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认识的第24天
女娲为关一禾specialorder的那双手，在她一觉醒来后就忘了。
不过陈慕江倒是又碰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关炜烨家。她去拿之前放在那的鞋，开门的却是穿着卫衣、睡眼惺忪的陈姓男明星。
她着实愣住，陈慕江倒是知道她要来的模样，揉着眼睛说：“小姑你好啊。”
他打了个哈欠，“昨晚跟小关双排，干脆睡下了。”
“哦。”关一禾收回惊讶，换鞋子进屋。
陈慕江始终一脸困倦，站在一旁看她动作，随后跟着她往里屋走。
关一禾听着身后踢踢踏踏的拖鞋声，边走边回头看耷拉着眼睛的陈慕江，不自觉轻笑了一下。
他这模样，倒真有点像她侄子了。
前几次见他，都是毫无争议的大明星模样。跟现在在关一禾面前这个撑着吧台、眯着眼睛走神的年轻男人形成了明显的反差，于是她歪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关一禾耸耸肩，刻意用力地打开了冰箱。
陈慕江像是回过神来，问她：“你没吃饭？”
她面无表情，“长辈来了，一般不都得弄点吃的再走么。”
身后传来一阵阵笑。
低头切吐司的关一禾也嘴角上扬，不过立刻就被关炜烨的高声叫喊打断。
关炜烨嚷嚷，“关一禾，我要吃你煎的吐司！”
他瞪大眼睛，全身都在扭动，“裹蛋液，黄油煎，撒多多滴糖！”
关一禾翻了个白眼，不接话。
侄子蹦蹦跳跳，跟一旁的人不停念叨，说他小姑煎的吐司有多好吃，吵得她头大，忍无可忍地回头要关炜烨闭嘴。
转头的关一禾和陈慕江对上了视线。
她看了他一秒，随后看向关炜烨，“你真的吵。”
关炜烨：“略略略，布拉布拉，碰！”
关一禾满脸不可思议，陈慕江在一旁笑得要断气。
她把目光转过去时，两个人又一次对视。这次她维持着无语的表情，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对他做了口型。
她说有病。
陈慕江的笑容弧度变大，冲她比了个表示赞同的手势。
三个人简单吃了一顿，关一禾拿好东西准备走人，看到换好衣服且精神抖擞的陈慕江也要走的架势。
于是她开口道：“要走？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叫司机过来。”
“那不还得等吗。”关一禾没想那么多，直言道，“你别跟我客气啊，我一会反正没事。”
陈慕江先是笑，随后道：“没跟你客气，万一狗仔不知道这是关炜烨的家，怕他们骚扰你。”
关一禾这才反应过来。
陈慕江说得委婉，但意思关一禾明白的很。
怕传绯闻呗。她懂。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话，前一阵子饭局上某朋友没说完的话。
“他最近在跟谁搞不清楚…”
关一禾突然有些好奇，陈慕江这个级别的帅哥，会跟谁搞不清楚？
不知道是哪个明星，又或是哪个美女二代。傍大款估计不是，如果是的话，朋友不会那个语气。
或者大网红？也是有可能的。小网红概率比较小，层次低了点。
不过也说不好，现在玩儿小网红的男女明星一大把，好约么。
但她好像没有听说过陈慕江跟具体某个人的八卦——她从前也不关心，改天问问好了。
关一禾胡思乱想着，车开出小区上了大路，一个红绿灯的时间便将脑海里的事抛在了脑后。
一个星期后，陈慕江问她某天有没有空给他拍个照。他说就是单纯的营业照，但又不是用手机拍的那种。关一禾懂，就是给粉丝舔屏用的、比日常照高级一点的写真。
陈慕江似乎还觉得有点大材小用。
「陈慕江：你要是没空，没事，这点小事还要麻烦你，不好意思啊。」
「陈慕江：但我看了你给唐姐拍的照，真的很好看，所以还是想问问你。」
「关一禾：怎么会啊，我巴不得能跟陈老师合作。」
「关一禾：其实上次在小猴子家没好意思问，我还以为陈老师把找我拍照这事儿忘了呢。」
「陈慕江：怎么会啊，我巴不得能跟关老师合作。」
关一禾瞥一眼手机，笑了一下。
陈慕江把他团队工作人员的微信推给关一禾，随后两个人又简单聊了几句，没那么生疏却还是带了点礼貌。有关炜烨在，她可以稍微跟陈慕江开开玩笑，但两个人单独聊天，她还是注意了分寸。毕竟陈慕江的咖位不小，微博几千万粉丝呢。
——主要还是两个人没那么熟。
又过了一周，没那么熟的两个人在酒局遇上。
一个很奇怪的局。组局人是关一禾的一个发小，全家都移民到了英国，难得回国一趟，喊她出来吃饭。
发小于她而言，仅仅是认识的年份久，家里长辈有合作关系所以偶尔能碰一碰，实际上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最多算酒肉朋友。
但她刚好闲，而且以前一起蹦迪的时候都玩得挺开心，她就收拾妥当赴约了。
到了之后发现，饭桌上有眼熟的二代，有明星，还有几个小网红，男女都有。
发小江沙跟她咬耳朵，“nico对那个男网红感兴趣，女网红是男网红的朋友。”
那陈慕江又是怎么回事？她微微睁大眼睛，跟正在听旁人说话的陈慕江对上了眼。她轻轻歪头，用眼神传达她对这个状况的困惑。
陈慕江似乎也有些意外，冲她眨了眨眼。
江沙跟随她的视线望去，随后又小声告诉她，“马洱跟龙业元不是一起开club嘛，龙业元跟陈慕江关系还可以，就叫他过来吃饭了。”
江沙笑得意味不明，“他本人真的帅。走进来的时候，那几个网红眼睛都直了。”
关一禾听到这，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陈慕江。然后她的眼睛在桌上转了一圈，发现大部分异性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关一禾的视线转回到陈慕江那，这次陈慕江看了回来。
两个人对视，她忽然抿嘴笑，眼神透着调侃。
陈慕江面露不解，唇角却也上扬。
关一禾拿起手机，找出对面人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关一禾：香锅锅。」
对面人把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一放下手机，对面的那只手就划开了手机屏幕。
看完她的微信，陈慕江脸上是若有似无的笑意，但他并没回复。
关一禾没在意那么多，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因为陈慕江的动作而集中在了他的手上。
那只手。
那只女娲为她关一禾定做的手。
她拿到hermes的specialorder时好像都没这么兴奋。
太他妈好看了吧，我操。
关一禾无法控制地、时不时就要瞄一眼陈慕江的手，直到他换姿势，把手换到桌下远离她的视线，她才终于能停止这个隐秘的行为。
一声问话打断了关一禾的神游。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男人面向她，拐弯抹角地问她的个人情况和身世背景。
哦，户口调查怪。她想。
她脸上表情不变，开口道：“我？就一普通摄影师。”
年轻男人脸上的神情明显变得随意不少，但还是一副对她很好奇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新人。”
她摇摇头，没打算再接话。
可年轻男人却追着不放，问她：“喜欢音乐吗？”
“……”
关一禾瞥向身旁的江沙，看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跟她对视的眼神明显有丝不屑，她轻笑，随后转头道，“还行。”
“喜欢听什么？古典乐听不听？”
饭桌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听他俩对话。
关一禾回想了一下，刚刚她在偷窥男明星手的时候，这人似乎在大谈特谈古典乐之类的事情。
于是她转头道：“不太听。搞不懂那玩意儿。”
搞古典出身的关一禾，确实在没事的情况下不听。她为了放松听各类流行，古典？她嫌累得慌。
年轻男人面露惊讶，“还有人不听古典乐？”
她不紧不慢接道：“那你推荐一个吧。”
“老肖啊。肖斯塔科维奇的钢琴协奏曲，我跑步听的必选曲目。”
关一禾心想：喔唷，还行，好歹这人口中的“老肖”不是肖邦。
她点点头，一脸虚心学习的表情，“一会就搜搜。”
那人还在问，“你声音蛮好听的，想不想当歌手，我能找人签你。”
身旁的发小已经控制不住轻笑，她面色不改道：“我五音不全。”
“哦。”那人顿了顿，话题突兀地转走，“你有男朋友吗？”
关一禾的余光里又有几个跟她还算熟的人开始捂嘴。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张口就来，“没有。我离婚了。”
她一个喘气都没有，“算单身。离异，带俩娃儿。”
那人梗住。就在关一禾以为这场旁人都在看笑话的对话终于要结束时，年轻男人居然又开口问道，“为什么离婚？你这么漂亮。”
“……”关一禾看那人的目光带上了明显的漠然，“因为我五音不全。”
“五音不全为什么要离婚？不懂古典乐又不是你的错。”
江沙在桌子下握住了关一禾的手，似乎憋笑憋得很辛苦。
她直视着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因为我五音不全，花十万报了个音乐速成班。那十万块是我老公卖.血换来的奶粉钱，所以他跟我离婚了。”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发小握得发疼。
年轻男人望着她，目瞪口呆。
桌上有人拼命憋笑，有人一脸迷惑，有人局促不安，不知道关一禾说的是真是假。
关一禾胡编乱造一大堆便撇过脸去，大有一副就是撕破脸也不想再聊下去的模样，结果正好对上撑着脸看她的陈慕江。
陈慕江眼角含笑，肩膀微抖。
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接着她看到陈慕江拿起了手机，片刻后她的手机震动。
「陈慕江：想不想走？」
她轻挑眉，快速打字回过去。
「关一禾：陈老师说话做事，那叫一个承前启后。」
「关一禾：callback很专业。」
「关一禾：[抱拳]」
「陈慕江：开班收学生，我只收五万。」
关一禾垂眼看一眼屏幕，随后笑出了声。她没再回复，只是抬头跟陈慕江又笑着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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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
两位主角的日常聊天都很会玩儿callback梗，比如说本章提到的“香锅锅”对应第五章的第一次见面里的聊天，“想不想走”对应第八章里ktv的对话，如果不记得了在评论里问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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