问,那人虽然被我所救,但是却不喜陌生人,若是得知还有人跟着,反而坏事。”
  宋凝予急急道:“那……让风跟着……”
  “不必,宋姑娘,我之所以全力帮你,不过是欠了夫人一个人情,仅此而已!待我救了他,我与夫人便两清,互不相欠。”字字珠玑,有了足够不会伤害宫子临的理由,宋凝予皱了皱眉,目光落回宫子临的脸上。
  “什么时候启程?”宫子临这一身的伤,只怕是耽搁不得了。越是耽搁,对于他的伤来说,就会越来越重。
  “马上。”
  宋凝予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与焦滤,一只手握着宫子临冰冷的手,低头在那冰冷的额上印下一吻,柔声道:“宫子临,好好的回来,我等你!你如果敢在那边给我看中了什么小姑娘小美人的,你就给我等着!”
  玉衡子将宫子临带走了,只是两个人,一个人在马车里,一个驾马而行,朝着赤烈山的方向奔向鸿蒙的方向,宋凝予站在济州城楼之上,初夏的风染上了一丝燥热,将一切都渲染得不安分了起来,那济州北面的大山之中,那抹黑色的势力集结于一团。
  风站在宋凝予的身旁,陪着她望着那远去的马车,目光变得长远而漫长。
  “主母,主上他……”
  “派人在后面远远的跟着。”玉衡子她信不过,但是,此时除了选择相信,她别无选择,与母亲有关的东西,总是容易变得熟悉,变得温和。
  风点头应下,抬眸朝宋凝予道:“主母,那北面的土匪窝这几日开始出现小动作了。”
  宋凝予望着那马车消失眸中的地平线里,缓缓的收回了神色,再望向风时,眸中只剩下了冰冷无情,她缓缓的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意:“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会一会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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