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04

  「死睡猪！给我起来！！！」
  一大清早，眼睛不想张开，好像隐约听到有人在骂我，为什么我连在睡觉都会被别人骂？难道我真的很讨厌吗？所以大家都要欺负我......
  「还不起来？是要我抱你回家吗？」
  为什么要拉我的被子？这明明就是我的被子，连我的被子你们都要抢吗？！
  现在的人怎么都那么没有家教咧？随便乱推别人撞墙，还乱扯别人头发，这就算了，还要来抢我的被子？！
  「言菡薰！！！」
  「哇！」我被声音吓到而惊醒，瞪大着眼看着夏冥海。现在发生什么事？！
  「放学了你还在睡觉是怎样？」他瞪着我，两个人像在比谁瞪得比较兇，「没听到鐘声吗？」
  我摇了摇头，「那么兇干嘛啊？」我撇着嘴，哼！原来我还在学校。
  他擅自将我的棉被掀开，「伤口怎么样了？」他拧着眉看着我右肩上的纱布，「还很痛吗？」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看到他皱眉，彷彿又让我看见从前他爸妈离婚时，一个人瑟缩在房间里的小角落哭泣，胸口会莫名揪的紧紧的。
  「我没事，是阿姨包得太夸张了。」我笑说着，希望能缓解他的担心。
  起身站起时忽然感到有些晕眩，看来贫血的毛病又犯了。
  「晚上早点睡。」他扶住我的腰防止我跌倒，手上已经把我的书包拿了过来。
  「喔。」我噘着嘴回应，哼！真是爱碎碎念。
  我们越过了操场，我看着黄昏的阳光洒在操场上，球场上的同学都还很神采奕奕的在打球。
  「今天怎么不用打工？」我视线依然在球场上，脚步轻轻地走在他后面。
  「请假。」简短的两个字，我的目光回到他身上，望着他的背影，宽大厚实的肩膀、高大的身躯，以及比以前更低沉的嗓音，他什么时候变的？变得好像是我的小海，又好像不是我的小海。
  「你现在多高啊小海？」我拉近彼此的距离，才赫然发现他以前虽然也很高，但应该也才快一百八，现在却好像瞬间拉高了许多。
  「前阵子量好像一八五。」他回头转向我，「干嘛？发现你我之间的高度越来越远了吗？矮、子。」他勾着浅浅的微笑，看似温柔但是话语间完全在取笑我。
  「我虽然才一五六，但是也不矮好嘛！」我反驳着，虽然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不过如果他再长高一公分，我们就是最萌身高差了耶！
  摇摇头，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跟小海是最萌身高差？要也是跟跟沁司哥吧？！
  想起来，沁司哥好像是一八二，以前虽然比小海高，现在完全被追过了。
  我转转眼珠子，「这样你比沁司哥还高耶。」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就这样脱口而出。
  他突然停下脚步，得到的依然是阵沉默，我撇撇嘴，他到底跟沁司哥发生了什么事？
  在我有记忆以来，他们以前感情也不错，但是好像国中以后就没有那么亲近了，而且我后来只要一提到沁司哥，他不是沉默就是转移话题。
  「上次吵架还没和好吗？我看你最近也很少去找他。」他淡淡地问了一句，视线却不在我身上。
  「我算是跟沁司哥告白了吧。」我尷尬地说，「不过被拒绝了。」我的脚步越过他，有点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脸。
  他脚步跟了上来，并肩着走在我旁边，「但是你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心吧？」
  我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很爱打击我的信心，「关你什么事？」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勾着笑，「笑什么啦？」我有些恼怒的问。
  「你.....怎么告白的？」他不理会我的问题却问了这一句，现在是想在我伤口上洒盐吗？
  「他说你喜欢我。」决定反将他一军。
  小海微愣了下，转头并瞪大眼看着我，「什——」
  他还没说到下个字，我紧接着说，「我问他不会在意我跟你这么要好吗？他却回我，我们不是本来就很好吗？」这次换我停下了脚步，「然后我就说了，说我不想只当他的妹妹。」我认真地说着，但是却是看着地板，因为我不想望着他诉说这些，也不想因为依赖他而哭出来。
  他沉默着、依然沉默着，我不晓得他是什么表情，也不晓得心里在想什么，因为我一眼都望向他。
  「他说他永远都会是我的沁司哥。」终究，眼泪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倔强，我吸吸鼻子，「这不就是在间接拒绝我吗？」我哽咽着，眼泪滴在黄昏的柏油路上，一滴、两滴，像是天空下着雨般。
  沁司哥你知道吗？这些眼泪是我的心碎，但是我不会在你面前哭的，绝对不会。
  小海依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倾过身抱住我，紧紧的抱着。
  无声的安慰让我放肆的大哭了起来，我始终是明白的，明白我跟沁司哥之间的差距，但为什么即使是如此，到了现在我却还是那么痛呢？
  我到底是真的喜欢沁司哥，还是只是习惯爱上他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