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走到了末路(02)
郑蓝退出了办公室,一路上走回到自己的部门,连有人和她打招呼,她都有些神游。
中午的午餐时间她决定一个人去外面吃点东西。
这次的寒冬来的急促兇猛,一阵冷风吹过,把郑蓝原本就不算整齐的头发吹得更乱了。但也幸亏了这阵冷风,她才感觉自己方才还混混沌沌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郑蓝在便利商店买了御饭糰和一瓶绿茶后,并没有选择坐在里头的椅子,反而坐到了外面来。
其实她现在想一想,她总是选择正常人不会选择的选项。
或许,她骨子里有被虐的因子在作祟吧……想起至此,她忍不住笑。
正当她渐渐放空了思绪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郑蓝微微瞇起了双眼,发现那个人是霍斯宇,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套装式的女人,看上去面容清淡,却又有几分干练的味道。
因为距离太远的关係,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她倒也不是很在意。
吸引她目光的是霍斯宇眼底的那抹亮光。或许他自己本人不知道,但就郑蓝这样看来,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也能笑得温柔,眼底那抹微弱的亮光,映着那个女人的身影。
郑蓝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现在站在霍斯宇面前的那个女人就是他口中说的,那个很重要的人。
她心底其实是有那么一丝想要逃避这种情况的,可是脚步却鬼使神差的朝对方走了过去。
正了正神色,又是平常那副嘻皮笑脸,语气听上去甚是热络:「嗨,这里也能遇见。」
霍斯宇显然没有注意到郑蓝,她这么一打招呼,他才猛然发觉身旁多了一个人。不过他眼底微微的诧异消失之后,便从容郑重地向女人介绍起她。
「若海,她是我们公司公关部的负责人,郑蓝。郑蓝,堂皇执行长的秘书,寧若海。」
寧若海听完霍斯宇的介绍后,向她伸出手,微微笑了笑。「你好,初次见面。」
当郑蓝正式看到寧若海的时候,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了。
寧若海的长相并不出眾,但是细细看下来,却有那么一丝恬静的气质。她说话时,平静温和,一点也不让人感到有距离感。
就如同那天,霍斯宇形容的那样,给人一种大海沉静温和的感觉。
郑蓝大方的握住寧若海的手,笑着道:「曾听过他提起你,但我没有想到是堂皇的秘书。今天能见到你,才是我的荣幸。」
寧若海只是淡淡一笑,「我和斯宇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希望他没有说我的糗事就好了。」
两人的手在轻轻一握之后便松开了。
对方的手比她还要微凉,郑蓝收回自己的手,忍不住紧紧握了握,便又缓缓松开。
「那么我不打扰了。」郑蓝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匆匆扫过眼前的两人,便头也不回的往公司的方向走回去。
当她越过两人时,背后还隐隐约约传来两个人谈话的笑声,即使那声音稀稀淡淡的。
不知怎么的,她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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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后,她发现自己只不过出去不到一个小时而已,桌上的文件却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她坐回椅子上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想要阅读,却发觉自己的精神似乎无法集中。
把文件丢回了桌上,躺进了椅背,疲惫的闭了眼。她总觉得最近似乎过得太平稳,反而内心踏实不起来,有种暴风雨前的寧静感。
她从来就不是会从生活中找寻一个生活目标的人,因为她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的意义在哪里。所以她就这么过了一年又一年,毫无目的、无所谓的活到了现在。
曾经在她身边的某一个人,因为被现实压的喘不过气,所以选择了自杀。而当她听闻这件事情时,她一点情绪也没有。
现实的确残酷也残忍,所以当那个人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说那个人太傻时,她却觉得或许这样做,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解脱。
有人对她说过她的想法太过偏激,一点人性也没有。
她这辈子什么都不在乎,她最在乎的就是她自己。可以说她自私又自利,但人就是这样,而她只是遵从、显现出她这一面而已,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
可是霍斯宇就好像一颗流星,划过她内心的那片黑暗,照亮了一瞬间,随后稍瞬即逝,连一点残留的馀光也找不着。
但你却会忍不住念起那道光芒,因为孤单了太久,所以即使是那么一点点的温暖,也会让人忍不住念想很久。
她不想沉沦,也不想要自己去陷入一个会令自己感到痛苦的境地。
郑蓝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这些无谓的坚持和假面能够撑多久,但她一直能够肯定的是,只要自己不把真心交出去,就一定不会受伤。
手机这时候胡乱的震动了起来,她这才又坐直了身体,接了电话。
电话另外一头明明很安静,但她却觉得十分嘈杂,连带对方说了些什么,她都觉得刺耳。
等到对方掛了电话,她却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等她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
她捂了捂脸,这才恍然大悟最近自己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寧。
深呼吸了好几次,确定平稳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她便迅速的从位置上站起,把自己重要的物品都收拾好了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正要进来报告案子进度的同事一见到她拿着包包急匆匆的要离开,有些惊讶的问:「郑蓝你要去哪?还有很多文件要看耶!」
但她却恍若未闻,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或许就是自己人生的转折点。
她其实从来就没有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过,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给她的伤害太大,导致她就算成年了,思想总是和平常人不一样。
好不容易这伤巴结了痂,她现在却又硬生生的扒开。
有谁知道她多希望这伤口永远都不要好,就让它鲜血直流,直到她死去为止?