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04

  「昨天。」他停止笑声，转头看着我，但眼神还是充满笑意，「被小海看到了。」
  「什么？」昨天？
  我眼睛瞪大，等等，不会是沁司哥送我回来，然后吻我额头的那时候吧？！
  看了一眼我的表情，沁司哥笑着说，「我一直都知道小海坐在门外喔。」
  我愣着，思绪还没转过来。
  我想着昨天的片断，所以小海原本就坐在门口等我回来，而沁司哥虽然看见了却还在小海面前吻我.....？
  他转过头继续专心地开着车，「或许我比自己想像中的依赖薰薰你呢！」男人用着对我来说极有魅力的嗓音小声说着，但我依稀可以听见。
  看着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在前面晃啊晃，透明的雨滴不断被打散，但我的耳朵却像是耳鸣般听不见沁司哥以外的声音，虽然我还是无法理解沁司哥所想表达的是什么。比如他为什么明知道小海在那里却还是吻了我，比如他所说的依赖又是什么，还有他告诉我这些的用意是什么？
  「到了喔，你先下车吧，我等等停车就进去。」他将伞递给我后，我就先下车了。
  我在柜台掛号以后，就在等候的椅子上等着护士叫号。
  过程中我的脑海一直在放空，因为整个画面都停格在昨天。我似乎能想像小海当时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表情却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掛号了吗？」高大的身躯走了过来并在我旁边坐下，我点了点头后，他看了一眼诊间，「我进去和吴医生打声招呼。」他起身走进诊间，而我则看着手机上的萤幕，一则未读讯息或者未接电话都没有。
  我还在期待什么呢？
  想起早上小海在保健室冷漠的侧脸，我就该知道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小海了。
  不是那个什么事都为我担心、心情好时捉弄我、心请不好时反过来欺负我的那个小海。
  他已经不是那个我所认识的夏冥海了，早在上高中以后，一切都变质了。
  「进去吧刚好到薰薰你了，我也打过声招呼了，不会打针的放心。」沁司哥突然出现在眼前说着，我抬起头，给沁司哥一个微笑，其实我不是怕打针，我是怕吃药。
  看医生虽然不一定会打针，但一定会吃药，我每次都只能一次吞一颗药丸，我试过吞两颗，但是会卡在喉咙里，苦苦的味道扩散开来，让我超讨厌吃药。
  看完医生并在柜檯拿完药后，我们就直接回家了。
  一路上我都沉默着，也许是看我不舒服，沁司哥也没有开口说话。
  「记得吃药。」下车前，他摸着我的头说着，然后替我将安全带按开，「好。」我应了声。
  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房间，一个大字形的躺上床，转头望着小海的窗，他的窗帘是拉上的。
  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
  我起身将自己的窗帘也拉上，并躺回床上。
  也许是我的床太有魅力了吧？又或者是刚刚吃下的药效开始起了作用，眼睛开始灰濛濛的，越来越暗。
  偶尔，
  很偶尔的偶尔，
  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想着你，
  很无奈却又拿我没办法的笑容，
  想着你，
  随便乱发脾气露出高傲又孤僻的眼眸，
  想着你......
  但是现在却只能够望着你的背影，
  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什么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