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2章 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噗通噗通!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从来没想过会遇到熟人这事!
我一时愣怔着,甚至忘记了钻进旁边房子滴水的臭水沟去躲...
那身影回身的动作顿住,感觉脖子有些僵硬,紧接着头微微一低,摇了摇,似乎是在苦笑,又似乎是在怀疑自己听错了吧。
她只是停住了脚步一两秒后,又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我再次想追上去,叫我那人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这是怎么了?叫我也不答应。
随意的糊弄了一下说没听见,我转过头时,那一瘸一拐的身影竟然不见了。
我皱眉到处寻找,怎么都找不到。
村子里虽然只有一条大路,但每家每户都有小道可以穿梭,我也不确定她到底从哪儿钻走了。
叫我的人是小时候的玩伴,赶去舅舅家喝酒的,今早他们父子俩就会到家。
没有礼节说是从里面出来的人要办客,是母亲自作主张掏腰包办的,一方面是给舅舅家去去晦气,一方面也是找机会让我们两家人重修于好。
当她老人家提出这事儿的时候,我告诉过她,让她还是别办了,要办的话,最好还是先通过舅舅家的同意,不然,到时候花钱出力还不讨好,被舅妈以为这是在请人去嘲笑他们呢!
母亲一口咬定不会,也只是请了亲戚,还有帮忙的两家人,路上叫我的人,就是帮忙的。
我也不想母亲难做,等我到舅舅家的时候,亲戚们都来得差不多了,我又是最后一个到的。
肯定会被人阴阳怪气的说两句。
母亲也说了我几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在外边儿瞎晃悠,赶紧去陪陪亲戚们。
重点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儿说话,可千万不能再忍不住乱说一通了。
我嘴上答应着,但根本没进去,卷起袖子帮着母亲干活,让她老人家带着女儿去烤烤火,我宁愿大冷天的摸冷水,冷一点,也不愿意去听那些人嚼舌根,烦得很,屁大点儿事,被他们说得好像会掉脑袋一样。
那冷水冰凉刺骨,母亲也舍不得我一个大男人来干这些女人的活计,说她都已经习惯了,一点儿都不觉得冷,我是干大事的人,又是个男人,不应该来做这些事情的,去里面坐一下,等舅舅回家了就能吃东西了。
非要让我带着女儿进屋,别在外面吹冷风。
正当我们母子互相关心对方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一辆丰田suv停在了舅舅家门口,连路都给堵住了,进出的人只能侧着身子才能进去。
二婶从副驾座下来,一身暗红色的长风衣,手里拿个gucci的手包,一头贵妇卷,感觉有点儿像城里的贵妇人似的,一点儿也不像这村里人。
估摸着这一身打扮下来,如果是正品的话,得小二十万才能拿下来。
大冷天的太阳都没有,还故意戴一幅墨镜,一边嘴角轻轻上扬。
有点装过头了。
二叔也是西装革履的,头发梳成个大背头,嘴里叼根烟,看谁都是斜眼儿,眼底一抹轻蔑的神色。
他们俩站的位置让进门的路更窄了。
进出的亲戚被车堵着路,很难受,嘴里叨叨两句,不小心蹭到他们时,还被他们一通数落,走路不长眼,也不看着点儿路。
蹭脏了你赔得起吗?
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
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难受。
说话时,眼睛还瞟向我和母亲,我顿时感觉他们来者不善...
看到我和母亲正在洗菜时,二婶总算摘下了墨镜,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哟,沈大老板怎么还会跑来这种小地方洗菜呢。”
“他二叔二婶来了,快...”母亲忙起身招呼。
“我可从来不洗菜的,我这手金贵,可不如你们村里人那么粗糙,到时候再冻坏了。”二婶说着矫揉造作的抬起手,秀了秀手上的钻石戒指。
还别说,以我左右眼五点零的视力都看不到戒指上的钻石。
“怎么能让你洗菜呢,先进去坐着,等他舅到家了,咱们就能吃了。”
母亲笑呵呵的起身,手在身上的围兜擦了擦,亲切的要去拉二婶,想请她进屋坐着。
二婶顿时脸色一变,一惊一乍的往后退,手指着母亲大喊大叫:“你别过来,我这身衣服可是得三万呢,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母亲尴尬的站在原地,手伸着,收回来也不是,拉她也不是。
我就纳了闷儿了,都是一个村的,也如母亲所说,都是自家亲戚,装个鸡毛掸子啊她装。
明知道村里面办客是什么情况,还故意穿这么一身过来,大家都在帮忙,她倒好,摆出那么高的姿态,给谁看呢?
母亲在怎么说也是她的姐姐,至于这么贬低人的?
“哦,我忘了,你赔得起,你家可是有几十万的人呢。”二婶贱嗖嗖的冷哼着,还故意咬言砸字的着重强调‘几十万’这三个字。
“他二婶,这话是怎么说的?”母亲尴尬的问。
“呵呵,我这人就是个直肠子,忍不了气,也忍不了委屈,有什么就说什么,得罪了大姐,可别见怪。”
二婶翻着白眼儿,阴阳怪气的说:“这人呐,果然是越有钱就越抠门,说一套做一套,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花多少钱都愿意,转脸就死不认账,我呸...”
二婶啐了一口,那模样摆明了就是还在气那天去我家骗母亲钱,没骗到的事情。
母亲被她弄得非常尴尬的站在原地,帮忙的人,全都看着她。
二婶挽着二叔的臂弯就要进去,母亲开口说:“老二,要不把车挪一下,你看大家伙儿都不好进出了,一会儿吃饭叫你们。”
“拦着谁了?这不是能进门的吗?除了我家,还有谁会开车过来,进城几年,什么都没学会,学会城里人那套斤斤计较了!”二婶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母亲,母亲就像做错事一样,低着头,也不还嘴,默默的任由二婶数落。
我是答应了母亲不再跟亲戚置气,但,二婶这也欺人太甚了。
手里洗碗的毛巾,狠狠拽在水里,起身,怒瞪着二婶。
“你说什么呢你?”我没好气的说。
“怎么?敢做不敢承认啊?当时说的好听,花多少钱都会给我,我好不容易托人找何局帮了忙,又出尔反尔,让我倒贴那么多钱和人情,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呢,没钱别在这里摆阔,谁知道你们今天这客是不是又想收大家的礼钱!”二婶突然炸了毛。
果然。
如我所想,她就是气不过被我拆穿了,故意找茬,想要从母亲手里把钱骗走!
帮忙的人,还有不明所以的亲戚,全都看向我和母亲。
此时,一道洪亮的质问声响起。
“何局?哪个何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