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话: 拒抗

  下午5时45分的会议室里，坐着樱贺和黑川，以及他们的私人秘书。
  黑川依旧穿着t恤﹑西装外套和休间长裤。他卷发束成马尾，纤长的手指时而不自觉地托起鼻樑上的粗边眼镜。
  而坐在对面的樱贺一身半休间西装服，正在专注地聆听黑川的秘书解释合同与剧本的事宜。
  那晚在crimson黑川舒解过后，他依稀记得看到玻璃墙外的房间有红光在闪烁。问樱贺发生什么事，却是对方表示服务时间已到，他俩已经做了将近1小时30分鐘。
  然后自己昏倒过去。待得醒来，黑川发现自己赤裸地睡在黑色的皮革沙发，身上一张空调毛毯。幽暗的房间里两旁墙壁是一排排的文件柜，眼前的老闆正坐在办公桌后，皱眉看着光亮的电脑萤幕似乎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黑川慢慢坐起来，身体意外地没有想像中的疼痛，只有些许疲累。是因为前晚已经做过吗？还是因为樱贺先生的技术太好了？......
  听到皮革磨擦的声音，樱贺抬眼瞄了瞄沙发上的男人，便又回復到电脑萤幕上。
  「身体怎样？」他的嗓音沉慵冷淡，好像是对黑川漠不关心。
  「我……」却是黑川声音沙哑，喉咙竟然有点的乾涸。「咳咳......」
  忽听办公室转椅的声音。樱贺夺过文件柜上的水瓶走了过来，伸手端给了黑川。
  「谢…….」
  「你的衣服在那边。」樱贺用下巴示意。
  黑川看过去，只见门旁的衣帽架上掛了自己的衣物。「谢谢……樱贺先生。」他静静喝下，无视眼前盯着自己的樱贺。
  「我已经帮你冲身。你准备好，我就叫二瓶开车送你回家。」老闆说完顿了顿，才回到电脑前，大概真的是在忙着什么烦琐的事情。
  黑川亦无多说。喝光水瓶之后，他撇下毛毯，也不理会自己在别人面前赤裸身子，直接走到衣帽架前换上自己的衣服。
  「今次多谢樱贺先生的帮忙。」黑川穿戴整齐，双手置于身旁90度深揖。「带给您麻烦，真的是万分抱歉。」
  却是老闆仿如没有听见，依然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萤幕。
  黑川不想自讨没趣，还是客气地道别，「我还是先走了。谢谢樱贺先生……」
  转身刚要开门之际。
  「等等。」
  黑川疑惑。
  他踌躇转身，只见老闆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手机一边拨了个快捷键，一边走到自己面前。
  二人对视，樱贺驀地往手机说了一句，「二瓶，开车。」便是掛了电话。
  「我送你到门口。」他对黑川说。
  「……好。」
  他俩肩并肩离开办公室，走在没有人的俱乐部长廊。
  「刚才我昏了过去，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没关係。我蛮喜欢抱着不醒人事的黑川君。」
  黑川愕然撇脸半带敌意，但是当他看到对方脸上调戏的勾笑，心里的怒意只有被一种莫名的羞红替代。
  「……如果樱贺先生还有事情要办，就请你先忙吧。我懂得自己离开。」他想起刚才樱贺好像是在认真地看电脑，便猜对方应该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顺便，支走这个让人火大的男人。
  「我送你。」却是樱贺再三坚持。
  二人踏进升降机。
  「樱贺先生，今次为什么要带我来你的店？」黑川终于问道。
  他刚开始听到樱贺说起sm的时候，还以为对方会把自己绑起来招待。可是到了最后，二人还是很普通地做了。
  「当黑川君说自己有性冷感，我就猜可能是平常的性爱行为没法刺激你。于是就想用捆绑﹑密室，或观察别人性交等元素来激发你。所以才带你到闇的房间。」
  「那么……请问我的性冷感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
  樱贺朝黑川意味深长地微笑。
  升降机门打开，樱贺的秘书已经站在大堂等候，「老闆，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到了最后，樱贺还是没有回答黑川的问题。
  此刻会议室里，黑川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却没发现自己正在无礼地盯着樱贺。
  直到对方突然哼声勾笑，「黑川君，剧本方面有什么问题么？」
  黑川立刻回神，收拾好心情再次进入商业模式，「嗯。是次剧本是双方商议好一起定製，来配合两家的演员。我相信应该没有问题。」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樱贺随意翻看面前的文件，「佈景和道具方面我很满意。我期待可以拍出理想的电影。」
  「谢谢樱贺先生。gentleman是不会让您失望。」
  双方说着客套话语，会议顺利结束。
  樱贺与黑川一同步出会议室。二人客气地间聊关于工作的事情，身后跟随着两位的秘书。
  驀地迎面而来的是身穿普通青年衣服的久璃优希。
  「黑川先生！」男生看到黑川，快步赶到二人面前，脸上是一抹灿烂的笑容。他见黑川没有像平常一样对自己温柔地微笑，才意识到身旁还有一位看似是客人的男人。「先生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久璃优希！」
  面对住优希朝气勃勃的问候，樱贺也只是淡然而笑，「你好。我是crimson俱乐部的老闆樱贺骏。我有听说过久璃君的名字啊。」
  听到对方说知道自己的名字，优希兴奋地看着黑川的眼神似乎是在寻求讚许。
  但听樱贺续道，「希望久璃君可以好好考虑今次的合作。我很期待看到你的演出。」
  优希的笑容明显愣住，「合作？......演出……？」
  「哦？难道黑川先生没有跟你提过？」
  「优希。」愕然的孩子撇脸而看，只见黑川一脸阴沉。「我还有事情要跟樱贺先生讨论，你先到办公室等我。」
  黑川怒目瞪视樱贺。还以为对方刚才只是无心之失，却是当他看到樱贺那邪坏的笑容，他便知道对方是故意这么说话。
  看着优希疑惑地远去的背影，黑川冷冷地警告，「希望樱贺先生下一次不要擅自跟我的演员交谈。」
  「哦哦。我明白了。」樱贺兴味而笑，「黑川君不必送了。我可以自己离开。」
  「那我就不送了。樱贺先生请慢走。」黑川语调敌意。他草草躬身还没等樱贺离去，便已经先赶去自己的办公室。
  樱贺先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对优希的在意……莫非，樱贺先生打算向优希挖角，叫他去俱乐部工作？......
  「优希。」黑川打开门，男生早就在办公室里等候。
  「黑川先生！......」优希虽然脸带笑容，但仍是难掩那忐忑的话音。「我刚刚遇到木村先生。他说他将会出演一部gentleman与crimson俱乐部合作企划的电影。」
  「……嗯。」黑川关上房门，绕到办公桌后坐下。
  「听说！......除了木村先生，我们公司还会多派一名演员参演另外一部sm电影？那个……刚才那位樱贺先生的说话……是想让我演出的意思吗？......」
  「......嗯。」黑川目光放到电脑萤幕上的工作。「不过我还在考虑当中。」
  「黑川先生！」优希衝口而出，「请让我参与演出吧！」
  「给我时间考虑。」
  「为什么？！」优希忍不住跑到桌前质问。「虽然我没有演出sm的经验，但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让樱贺先生满意！」
  「正因为是sm，所以我才不想你参演。」
  「sm有什么问题？！」却是优希皱眉反问，「我出道差不多1年，已经演出过4部作品！我-」
  「4部还不够？！」黑川终于按捺不住，怒意吼道，「当初你要加入gentleman，我只允许你参演我执导的电影。但是你私底下接了其他导演的工作。你就不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了？！」
  「我！......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事！」
  「你是gentleman旗下的演员。你的身体就是公司的事！」
  「我-我不要！......」面前的优希，已然默默流泪。「既然……我的身体是公司的，而黑川先生只是导演。那么客户指名要参演的话，黑川先生应该是不可以拒绝……但黑川先生为什么好像不想我演出？！......」
  看到男生脸上的眼泪，黑川不禁心软下来，「你想多了。」
  「我会想多了吗？！......」优希喘气抽泣，「黑川先生……当初，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但是你拒绝了我。后来我说要成为gv演员，黑川先生却极力反对。更……抱了我！......现在，你又不让我参与sm电影。其实，你是因为心痛我，怕我会受伤吧？所以......黑川先生你是喜欢我的吧……要不然，你为什么都这样做？......」
  「……」黑川抬头叹气。他抓起桌上几张面纸来到男生身前，「优希。」他深深蹙眉。一手按住优希的后脑，一手温柔地擦拭男生脸上的眼泪。「在我眼中，你就像个弟弟一样。那个时候我拒绝你之后，你瞒着我入选成为gentleman的演员，我真的很生气。一想到你根本没有跟人做爱的经验，第一次便是要跟一个毫不相识的演员做，我觉得未免可怜。虽然刚开始是你要求我抱你，教授你做爱的事情。但是最终结果还是我抱了你，所以我仍然有错......」
  「……其实那晚……是我故意灌醉黑川先生……所以请黑川先生不要责怪自己……」
  「优希。我只希望你可以明白，我对你的担心，只是出于犹如哥哥一样的心情。让你有所误会，我真的非常抱歉。但是除了把你看待成弟弟，我对你并没有其他意思。」
  「可是！……可是我还是不能放弃喜欢黑川先生啊！......」男生号哭宣告。
  「唉……」黑川轻轻把男生收入怀中，抚梳那把颤抖的头发喃喃自语，「如果老哥可以接受你的话……」
  「……老哥？」
  「嗯。没什么。」他把男生慈揉地抱住。「唉......如果你坚持要参演今次的sm电影，我会争取把剧本修改得适合你。」
  「黑川先生？！......」
  「但要是对方拒绝，我就不会让你参与今次的电影。你也不可以瞒着我参与其他电影工作。明白？」
  「黑川先生！......」优希的哭泣又忽地厉害起来，「要是黑川先生不喜欢我参演的话！我会乖乖地听黑川先生的说话……不会演出的！......」
  黑川无奈叹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导演还没允许，办公室的门便被打开。只见樱贺拿着一个眼熟的棕色纸袋站在门外。
  「黑川君，我有东西给你。」
  优希转身而看。见到是客人，便马上抽离黑川的怀里，以手背抹掉脸上的眼泪。
  「樱贺先生……你好……」
  樱贺无视泪眼的男生。他信步踏前，把手伸进纸袋里。
  黑川欲要阻止，可是已经太迟。
  樱贺把纸袋里面的毛绒猫咪玩偶拿出来，端到黑川脸前。但见对方呆愣地站着没有反应，樱贺的笑容更是欢愉，「拿着。」
  黑川看着那张笑得可恶的俊脸，心里只想把这个男人丢给黑道碎尸万段。
  他悻悻地收下毛绒玩偶，「优希，你先回家吧。我跟樱贺先生还有事情要处理。」
  男生看着樱贺刚刚"送"给黑川的玩偶，心里一股酸涩的狐疑不解。但他还是乖乖听话，向完全漠视自己的樱贺恭敬躬身，而后快步离去。
  关门声刚落，黑川立刻低声怒道，「你为什么要把纸袋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樱贺看着眼前的男人脸颊泛红，只得勉强忍住没有笑出来，「抱歉。难道这是准备送给久璃君的惊喜？！」老闆的惊讶很明显是偽装。
  「嘖！......」黑川冷哼回应。
  「所以，是什么事情让久璃君那么可爱的孩子哭了？」
  「樱贺先生究竟对优希有什么目的？！优希是我们gentleman重要的演员，我不会允许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黑川厉声告诫。
  「哦哦？」樱贺咪起眼眸，笑得危险邪魅，「黑川君是喜欢那孩子？」
  黑川不耐烦地重叹，「我已经说过，优希对我来说只是像弟弟一样。」
  却是樱贺突然上前捏住黑川的下巴。男人的脸庞危险地凑近，「很好。我可不希望使用手段强迫你离开那孩子。」
  「什！–唔？！......」
  黑川话未说完，嘴里驀地受到异物侵入。口中那霸道的舌头仿佛要把一切吸走，眼前的双眸赤裸裸地盯着自己，仿佛可以看穿灵魂，迷惑理智。
  「唔！......」只感到口中的软舌不断与自己勾缠，带起多馀的唾液难以吞嚥。最后还是乘着两口相分的瞬间，从嘴角流出。
  「唔......樱贺先生？！......」黑川听到自己喘气呼吸，心里感到恐惧的同时，似乎还夹杂一种陌生的情绪。
  但见樱贺脸上依然是那抹危险的勾笑，黑川驀地感到胯间裤襠有人在抚摸。「樱贺先生？！」
  「怎了？你要反抗？」沉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反而不像询问，而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